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你是直男嗎？
還沒等他們有什麽反應，沈洲突然出現，說是來叫他們回去。
薛飛猛地回過神，拿起腳邊的籃球就要沖到那幫小崽子隊伍裏來個互毆，沈洲卧槽一聲，和沒時間細想剛才唇部觸感的喬桐一起把薛飛給攔了下來，好說歹說才将薛飛勸回去。
薛飛雖然滿臉寫着不情願，但還是跟在喬桐身後回到家裏，只是進房間後僅僅跟唐棠和江輝易簡單打了招呼，又看了眼嚴博祎，随後抱起喬桐懷裏的童童頭也不回地回自己房間，一點注意力也沒分給何巧曼，搞得她站在客廳裏異常尴尬。
幾人相互間看了一眼，眼觀鼻鼻觀心，江輝易及時拿起茶幾上剛剛烘焙好的奶油餅幹咬了一口，滋兒哇啦開始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狂吹何巧曼的彩虹屁，把客廳裏的氛圍炒熱起來，何巧曼也松口氣，腼腆地笑着。
他們只留了一個小時，一小時後幾人告別何巧曼和嚴博祎，回到學校給任哥報告情況。
任青注意到喬桐全程不在狀态，他垂下眼簾，卻也沒問什麽。
喬桐是個知道分寸的人，該交代的情況喬桐一定會告訴他，如果喬桐不想說，他沒必要逼問。
大概說了薛飛的現狀後，幾人回班趕着晚自習的尾巴繼續刷題。
喬桐罕見地沒掏出自己新買的優化38套，一反常态，只攤開本錯題翻出兩張草稿紙，撐着下巴開始發呆。
他的心跳到現在還沒平複下來。
軟綿綿的指腹在嘴角摸了摸，怎麽也摸不出不久前的感覺。
喬桐十七年來第一次碰到其他人的嘴巴，他同樣是處于青春期的男生，同樣和其他男生一樣幻想過自己和未來女朋友接吻的感受，可壓根沒想過會是現在這種情況。
他居然和一個男生嘴對嘴了？！
重點是他還感受不到任何的惡心，只覺得薛飛的嘴巴有點甜，也有點軟，很奇妙。
像是一個又甜又軟的糖融進心髒裏，讓他整個人好像泡在蜜罐中。
喬桐無意識地在草稿紙上畫下一個M型，又用筆在這個記號上反複描了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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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飛的唇形好像還挺M的。
金禾伸長脖子來跟喬桐要試卷答案，一眼便看到草稿紙中央都快被他描爛的記號，好奇道：“副班，這啥啊？”
“嗯？”喬桐低頭看着草稿紙，心口猛然一顫，他做賊心虛般把草稿紙疊起來塞在書包最裏層，“怎麽了？”
金禾舔着臉笑道：“副班，借一下今天剛講的那張聯考數學卷子呗？我訂正一下錯題。”
喬桐哦了一聲，把卷子翻出來給他，繼續撐起下巴發呆。
金禾喜滋滋地攤開卷子，笑容瞬間凝固：“這不是上周講的那張嗎？”
“是嗎？”喬桐拿回來看了一眼，尴尬道，“抱歉，我搞錯了，應該是這張。”
金禾狐疑地看他：“副班，你今天不在狀态啊，出啥事兒了？”
喬桐瘋狂搖頭：“沒有。”
金禾：“……”更可疑了好嗎！
晚自習下課後，喬桐默默收拾東西，眼神漫不經心地掃過沈洲，剛巧和他來了個對視。
他瞬間警鈴大作，扭頭就走。
不知道沈洲有沒有看到他和薛飛那什麽的畫面。
三十六計，先走為上。
沈洲見喬桐跟看到讨債的一樣停都不帶停的，頓時嘴角一抽。
次日，消失兩天的薛飛總算是背着包重新回到教室。
他跟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該纏着喬桐依舊纏着他，唯一有點改變的就是除了每天定時定點調戲小喬同學，他還增加一項任務，就是晚自習會主動跟喬桐要試卷刷題。
任青知道這件事後非常欣慰，并且特意給薛飛複印了近幾年所有的聯考以及高考試卷，擺在喬桐那裏。
喬桐打心底裏覺得這事兒有點奇怪。
薛飛雖然确實是在刷題，但他非得跟金禾換位置，晚自習跑到他身邊來刷題！
美名其曰有不會的題目可以直接問。
任青阻止都沒阻止，直接點頭同意。
薛飛自從晚自習得到恩準能和金禾換位置以後，完全放飛了自我，做兩題就要騷擾一下喬桐，要不就嚷嚷着困了，然後說是趴在桌上補覺，等喬桐無意間看向他的時候，總是能看到薛飛正笑嘻嘻地對着他。
就好像現在一樣。
喬桐第五次視線不受控制地拐到身旁，又和薛飛來了個視線交換，他捏緊筆，耳根像是被火燒了一樣又紅又熱：“你還不做題？”
“等會兒嘛。”薛飛眯眼笑起來，果斷放飛自我，故意問道，“小喬同學，你咬嘴巴幹什麽？”
喬桐撇過視線，結巴道：“我、我沒有，你看錯了。”
薛飛伸手在他左下唇的牙印上摸了一下：“那是我眼神不好，看錯了。”
“你幹什麽？！”喬桐打掉薛飛的手，被觸摸到的那塊皮膚霎時間宛如被火灼，火勢蔓延到他整張臉，耳朵紅得幾乎下一刻都能滴出血來。
薛飛被他這麽大的反應吓了一跳。
喬桐幹咳幾聲，把頭埋進試卷裏，再也沒擡起來。
坐在他倆後座的沈洲擡頭看了看，又牙疼似的抽口氣，默默去了趟廁所，遠離這兩人。
沈洲回教室時還有兩分鐘才上課，他張望片刻，最後跑去無所事事的金禾那邊待了會兒。
金禾剛巧閑得沒事兒幹，幹脆從薛飛亂糟糟的抽屜裏翻出一張卷子，打算兩人一起讨論一下最後一題的解題思路，卻不小心帶出一團紙。
“這是啥？”金禾和沈洲都有點好奇，展開紙團看了一眼。
皺巴巴的紙團上畫着一個人，只是畫畫的人擦掉多餘線條時沒怎麽注意，顯得紙團中央那副背影稍顯淩亂，沒法立刻看清究竟是誰，紙團下方有四個字，只是薛飛本身的字就跟狗爬似的，壓根兒沒法辨認。
金禾剛想仔細琢磨，沈洲腦筋一轉，瞬間想到這人究竟是誰，他立刻把紙從金禾手中抽出來，團成一團道：“看啥，有什麽好看的，肯定是飛哥自己随手畫的，沒勁。來來來，不如聊聊這題怎麽寫。”
“……行吧。”金禾開始看題。
沈洲暗搓搓擦了把汗，順手把紙團塞進自己的口袋。
晚自習下課，喬桐拉住沈洲，用任哥找他倆還有點事的借口把薛飛先打發離開，薛飛又不傻，當然知道這是喬桐為了避開他故意編的謊話，不過他深知今天自己撩得太過火，本來今晚就沒打算再做什麽出格的舉動，于是裝得跟什麽都不知道似的哦了一聲，單肩挎包，叫住正要跑的江輝易，兩人搭伴回宿舍。
回寝路上，本着過來人的身份，沈洲舔了舔嘴巴，小聲提醒：“副班，你和飛哥以後在班上盡量收斂點。”
“什麽收斂點？”喬桐壓根沒明白沈洲的意思。
沈洲撓撓臉：“就……你們平時稍微收着點，雖然說咱們哥兒幾個都知道你和飛哥的關系，但班上畢竟還有那麽多人呢，萬一被告發到任哥那裏去，你和飛哥其實都不太好受的。”
喬桐恍然大悟，又氣又惱：“我和他沒關系。”
這回輪到沈洲驚訝了：“你和飛哥還沒在一起？我的gay達失效了？”
“在一起？我們都是男生，怎麽可能在一起，你想多了。”
“不是副班，都9102年了，你還糾結性別呢？”沈洲若有所思，“你倆不是連肥皂都撿過了？”
喬桐：“？？？”
這又是什麽謠言，他怎麽不知道？！
“那你是直男嗎？”沈洲緊跟着問。
喬桐一怔：“……嗯？”
“你是直男嗎？”
喬桐撇撇嘴，剛想說他本來就只喜歡女生，在對上沈洲的眼神後，喬桐卻迷茫了。
他是直男嗎？
他從來沒喜歡過一個女生，也從來沒對任何一個女生産生亂七八糟的心思，唯獨對薛飛會心跳加速，面紅耳赤。
這樣的他……也能算是直男嗎？
沈洲看到他的反應，心下一片了然，他把兜裏的紙團塞進喬桐的手裏，哼着歌走遠。
喬桐茫然地展開紙團。
校園小路旁的燈光很暗，但足以把畫中的內容展現在喬桐面前。
紙團中央的那人，分明就是他。
這是薛飛畫的，喬桐認得出來他的字。
歪歪扭扭，慘不忍睹，可配合每一根線條都極度認真、反反複複尋找最完美一筆的那副畫，喬桐怎麽看怎麽覺得，心裏酸酸漲漲，隐隐有些發麻。
作者有話說：
沈洲的故事可能番外會講，恭喜小喬同學知道自己的心思，祝賀薛飛小弟弟離革命成功又進了一步√【沈洲：我太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