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開山式找人
路航形似魅影,慢慢的飄至兩人面前,莊嚴就着莊淺的動作勉強撐起身來,手擱在一旁,卻意外的摸到了一片冰涼。
低頭望去,地上細碎的小石子表面陸陸續續的冒出層層冰碴,淡藍色的冰晶在酷暑烈日下反射着詭異的光芒。
莊嚴慌亂的看了眼身旁的姐姐,兩人對視一眼,一切交流盡在眼神當中。
另一旁,小鬼和嬰兒打的難舍難分,不過總歸是小鬼年紀大一些,力氣能壓住怨氣,幾個回合下來,就漸漸的占了上風。
兒子打不過小鬼,他們又打不過路航,莊淺輕咳一聲,将嬰兒喚回身邊,趁路航轉頭和小鬼說話的時間拉起一旁的莊嚴就往外跑。
路航雖然沒看他們,卻早已經将他們的想法看在眼中,在他們剛剛起身的那一刻,便已經沖出去堵在了前面将兩個人重新踹回原地。
重重的摔落在地上渾身更痛,莊嚴猛地吐了口鮮血,蒼白的臉上毫無血色,單薄的身子顫抖個不停,胸前的衣衫一片猩紅。莊淺緊張的攬住他的肩膀,小聲呼喚着他的名字。
路航目光落在莊嚴癱軟的身體上,淡淡開口道,“小爺我不是什麽好人,沒有白木那麽好心,也沒什麽耐心,最後問你們一次,誰讓你們來對付我的!”
路航在很早之前,便感覺自己被盯上了,從他們兩個的百般試探,到小鬼和她那個三叔叔的挖墳掘墓,再到他們對白木的監視針對。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訴他,有人想讓他死!
白木,只不過意外的被牽扯進來了而已。
路航身上的戾氣更甚,眸底陰暗沉郁,仿若地獄的惡鬼前來索命,跟白木曾經看到過的情況一樣,他兩道血淚滑過臉頰,自嘴角流入口中,浸濕了幹裂的嘴唇,一笑起來,便令人毛骨悚然。
莊淺只感覺有人踩上自己的脊背,巨大的壓迫感從她的頭頂上蓋下來,腦袋一陣轟鳴,她手抱着腦袋匍匐着身子,長長的紅指甲嵌進皮膚當中仿佛感覺不到疼痛,及腰發絲飄揚,每一根發梢都在哭喊嘶吼着。
她的身旁,路航挺拔的身子直立着,垂眸居高臨下的看着她的反應。平靜的眼眸裏沒有絲毫的同情,看着地上慘叫的人無動于衷的咽了咽喉嚨,唇角微擡,渾身殺氣橫生。
寧願這樣受着,也不願意告訴自己是誰指示。路航面色複雜,眉峰輕皺,看來這個幕後黑手比自己想的還要厲害。古往今來,能夠讓鬼這麽聽話的,除了更厲害的鬼,就是可以通鬼的人了!
蒼白的皮膚上隐隐約約的透露着青色,路航随手抹了抹臉頰,垂眸看着指尖上的血跡抿了抿唇。
他現在這幅樣子,一定醜死了,幸好白木在排練,不然要是被他看到了,一定又會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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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傳來陣陣琴聲,路航轉身看了眼窗簾緊閉的二樓琴房,終于下定決心。
他絕對不能讓白木受到任何傷害,既然他們把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那就去……
死吧!
身側溫度驟降,仿佛置身于地獄,莊嚴被凍的瑟瑟發抖,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時,正好撞進路航冰冷的眼眸中,下一秒,他看到他朝自己伸出手來,毫無感情的,掐上他的脖頸。
“不…咳,咳咳,不……”靈魂被人攥在手機逐漸收緊,莊嚴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絕望與恐慌,比他曾經死之前漫長的等待還要絕望。
莊嚴好歹跟了路航幾天,自然知道他的做事風格,因此他絲毫不懷疑,年前的這個二十幾歲的少年,會笑盈盈的将自己掐死。
手費力的擡手,掰上路航的手,迫不及待的想要繼續活下去,莊淺根本碰不到路航,他身上的殺氣,讓她根本無法靠近。
弟弟再一次在眼前變得猙獰絕望,莊淺無法接受,只能咬着嘴唇顫抖。突然耳畔傳來一陣淡淡的琴聲,幾乎是下意識的,她朝着面前嚴絲合縫的窗戶,喊了一聲白木。
“白木——”
在白木兩個字出來的一瞬間,路航就松開手朝身後看去,眸中滿是驚慌失措,生怕白木真的站在身後看着自己的一舉一動。
很幸運,窗戶前空無一人,窗簾靜靜的垂在裏面,遮擋了他的視線,路航終于松了一口氣,正轉過身之時,卻被什麽人在肩膀上打了一下,他沒有防備朝後猛退了幾步才穩住身形,再次擡頭時,面前已經空空如也。
空中殘餘着淡淡的血腥味,似有似無的在身邊飄蕩。不光是莊嚴莊淺兩個不見了,連原本坐在一旁的臺階上看戲的小鬼也沒了蹤影。
小鬼害怕陌生人,不會跟着一個不認識的人悄無聲息的走掉,他剛剛既然沒有發出一丁點響聲,就代表來救莊嚴姐弟倆的人,他認識。
那麽……
驀地,路航想起了不久前蹲在他的墓碑後面掄着鏟子的男人。所以,真的跟他剛剛猜測的一樣,他們幾個就是一夥的!
“白哥,怎麽了?”
白木已經在窗簾後面站了許久,早在他們剛剛開始休息的時候,白木就站起身去了窗戶旁,偌大的琴房裏面彌漫着優美的琴音,楊臻看了眼鋼琴上正在播放純音樂的手機,有些疑惑。
白木身體依靠在一旁的牆上,手指夾着窗簾擋在自己的面前,陽光透過窗簾打在他的臉上,一半光亮,一半隐黑暗的角落裏。
精致的臉龐輪廓更加清晰,下颌骨線條分明利落,修整的幹幹淨淨的下巴沒有一點小胡渣,與平常無異,他歪着頭垂眸,目光落在不遠處那個模糊不清的身影上。
睫毛輕輕煽動,他看着路航捂着肩膀一動不動的站了許久,過了好半天,他才休息好,朝窗戶這邊望過來。白木一驚,下意識的朝一旁閃去,等他再次看過去的時候,路航已經消失在了眼前。
空曠的門前臺階下再沒有那個人,白木這才回神,正楊臻的聲音自身後傳來,他喉結微動,淡淡回了聲,“剛剛聽到有人在叫我,外面沒人,估計是我聽錯了。”
聽到白木如此解釋,坐在角落中的一個人,突然來了興致,神秘兮兮的看了看四周,道“我聽同學說,這個琴房之前鬧鬼。”
聽他這麽說,立刻有幾個人也加入了讨論當中,從學校四處聽來的八卦彙集在一起,聽起來倒也有些意思。
有的人說,這個鬼總是半夜來彈琴,而也有的人說,這個鬼喜歡坐在窗戶上看風景。所謂讨論,也就是人雲亦雲,各自把聽來的八卦添油加醋的說出來。
不過難得的是,幾個人在這個鬼的身份上倒是統一了意見。
“路航彈琴你這不是在瞎扯嗎?他又不會彈琴,他只不過是來坐在窗臺上看風景的!”
“你怎麽知道路航不會彈琴?萬一人家有隐藏技能呢?再說了,說不定他是想彈琴過來學的呢?要說坐在窗戶上看風景也太扯了,這麽一個二樓,窗外除了樹就是房子,他是多想不開,在這裏看風景?”
“說不定他就是喜歡這兒呢?”
“你消息不準!”
……
兩個人熱火朝天的讨論,甚至有幾分要吵起來的意思,白木坐在椅子上聽着他們的話,莫名的覺得有些搞笑。
在他們的世界裏,路航只是一個名字,一個神秘的存在,可是在他的世界裏,他就待在自己的身邊。
人們往往對自己不了解的事情侃侃而談,然後放肆的用自己的想法猜測他們的模樣,如果某一天他們知道路航之所以經常來琴房,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棺材太冷不想睡,他們該是何種反應呢?
眼見氣氛越來越詭異,兩個人認真的對峙,看起來真要吵到一起去了,楊臻立刻拍拍手招呼着大家站起來。
“再來幾遍,馬上就要表演了,要認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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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炎炎,草蔫蔫的縱橫着,幹黃的黃草鋪滿了地面,大風席卷而來,吹的枝葉漫天飛舞。
李賞輕輕的挪了挪步子,将鞋上的小冰晶抖落下去。身上熱的汗流浃背,腳卻凍的冰涼,回頭看看其他人,也是跟自己一樣的情況。
他擡眸看向坐在不遠處石頭上一言不發的路航,他的肩膀處不知道是受了什麽傷,居然隐隐約約有些鮮血淌下來,冰碴自他的腳下蔓延開來,已經将四周的的草地上覆上了一層薄冰。
五分鐘前,路航怒氣沖沖的找到自己,眼中的暴虐讓他膽戰心驚,說話都是小心翼翼的。
他吩咐了一聲讓所有人集合後就坐在那裏沉默不語,眼下,人已經全部來齊了。
李賞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自己本不應該去打擾他,但無奈冰火兩重天的感受實在難熬,在一幫人期待的眼神中,他緩緩的擡腳朝他走過去,“路爺,人都到齊了。”
如雕塑一般僵硬了幾分鐘的人終于有了動靜,他擡頭淡漠的點點頭,然後自石頭上站起身來,背手踱步至所有人面前後,陰沉沉道。
“去找莊嚴和上次的女鬼,還有帶個小女孩的男人也不要放過,只要發現,就帶到我面前來。就算把這個山頭上所有的墳都鑿開,也要把他們給我找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親愛的寶貝們,國慶快樂!我飛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