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這是懲罰
路航沒生過這麽大的氣,光是說這幾個人的名字,就恨的牙癢癢,眼底翻湧起陣陣怒意,他們聽着,都有些害怕。
命令下來,一幫人立刻鳥作獸散,不出一會兒原本擁擠的面前就已經空空如也。路航面色不佳的扶住肩膀,上面的疼痛越來越劇烈,他的臉上覆上一層薄薄的冷汗,打濕了鬓角。也不知道那個人是用什麽打的自己,此刻血流不止的傷口居然有些燒焦的滾燙感。
肩膀仿佛正在被灼燒,其他地方又冷的厲害,被嬰兒咬過的疼痛尚不及此刻的十分之一。路航勾着背重新坐回到石頭上,涼風從四周灌進衣領,略微緩解了肩膀上的灼熱之感。
他耷拉着頭緊繃着身子,右手肘撐在腿上微微顫抖,脖頸上露在外面的皮膚泛着青白的冷意,整個人像是被冰塑住了一樣。
李賞早就發現了他的不對勁,此刻正蹲在一旁注視着他,猶豫片刻,他這才擡腳從一旁的樹後面走了出來。
他有些擔憂的蹲下身子,問道“路爺,你這是怎麽了?”
聽到聲響,路航這才費力的擡起頭來,蒼白的前額處滲出細汗,以往濕潤的嘴唇也更加幹裂,像個缺水已久的人,他恍惚的擡眸,清明的眸子裏有些混沌,眼神沒有焦距。
他無力的擡頭,脖子似乎撐不住腦袋,像随時都要倒過去一樣。
李賞驚異的上前扶住他的身體,有些不可置信。剛剛他還能夠站起來走路,只這麽一會兒時間怎麽就變成了這樣?
擡手試了試路航的額頭,發現他居然有些發燒的症狀。
可是他明明只是一個鬼,又怎麽可能像人一樣發燒,“你這是怎麽了?額頭怎麽這麽燙?”
路航眯着眼睛,默默的擡手指了指肩膀處,“受了點小傷,不知道他是用什麽打的,居然這麽厲害。”
目光觸及到血流不止的傷口,光看着就覺得猙獰可怕,僅這麽一會兒,路航的半截身子都已經被浸染成了紅色。李賞下意識的伸手,想要拉開他的衣服看看是什麽傷口。
“啊!嘶……”
剛剛觸碰到衣服,傷口處破爛的衣服,李賞就覺得整個手瞬間麻木,下一秒,仿佛針插進指尖,疼痛難耐,他瞬間收回手,手哆嗦個不停。
一陣灼燒感慢慢的從指尖上蔓延開來,他擰着眉頭甩了甩手,這種感覺才趨于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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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歹也是個七尺男兒,只不過碰了一下,就疼成這個樣子,那路航……
路航此刻已經閉上了眼睛,他咬緊下唇強忍着疼痛,粗重的喘息聲聽起來痛苦無比,半晌,他費力的開口請求道“李賞,你扶我回去吧。”
他要回墳墓裏?!?!
李賞微愣,心中隐約湧上一些不好的預感,他此刻這個情況,應該想辦法解決,還不是待在墳裏,萬一他……
李賞剛想勸阻,路航就已經站起身來,朝他擺擺手示意他不必再說。看他态度強硬,李賞只能走到他的另一邊扶住他的身體,手盡量避免觸碰上他的傷口。
此刻扶住他的身子,李賞才知道路航此刻正忍受着什麽,他扶住的這邊冰涼涼的,另一邊手還沒碰到就感受到了熱氣。
風吹的更甚,嗚嗚咽咽的像是女人的哭喊聲,成群的烏鴉嘶叫着飛過天空,落在枝頭上朝下望。回墳墓的這段路有些距離,路航出生富貴路家,路父愛子如命,特意為他選了一個安靜的福澤之地,跟他們擁擠的公墓相隔甚遠。
兩個人這樣一路跌跌撞撞的走過來,有好幾次李賞都想開口勸他,或者是詢問他的意見把白木找過來,可是看他實在痛苦,又不忍心打擾,便一直這樣耽擱了下來。
直到亮的發光的墓碑出現在眼前,李賞頓時覺得身上的難受與疼痛全部消失不見。他有些驚訝的轉頭看向一旁的路航,他的臉色也瞬間好了許多,此刻正緩緩的張開眼睛。
從草地栅欄到碑石墳包,整個墳墓中流轉着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韻,只要踏入便讓人覺得神清氣爽。路航此刻已經能夠不用自己的攙扶獨自行走,李賞看着他緩緩移動的背影,這才明白他剛剛為什麽藥這麽強硬的回來。
這地方,能救命啊!
在上城裏,路家是出了名的豪門世家,從商為政的不在少數,路父愛子出名,初聞路航出事的時候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這些李賞都是道聽途說聽別人提起過,此刻見到這墳墓的構造,倒是印證了他的想法。
路航,當真是含着金湯勺出生的小少爺啊!
這會兒功夫,路航已經坐到了墳包旁低頭查看自己的傷口,有墳墓裏面的冷氣鎮着,肩膀上的灼燒感正逐漸消失不見。他随意的脫下外套丢在一旁,看着白T上破爛的地方,心神一動便擡手撕上去。
次啦一聲,衣服随聲而破,露出路航微微顫抖的肩膀,雖然受了傷血肉模糊,卻依舊能夠看得清分明的線條。
刻在墓碑後的幾個字溢彩流光,淡淡的光暈包裹在傷口周圍,路航長嘆一聲頭靠在墳包上望天,修長的脖頸白皙如玉,喉結上下翻滾得無比誘人。
李賞看着他臉色好轉,嘴唇也沒有之前那麽幹裂,這才放心的離開,動作輕緩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
他得趕緊找到路航說的那幾個人,也不知道那個人是哪裏來的惡鬼,居然能有這麽大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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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拂面,夜色撩人,陽臺上空氣清醒,偶爾還能看到一兩個螢火蟲。
白木靠在椅子上打電話,雙腿交疊搭在面前的臺子上一派慵懶的氣息。
“白哥,我今天晚上去參加聯誼晚會,不回去了,明天上課的時候你幫我帶個充電器吧。”
“嗯。”白木輕應一聲挂掉了電話,轉身望去身後的宿舍裏燈火通明,頭頂的風扇正努力工作,吹的床上蚊帳微揚,整個宿舍卻安靜的一點聲音也沒有。
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三個人都不回來,白木垂眸看了眼通話記錄,三個人就趕在這幾分鐘裏面給自己打了電話。
也就是說,今晚整個宿舍裏,将只有自己一個人。
白木神情淡漠,深邃黝黑的眸子看向半空中的月亮,印亮了他黯淡無光的眸子。隔壁宿舍似乎是在玩什麽游戲,正高興的大喊大叫,他有些勞累的按了按太陽穴,起身拉着椅子往宿舍裏走。
都這會兒了,路航也該快回來了吧。
然而,事實證明,他想多了。
等到他洗漱完畢,穿着睡衣坐在床上的時候,路航依舊沒有回來。腦海裏不禁閃過今天他扶着肩膀虛弱離開的模樣,白木心裏一驚,立刻轉身找衣服準備下床,卻聽到一道愉悅的聲音傳來“白木!”
……
心忽然就安穩沉靜了下來,他若無其事的收回手轉身望去,路航正站在陽臺上咧着嘴笑。
“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路航一邊爬床,一邊若無其事的解釋道“嗯,小事耽擱了,我這不回來了嗎。”
剛脫了鞋坐在床上,一擡頭他便撞進了白木滿是擔心的眸子裏,他一怔笑嘻嘻的湊上去,挑眉道“怎麽,半天不見,想小爺了?要我說啊,你要是實在想我,不如……哎?”
話未說完,他就被白木翻了個身按在床上,整個人趴在柔軟的被褥間,被溫暖和清香所包圍,背上的力氣讓他無法起身,路航只能側着臉調笑道,“白木,你就這麽想我?”
他趴在床上身陷于柔軟之間,壓根看不見白木的神情,自然也不知道他此刻正擰着眉頭,牙齒即将咬破嘴唇。
回答他的只有悉悉索索的脫衣聲,路航正好奇時,突然感覺身上一陣涼意,低頭望去,自己的外套已經被白木扒下來扔在一旁,肩膀上的傷口顯露無疑。
……
路航沉默了許久,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其實傷口比之前已經好了很多,但是仍舊有鮮血滲出來,外套上破損的地方揮揮手就能修複,可不知道為什麽,T恤上破爛的地方卻無法完全補好,所以他才裹緊外套跑過來,就怕白木發現什麽。
可誰知他這才剛進門,就已經被發現了。
有些失敗……
身下人頗有些頹敗的趴在床上,沉默着一句話也不說,肩膀上的鮮血意外的紮眼,甚至還有血在往外滲。
心中莫名湧上一股怒火,白木手中用力,毫不猶豫的撕開他肩膀處的衣衫,看着被血污覆蓋的傷口瞬間蹙緊了眉頭。
路航知道白木生氣了,他剛剛那麽用力的撕衣服,他怎麽可能感覺不出來他的怒火。
未免再次惹怒白木,路航非常安靜的閉嘴,餘光處肩膀傷口四周微微泛紅,在燈光下顯得水光粼粼。
許久都沒有等到白木的動靜,路航有些好奇的扭頭想要看看他是不是還在生氣,卻突然感覺另一側的肩膀上一陣濕熱。
“白木?”
他看過去的時候,白木的舌尖正在瘦弱的肩頭厮磨打轉,路航大腦一瞬間死機,被眼前這副迷醉的情況吓得說不出話來。
白木置若罔聞繼續輕吻着他的肩膀,從路航的角度看過去,甚至可以看到白木唇角的津液,紅唇白膚,頹靡誘惑。
“白木,你……啊!”
又是這樣,白木總喜歡在路航話說一半的時候行動,就像此刻他正皺緊小臉喘息未定,肩膀上的刺痛幾乎要将他吞噬其中!
誰能想到白木會突然咬下去?還這麽狠!
白木咬的很狠,待他松口之時,白皙的肩膀上已經留下了一圈整齊的紅印,他下意識的舔舔唇角,指尖摩挲着路航微微顫抖的肩膀,輕聲道。
“這是懲罰,以後發生這種事情,不準瞞着我!”
路航撇着嘴,眼眶泛紅,啞着喉嚨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