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再次挑釁
祺良娣一直嘴角含笑,看着她那會意莫深的笑容,鄧綏竟然隐隐有些擔憂。
即使心中有些忐忑不安,鄧綏依舊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
“喔?祺良娣就這麽自信滿滿?想必手裏肯定有傲人的籌碼咯?”鄧綏端着茶盞,不溫不火的說道。
祺良娣嘴角勾得淡淡的笑意,她垂着眼,低聲說道:“那日婉儀哥哥進宮赴宴,臣妾剛好路過,卻真真切切的看見婉儀娘娘和……。”
她說的很慢很輕,但是聲音卻一字不漏的傳進了鄧綏的耳朵裏。
看着祺良娣一臉得意的樣子,鄧綏心裏大驚,抓着茶盞的手也不由得握的更緊了。
靈動的眸子進縮,她放下茶盞,心中忐忑。
“婉儀娘娘和那男子的感情似乎很不一般呢!可不想是故人見面,倒像是……”祺良娣一臉得意。
看着她勢在必得的模樣,鄧綏有些擔憂,看來那晚華烨的一舉一動都被這祺良娣撞見了。
雖然自己與他清白,可是人往往都只相信自己眼睛所看見的,況且華烨曾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又極其仰慕自己,這些都不難調查。
“祺良娣究竟想說些什麽?”鄧綏的手捏着桌角,聲音驟然冰冷。
看着鄧綏的臉色邊沉,祺良娣不僅不怕,依舊滿臉的笑意。
祺良娣緩緩的坐到鄧綏身邊,壓低聲音繼續道:“那夜的少年想必就是華老将軍的獨子華烨吧!果然虎父無犬子,倒是個英氣潇灑的少年郎。衣闕飄飄,英俊不凡,也是難得的青年才俊。”
話語間,祺良娣擡眼看了看鄧綏的臉色,方才繼續道:“不過妹妹理應明白,這後宮本就不該有什麽複雜的情感,況且妹妹還是對除了皇上以外的男人動情,這……。”
“這個我自是看得通透,祺良娣不必蓄意提醒!”鄧綏冷聲開口打斷了祺良娣的話。
被鄧綏打斷了,祺良娣也不惱,只是微微垂眼,可是臉上依舊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鄧綏望着她,雖然自古以來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可是也有三人成虎混淆視聽的例子。
但是那晚華烨的舉動的确過激不妥,若是真的将此事捅了出來,對自己的名聲不利,就算是皇上相信自己,那麽勢必也會治華烨一個大不敬之罪,逾規之嫌。
無論是哪一點,都是鄧綏不願意看到的。
如果此次和祺良娣連手那麽勢必會重瘡郦昭儀,就算不能把郦昭儀怎樣,也會将她的勢力削弱不少。
沒有了江美人也沒有了祺良娣,那麽郦昭儀的勢力将會大打折扣。
“怎麽樣?婉儀娘娘意下如何?”祺良娣看着鄧綏漸漸舒展開的眉頭,試探的問道。
鄧綏沉默,雖然心中早已經權衡了利弊,可是她依舊想扳回一成。
“不得不說祺良娣手裏果然有一個可以撼動我的籌碼,可是你憑什麽以為我會屈服?”鄧綏手指撚下一旁盆栽裏花朵,淡淡道。
祺良娣眉頭一皺,随後又舒展開來。
“娘娘一定會答應的,郦昭儀早早的便對你下了毒手,你如今深的皇上寵愛,郦昭儀又豈會輕易放過你?有了第一次便會有第二次。”祺良娣自信滿滿的繼續道:“況且以如今婉儀娘娘的勢力恐怕對于郦昭儀也是頗為忌憚的吧!”
祺良娣此話不假,郦昭儀的勢力在宮中根深蒂固,鄧綏若是想要自保,怕是困難重重。
思量片刻後,鄧綏這才點了點頭。
“好!既然如此,那就一拍即合吧!我答應你此次你助我打壓郦昭儀的勢力,日後在我的能力範圍內,我也會護你們母子一二。”鄧綏緩緩說道。
“好!如此臣妾便先行謝過婉儀娘娘!”祺良娣站起身微微屈膝,恭敬道。
對于祺良娣如此爽快,鄧綏不由得有些驚訝。
她忍不住的問出了聲:“空口無憑,難道祺良娣就不擔心我日後看你水深火熱袖手旁觀嗎?”
鄧綏這話似乎戳中了祺良娣的軟肋,只見她稍稍遲疑。
不過只是片刻,她又笑道:“我相信你!娘娘不是那種違背誓言的人。我在宮中多年,什麽人什麽性情還是摸得透的。娘娘不是那種無信小人。”
鄧綏聞言,微微點頭。的确,她鄧綏雖然如今也淪落為工于心計,可是有些本心依舊是堅守的。
今日她既然答應了祺良娣,那麽日後她母子若是有難,她也定會相助一二。
事情談妥後,祺良娣也不便就留,她披上那身披風,将自己包裹着。
“不出三日,必有好消息,就請婉儀娘娘靜候佳音!”祺良娣站在門口,輕聲道。
鄧綏點了點頭,雖然外面天黑,可是也不便讓人相送,祺良娣只是領着自己的貼身宮女清華,悄無聲息的離去。
望着消失在黑夜裏的祺良娣,鄧綏這才緩緩轉身回到殿裏。
一連過了兩日,那邊都是沒有絲毫的動靜,鄧綏也不着急,因為她相信以祺良娣的心智,應當可以應對。
這日,鄧綏正站在園子裏。園中的那棵大梧桐旁邊立着幾株樹。
天氣漸暖,已經不如前兩天那般寒涼,園角的柳樹竟也開始抽出新芽兒。
鵝黃色帶着淡淡青淺,剛剛冒出了尖兒。瞧着園子裏的一點點春意,鄧綏倒也欣喜。
“主子,主子不好了!”就在這時,香菱急匆匆的跑了進來。
看着她氣喘籲籲,急得滿天大汗的樣子,鄧綏不由得眉頭緊蹙。
“火急火燎的像什麽樣子,也不怕沖撞了主子。”到底是容若老成,輕聲喝到。
香菱扶着那株柳樹,這才緩過勁兒來:“不是的姑姑,出……出大事了!”
看着她着急的模樣,鄧綏急忙輕聲問道:“究竟出了何事?你且慢慢講清楚。”
“今日是發放春衣的日子,本來穆勒和穆荊早早的便去領了內府領取為我們宮中準備的衣物,可是韓良娣宮中的內侍卻半道殺出将衣服先領走了,穆勒和穆荊不服氣,便欲攔住他們問個明白,可是那群人卻毫不講理,居然和穆勒他們大打出手。”香菱焦急的說道。
聞言,鄧綏心裏隐隐有些擔心。
“那後來呢?”鄧綏拉着她的手急忙問道。
香菱緩了一口氣後,又繼續說道:“後來不知道怎麽回事,韓良娣竟然突然走了出來,說什麽穆勒穆荊沖撞了她,說什麽要拉下去挨板子!”
“什麽?挨板子?”容若也是一驚。
聞言,鄧綏眉頭一皺,且不說穆荊他們到底有沒有沖撞韓良娣還是兩說,就以韓良娣的脾氣秉性,穆荊他們落在她手裏,怕是不死也得脫層皮了。
“他們現在在何處?”鄧綏心裏擔憂的問道。
“就在禦花園旁邊的幽徑!”香菱連忙回道。
“快些領我去!”說着鄧綏便往外走。
“喏!”
鄧綏一路不斷的加快腳步,她知道她遲一刻,穆荊他們便會多一分危險。
自鄧綏入宮以來,他們就一直跟着她從未有過二心,鄧綏待他們也一向寬厚,從來不曾責罵他們。
今日韓良娣卻對她宮中的人大打出手,這讓鄧綏不僅有些氣惱。
上次千鯉池事件都還沒有找她讨個說法,可是不曾想如今她還敢動她宮裏的人,當真是不知道收斂。
當鄧綏一路緊趕慢趕的趕到幽徑的時候,卻看見穆荊和穆勒正被按在地上動彈不得。
“哼!一群每根兒的東西,倒是挺有血性!”只見韓良娣睨眼瞟着地上的穆勒和穆荊冷笑着說道。
看着出來,穆荊和穆勒一臉氣憤,卻又一直隐忍不發。
“今天我倒是要看看,你們到底多有血性!繼續給我掌嘴!”韓良娣一邊說着,一邊看着身邊的內侍得意的吩咐道。
“喏!”
聞言,看了看穆勒和穆荊,卻發現他們的臉早已經紅腫,嘴角還溢着血絲,看來在她趕來之前,韓良娣終究還是動了手。
她身後的那幾名內侍仗着有韓良娣在場,也是洋洋得意,一邊應着一邊往前。
“我倒要看看,今天誰敢動手!”鄧綏快步走了過去,聲音不容置疑。
然而看見鄧綏,那幾位內侍揚在半空中的手也縮了回去。
看着看來的鄧綏,韓良娣的臉色也是一變。
“喲!我倒是誰,原來是鄧婉儀啊!”韓良娣一邊拂了拂衣袖,冷聲說道。
鄧綏轉眼看了看地上傷的不輕的穆荊和穆勒,轉身看了看容若。
容若也是機靈,立馬站出來喝道:“放肆!見了我們家婉儀娘娘居然敢不下跪請安!”
容若這一喝倒也是震住了韓良娣,她擡眼看了看一旁的鄧綏,不怒自威。
鄧綏雖然沒有言語,但是臉上陰沉的可怕。
見此,韓良娣撇了撇嘴,對着鄧綏微微屈膝,只是意思意思做做樣子。
原本以為鄧綏會就此作罷,可是沒想道她卻冷聲道:“韓良娣難道不知道見了婉儀該行什麽樣的禮數?香菱你今天就替我好好教教她!”
香菱也不畏,擡着頭走上前。只見她微微附身屈膝,左手放在右手上,輕輕颔首,對着鄧綏盈盈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