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節

,就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

搭檔:“所以我說過嘛,性格無好壞之分,善用就沒問題,他對自己的偏執只要被很好地利用,就不是負擔……”

教練停下腳步:“非常感謝你們二位,如果沒有你們的幫助,恐怕到現在我們還不知道該怎麽辦。照原來那樣下去的話,他的身體和運動生涯肯定會毀在自己手裏。看來,還是得求助于專業人士……”

搭檔把冰激淩全部塞到嘴裏,含糊不清地說:“嗯,既然一切都走上正軌了,那什麽,咱們就把賬結了吧?”

06 你的花園

我和搭檔剛剛認識的時候,曾經花了整整一下午去讨論關于承受壓力的問題。

我:“……按照這個模式說下去,極端行為是多角度疊加的壓力喽?”

搭檔:“對,就像是你用力去捏一個氣球一樣,受力的那一面被你捏進去了,但是另一面也不輕松,受到從內向外的力量而膨脹出來了。當外在的力量到達某個極限的時候,就會‘砰’的一聲從內向外爆開。例如,你用雙手用力攥住一個并不大的小氣球,只留一個很小的空隙,那麽那個縫隙最終将膨脹到極限,成為崩潰點。”

我:“哎?這樣說的話,豈不是心理壓力的崩潰點都有據可循了嗎?”

搭檔:“話是這麽說,但誰知道究竟你會攥住哪些地方,留下哪些縫隙?其實心理學更像是統計學——統計所有可能性,按照所有變數選擇解決方式——只是那些變數太大了。但即便如此,只要花上足夠的時間,一定可以統計出來的。”

我:“為什麽心理學被你說得像是數學了,那是當初我最頭疼的科目。”

搭檔:“怎麽可能是數學呢?因為統計完了如果根據各種情況來組合應對措施的話,恐怕超級計算機也得算崩潰了,這種事兒只能由人來做。”

我:“你是想說人的計算能力強于計算機?這說不通吧?”

搭檔:“你怎麽還是用數學的模式來考量這個問題啊?”

我:“那應該用什麽來比喻?”

搭檔:“我覺得更像是謀略,不僅僅是拿到數據分析、計算,還有經驗以及一個更重要的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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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麽?”

搭檔似笑非笑地注視着我的雙眼:“直覺——人類特有的天賦。”

若幹年後的又一個下午,當一個女人出現在我們面前,告訴我們說她懷疑自己在睡夢中被外星人抓走、觀察,并抹去記憶時,我的直覺告訴我:這事兒肯定跟外星人沒有一絲關系。而此時,搭檔壓低聲音用他的方式表達了和我同樣的想法:“這事兒肯定跟外星人沒半毛錢的關系。”

我忍不住上下看了他一眼,而他絲毫沒意識到自己整天把錢挂在嘴邊的壞習慣,鎮定自若地帶着那個女人去了書房。

搭檔:“你還能記得的有多少?”

她:“不太多,都是零零碎碎的。”

搭檔:“能描述一下你還記得的部分嗎?”

她微皺着眉仔細回憶着:“最開始印象不是很深,似乎有什麽人在叫我……您可能會覺得有點兒吓人,但是我覺得還好。”

搭檔:“不,不吓人,相信我,我聽過更離奇的。然後呢?”

她:“然後……是一段記憶空白,想不起來發生了什麽,只記得四周都很黑,只有一些光照在我身上。”

搭檔:“你是被籠罩在光裏的?”

她:“嗯,是那樣。”

搭檔:“當時你身處在什麽地方,還能記得嗎?”

她:“印象不深了,很模糊,只是隐約記得應該是在比較高的地方。”

搭檔:“有多高?”

她:“大約……有三四層樓那麽高。這個我不能确定。”

搭檔:“漂浮狀态?”

她:“不知道,想不起來了。”

搭檔:“你通過什麽判斷自己是在高處呢?”

她:“因為我對俯視有印象。”

搭檔:“俯視?”

她:“對,能從高處看到樹、停着的車……諸如此類。”

搭檔:“你确定嗎?”

她:“嗯,這個我能确定。”

搭檔:“哦……聲音呢?有聲音嗎,當時?”

她:“不知道,一點兒都不記得了。”

搭檔:“嗯,接着說你所記得的。”

她:“我被罩在光裏那陣兒過去後,就是徹底的黑暗,什麽也看不見。還有點兒冷,但不是特別冷……我是說有點兒涼,您能明白吧?”

搭檔:“嗯,我聽懂了。還有,別用尊稱,我們年齡差不多。”

她微微笑了一下:“嗯……當時環境是……我看不清,因為太暗了。”

搭檔:“只有你自己嗎?”

她:“這個完全不記得了,大概……只有我自己吧。”

搭檔:“大概?你不能确認?仔細想想看。”

她微皺着眉頭認真地回憶着:“我……我的确記不得了……真的不知道!”

搭檔:“好吧。然後呢?”

她:“然後……然後好像發生了一些什麽事兒,這段是空白,一點兒記憶都沒有……再然後……”說到這兒,她似乎有點兒恐懼的情緒。

搭檔在本子上記了些什麽。

她:“後面非常非常混亂,我記不住到底是怎麽了,只是有一個印象。”

搭檔:“什麽印象?”

她:“一雙很大的眼睛。”

搭檔:“嗯?大眼睛?”

她:“就是一雙很大的眼睛在……盯着我看。”

搭檔:“有多大?”

“這麽大。”說着,她用拇指和中指在自己的臉上比畫出一個範圍,差不多有一個罐裝飲料大小。

搭檔點了點頭:“嗯,那雙眼睛離你有多遠?”

她:“很近……”說着,她打了個寒戰。

搭檔:“看不到臉嗎?”

她:“看不清楚,只有輪廓……像是……貓頭鷹?好像有點兒像貓頭鷹在盯着我看的樣子。”

搭檔停了一下,似乎在考慮措辭:“這時候你聽得到什麽嗎?”

她:“有一些……但……嗯……不是很好的聲音……”

搭檔:“不是很好的聲音?怎麽解釋?”

她:“就是……那個,反正聽了不舒服,我也形容不出來。”

搭檔:“是從大眼睛那裏發出來的?”

她:“呃……這個嘛……我……不知道。”

搭檔:“還有嗎?記得其他更多嗎?”

她低下頭想了一會兒:“沒……有了。”

搭檔:“這種情況發生了幾次?”

她:“可能是……四五次……吧?”

搭檔點點頭:“嗯,這些我都記下了,一會兒我們準備催眠……”

她:“哦,對了,還有一個事兒!”

搭檔:“什麽?”

她:“只要在夜裏發生這種情況,早上我醒來時都不在床上。”

搭檔顯得有些意外:“那在哪兒?”

她:“在客廳的地板上。”

搭檔手插在褲兜裏,隔着玻璃看她在催眠室打電話。幾分鐘後,他頭也不回跟我說:“看上去跟第三類接觸很像。”

我:“嗯,描述的情況極為接近。”

搭檔回過頭:“不過,看起來那個‘大眼睛’并沒有抹掉她的記憶,對吧?”

我:“我不敢肯定,得通過催眠來确定。”

搭檔:“你沒看法嗎?關于她的這個……這個描述。”

我:“我是催眠師,在采用技術手段之前,我能得到的結論有限。”

搭檔:“從個人角度呢?”

我想了想:“嗯……可能是好奇。”

搭檔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是不是不敢過早下結論?”

我嘆了口氣:“說對了。你為什麽突然對這個感興趣?”

搭檔:“因為我希望你帶着客觀的态度給她催眠。既不排斥,也不相信,保持中立。”

我:“考量我的職業素質?”

搭檔并沒回答我:“一會兒催眠的時候我不坐她身後,坐在攝像機後面。”

我:“嗯?”

搭檔:“我想看看攝像機能不能正常工作。”

我忍不住笑了:“你擔心攝像機會有靜電噪點或者受到幹擾?”

搭檔:“嗯。”

我:“你确定自己是中立的态度?”

搭檔:“确定,但我必須尊重事實——如果那是事實的話。”

我點了點頭。

“……很好,就是這樣……當我數到‘1’的時候,你就會回到那天夜裏,并清晰地看到那晚所發生的一切……”

“3……”

“2……”

“1。”

“告訴我,你現在看到了什麽?”

她的呼吸平靜而均勻。

她:“我……躺在床上……”

我:“在睡覺嗎?”

她:“是的。”

我:“發生了什麽嗎?”

她:“我……起來了……”

我:“是醒着的還是睡着的?”

她:“睡着……”

我:“起來做了些什麽?”

她:“去了……客廳……”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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