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修真青丘狐(十)

雖然白父的意外去世讓白家一時間大亂,但是在白天祿在一些忠心于白父的管事的幫助下,倒是漸漸穩定住了局勢。

于是,白天祿早出晚歸、每日熬夜的情況終于有了緩解,倒是叫孫靜菱安心了一些。

只是,白母暫時卻還沒醒過來。

孫靜菱也很無奈啊,她作為一個剛剛穿過來的人,本來修煉的業務就很不熟練,目前為止吸收的那點兒日月精華給她恢複法力還不夠呢,就要分出大部分來給白母療傷,她其實很心痛的。

但是,誰叫那是白天祿的母親呢,她就算是再怎麽舍不得,也還是願意将大部分吸收到的日月精華給了白母。

這樣一來,孫靜菱自己的恢複速度就慢下來了,好幾天過去了她那第二條尾巴也只是時隐時現,難以保持住。

嘆了一口氣,孫靜菱跳下了窗臺,在房間裏繞了幾圈。

這些日子天氣越來越冷了,她都不怎麽願意出門。啃了一顆桌子上早就給她準備好的果子,她決定睡一會兒。

這一睡,等到她醒來的時候,她就發現自己已經被白天祿抱在懷裏了。

“你醒了?”白天祿第一時間發現了她醒來的事情。

“嗯……”孫靜菱迷迷糊糊地胡亂應了一聲。

然後,孫靜菱就發現自己被人用溫暖的濕布擦了擦眼眶還有爪子。

她知道了是白天祿再給他擦眼眶還有爪子的時候,半點兒反抗也沒有,順從而又慵懶地配合着。

等到擦完之後,孫靜菱也差不多醒了。她睜眼一看,下人們已經開始上菜了。

原來已經到了吃飯的時候了。

有下人在,孫靜菱不方便說話,便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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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祿不愧是和孫靜菱有默契的人,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說:

“我今天恰好有空,和你一起吃晚飯。”

是的,孫靜菱早就向白天祿表現出了自己作為一只狐貍什麽都能吃的強大的胃。

一開始孫靜菱在白天祿面前“偷偷”吃了那些人吃的飯菜之後,還把白天祿吓了一大跳呢。但是後來孫靜菱半點兒事都沒有,如此幾次之後,白天祿也就淡定地接受了孫靜菱這支小狐貍有着一個強大的胃的事實。

而現在,聽到了白天祿要和她一起吃飯的話,她心裏有些高興,用收起了爪子的肉墊使勁拍了拍白天祿的手表達自己的高興之情。

兩人這正說着,就有白肅來通報,外面王姨娘帶着白天遠來了,據說是要給白天祿送她親手做的湯品。

聽着白肅的禀報,白天祿冷冷瞥了一眼窗外,吩咐道:

“讓他們進來吧。”

白肅領命,立刻下去,不多會兒王姨娘就領着白天遠進門了。

看見這兩人,白天祿對着王姨娘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态度不冷不熱。

王姨娘雖然算是白母那一輩的,但是畢竟只是一個妾室,白天祿一個嫡子自然用不着對她太客氣。

面對白天祿的冷淡,王姨娘似乎毫不在意,甚至熱情地打了招呼,還讓白天遠給白天祿規規矩矩地行了禮。

“少爺,您看您最近為這個家東奔西走,這麽勞累,我們母子也沒法幫您什麽,我和天遠只能親手炖了湯品給您送來,希望您能身體健康,讓白家更加興旺。”

據說,白父當年就是因為王姨娘的煲湯手藝而對她十分青睐,以至于讓她成為了白府之內的唯一一位姨娘。先不管這個“據說”是不是可靠,但是王姨娘這煲湯的手藝倒是真的很不錯的,現在她奉上這一碗湯品倒也是說得過去。

對此,白天祿只是禮貌地說了一句。

“你們既然有這個心,那就把湯品留下來吧。”

這言下之意就是讓王姨娘把湯留下,然後趕快離開。

王姨娘本來是想要說什麽,但是被白天祿這一句不冷不熱的話給一堵,只好先把湯品遞給了在房裏侍候的一個下人。

等到下人收了湯,白天祿看了一眼王姨娘和白天遠,趕人的意思很明顯了。

白天遠被白天祿這一眼看得身體一抖,但是王姨娘卻頂着白天祿目光的壓力開了口:

“少爺,我知道,天遠性子頑劣,老是闖禍,從小就給您帶來不少麻煩,但是他畢竟是您的庶弟,求您将他帶在身邊,管教一二。”

王姨娘這話可是實打實地在向白天祿示好了,不僅強調了白天遠的“庶子”身份,還完全是一副軟弱可欺的語氣。如果不是孫靜菱将王姨娘和那個野男人的事情告訴了白天祿,白天祿一定以為,這是王姨娘在向自己這個嫡子投誠,希望自己能夠給她這個妾和白天遠這個庶子一條生路,畢竟現在白父去世、白家的家主已經成了他。

或許是在兩人來見白天祿之前,王姨娘就已經和白天遠通過氣了,所以白天遠雖然是一副不太願意的樣子,但是并沒有出言反對,只是低着頭。

白天祿瞥了王姨娘母子倆一眼,就在王姨娘心裏有點兒打鼓的時候,終于聽見了白天祿的話:

“可以。”

王姨娘聽了,臉上露出喜色,連忙拉着白天遠就跪在地上道謝。完了,她又對白天遠叮囑了兩句才匆匆離去。

目睹了全過程的孫靜菱轉轉眼珠,心裏大概明白了些白天祿的想法。

自此,白天遠就跟在了白天祿身邊。白天遠從小就不是個聰慧的,這下免不了被白天祿責罵,白天遠年少氣盛,有時會賭氣離開。但是,他總會被王姨娘拉着耳朵來找白天祿賠罪,白天祿也很大度,總能容忍。衆人知道了這事,都說白家大少是個心善的,對庶弟關愛有加。

王姨娘見白天祿似乎并不太計較白天遠的事情,自然是千恩萬謝,又捧上自己精心制作的湯品吃食。又因着白天遠也在身邊,白天祿倒是時常邀他一道食用。

如此幾次,王姨娘漸漸開始時不時地就往白天祿這裏送點兒吃食,俱是精心制作的。

這一日,王姨娘又讓順路來白天祿這裏的白天遠帶來了吃食。

白天遠将裝着吃食的食盒交給了下人,正準備像往常一樣往白天祿身邊湊,就被白天祿喊住了:

“你站住。”

白天遠不明所以,停下腳步,奇怪地看向白天祿,只見白天祿面色陰冷地看着自己。

“大哥……”白天祿諾諾地說,心裏直打鼓,不知自己又做了什麽事情得罪了自己這個嚴厲的大哥。

白天祿只是瞥了白天遠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然後示意自己身邊的一個人上前将白天遠帶來的吃食查驗了一遍。

白天遠之前還不明白白天祿什麽意思,但是見那個人用銀針開始查驗他帶來的吃食的時候,他終于明白了。

“大哥,我沒有要害你啊!”白天遠急忙說道。

等到看到那一根銀針在接觸了吃食之後并未變色,白天遠松了一口氣。

但是他緊接着就看見驗毒的那人又取出了個什麽,往那銀耳羹上一探,就見那一根細細的小棒變了顏色。

雖然不知道那根小棒到底是什麽,但是知覺告訴白天遠他大難臨頭了。

正當白天遠兩股戰戰之時,他聽見驗毒的那人開口了:

“白少爺,這銀耳羹裏被下了一種名叫‘水元’的慢性□□,這種□□很罕見,它溶于水之後無色無味,非常不易察覺,須以水月草之莖方可查驗出來。最重要的是這種□□只需要在一年之內連續食用三次,就會在第三次食用之後半月內一命嗚呼……”

白天遠聽到後面心裏已經一片灰暗,完全聽不進去了,他只知道這次白天祿肯定不會放過自己的。

想到這裏,白天遠忽然就往外跑去,企圖逃離這裏。但是一早就在外面準備好的下人一擁而上将他捆了個結實。

“雖然父親在世之時你性子頑劣,對我多有不敬,但是念在你畢竟是我的庶弟的份兒上,我還是願意把你帶在我身邊教導。唉,想不到你竟然懷着這樣惡毒的心思,即使你是我庶弟,我也不可再放任你了……”白天祿狀似嘆息地說了這一番話。

白天遠一聽見這話,唯一的僥幸也沒了,急忙喊起了冤枉。可是,沒等他喊幾句就聽見白天祿繼續吩咐下人:

“王姨娘那裏也派人過去查看一下。”

白天遠雖然性子頑劣,但是對他那個娘還是十分敬愛的,頓時便大呼起來:

“大哥,我是冤枉的,這件事情和姨娘無關啊!”

白天祿還沒說話,他身邊的下人便呵斥道:

“果然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你和王姨娘一向和少爺這邊不親近,這些天竟然趕着趟來少爺這邊。要說王姨娘沒什麽心思,誰信?”

聽見這話,白天遠不知道想起了什麽,身子突然一頓,像是想到了什麽。

也不等他再說些什麽,白天祿就揮揮手,讓下人将白天遠帶下去了。

下人們都離開了,窩在白天祿懷裏的小白狐就跳了下來,落在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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