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章節

接的抵觸——結婚對女人來說還意味着不久之後的生育。她隐隐地擔心假如自己生了個女孩,會不會面臨當初父母所面臨的問題?要知道,這個是無法控制和掌握的。正因如此,這種來自于潛意識的、對于未來擔憂的壓力也表象化了,所以她才表現出那種類似于夢游的現象。我們來看一下夢游的內容就清楚了:執行‘躲起來’的命令。不過,這個躲藏的動機又不同于前面的‘消除存在感’,這個躲藏的含義是‘逃避婚姻的現實,這樣就不會面臨生育,不會面臨父母曾有的壓力’,對吧?實際上,我們都清楚那不是夢游,她自己也承認了,發生的時候并非是在她睡着的時候,也不是在她清醒的時候,而是在半睡半醒的時候……”

我:“對,那種狀态其實正是入睡前意識和潛意識交替的時候。”

搭檔:“沒錯,這個所謂的‘夢游’只不過是她的潛意識直接指導了她的行為罷了。”

我:“喔……情況稍微有點兒複雜……那我們怎麽解決她的問題?”

搭檔:“你覺得暗示性催眠可以嗎?那是你的領域,你有判斷力。”

我認真地想了一會兒:“恐怕不行,治标不治本,這只是掩蓋住了而已,不夠徹底。”

“嗯……”他點點頭,“那,談話療法?”

我:“談話療法……貌似可以……不過不能确定周期和效果,有點兒被動,每個人每天的情緒都是會改變的。”

搭檔皺着眉:“說得對……還真是……那什麽方法适合她呢?”

我:“我倒是有個建議。”

搭檔:“說說看。”

我:“問題從哪兒出,就從哪兒解決。”

搭檔把杯子停在唇邊,想了一會兒:“讓她父母介入?”

我:“包括她未婚夫。”

搭檔:“有必要這麽興師動衆嗎?”

我:“如果不這麽做,可能會導致異常行為擴大化——因拒絕生育就幹脆拒絕結婚?有這種可能性吧?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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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檔:“明白了,你說得沒錯……那這樣,明天我就聯系一下她未婚夫,把情況徹底說明。通過他來找我們想解決問題而不是選擇放棄這點看,就足以證明他應該是願意配合的……至于女孩的父母那方面,也由他未婚夫來幫忙溝通好了,這樣咱們會輕松得多。”

我:“好,那就這麽定下來吧……”我終于松了口氣,“……話說,有日子沒看你這麽認真過了。”

搭檔放下杯子,伸了個懶腰:“我一向都很認真。”

我:“沒覺得……”

他在沙發上橫躺下來,閉上眼:“人們總是喜歡忽略掉最重要的事情,你發現沒?”

我:“為什麽這麽說?”

搭檔:“幾乎每一個行業都無比重視人的心理,甚至為此推出花樣翻新的概念廣告和千奇百怪的銷售行為來企圖影響受衆心理,希望借此幹預到行為。但是,人們同時卻又忽略掉自身言行對于身邊人的心理影響……”

我:“有區別,一個是商業行為,一個是日常行為。”

搭檔:“沒區別。難道家人就不重要嗎?假如能注意自己的日常言行,很多家庭矛盾、家庭糾紛還有日常瑣碎所造成的心理陰影就根本不會發生,對不對?”

我:“可是這樣會很累。”

搭檔:“那,等到出了問題,無計可施的時候就不累了?”

我:“這個……我總覺得似乎有什麽不對的地方,但我沒辦法推翻你的詭辯。”

搭檔笑了:“承認吧,我們所有人都只是很自私地活在當下罷了,得過且過。”

11 暴君

“這兒可以抽煙吧?”中年男人說着,從口袋裏掏出煙盒。

我看了一眼搭檔,他搖了搖頭:“抱歉,不可以。”

中年男人愣了一下,讪讪地收起煙盒,用手捋了捋略帶花白的短發:“好吧,那我忍忍。”

我:“您剛才說要找催眠師,對吧?我就是,請問您有什麽事?”

中年男人飛速打量了下我:“有沒有辦法在一個人不知情的情況下對他進行催眠?”

我:“不知情?你是指心理暗示?”

中年男人:“不,我是指催眠,就是什麽都能問出來那種。”

我:“呃,據我所知,沒有那種可能性。”由于不清楚他這麽問的動機,所以我撒了謊。

中年男人:“小說和電影裏面那些都是假的?”

我:“嗯,基本都是杜撰的,沒那麽神奇。”

“你要做什麽?”搭檔在旁邊插了一句。

中年男人:“我懷疑……我懷疑我兒子不是自己的。”

搭檔:“你認為你太太對你不忠?想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對她催眠,問個清楚?”

中年男人:“嗯,差不多是那樣吧……”

搭檔:“你需要的是遺傳學DNA鑒定,而不是找我們。”說完,他恢複到平時那個漫不經心的表情,并且直起腰,看樣子打算送客。

中年男人:“已經鑒定過了,基因顯示99%吻合。”

我:“哦?那你為什麽還要……”

中年男人:“親子鑒定不是100%準确的,那個有誤差,我問過。”

我:“如果沒記錯的話,假如不是你的孩子,基因吻合率連5%都沒有吧?”

中年男人:“這個數字不确定對不對?也就是說,也有可能不是我的孩子的吻合率很高對不對?”

我:“理論上……”

中年男人不耐煩地打斷我:“別跟我說什麽理論,我需要100%确定。”

“我明白了,您要求的是萬無一失是嗎?”搭檔露出了他好奇時才會有的、難以察覺的笑容,“有意思!”

男人回過頭也上下打量了一會兒我的搭檔:“你也是催眠師?”

搭檔向他伸出手,咧開嘴笑了:“不,我是心理分析師。”

我:“……明顯問題在他身上,而不是他老婆。”

搭檔:“對啊,我跟他先聊聊看有什麽我們不知道的。”

我:“我可要提醒你,他的目的是來給自己老婆催眠,你跟他聊再多也沒一分錢可拿。”

搭檔:“他會付錢的。”

我:“這麽說,你的意思是等他抽煙回來,你帶他去書房,然後花上一點兒時間探究到他的心理問題,接着告訴他:‘你太太不需要催眠,其實是你有問題。’最後他付錢給你,是這樣吧?”

搭檔的表情看上去很純潔:“就是這樣。”

我:“說好啊,目前這種情況我可幫不上你!”

搭檔笑了:“真的?”

我:“我沒打算逗你笑,那個家夥看上去有些粗魯,還狂妄,我只是在提醒你。”

搭檔保持着他的笑容:“越是這樣的人,越是內心極為脆弱和膽怯。”

我嘆了口氣,知道自己沒辦法讓這只好奇的“人形雄性貓科動物”回心轉意了。

中年男人推門進來了。

他坐在桌子前環視了一下書房:“為什麽要先問我問題?”

搭檔:“這是有必要的,我們需要了解到足夠多信息,才可以判斷能不能答應你的要求。難道我們先去找你太太問?這樣恐怕不是你想要的吧?”

中年男人冷冷地看了他一會兒,然後點了下頭:“嗯,好吧,你要知道什麽?”

搭檔故意慢條斯理地打開筆記本,從口袋裏抽出鋼筆,擡起頭:“請問,您和您太太結婚多少年了?”

中年男人:“12年。”

搭檔:“您和您太太的年齡呢?”

中年男人:“我43,她40,孩子9歲。”

搭檔:“哦……您是從事什麽職業的?”

中年男人:“民航機長。”

搭檔:“平時工作壓力很大?”

中年男人揚了下眉:“幾百號人的安全在我手裏,每次拿到旅客名單我都覺得很沉重……你肯定坐過飛機,但是你沒法理解那種感受的。”

搭檔點了點頭:“可以想象一點兒。”

中年男人:“你想象不到的……不過,我并不是因為工作壓力才懷疑我老婆的,這點你要知道,我不是那種疑神疑鬼或者胡亂發洩的人。”

搭檔:“沒問題,放心,我的職業也不允許我事先作假設。”

中年男人:“嗯,你繼續問。”

搭檔:“你太太有過實質上的不忠行為,還是僅僅是你懷疑?”

中年男人:“我懷疑。”

搭檔:“你為此做過什麽嗎?我是指雇人跟蹤她。這點您必須如實回答我,很重要。”

中年男人皺緊眉盯着搭檔:“我的确找過。”

搭檔:“跟蹤了多久?”

中年男人:“兩個月。”

搭檔:“什麽都沒發現,對吧?”

中年男人:“對,你怎麽知道?”

搭檔:“如果發現了,您肯定就不用找我們了。”

中年男人:“喔……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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