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遇見一座城
好像一到夏天,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
十四歲的盛夏和十七歲的盛夏都認為夏天是個讓人又愛又恨的季節。
聽奶奶說,盛夏出生的那年白玉蘭開的尤其的好,而媽媽也是在那樣美的季節去往另一座城市。
盛夏曾以為自己永遠不會離開奶奶,不會離開翠竹掩映的小村莊。
可眼前這繁華的讓人覺得空洞的城市将是她以後要生活的地方嗎?
透過車窗,看見屏幕上一個少年抱着吉他在認真彈唱,來不及看清他的名字,只記住了那種認真的眼神。
盛夏不喜歡那個富麗堂皇的別墅,就像不喜歡這闊別多年卻美麗依舊的媽媽一樣。她會對着鏡子做鬼臉,可鏡子裏的女孩越來越像那朵絢麗的白玉蘭,她會故意帶上烏黑的眼鏡,遮住那雙琉璃似的眸子,好像這樣就可以好過一點。
相比而言,她習慣呆在那棟大樓頂層最角落的練習室寫歌,媽媽說她繼承了爸爸所有的音樂天賦,應該有更廣闊的舞臺,可是她更想回到家後山的那座孤墳前吹樹葉給爸爸聽,不知名的調子現在已經變成樂譜上單調的音符。
盛夏很讨厭夏天,就像讨厭那個懦弱的自己一樣。
大樓前總是很熱鬧,每天聚集着大堆大堆的女孩,她們不知疲倦地等待,不管是中午十二點還是半夜十二點,盛夏都會看見她們,從頂層的大廈天臺看下去時,整個城市的夜景會很美麗,她偶爾會看見長廊裏投放的照片,照片裏的人放佛永遠光鮮靓麗,永遠不會老,三年的時光連一點皺紋都沒有添,特別是當盛夏看見媽媽挽着一個男人的手笑開了花的時候,都會感慨,白玉蘭果然動人。
那個男人,盛夏并不陌生,甚至只要生活在這個城市的人都不會陌生,他是秦氏集團的董事長秦冉,也是這家娛樂公司真正的掌權者。
而媽媽早在三年前—把盛夏接來的那年和這個男人走進了教堂,這家舉世聞名的造星工廠□□只不過是個禮物而已。
盛夏讨厭和人打交道,那種刻意的帶着讨好的笑容令人反胃,或者她們會第一眼看出她和那個精致的媽媽長得那麽像。她很讨厭這種感覺。
三年了,有時候,盛夏想起自己這三年都會覺得很空洞,她搬離了那棟別墅,只是呆在頂層的練習室寫她的歌,她有她的工資,雖然那張卡上的數字後面的零越來越多。她沒什麽朋友,偶爾遇見幾個熟面孔,也只是禮貌的點點頭。
三年了,盛夏還是姓盛,和那年風靡世界的男人一樣的姓。雖然盛夏并沒有見過爸爸,雖然十七年足夠讓世界遺忘那個人,但是盛夏還是固執的将爸爸所有的唱片堆在床頭,喜歡打開老式的收音機,聽爸爸的歌,就好像她還能回到那個村莊,回到那座翠竹掩映的孤墳旁。
三年了,盛夏認識的人很少,認識盛夏的人卻很多,雖然他們知道的是秦氏的小姐生性孤僻,身份神秘,從不參加什麽宴會。雖然他們知道的是新出名的作曲家兼填詞人fen 的歌又被某某樂團以高價購入,風靡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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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剛過立夏,盛夏就把自己反鎖在練習室裏,自己也不出去,也不讓人進來,空蕩蕩的頂層只是偶爾回蕩着一曲曲的鋼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