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美紗紀還在試圖據理力争:“世理姐,我覺得我平時身體素質挺好的!肯定很快就能退燒!”
淡島表情嚴肅:“好好養病!”
美紗紀不得不服從副長的命令。
只不過,離開的時候,淡島還順手将美紗紀放在床頭的終端機拿走了。
“你的終端機不能總這麽關着,我先拿回去想想辦法。”淡島副長滿臉正氣,“如果實在不行,我再幫你去申請一個新的終端機。”
美紗紀感激不盡:“謝謝世理姐啦!”
淡島:“……不用謝。”
下午下班後,秋山和道明寺代表特務隊的大家過來探望生病中的美紗紀,順便也受淡島之托,給不方便去食堂的美紗紀送水送飯。
吃過隊醫開的藥,向來身強體壯的美紗紀已經退燒,就是肚子餓得咕咕叫。
體貼的秋山幫她把米粥裝進碗裏,機智的道明寺搬來他的折疊桌放在美紗紀床上充當飯桌。
看着他們兩個人忙前忙後,美紗紀很感動。
但是有些話她不吐不快:“秋山先生和安迪還真沒當我是女生呢,連世理姐都這麽認為啊……”要不然她怎麽會請他們過來呢?
秋山手一抖,好懸沒把裝着米粥的碗摔到地上:“……對不起,是我們沒有考慮周全。”
道明寺卻大咧咧地一拍美紗紀的肩膀:“我們特務隊還有性別之分嗎?副長可比我們這群大男人都強悍,依我之見,你距離副長也不遠啦!”
美紗紀先是一臉認真地沖秋山道謝,然後翻了個大白眼給道明寺:“安迪你要是覺得下回我們一起出任務的時候你能自己搞定報告書,那我就承認我其實是條鐵漢子。”
被戳中死穴的道明寺當場蔫掉:“對不起,不覺得;對不起,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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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美紗紀吃完飯,秋山在她的強烈勸阻下依然幫她收拾好了桌面。
閑得無聊的道明寺随手抄起夾在書架裏的小報,結果才看了一眼就趕緊扔掉了:“小美!你怎麽還保留着這個東西!”
——但見他扔掉的小報上赫然印着“第四分室月報”幾個大字。
“十一月的月報嗎?”美紗紀中肯地評價,“我感覺五島君出得不錯,所以就留了一份。”
秋山苦笑:“讓五島負責月報,也真是……不過,這個月的月報大概再有兩三天就能見到了。”
美紗紀随口一問:“這回還是五島君負責?”
秋山随口回答:“還是五島。據說他又拉上了榎本。”
道明寺聞言,登時不厚道地狂笑起來:“哎,說起榎本這家夥,他可真是宅的典範!他啊,跟小美你一樣也倒下了呢!不過他是因為熬夜熬得太厲害才倒了,隊醫說他估計只用好好睡一覺就能恢複過來。哎喲可笑死我了!小美你不知道榎本歪過去的時候姿勢有多搞笑!”
正準備吃藥的美紗紀詫異地看着蹲在地上噗噗直笑的道明寺:“安迪,你太誇張了……”
樂不可支的道明寺笑得不行:“他當時……噗哈哈哈哈!他啊……哈哈……咳咳咳咳咳咳!”
還沒說完,道明寺就樂極生悲,一不小心被自己的口水嗆着了,然後撕心裂肺地咳得震天響。
秋山簡直不忍直視。
美紗紀抱着水杯望天:“……這個時候,我該說‘活該’嗎?”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已完。
萬分感謝木水的地雷們和十三的火箭炮們!謝謝!麽麽噠!
蠢作者今天差點忘記放存稿!都躺床上了又忽然驚醒,爬起來開機上傳存稿……
我總覺得吧,伏見要是喜歡一個人,就會一直一直欺負對方,等對方終于醒悟“啊我好像喜歡伏見君诶”并告白後,他再順勢給出肯定答複。在那之前,伏見這個別扭的家夥一定處于“快發現我快看到我快注意我哼但是我就不理你”的奇怪狀态。
☆、調查的場合
正如隊醫所說,只要好好休息、按時吃藥,退燒後就沒什麽大問題了。
當晚,已經很久沒有體驗無壓力睡眠的美紗紀一夜無夢,一口氣睡到了第二天的早上九點多才醒。她艱難地爬起床吃了幾片面包,服完藥後又倒回去蒙頭大睡。可能是藥物發揮了作用,這一次,美紗紀一直睡到下午也沒醒。要不是淡島過來給她送飯,她一準會睡個對時。
全賴身體素質好,美紗紀病來得快、去得更快。
只在宿舍裏躺了一天,她就銷假歸隊了。
沒想到等待她的是一室挂着熊貓眼的疲勞隊友和一樁亟待解決的重大命案。
“吠舞羅的十束多多良被殺身亡?能确定這條消息的準确性嗎?”美紗紀難以置信,“有沒有可能只是一個來源不明的虛假情報?”
硬熬了一晚的日高無奈道:“這有什麽不能确定的?雖然室長目前沒有下達出動指令,但是卻讓特務隊在主樓這邊随時待命,以防萬一。因為你病了,所以我們昨天也沒有通知你立即就位。”
美紗紀第一反應:“兇手是誰?有線索了嗎?”
日高攤手:“很遺憾,兇手至今不明。據說十束多多良死前留下了一些證據,不過那些證據很可能已經被稍後趕到的吠舞羅成員帶走了。如今我們也正一籌莫展着,不知該從何下手。案發現場是位于鎮目町3街的比良阪大廈的天臺,附近大廈安裝的監控器幾乎都拍不到這裏,個別監控能從背面或者側面抓到一部分現場,但不具備參考價值。案子比較棘手,調查沒有方向,我們又不能不作為,只好坐等吠舞羅的下一步行動了。”
“怎麽……怎麽會這樣……”
得到了日高完整答複的美紗紀心裏空落落。
她還記得與十束在HOMRA酒吧裏聊天時的場景,雖不算歷歷在目,可是一想到一個前幾天還和自己說過話、溫柔地告訴她如果心情不好可以到HOMRA散散心的人竟然就這麽不明不白地被人殺害,美紗紀真的有點不能接受。
盡管原來美紗紀在出任務的時候也曾經見識過死亡,但這畢竟與那完全不同。一個熟人的離世遠比陌生人帶來的傷感要多得多。
注意到美紗紀的情緒波動有點異常,日高奇怪地問她:“北野,你怎麽啦?又不舒服了嗎?”
美紗紀艱難搖頭:“不,我沒事。”
然而她實在沒辦法用語言形容這種難過的心情。
那個笑着說因為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會死、所以想用攝像機記錄下所有值得留念的景色的十束先生,結果真的死了……
整整一個上午,即便收到了來自同伴們的親切慰問,美紗紀的精神依然不太好。
忙着各種找線索的衆人無暇顧及其他,一有風吹草動就趕緊追蹤過去。
不必副長淡島出言告誡,大家的心裏也很清楚,此次事件絕對會朝着更壞的方向發展,也許後果會很嚴重。而以吠舞羅過往的行事準則來看,他們根本不可能對這件事不做任何回應,現在暫時的平靜只代表了他們正醞釀強而有力的報複手段。
并且,赤之王周防尊的威茲曼偏差值已經很危險了,如果再出現波折,那麽等待他的将會是滅頂之災。
——十幾年前的迦具都事件就是前車之鑒。
一旦王權者的達摩克利斯之劍掉落,波及面将十分廣。除了地表再多一個可能與迦具都隕坑差不多大小的空洞,罹難者也将不計其數。這絕對是最為可怕的事情,沒有之一。
在最初的難過慢慢平複下來之後,美紗紀也像其他隊友一樣迅速投入工作。
本來她身體不适,沒人想讓她加入調查行列,可大家架不住她的再三堅持,便把搜集十束多多良相關資料的任務交給她。
明白自己這是被照顧了的美紗紀感觸頗深。
或許在外人看來,Scepter 4是一個作風強硬冰冷的政府機構。可在美紗紀眼裏,Scepter 4卻是一支充滿了團結友愛精神的隊伍。
在衆人刻意不打擾的情況下,美紗紀很快便将十束的一些基本資料整理了出來。
曾被評價為“吠舞羅最弱幹部”的十束多多良并不像其他成員那樣能夠獲得來自赤之王的強大力量,他的火焰相對而言比較細致,在吠舞羅中顯得十分特殊,并不适用于戰鬥。而他本人作為吠舞羅的核心幹部,頗得周防尊與草薙出雲的信賴。他待人非常和氣,與誰都能相處得來,在許多事情的處理上也能體現出他溫和善良的性格特征——似乎吠舞羅裏照顧新成員的任務都由他來接手,而且他還經常出面負責調解糾紛。
美紗紀對着筆記本電腦逐字逐句地仔細浏覽着關于十束的資料,越看越覺得奇怪。
像十束這種性格的人,很難想象會與人結怨,那麽基本上可以排除掉個人恩怨式仇殺。但是因為吠舞羅近些年來在外面招惹的事情也不算少,即使有草薙這個萬能善後二把手,很多問題也不一定能得到妥善解決。所以,不能排除針對吠舞羅的複仇式仇殺。
琢磨了半天也沒琢磨出一個合理的解釋,美紗紀決定抽空詢問一下其他人的看法。
稍晚,精神似乎不錯的榎本臉色古怪地跑來找她。
“北野,你的終端機修好了。”榎本把終端機放在美紗紀的電腦邊,“副長讓我捎給你。”
美紗紀并沒有多想:“這麽快嗎?謝謝榎本君。”
孰料她的感謝令榎本的臉色變得更加古怪:“不用謝。而且又不是我修好的……”
一語未落,他就感覺到自己貌似說了不該說的話,趕緊借口還有其他事要忙,先走一步。
見榎本表情不對、神态慌張,美紗紀還當他是因為之前道明寺說的那件事而感覺不好意思。于是她不禁也對他跌倒的全過程産生好奇了。
“日高君,”美紗紀轉過臉去喊身後坐着的日高,“榎本君前天到底是怎麽摔的啊?我看他額頭上都擦掉一層皮了,挺明顯的呢。”
“噗!你說這個啊!”日高忍俊不禁,當即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阿榎那家夥也是倒黴,剛靠近運輸車就東倒西歪的,我們不知道他要鬧哪樣,就沒管他。等我們反應過來,他已經大頭朝下、臉先着地了。我們跑去扶他的時候,他灰頭土臉的,鼻血直流,連頭發都散啦!”
美紗紀笑嘆。
——這也難怪安迪一提這事就笑成那樣了。
午休時,美紗紀終于碰到一個上午不見人影的淡島。
哪怕是鐵打的人,在經過這一天一夜不眠不休的加班後,也該顯得有些憔悴了,可是淡島仍然神采奕奕。
她端着餐盤走過來坐在美紗紀的對面:“你身體好點了嗎?怎麽今天就銷假了?”
美紗紀說:“好多了。我一個人躺在宿舍裏也是沒意思,反正退燒了,沒什麽大礙。”
淡島對她的選擇表示理解,不再多勸。
接下來,兩人不約而同地用盡可能快的速度吃完了這頓飯,然後回到情報室。
因為宗像室長規定,在這段期間,負責情報收集的情報室內必須時刻保持着至少兩名隊員同時當班的狀态,所以特務隊的隊員們連吃個飯都要輪流來。
淡島将留守的秋山和弁財趕去了食堂。
美紗紀坐回自己的位置,對着電腦想了想:“……世理姐?”
淡島緊盯眼前屏幕上的彙總表:“嗯?”
“世理姐認為殺害了十束先生的兇手會是什麽人呢?”美紗紀梳理了一下自己的某些推測,卻總覺得好像少了點決定性的東西,“我不認為這只是一次單純的仇殺,同樣,我也不認為兇手是無預謀殺人。”
淡島有所保留地提示她:“十束多多良是個很有分寸的人,據我所知,他似乎能抑制力量即将失控的赤之王周防尊,把周防尊從神智崩潰的邊緣拉回來。如果一個氏族成員可以做到這點,那麽他的存在就必然是個關鍵。”
“這麽說……”
聽出淡島話中未竟之意的美紗紀倒吸一口涼氣。
淡島颔首:“沒錯,正如你所想的那樣,殺死十束多多良所帶來的效果不是已經很明顯了嗎?第三王權者周防尊那岌岌可危的威茲曼偏差值。”
美紗紀終于弄明白自己的推測中缺少的是什麽了。
但她對此相當不解:“可是這樣一來,災難豈不就擴大了嗎?做了這件事的這個人——或者說是這群人——到底在想些什麽啊?!”
淡島嘆氣:“這也是我想問的問題。完全不知道他們這麽做的意義何在。目前,我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美紗紀默默表示贊同。
“所以我們必須要盡快找到兇手,甚至比吠舞羅那邊更快。”淡島以一種殺伐決斷的語氣發出了作戰宣言,“畢竟從各種意義上講,他都是必須要被抓住并好好審訊一番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已完。
在這一章補上榎本君摔跤的場景,因為有讀者想看嘛!另外,本章沒有出場的伏見先生表示十分不爽,于是他打算下章高能。
順便,我有一個壞消息要告訴大家:存稿只剩兩章了……
☆、揭穿的場合
位于東京法務局戶籍科第四分室所屬主樓的室長辦公室可謂是Scepter 4的最高司令部。
作為青之王宗像禮司的個人屬地,Scepter 4室長辦公室被一分為二。
朝陽的一面被設計成歐式風格,鋪着紅底黃紋的高級地毯,窗邊并列排放了兩張單人沙發,辦公桌在室內光線最好的位置,采光一流。可惜辦公室的內側卻因某人的某些小愛好而多此一舉地增添了一間日式茶室,由一排青翠的竹籬與辦公區隔開。占地面積僅四張榻榻米大小的茶室與華麗的室長辦公室、乃至于整棟主樓的裝潢理念都格格不入。
而宗像本人卻毫不介意這種違和。
——能有這樣兼容并包的氣魄,不愧是挑起Scepter 4重擔的第四王權者。
“……以上。”
下午兩點整,面無表情的伏見就站在這間布局奇特的室長辦公室裏,一邊用右手飛快地滑着智能板、調出相關資料,一邊聲調平平、寡淡無味地彙報着情報室過去二十四小時的奮戰成果。
“綜上所述,關于本月7日晚11時45分在鎮目町3街2-5比良阪大廈天臺發生的槍擊案,我們至今還沒有掌握确切的線索與證據。根據您之前的指示,現在情報課可以調動的所有情報網業已全部啓用。然而到目前為止,具備參考價值的資料仍舊只有來自醫院的零星信息和比良阪大廈附近的部分監控錄像片段。請您過目。”
他的語速很快,其聲音之低恍若耳語,恐怕只有宗像一個人才能聽得清楚。
與伏見一桌之隔的宗像兩手十指交疊,支着下巴耐心聽完了伏見冗長而沉悶的報告,然後才打開伏見傳來的影像資料。
“所以,最後得出的結論就是犯罪嫌疑人‘姓名不明、性別不明、相貌不明、來歷不明、動機不明、下落不明’……嗎?”
宗像食指輕點,懸于眼前的全息影像圖随着他的動作而改變了排列順序。
“既然如此,那麽擴大搜索範圍,調集更多的監控錄像,盡可能找到犯罪嫌疑人的逃逸方向。”
耷拉着眼皮的伏見稍微欠了欠身:“是。”
随後,宗像點中比良阪大廈周圍的詳細地圖浏覽起來。
他不說讓伏見先行離開,那就代表着可能還有其他事情要吩咐伏見去做。因此伏見一聲不吭地站在原地沒動,只默默将全身重量的支撐點從左腿換到右腿,再從右腿換回左腿。
很快,宗像就将地圖放大,示意伏見同他一起研究這張地圖:“伏見君,依你之見,嫌疑人逃離案發現場的路線會有幾條?”
早将比良阪大廈周邊壞境摸得一清二楚的伏見當即回答:“通往天臺的樓梯只有一個。”
言外之意:除非兇手能像蜘蛛人一樣順着大廈往下爬,否則他或她的逃離路線就只有這一條。
“那麽其他方式呢?”宗像兩手搭成塔尖狀,提出自己的設想,“比如……空中?”
伏見沉默片刻:“……明白了,我會把這種情況考慮在內。”
于是宗像劃走地圖,又點開後面那份第三王權者能力使用狀況的統計圖表。
這次,他看了很長時間,仿佛要把這些數據全記進大腦。
宗像的久久不言令伏見有些困擾:“室長?”
——不說話是想讓我猜你的心思嗎?抱歉本人做不到。
“唔……”
大約是聽到了伏見的心聲,宗像終于發話:“近期,第三王權者周防尊的威茲曼偏差值很是令我擔憂啊,而且這種現象自十束多多良死後變得更加嚴重了。——伏見君。”
“是。”
“想盡一切辦法繼續檢測第三王權者周防尊的威茲曼偏差值,務必記住,不要遺漏任何一次他使用能力時的數據。”
“了解。”
宗像喟嘆似的說道:“啊,這段時間可要辛苦你了,伏見君。”
伏見小小聲:“……也沒什麽。”
兩人之間的談話暫時告一段落。
宗像露出滿意的表情,随後變戲法似的從抽屜裏拿出一盒拼圖,當着伏見的面就将拼圖的原圖投在辦公桌的上空。
正準備收拾收拾走人的伏見此時還沒來得及走掉,見狀不禁眼角微抽:“……室長。”
已然開啓智力拼圖之旅的宗像微笑:“怎麽,伏見君還有其他事情要說?”
說實在的,這不是宗像第一次在下屬彙報工作的時候一心二用地玩拼圖了,對此司空見慣的伏見并不會特別提出抗議,何況他本人也從來不覺得這有什麽值得抗議的地方。
不過,盡管伏見對自家室長利用職務之便把隊員們的證件照做成拼圖的事情早有耳聞,這次的情況顯然也與以往不同——
因為宗像這次投出的是一個短發女子的證件照。這位Scepter 4女性成員精神飽滿、嘴角含笑,看着就十分讨喜。
而她的名字好巧不巧地就叫做北野美紗紀。
伏見的心情莫名不爽起來。
他推了推有點下滑的眼鏡框,幾不可聞地“啧”了一聲,然後用絕對算不上愉悅的語氣提醒宗像:“室長,請恕我直言:您這樣侵犯了隊員的肖像權。”
宗像也推了推并沒有下滑的眼鏡框:“哦,是嗎。不過,反正我一直都把Scepter 4當做自己的孩子一樣,那麽Scepter 4的諸位也就相當于我的孩子了。身為一家之長,像這樣把孩子們的照片制成拼圖,随時随地都能看到,豈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嗎?”
——哪裏好啊?純屬狡辯!
伏見無力道:“室長,把Scepter 4當成自己孩子什麽的……求您別再說這樣的話了。我可是,打從心底裏升起了一陣惡寒啊。”
“啊,真是犀利的吐槽,不愧是伏見君呢。”
話雖如此,宗像在拼圖的時候似乎并不用思考太久,幾乎每擺好一片,下一片該放哪裏,他就已經胸有成竹了。不過片刻工夫,某雙熟悉的眼睛便呈現于宗像面前的辦公桌上。
看樣子,伏見的話并沒有讓宗像産生一丁點動搖。
因為自己的谏言被室長無視,伏見難得表現出郁悶惱火的樣子。
連夜加班的他疲乏而困倦,實在不想與讨厭的室長過多糾纏。眼見勸谏無果,伏見懶得再管那套以北野美紗紀的證件照為原圖的拼圖。
——大不了以後找個時間黑了室長的私人電腦和終端機,免得他再禍害芸芸衆生。
大逆不道的伏見君內心陰暗地如此計劃着。
“……伏見君。”
正當伏見打算要離開室長辦公室的時候,宗像卻突然出聲喊住了他。
伏見回頭:“是?”
“伏見君,”宗像微笑着又放下一片拼圖,完成了美紗紀的鼻子,“我可是從來不記得情報課還負責在隊員的終端機裏綁定具有排他作用的追蹤定位程序啊。”
面對室長突如其來的發難,伏見輕松回擊:“怎麽,只允許室長在Scepter 4的各個死角偷裝監控設備以便随時掌握全體隊員的所有動向,就不允許我在一個普通隊員的終端機裏安一個小程序嗎?況且,室長您還……”
說着,他意有所指地瞄了一眼宗像手邊的拼圖。
——小程序?虧他說得出口。
先是入侵特務隊隊員北野美紗紀的終端機,在裏面植入了耗電量特別厲害的病毒,然後借修理之便,又安裝了追蹤定位程序。
其實Scepter 4的隊員們所使用的終端機內都有裝載特殊的追蹤程序,可是伏見卻在北野美紗紀的終端機裏放了個具有強烈排他性的反追蹤程序。這樣一來,就避免了她被其他人悄悄跟蹤的可能。更重要的是,追蹤定位的最終結果将只傳送到伏見手中,所以只有伏見一個人能通過北野美紗紀随身攜帶的終端機得知她去了哪些地方、見了哪些人、做了哪些事。
通過各種渠道知曉了此事全過程的宗像鏡片反光,表情諱莫如深:“打着修理的旗號卻趁機假公濟私,真不愧是你啊,如此可恥的行為居然也能這麽自然地做出來。只是,我沒想到為人正直的淡島君也肯出手幫你。——對了,安裝在北野君宿舍裏的監控設備是你屏蔽的吧?如此強烈而可怕的控制欲,連我都自嘆弗如、甘拜下風了呢。”
伏見八風不動:“室長,我很忙。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先回去了。”
宗像感興趣地刺探伏見:“哎呀,想想看,還真是期待北野君在知道這些事情的真相後會做何反應呢!”
伏見恍若未聞,直接告辭。
宗像笑了:“哦呀,被揭穿之後就落荒而逃了嗎?這可不是個好習慣。”
被“落荒而逃”的伏見:“……啧。”
——室長,你确定你名下所有的電子設備都還健在嗎?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已完。
木水投了一顆地雷,謝謝親愛滴!麽麽噠!
從動畫第二季第一集看,伏見單眼皮,弁財、布施和五島也是。淡島貌似內雙?室長、秋山、榎本、日高和道明寺都是雙眼皮,而且安迪小天使的大眼睛和其他隊員畫風不一樣哈哈!不過美人室長确實在宿舍裏安裝了監控,他甚至知道淡島睡覺的時候喜歡被毛絨玩具包圍!【驚恐臉
PS:被當面揭穿了癡漢行徑的伏見君僅代表個人向室長的全部電子設備致以最高問候。
☆、見面的場合
因為距下班的時間還早,伏見從室長辦公室離開後便打算回情報室看看。
他整個上午都待在案發現場,帶着幾名隊員與警視廳派來的警察一起展開實地勘察,試圖找出一些被漏掉的線索,中午又将隊員們搜集來的各路消息全部彙總了一遍,剛理清頭緒,就被宗像喊去辦公室報告調查進度,所以到現在還沒來得及吃飯。
不過對挑食大王伏見來說,午飯吃不吃都無所謂,只要可以補充能量就行。
在回情報室的路上,伏見拐了個彎,順便買了一包能量補充食品和幾罐黑咖啡,然後抱着這些東西朝情報室走去。根據他的經驗,今晚的加班已經不可避免,不如早點做好準備。
盡管伏見本人似乎相當厭惡加班,但他不會明确表現出來,最多在心裏碎碎念地抱怨一番。不得不說,伏見就是個喜歡一邊暗暗抱怨、一邊高速運轉的隐性工作狂,寧可熬夜也絕對不願意把工作留到明天。并且他對自知逃脫不掉的加班任務向來持有一種逆來順受到簡直像認命了的态度,這也是他性格中略顯矛盾的一面。
——啊啊,這樣的加班,什麽時候才能結束啊?
伏見煩躁地咂咂舌,卻又在想起十束的死亡後變了臉色。
“那個家夥……怎麽可能會死呢……”伏見騰出一只手,遮了遮被窗外明媚的陽光刺得有些酸脹的眼睛,小聲嘀咕,“雖然确實弱得不行……”
伏見正悶悶不樂着,身後就傳來一陣極其輕微的衣服料子摩擦的聲音。
他沒有在意,也沒有回頭。
直到熟悉的嗓音飄進他的耳朵裏:“伏見……先生?”
伏見慢吞吞地停下腳步,轉身,勾起一抹惡劣的笑容:“我還以為是誰,原來是北野啊!不過也對,在Scepter 4裏,只有你像貓似的走路沒動靜。”
大約因為前天沖伏見發過一次火,壯了膽子的美紗紀現在一看到他就忍不住又想上火。可惜淡島交給她的任務必須要完成,所以她幹脆對伏見采取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的态度。
——何必跟一個還不如自己大的變态上司計較。
美紗紀相當樂天地自我安慰着。
因此,她公事公辦地板着臉、垂着視線,将手裏的文件遞給伏見:“這是世理姐讓我轉交給你的。請過目。”
伏見揚眉:“沒看見我兩只手都沒空?”
美紗紀明了地點頭:“好的,知道了。那麽伏見先生接下來是要去情報室嗎?既然伏見先生兩只手都沒空,不如讓我來幫伏見先生把文件再送回情報室吧。”
重新邁開步子向前走的伏見聞言嗤笑道:“伶牙俐齒。看起來你的病是沒事了。”
跟在他身後的美紗紀一板一眼地回答:“嗯,确實沒事了。多謝伏見先生關心。”
伏見轉眼間又變成高冷狀:“啧,逞什麽強……Scepter 4裏又不缺你這麽一個人。”
也許是剛才被室長吓大了膽子,美紗紀居然勇于反擊:“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現在正是非常時期,難道伏見先生還嫌人多礙眼?總之,我自己的身體我心裏有數,不會因為生病而耽誤工作。”
伏見:“……啧,随你。”
美紗紀:“謝謝理解。”
實際上她原以為今天一天都不會碰上伏見,誰想到下午就被淡島派去給正在室長辦公室彙報工作的伏見送文件。
結果跑去室長辦公室敲門找人,卻被室長告知伏見已經離開。
撲了個空倒還不算什麽,令人害怕的是,室長居然把一盒拼圖送給了她,更加可怕的是,這盒拼圖竟然以伏見的證件照為原圖!還美其名曰什麽“沒事的時候多拼拼圖,既能增強邏輯思維能力,又能增進你和伏見君彼此之間的情誼”!
差點繳械投降的美紗紀從室長辦公室逃出生天後,背影蕭條地站在走廊上,看着手裏抓着的“宗像室長禦賜之伏見猿比古證件照版拼圖”欲哭無淚,深深感受到了來自室長的無盡惡意。
其實美紗紀一直覺得宗像室長是個挺難相處的人,他無論智商還是情商都比普通人高很多,并且好像還有不少屬于自己的惡趣味和小愛好。
一般而言,這種人會有個統稱:腹黑。
被宗像在無形中腹黑了一把的美紗紀自認無福消受來自室長的這份慷慨饋贈,趕緊用最快的速度找了個地方将拼圖悄悄處理掉了。
處理完拼圖,美紗紀原路返回情報室,沿途卻不見伏見的蹤影。還以為今天找不到人了,結果伏見不知從哪個角落裏蹦了出來。
——這才有美紗紀快步上前喊住他的一幕。
但是因為那盒拼圖的緣故,美紗紀又要有一段時間不願直視伏見了。
——論神隊友宗像室長發動神助攻的可能性。
在美紗紀銷假歸隊的翌日,也就是十束被殺案的案發後第三天,她接到了一通電話。
午休的時候,美紗紀一路跑回宿舍換上便服,匆忙離開屯所。
負責留守情報室的道明寺隔着玻璃窗圍觀到美紗紀的異常舉動,不禁困惑地撓撓臉頰,低聲咕哝道:“诶,那不是小美嗎?午休時間這麽短,她不去食堂吃飯,跑外面去幹嘛呀?”
伏見操作着鍵盤的手微微一頓,随即不動聲色地調出電腦裏的某個程序。
與此同時,行色匆匆的美紗紀趕至椿門附近的一家飲品店。
推門進店後,美紗紀環顧四周,發現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一個方向。于是她擡腳朝這個方向走去,在衆人視線的焦點處停了下來,拉開椅子,淡定落座。
同樣坐在這張桌邊的年輕女子眼巴巴地瞅着她,泫然欲泣的樣子恨不得令店裏的全體雄性動物為之沖鋒陷陣、死而後已。
“美紗紀,對不起嘛!明明知道你肯定會很忙,還是忍不住把你約出來了,這都是我不好啦!可是、可是……”年輕女子那漂亮得過分的臉上露出一抹哀傷的笑容,“嗚嗚嗚嗚,美紗紀,我、我好像又失戀了!嗚嗚嗚嗚嗚……”
乍聞“MISAKI”這個稱呼,已然不太習慣的美紗紀表情微微僵了一下才重新恢複淡定。然而在聽完該女子的傾訴之後,她的臉色又難看起來。
“雪、野、純。”美紗紀深呼吸再深呼吸,“如果我沒記錯,我們上次見面在兩個多月前。你還記得你當時對我說了什麽嗎?”
雪野啜泣:“嗚嗚嗚……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