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覺悟
第二十三章覺悟
離開了那棟破舊的大樓，粼奇就借我的手機打電話給永濤。但因為沒打通，所以粼奇決定親自上門找他，而我則選擇回公寓複習。
分道揚镳後，我獨自在淘沙大街瞎逛了一會兒，因為總覺得剛才的事很不自然，但是又說不出哪裏有問題。
是哪裏出錯了，我仔細地想，但最終還是放棄思考。這些推理還是等粼奇得到了答案再說吧。
然後就在這時，我在這個荒無人煙的地方迎面遇見了一個算不上熟悉的人影。
是李浩然。
在我認出他的同時他也注意到我，他先是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再是皺了一下眉，最後才恢複平靜。
對方确實是個帥哥呢，無論做什麽都掩蓋不了他的帥氣。我看着他那一系列的動作不禁地想。
“你為什麽出現在這了？”李浩然在離我五步左右的距離處停了下來，我也跟着緩緩地停住腳步。
“和朋友逛街。”
“和那個叫粼奇的人吧。”對方不屑地哼了一下。
我也只能點頭示應。
“說吧，你們最近又在搞什麽，那個小鬼也是，凱也是，你也是，就連淑曉也是。到底是為了什麽才如此迷戀【殺人游戲】啊。”
“大概是責任吧。”
李浩然沒再說什麽，只是重重地嘆了口氣。
“有空嗎？稍微聊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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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下午淘沙大街某間餐館內。
意外地，雖然淘沙大街沒有什麽人，但是餐館內還是挺多人的，特別在李浩然進來後，餐館內一瞬間就多了一倍的人。
在我和李浩然找到位置坐下後的幾分鐘內，就遇到不少于四個向他要電話號碼的女生了。
太誇張了吧！
“別介意。”他卻只是一副見慣不怪的态度。
“好了回歸剛才的問題吧，你們為什麽要如此執着【殺人游戲】呢。”
“我說過了這是份責任。”
“不，我的意思是，你們明明知道這是件危險的事，但是卻仍然要飛蛾撲火，自取滅亡。”李浩然嚴肅地盯着我。
“但，是你說的，一旦接觸【殺人游戲】，就要有被拖下水的覺悟，這份覺悟，我已經有了。”我認真地回答。
“我是說過，但是也不是叫你們魯莽地覺悟啊，給我想好後果才去做啊傻瓜！”對方無奈地拍了拍額頭。
“你是在擔心我們嗎？”
“不是，我并不是擔心你們，我只是擔心凱而已。”
說謊了，那個學校小霸王說謊了。
我看着他不說話，他也看着我不說話。
“我知道了，不止凱，我還擔心你們。”最終對方放棄面子，對我坦白。
“如果是其他組織，我才不想理你們。只是這次的對手是【殺人游戲】，一不小心就會有生命危險。”
“我知道。”
“你說過你有那份覺悟，那是因為你還沒有見識過他們的恐怖之處，一旦見識到他們的厲害，你們很自然的就會打退堂鼓了。”
“你見識過了？”真是少見，那個讓人聞風喪膽的李浩然居然會說出如此膽小的話來，這讓我吓了一大跳。
“你知道梁淑曉吧。”
“她出事了？”
“不，不是她出事，不過也不能說她沒受傷。”李浩然淡淡地陳述着。
“我有一個同學，他接受了淑曉的委托，想盡辦法，成功地加入【殺人游戲】，成為卧底，暗中調查【殺人游戲】的資料。然而半個月前，卻被組織的人發現了他的真實目的，至今仍然下落不明...”
話到了最驚心動魄的地方停住了，就像花到了最燦爛的時候被人硬生生地剪掉一樣。
“...他沒事吧...”
“天知道。”李浩然聳了聳肩。
“死沒見屍，活沒見人，只不過前陣子淑曉收到一封匿名的郵件，上面說如果再調查下去，恐怕那個人丢失的不再是耳朵而是生命了。現在淑曉整天處于自責的狀态中，萎靡不振呢。”
我沒說什麽，只是倒吸一口冷氣。從李浩然的話中簡而易見，那個人遭到了【殺人游戲】的毒手，雖然生命可能還在，只不過面目全非，生不如死是一定的了。
這就是【殺人游戲】，虐待人從不眨眼，如果不是親自體驗過，恐怕一輩子也不能想象那是有多可怕的存在。
李浩然所表達的就是那樣一個道理吧。
“所以我害怕你們也會像那個人一樣。”
李浩然如此說道。
在看電視時，我們經常會為一些受害的人抱不平，就算那是陌生人，我們仍然會支持正義的一方，指責邪惡的一方。所以即使是表面冷酷的霸王也會有同情心泛濫的時候，內心深處不希望無辜的人受到什麽差錯。
還真是溫柔呢，還是說他這樣子只是在擔心弱者罷了？
“但是如果一直束手不管也是無濟于事的吧。”經過一番思考我開始回應李浩然的話。
“如果單單靠警察來處理的話，我想那些想報仇的人會很失望的。”
“哦？此話何解？”對方突然很感興趣地問我。
“只要了解【殺人游戲】的人都知道他們的行為有多惡劣，你身邊的同學遭受毒手，我認識的人也受到他們的傷害，這口氣，如果不是親手報的話恐怕一輩子也咽不下去吧。就算他們立馬被繩之于法，但是他們的成員中有很多未成年人，教育幾天也就會放出來了，難道你不覺得這樣子很便宜他們麽。”
“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你就想親手揍他們一頓？哈哈哈，楊迪你不要一臉正經地說出如此搞笑的謊話來好嗎。”不知為什麽，李浩然突然拍桌大笑起來。
真是的，我可是很認真的，怎麽就覺得是笑話呢？
“我終于知道你的為人了。”李浩然用手輕輕擦了擦笑得流出來的淚水。
“原來如此，我也開始明白凱為什麽說你是個有趣的人了，明明是個面癱，但是內心卻有着和外表不相符的熱血。”他是如此評價我的，雖然覺得聽起來怪怪的，但是我沒有否認。
“真是有趣啊。”他又重複了一遍。
“我應該說你大膽呢還是天真呢，還是說兩者都有呢。”李浩然開始自然自語。
“楊迪你真的不畏懼麽，萬一，你被他們抓住，成為虐待的對象，你會怎麽辦。”
我不明白為什麽李浩然突然問我這個，但是這種情況我也有仔細考慮過。我知道我們這樣調查【殺人游戲】那邊是不可能不知道的，一旦扯動到他們的底線，他們肯定也會做出反應，那時候不管是我還是粼奇，甚至永濤也會受到牽連吧。
“大概會反抗。”
“不錯，我想是個人都會反抗。”李浩然點了點頭。
“反抗失敗的話也就只能聽天由命了。”我繼續回答。
“這就是你的覺悟麽。”
“什麽意思？”我擡起頭看着李浩然。
“我的意思是，你的覺悟僅僅到達聽天由命的程度而已麽。”
“不然呢，所謂的覺悟難道不就是在知道最差的情況下，仍然要去做麽。”
“但是我所認知的覺悟是可以改變的。”
“诶？你說什麽？”突然間，對方給我玩起文字游戲，真不愧是文科生。
李浩然沒有立即回答我的問題，而是不慌不亂地喝了口水。
“一個人覺悟的高低會決定事情進展的程度和結果，換句話說覺悟越高，就越覺得事情發展的方向和你想象的一樣。但是其實并不是那樣，反而正是因為覺悟太高，覺得事情發展到很差也無所謂。就拿你來說，你覺得被他們虐待也是在可接受的範圍之內，萬一真遭到他們毒手，你也只會接受，因為這是你覺悟。”
“...”我沒說話，明明我想表達的并不是那麽一回事，但卻覺得李浩然的話十分的有道理，甚至反駁不能。
“你的意思是我的覺悟太高了。”
“不，并不是說你的覺悟高，而是覺得不合理罷了。”李浩然冷笑了一聲。
“所以我的覺悟應該是必須打敗他們而不是即使抓住了也無所謂麽。”
“我怎麽知道你的想法。”對方聳了下肩。
“我只是随口說說而已。”
原來是這樣，這家夥，我眼前的這個人是想我們在不受到任何傷害的前提下找到【殺人游戲】，而不是束手不管啊。
“你還真是善良呢。”我默默地嘀咕一句。
“請不要用那種同情弱小的詞語來形容我。”對方卻是不屑地瞪了我一眼。
我也沒再說些什麽，只是安靜地坐在李浩然的對面，看着他被一個又一個的女孩問聯系方式，以及思考自己應該如何走下去。
【殺人游戲】确實是個神秘而又強大的組織，還記得粼奇曾經說過有第三方隊伍想加入【火電】和“frost”的鬥争之中，沒準就是他們。
那樣子的話硬碰硬是最糟糕的的結果，當然也有更糟糕的，只是我不願意這種幹事情發生而已。
不過回想起來還真是不可思議，以前在面對困難時我通常選擇逃避，但是這次我居然會迎面而上。倘若是以前的我，遇到這種事一定會默不作聲，袖手不管，不理不睬，隔岸觀火，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我就發生改變了呢？
也許是從再次看到袁璇後發生改變的，也也許是在認識凱他們後發生改變的。
不曉得，所以...
電話在這時很不協調地響了起來，原本以為是粼奇打來的，但沒想到是凱。
明明是熟悉的人打來的電話，內心卻是充滿着惴惴不安的情緒。
“你好。”電話的對面并不是凱的聲音。
“你是誰。”聽到這陌生的聲音後，我心中所有的不安憂慮害怕恐慌緊張都湧上心頭，心率加速，手心也開始出汗。
“我？你居然問我是誰。”對方的聲音很陰沉很沙啞，就像是惡魔的聲音一般。
“在你心中你覺得我是誰呢？”
我緊緊地咬住嘴唇，眼神在桌子和地板之間捕捉不定，僵直的身體也開始了輕微的發抖，呼吸加重，明明是冬天，但是背後卻在流汗，大腦一片空白，另一只空閑的手無意識地捉住衣角。
李浩然發現到我的不對勁，停下手中的活兒，用唇語問我怎麽了。
“殺人游戲...”這既是回答對方的問題，也是回答李浩然的問題。
這簡單地四個字，說出來仿佛就花費了我畢生的力量。
“什麽？”李浩然激動地看着我，嘴張開來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答對了。”電話那頭在聽到我的回複後，慢悠悠地說。
“我們就是你們苦苦尋找的【殺人游戲】，怎麽樣，現在我們主動找上門來你開心嗎？”對方貌似很愉悅，不斷地挑釁着我。
一點都不開心...為什麽凱的手機會落入你的手裏，而且為什麽你會知道我們在尋找你們組織。
伴随着無限的幻想和恐懼，我說不出任何的話。
“讓我來說！”在這時李浩然激動地奪過我手中的電話。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還有凱現在怎麽樣了！”
“原來另一個都在。正好，我有話對你們兩位說，請把手機放到你們兩個都能聽到的地方。”面對李浩然的憤怒對方卻仍然是用一種不緊不慢的語氣說話。
李浩然壓抑着內心的沖動，把手機放到桌子中央，并用眼神意示我湊過來聽。
我很不情願地把身子往前傾。
不想知道真相，如果可以的話還真是想自欺欺人。
“我知道你們兩個在尋找我們【殺人游戲】，雖然不知道你們的何在目的，但是還是勸你趕快住手，否則你的同伴就要吃苦頭了。”
說罷電話裏頭傳出一陣痛苦的□□。
“你們把凱怎麽樣了？快點放了他！”李浩然大聲地吼道，也因此整個餐館的人都把目光投向我們，但是此時此刻對的我們也不在乎別人的眼光怎麽樣了。
對方咯咯的笑了起來：“凱？你是說這部手機的主人？好得很呢，最起碼還活着，但是如果你們還繼續做一些奇怪的事，恐怕...”
後果沒有說，但我們的心裏都知道會發生什麽事。
“喂，給我聽聽凱的聲音！”
“不行呢。他現在好像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呢，要不讓她女朋友陪你說幾句？”
原來簫心馨也被他們抓到了，看來是今天他們約會的時候被抓住了，而且也不知道為什麽得知我們在調查他們，因此用凱的電話打給我們，威脅也好，恐吓也好，總之勝利的女神已經靠近他們了。
我們還有勝算嗎？
投降？妥協？還是繼續勇往直前？不管怎麽樣只要大家沒事就好了。如果我能知道他們的位置，現在一定會去救他們的。只是王穎彥的家沒人，這也說明這次的根據地不在他的家，但是其他人的情報我們也一無所知。
果然是我們太過深入這件事了，導致危險也終于降臨了麽。
但是根本沒法回頭了啊。
如果我是粼奇，這時候的他，會怎麽選擇呢。
然後電話那頭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考，是簫心馨的聲音沒錯，即使我不确定，李浩然的表情也足以诠釋。
“唔，楊迪，還有旁邊那位，凱他現在很不妙，真的是對不起，這都是我害的，對不起，如果不是我的話，恐怕也不會到這地步，真的是很對不起，求求你們救救凱！嗚哇...”
“閉嘴，不要說多餘的話，可惡！總之你們好自為之吧。再見！”
聲音戛然而止，無論是簫心馨的聲音，還是打電話過來的聲音，全都停止了，就連我的思考也都停止了。
不，在這種時候才不應該停止吧，簫心馨剛才的那句話無疑是個線索，只是我現在還沒有想到點子上罷了。
楊迪趕快回想起來啊，到底是什麽事，我到底遺留了什麽線索？
李浩然憤怒地拿起手機準備砸到地上，但很快便意識那不是他的所有物，于是咂舌後放下了。
“可惡，現在我們應該怎麽辦，坐以待斃嗎，開什麽玩笑。可惡我已經不知道要責備誰了，如果不是簫心馨恐怕【殺人游戲】也不會盯上凱，如果不是你們毅然要調查的話，恐怕那邊也很快就不追究簫心馨的責任，當然如果不是我無能的話...”
“誰都沒有錯哦。”我回答。
“我們去救他們吧。”
“你說什麽？但是你知道他們的位置麽？”
“大概知道，也大概不知道。”我站起來看着李浩然說：“結果只有兩種，一是正确，二是失敗，這百分之五十的幾率你要賭麽？”
“只有百分之五十嗎？”李浩然輕輕地哼笑了一聲：“這勝率可是很高的哦。”
說罷他亦站起來，我們兩相視而笑後，走向了深淵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