第70章 木偶篇11

顧亮趴在牆圍上,看着季又童陪顧清溪玩,嘴裏嘀咕着什麽,眼珠子不停地轉着。

“二爺,你在做什麽?”嬷嬷拿着掃把呵斥道。

季又童聽見聲響,回頭看到顧亮趴在牆上看她,心裏覺得一陣惡心,拉着顧清溪進屋去。

顧亮從踮腳的石塊上下來,低着頭跑了。這些天他連着見了許多個三四十歲的寡婦,不是老就是醜,看的他都反胃。年輕時他該找媳婦的時候在外邊吃喝嫖賭,等回過神來,已經臭名昭著,沒有姑娘願意嫁他,如今都四十多了依舊單身。

去茶葉鋪子當天,才出大門,季宅的一個丫頭跑來說季老太病倒,情況非常嚴重,大夫說可能會是最後一面,讓季又童和季又鈴都去見見。

顧敏知道這種情況也顧不得禁閉不禁閉了,讓人去将季又鈴帶出來好去季家。又讓顧清容先送季又童過去,要有什麽需要盡管說,再怎麽說,人命是最重要的。

“你好像并不傷心。”顧清容說道。

季又童沒說話,她沒什麽好辯解的,一切都寫在臉上,是她沒有刻意隐瞞而已。

她和季又鈴是前後腳進來,三姨太一見季又鈴就哭道:“我的女兒啊,你受苦了。”

聽到季又鈴的來了,季老太強撐着身子要起來,可惜虛弱地手又掉回到床上。邊上的二姨太冷笑着,死了才好,想不到季宅卻是個空殼子,什麽錢財都未留,等季老太死了,她就盤算着把宅子賣掉還能賺一筆錢。

邊上的季安順啃着蘋果,他比以前更胖了,季老太對他再好,在他眼裏都已經是理所當然,連一絲難過的表情都沒有,還不耐煩地看着哭泣的三姨太。

顧清容環着雙臂倚在門框上,這一家子也挺精彩。

“娘親,我真的什麽都沒做,那個賤女人陷害我。”季又鈴哭起來,關在後院久了她有些消瘦,氣色也不好,“連清連他……他也不幫我。”

三姨太心疼的不行,礙于顧清容在場她也不好說什麽,只好說:“你先去看看奶奶。”

季又鈴對季老太說了些話,大都是抱怨,季又童只是站着看了會兒,什麽都沒說。

等衆人出來後才得知,季老太是因為季又慧過來借錢,她沒肯借,罵她要是乖乖嫁到顧家,就不會出這麽多幺蛾子。季又慧聽着生氣,就将季又鈴的事情都說了,嫁到顧家也并不怎麽樣,跟牢犯有何區別?當即季老太老毛病犯上來就暈倒了。

“就這樣?”季又童不相信季老太會對季又鈴如此上心。

二姨太道:“對,就這些,又慧那兒我給了些錢她才走的,可跟她沒什麽關系。”

“你的意思是都賴我女兒身上了?”三姨太冷笑道,“要不是你兒子喊娘親老不死,她至于氣病嗎?也不知是誰教的。”

“你別血口噴人。”二姨太護季安順前邊,“誰不知道讓又鈴去害別人的孩子是你的主意?你女兒有今天也得怪你。”

三姨太注意到顧清容在看她,伸手去堵住二姨太的嘴,“你別胡說八道。”

被她們吵的頭疼,季又童大聲問道:“爹呢?”

“說是有筆生意要跟人合夥,十天前已經出城了,這會兒也不知到哪了。”二姨太冷哼,要不是季鑫全要合夥做生意讓季老太拿錢給他,她還真不知道季老太真的是一份積蓄都沒有。季老太居然瞞了她這麽多年,不然她才不會好生伺候這一家。

中午時,費芸芸煮了面條,季安順覺得清水面條難以下咽,死活不吃,二姨太只好帶他去外邊吃飯,三姨太則早早将季又鈴帶到房中去了。

顧家給新找了大夫,診斷後重新開藥,稱季老太沒有那麽嚴重,好生養着,還是可以下床走動的。

既然沒事,季又童他們當晚就回顧宅去。季又鈴回去後也沒有再要她禁閉,這事就這麽過去了,只是施婷白眼道:“日後要和殺人犯共處一室,想想就要多恐怖,還真不知道日後她還能做出什麽事情來。”

“好了婷兒,少說兩句。”

對于錢金雅,施婷還是一點法子都沒有,只好閉嘴不說話。

季又鈴雖然搬回到院子裏住,二太太卻不允許顧清連去她那邊住,施婷又常當着顧清連的面說着她如何要害自己,城府極深,不過是長着一副無害的樣子罷了,惹得季又鈴總抹眼淚哭。

隔斷時間後,顧清容再去茶葉鋪子,清溪直嚷着要吃烤鴨,便一同去鋪子。路程不遠,三人以步行過去,中途倒遇上兩個人。

“那個哥哥……”顧清溪指着一個方向。

季又童望過去,正是擺着書畫叫賣的常春行,正好季又慧來給他送來飯,站在街上吆喝她拉不下臉,匆匆說完就想走。常春行見娘子這樣瞧不起自己心中有氣,嫁過來前明明清楚他的處境,當時口口聲聲說要一起承擔,實際上呢?

季又慧沒有管他的臉色,收拾好東西要走時,常春行說:“娘子,我累了,你幫我吆喝一下。”

“什麽?”季又慧以為自己沒聽清,“我從沒做過這麽丢臉的事。”

“丢臉?”常春行指着書畫道,“我要是不拿這些來賣,如何養你?如何給娘親養老?”

“你就知道你娘親娘親,你怎麽就不考慮我?”季又慧來氣了,“每次你娘說我什麽你就不吭聲,我要是說你娘一句,你覺得天都塌了。”

“她生我養我,我自然要孝敬她,娘是長輩,你不該無禮地指責她。”

季又慧抹眼淚就走,回頭撞上季又童三人,瞬間臉紅到脖子上,低頭飛快地跑開。

常春行知道季又童沒借錢給他們,他人死板,更不會巴結,認為這些有錢的親戚是看不起他。他不客氣道:“你們妨礙到我做生意了,麻煩讓開。”

顧清溪看着字畫好看,拿起一張看起來,“姐姐,上面的大鳥為什麽要站在這裏?”

季又童指着畫上道:“這是仙鶴。”

常春行氣的将畫奪回來,“你們不買就不要看,不懂更不要對我的畫進行侮辱。”

“姐姐,我們不要他的畫。”顧清溪躲在季又童身後,對他扮鬼臉,“那些大鳥醜死了。”

“大哥說的對,我們快些走吧,有些人心高氣傲,我們還攀不上了。”顧清容說道。

……

到了茶葉鋪子,季又童發現有幾個問題,前廳地方無人,後邊卻擠滿了人,正好可以偷懶不幹活。鋪子裏人流量大,卻很難挽留住潛在客戶。兩個問題說大不大,說小嘛,确實又損失很多錢。

她提議道:“不如跟工人們說說,誰賣的茶葉多,給工錢的時候會根據表現按比例多給。那些特別昂貴的茶葉,可以在鋪子裏取出一些供大家品嘗,覺得好喝了再買。”

“辦法可行,我會跟爹提議。”顧清容看着她,腦子裏一瞬間浮現出來的,是一個女子撐着傘站到他身前,只是女子的打扮異常怪異,臉卻和季又童十分相似。

顧敏聽完也很驚喜,當即讓季又童再去鋪子裏瞧瞧,還有其他什麽可以改進的地方。季又童只好隔幾天就去考察,其實都是現代一些很簡單的激勵員工和促銷手段罷了。

季又童提議了茶葉的擺放位置,将好的茶葉放在醒目的地方,便宜的稍微靠在裏邊,這樣子進來選購時就要将整個鋪子看完了,才能看到便宜的茶葉,大大促進好茶葉的銷售。這是超市的銷售法。

“要是能送些試喝的小茶包也不錯。”季又童嘗了許多種茶,發現味道确實有差異,“小茶包不會造成太大損失,還能将一些囤貨沒賣出去的當成贈品,一舉兩得。”

顧敏當即拍好,讓季又童去選購能裝茶葉的小袋子。她和顧清容逛了一圈,好不容易找到滿意的,可惜太大,幸好老板說可以根據她的需求來做,價格也不貴。

“總算解決完了。”季又童揉揉腰,走了一天可真累。轉身時左手邊的位置,她見到季又慧又給常春行送飯了。也不知常春行說了什麽,季又慧又跟他吵鬧起來。

只是……季又童仔細去看她頭上的珠釵,那不是她想打聽常春行一家時,打點給朱平的嗎?怎麽會出現在季又慧頭上?

“累了,我們就回吧。”顧清容率先往前走。

季又童追上去,也不知道他怎麽的突然就不高興了。

季又慧和朱平搭上的事情,本來只是季又童的猜測,不想不久後竟鬧的全程皆知,季老太病未好還躺在床上,因這件事活活給氣死了。當然,季又童知道她不可能是為季又慧,而是關乎于季家的臉面。

在季老太出殡的那天,常家送來白紙黑字一封休書。常家雖清貧,但常春行那般死板的人是絕對不允許妻子和外人勾搭,竟然為能吃上豬肉,能買幾盒胭脂就跟鄰居有一腿。常母也氣的不行,對外人說了季又慧種種惡行,無論是她瞎編還是真實存在,季又慧的名聲算是全毀了。

“早知如此,還不如嫁給古董店老板。”季又慧惡狠狠地指着季又童,“都是你的計謀,怕我過上好日子,跟我搶顧清溪,還讓我受盡常母的欺負。”

“當初是誰死活不嫁清溪,又死活要嫁給常春行的?都是你自己的意願,沒人逼你。”季又童冷冷道,“至于你和朱平,難不成也要推到我身上?”

季又慧啞口無言,她和朱平不過是自己的日子太辛苦了,奢望能吃上一頓好的,渴望和以前一樣打扮地光鮮亮麗,這些常家沒辦法滿足她,盡管是小的不能再小的願望。

二姨太知道女兒丢盡了臉面,對她也沒什麽好臉色,她只要有這個兒子就夠了,其他的,她可不管。看着手上的地契,她笑着收進盒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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