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2)

下。

到了當日傍晚,劉平之帶着槍支彈藥及時趕到,立刻對兵士發放木柄手榴彈,城牆上守衛的兵士人手一枚。木柄手榴彈簡單好用,劉平之簡單講解一番,一傳十十傳百,将士們一個個一學就會。

入夜時分,一場聲勢浩大的反攻立即拉響,無數枚木柄手榴彈落北朝鞑子營中,一時間哭叫聲、喊殺聲震天,劉平之親自操作機槍殺進戰場,無數北朝鞑子在還沒反應過來時就死翹翹了。

北朝鞑子的将領當場被擊斃,餘下那些倉皇失措的鞑子兵逃的逃,死的死,虜獲北朝鞑子兵一萬餘人。這場戰役南朝大獲全勝,被圍困多日的林陽城之危得解,全城軍兵奔走相告,舉城歡騰,比過年還要熱鬧。

萬靈城和林陽城先後大捷的消息傳到臨京城,簡直大快人心。劉逸之欣喜不已地摟着蘇青青,一個勁兒直呼:“朕心甚慰!朕心甚慰!朕心甚慰!”他命人搬來酒,和蘇青青一起痛飲數杯。

也許是萬靈城和林陽城的大敗,狠狠敲醒了北朝鞑子統帥烏爾術想要占領南朝的美夢。他在劉逸之的禦駕還未到達臨京城的前一天,強攻不下臨京城之後,就領着他的兵士退回三十裏外的駐紮地龜縮不出。即使在劉逸之的禦駕到達之後,面對南朝将士一波接一波的叫陣,烏爾術也躲在駐紮地不願出營迎戰。

烏爾術帶領的十萬大軍所駐紮的地方叫鬼谷口,是個易守難攻的地方,他一直躲在鬼谷口裏不出來迎戰,多半是受到萬靈城和林陽城戰敗的影響。他從萬靈城和林陽城傳過來的消息中知道,南朝将士手中有一種神一樣威力的武器,爆炸的威力巨大,能把人炸成血肉模糊,斷肢殘臂。不是他這等凡夫俗子肉骨之身所能抵擋得了的。他逼不得已躲在鬼谷口裏,實則是在想辦法伺機逃跑。

臨京城內,城守府中,劉逸之正在與冷子彧等将領商量對敵之策,對于此等軍國大事,劉逸之也沒有避着蘇青青。朝中人都知道,皇後蘇青青早就已經涉政,還出過不少實用的政策和措施。

今次在臨京城禦駕親征,皇後蘇青青親自教授将士如何使用木柄手榴彈和操作機槍殺敵,在見識過震天動地的巨大威力和得知萬靈、林陽兩城的大勝之後,無數将士都對蘇青青佩服不已,人人交口稱贊,被譽“女中豪傑”。

此時蘇青青留在書房裏跟大家一起商讨對敵之策,在場所有将領無一人有異議。大家正在為烏爾術龜縮在鬼谷口不願出營迎戰之事傷腦筋,蘇青青有種不好的預感,道:“本宮總覺得烏爾術想逃。”

所有人把目光都投向蘇青青,蘇青青朝劉逸之看過去,劉逸之對她微微一笑,顯然兩人都想到一處去了。劉逸之點點頭,蘇青青鎮定自若地道:“鬼谷口易守難攻,我們雖然有木柄手榴彈和機槍,但要強攻也占不了便宜,損失肯定慘重。烏爾術也想到了這一點,所以他才龜縮不出。但是他帶的糧草有限,總有彈盡糧絕的時候,無法躲一輩子不出來。他這樣拖延時間,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伺機逃走。”

蘇青青沉下臉來,目光堅定地道:“我們絕不能讓他跑了。”烏爾術手上沾滿了無數南朝人的鮮血,千刀萬剮都不足以洗刷他的罪孽,絕不能讓他跑掉!

冷子彧也是這麽認為,為難道:“那有什麽方法能引誘他出戰?”南朝将士圍困住烏爾術的營地已經快一天時間了,換了好幾個将領上前去叫陣,烏爾術始終不肯出戰,這完全是個讓人頭疼的問題。

蘇青青就站在劉逸之的右手邊,小手籠在寬大的衣袖裏,偷偷用手指勾了勾劉逸之的手心,劉逸之的眼睛猛然一亮,一個想法出現在腦海裏,道:“我們不用引誘他出戰,我們可以趁夜偷襲。”

一石激起千層浪,大家頓覺豁然開朗,一致認為這個法子可行,立刻就圍繞着偷襲之計的細節商讨起來。

夜裏的偷襲行動,劉逸之安排蘇青青留在了城守府裏,他親自領兵前去。臨行之前,蘇青青緊張的拉着劉逸之的手,眼望着他,巴巴地道:“你不去不行嗎?”

劉逸之笑,摸摸她的臉蛋兒,故作輕松地道:“我只是到陣前去擺擺樣子,并不真的要上戰場殺敵。況且我身邊還有那麽多人的保護,一點兒危險也沒有。你放心好了。”

蘇青青不放手,急道:“那我也要去。”

劉逸之瞪她一眼,責備道:“胡鬧!這是上陣殺敵,不是兒戲!你乖乖留在城守府裏,哪兒也不許去!”

蘇青青心中擔心得緊,死死拉着劉逸之的袖子,睜着漫起霧氣的眼睛看着他,喚道:“逸之……”

蘇青青的聲音聽在人耳中就心酸,劉逸之自知現在是什麽情況,狠下心用力一根根掰開蘇青青抓住他衣袖的手指,立刻叫來人把蘇青青攔住,深深看她一眼,轉身大步離去。

在劉逸之走後,蘇青青不敢去睡覺,一直坐在城守府大堂裏等消息,擔心着劉逸之的安危。

黑色的天幕上連月亮都躲進了厚厚的雲層中,一點兒光亮都不見。一直沒有什麽消息傳來,蘇青青坐不住,在大堂裏不停踱步。伺候她的小丫鬟就站在旁邊,出征離京她沒有帶夏荷,小丫鬟才伺候了她幾天,對她還有所畏懼,看她焦急的模樣,也跟着有些害怕起來。

這一夜就在無數人的不眠中慢慢熬過去了,天剛蒙蒙亮的時候,一騎快馬奔入臨京城中,徑直往城守府飛奔而去。

來人在城守府門外跳下馬,把缰繩丢給前來迎接的仆人,大步流星地步入城守府,在大堂裏見到蘇青青,立刻跪下請安,禀報戰況,道:“報皇後娘娘,昨夜偷襲,我方大獲全勝,烏爾術想要趁亂逃跑,被冷子彧将軍擒獲。皇上一切安好,已經在回返途中。”

一切順利,蘇青青緊張了半天的心終于放下,拍掌道:“好,真是太好了。”

來人打馬回去複命,蘇青青叫來小丫頭幫她梳洗,她一夜沒睡,雙眼裏布滿血絲,眼底下也有青色,特意上了一些脂粉掩蓋,唇上抹了紅色的口脂,烏黑的發挽了淩雲髻,簪上珠花,插上一支嵌珍珠碧玉步搖,身上着一件镂金百蝶穿花雲錦襖,外披一件火紅色狐裘披風,她本就生得豔麗,這麽一打扮,越發的美麗動人,眼波流轉間,一颦一笑,盡顯妩媚耀眼之色,如那冰雪天地裏火紅的精靈,漂亮得不像凡人。

臨京城裏男男女女扶老攜幼到城門口迎接得勝歸來的禦駕,夾道歡迎凱旋的将士們,整城的百姓傾巢而出,排起長長的歡迎隊伍,一路從城門口延伸到城內,将城中道路堵了個水洩不通。蘇青青在見到如此興高采烈的人群盛況之後,只得打消出城去迎接劉逸之的打算,迫不得已調轉馬車頭回城守府去等。

約莫等了快兩個時辰,劉逸之的禦駕才到達城守府門口,他剛步下禦辇,一抹鮮豔的火紅色身影乳燕投林般奔了過去,“逸之。”

劉逸之笑着張開雙臂,把蘇青青摟入懷中,擡手将她垂于臉頰邊的發絲撥到耳後,大掌拂過她的臉蛋兒,有着熟悉的溫暖,他輕喚她的名字,“青青。”

蘇青青仰起小臉,用崇拜的目光注視着劉逸之,朱唇輕啓,贊美道:“逸之,你真棒!”

今時今日,正是劉逸之人生得意暢快之時,大戰得勝而歸,一血被北朝鞑子肆虐的恥辱,人逢喜事精神爽,春風得意心情佳。劉逸之心情舒暢,摟着蘇青青開懷大笑起來,笑聲遠遠激蕩開去,一衆人等紛紛跪拜,山呼萬歲,呼聲震天,經久不息。

☆、回京路上

是夜,劉逸之在城外營地大宴出征将士,犒賞三軍,慶祝大戰得勝。

如天鵝絨般漆黑的天幕上繁星點點,月如銀盤高懸空中,清淡月光之下,微風徐徐,篝火熊熊燃燒,烤全羊發出被炙烤的滋滋聲,空氣中彌散着醇厚的酒香和烤全羊的味道,衆将士圍繞在篝火邊席地而坐,把酒言歡,歡聲笑語,一掃多日來耗戰的疲乏,人人臉上紅光滿面,盡顯大戰得勝的喜悅。

為了不影響将士們歡樂的心情,劉逸之早早地領着蘇青青退了席,把餘下的時間都留給他們自行慶祝。

劉逸之帶着蘇青青去了馬棚,有三匹馬栓在木樁上,一匹白兩匹紅,都是劉逸之的禦馬。白馬名叫踏雪,通體雪白,連一絲雜毛也沒有,若它站在白茫茫的雪地裏,就會完全融入其中,很難分辨出它的存在。另外兩匹紅馬,一匹叫追風,一匹叫閃電,體型高大,氣度不凡,是白馬踏雪的哥哥,都是赫赫有名能日行千裏的汗血寶馬。

劉逸之走過去,輕柔地撫摸着白馬踏雪的背脊,像是撫摸着情人的身體一樣,白馬踏雪感受到他的愛撫,扭頭向他靠過去,在他的手臂上愛憐的蹭了蹭,狀似情人般親昵,看得蘇青青都忍不住翹起紅唇,有些吃味了。

這樣也能眼紅,劉逸之只覺好笑,拉過蘇青青的手放到白馬踏雪的背上,笑着道:“以後踏雪就是你的坐騎,你摸摸它,多跟它培養感情,它很乖很聽話,你會喜歡它的。”

入手是柔滑如錦緞般的觸感,踏雪的皮毛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瑩瑩白光,猶如一位潔白無瑕通體發光的美人,蘇青青一摸就愛不釋手了,“它真漂亮。”

劉逸之笑了,握住蘇青青的手,手把手教她用刷子梳理踏雪的皮毛,又教她給踏雪喂食。不一會兒,蘇青青和踏雪就熟識起來。踏雪在蘇青青的手臂上蹭了蹭,表示接受了她這個新主人。蘇青青開心的笑起來,笑容比天上的明月還要耀眼,“它接受我了,它接受我了,我好開心。”

看着那樣的笑臉,劉逸之心下一動,道:“我帶你去騎馬。”

劉逸之把蘇青青抱到追風背上,接着翻身上馬,一拍馬屁股,追風像風一樣飛奔出去,帶着兩人跑出營地,馳騁在山野間。

冬日寒冷的夜風從耳畔刮過,揚起蘇青青的黑發,感覺到冷,她裹緊了身上穿的火紅色狐裘披風,整個人縮在劉逸之懷中,只露出一張巴掌大的小臉,一雙大而明亮的眼睛,像黑曜石一樣漂亮。

回轉營地是半個時辰之後的事了,劉逸之把裹得密不透風的蘇青青抱下馬背,直接進了禦帳,把蘇青青輕柔地安置在榻上。

蘇青青睡得迷迷糊糊,只覺得身下颠呀颠的,睡得一點兒都不安穩,就跟睡在馬車上似的。

一想到馬車,蘇青青一個激靈醒過來,咕嚕爬起身,看清所處的地方,果然是在一輛馬車裏。

身後側傳來劉逸之的聲音,“睡醒了?”

蘇青青回過頭去,只見劉逸之靠坐在馬車廂的一邊,手裏拿着一本書正在翻看。她不由問道:“我們這是微服私訪嗎?”

劉逸之的目光從書上移到蘇青青的臉上,一本正經地道:“正是。”

反應過來劉逸之說了什麽,蘇青青大笑着撲過去,抱住劉逸之就在他臉上吧唧親了一口,“我真是愛死你了。”

劉逸之被蘇青青撲到往後一仰,還好是靠在馬車廂上,才沒有摔倒,他順勢反手抱住蘇青青,眉梢眼角也帶了笑,寵溺地道:“我看你這兩日逛街逛得很開心,昨天準備走的時候,你還念念不舍的,一副悵然若失的樣子。我想反正都要回京,正好可以看看沿途的人土人情,了解一下民間的情況。”

前幾個月才剛遭受了水患洪澇災害,許多百姓流離失所,接着又是北朝鞑子進犯邊關,無數百姓喪生在北朝鞑子的鐵蹄之下。現在正是百廢待興的時候,朝廷雖然撥了大筆救災撫恤的銀子,又出了各種有待政策,只是天高皇帝遠,也不知道下面的人執行得怎麽樣,是不是有陽奉陰違中飽私囊的情況發生?

劉逸之早就想走這一趟了,正好趁了這次出征禦駕回京的機會,禦駕的大隊人馬走官道,他帶着蘇青青、德福和一個暗衛、一個丫鬟,扮作回京探親的夫婦走另一條道,正好暗查一下沿途各城鎮的實際情況。

蘇青青攀着劉逸之的胳膊,笑顏如花,“逸之,你真好。”

美人在懷,劉逸之的目光落在她胸前散開的衣襟上,眸色漸深,玩味地道:“那你要怎麽感謝我?”

離開臨京城城守府的時候,蘇青青還在睡覺,她是被劉逸之連人帶被子一起抱到馬車上的。她身上只着了薄薄的單衣,之所以不覺得冷,是因為馬車裏放着火盆,馬車廂裏一直溫暖如春。

剛才一番鬧騰,她身上的單衣在不知不覺中敞開,察覺到自己此刻竟是這麽一副撩人的模樣,蘇青青臉轟地一下紅了徹底。

劉逸之居高臨下凝視着她,嘴角邊是誘惑的笑容,問道:“你要怎麽報答我?”

此時此刻,在這輛空間有限的馬車廂中,蘇青青就是熟透的鴨子,根本飛不了。她也清楚的知道,她就算能飛,也會被劉逸之不費吹飛之力的抓回來。與其徒勞的掙紮,還不如乖乖地躺下享受。

傍晚時分,一行人到了一個名叫峰高的小鎮,他們在長街的盡頭找到一家還算幹淨整潔的客棧住下。

夜裏,自然又是一番激烈的颠鸾倒鳳。蘇青青又被劉逸之做到筋疲力盡。在暈過去的最後一秒,蘇青青突然想到,為什麽晚上還能這麽有精神?簡直就跟鐵打的一樣,她真是要被做壞了。

第二日,蘇青青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劉逸之已經帶着德福和暗衛出去辦事了,只留下叫小甜的丫鬟照顧她。小甜打來熱水伺候蘇青青梳洗,又端來早飯給蘇青青吃。

蘇青青一邊吃飯,一邊打量小甜。她當初随禦駕出征的時候沒有帶夏荷,小甜是劉逸之專門找來伺候她的。她知道小甜并不是普通的丫鬟,從她走路的動作和靈敏的反應中可以看出,小甜其實會武功,做随身伺候她的丫鬟只是身份上的掩護,多半行的也是保護她的事。

有人随身護衛是好事,蘇青青吃完飯就去街上逛街。臨出門的時候,小甜拿來一頂圍帽給她戴上,說是劉逸之吩咐的。蘇青青稍微一想就明白了是怎麽回事,她也不拒絕,從小甜手上接過圍帽戴上,然後出門。

小鎮太小,并沒有什麽好逛的,蘇青青逛了一圈,去了兩家胭脂水粉店,一家首飾鋪子,都沒有看到合意的東西,什麽都沒買,又兩手空空的回了客棧。

頭一天晚上,蘇青青都快被劉逸之榨幹了,她困得很,又躺回床上補眠。一直睡到夕陽西下,劉逸之才回來。蘇青青是被劉逸之從床上抓起來的,一巴掌拍在她的屁股上,“起來啦,懶豬!”

蘇青青吃痛,一張小臉揪成一團,不滿的嘟囔道:“好痛。”

劉逸之的心情很好,低頭在她的臉上親了一口,揉揉她被打痛的屁股,笑道:“為夫在外面奔波了一天,你好意思在這裏睡懶覺。”

蘇青青橫他一眼,嗔道:“還不都怪你自己。”

劉逸之大笑,又在她臉上吧唧一口。

劉逸之親自伺候蘇青青簡單的梳洗了一下,頭發只用一根簪子挽了一個簡單的發髻,然後就被他拖到飯桌邊桌下吃飯。飯後,又被劉逸之拉到客棧外面的街上逛了逛,美其名曰消食。

不過也沒逛多久,大概也就一刻鐘多點兒,蘇青青就被劉逸之抱回去了。直接上到二樓的房間裏,自然又免不了一通做。一直做到蘇青青哭叫着“我受不了了受不了了”求饒,劉逸之才終于放過她。

一路上,蘇青青都過得渾天黑地。白天劉逸之出去探查情況,晚上就回來壓榨她,逼着哄着她辦事。她反抗不了他,只能認慫。就這麽過了快半個月,終于要回到京都了。

作者有話要說: 正在連載新文請收藏 [古穿今]契約影後

蘇青青和劉逸之小女兒劉歆和冷子彧兒子冷烈的故事。

南朝備受寵愛小公主劉歆,穿到現代成了十八線小明星。

劉歆有兩個目标:

一,成影後,賺夠三千萬,擺脫前世老公冷烈。

二,讓冷烈跪着唱征服。

冷烈也有兩個目标:

一,管教前世老婆劉歆,讓她乖乖聽話。

二,賺足夠的錢,寵老婆,愛老婆,給她想要的一切。

這其實是寵文。

☆、一個故人

作者有話要說: 45章被鎖了,我已經修改,等待解鎖,哎……

這一日傍晚,他們歇在離京都最近的一處叫丘林的小鎮上。這裏到京都,最快不過半日時間。這天晚上,劉逸之終于沒再折騰蘇青青,而是讓她早早的上床睡覺,他則帶着暗衛出去了。劉逸之走後,蘇青青一直睡得不踏實,一直熬到東邊天空泛起魚肚白才睡過去。

蘇青青醒來已經是中午了,劉逸之還沒有回來,蘇青青問小甜知不知道劉逸之的去向,小甜搖頭一問三不知。

蘇青青明白,劉逸之的行動都是保密的,連她都不知道的事,小甜這個丫鬟更不可能知道了,她問一問小甜,不過是為了求一個心安。

劉逸之是在快傍晚的時候回來的,蘇青青當時正坐在客棧一樓的大廳裏等他。除了一直跟着劉逸之的德福以為,劉逸之還另外帶回來一個女的。那女的受了傷,腿斷了,身上還有血。劉逸之就那麽堂而皇之地把她抱進客棧。蘇青青看到的時候,瞪得眼珠子都快要掉下來了。

蘇青青很吃驚,他怎麽會帶了個女的回來?她有種不好的預感,向他快走兩步,不安地道:“逸之……”

劉逸之如風一樣從蘇青青身邊刮過,看也沒看她一眼,徑直抱着那女人上了二樓。蘇青青愣了一下,跟着追上樓去。直到看到劉逸之把那女的抱進德福住的那間房間,蘇青青才跟着松了一口氣。

還好他沒把她安置在她和他住的那間房間裏……蘇青青靠在走廊上的牆邊如此想到。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想法。

蘇青青膽怯的沒敢去看劉逸之和那女的究竟怎麽樣了,她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合衣躺在床上。眼前不停閃過劉逸之抱着那女人飛快地步入客棧,抱着她徑直奔上二樓的畫面。那些惱人的影像怎麽也揮之不去,攪得她頭疼。她想也許睡一下就好了,睡一覺醒來就回到原來的樣子了,她死死的閉着眼睛,逼着自己睡覺。

門外走廊上來來回回有人走動,一會兒是命人去請大夫,一會兒又是大夫匆匆而來的腳步聲,還有店小二上上下下跑動的聲音,太嘈雜了,蘇青青根本睡不着,只得又坐起身來。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外面才漸漸安靜下來。蘇青青睜着黑曜石一樣的大眼睛坐在黑暗裏,一動也不動。劉逸之進來的時候,就看到蘇青青像失去了半個靈魂一樣,連他走近她的身邊都沒半點反應,要是往常早就撲進他懷裏了。

劉逸之握住蘇青青的手,只覺得如冰塊一樣冷,他捧起她的手揉搓起來,皺眉道:“怎麽這麽冷?”

蘇青青僵硬的轉過頭來,目光落在劉逸之臉上,還是那樣英俊帥氣的臉龐,卻讓她看不清楚了。她艱澀地道:“那個女人……是誰?”

劉逸之微怔,該來的還是要來,他伸手攬住蘇青青的肩膀,将她摟入懷中,悶聲道:“她叫蕭潇,是我的一個故人。”

故人嗎?

蘇青青心口微微泛酸,故人值得他這樣對她?這不像他平日的作風,蘇青青心下不安,問:“那你準備怎麽安置她?”

劉逸之來就是為了跟蘇青青商量這件事的,現在蘇青青主動問起,他也不打算隐瞞,道:“她已經沒有家人了,我不放心她一人流浪在外,我想讓她跟我們一起回京。”

讓她跟他們一起回京,那又怎麽會是普通的故人?蘇青青好笑起來,笑容裏盡是苦澀,“好,你決定了便是。”

夜裏,劉逸之摟着蘇青青躺在床上,這天晚上,他沒再要她,只純粹的抱着她安靜睡覺。整個晚上蘇青青都睡得不踏實,一直不停做夢,睡睡醒醒。劉逸之似乎受了她的影響也沒有睡好,抱着她的胳膊一夜都沒有放開。

第二日清晨,一行人早早起床,收拾妥當,啓程回京。蘇青青和劉逸之坐一輛馬車,受傷的蕭潇和丫鬟小甜坐另一輛馬車。一路順利,不過午時,一行人就進了京都,回到宮中。

劉逸之把蕭潇安置在蕙蘭殿,是一座離乾元殿和鳳儀宮都不近不遠的宮殿,在平面圖上看,三座宮殿彼此之間的距離,剛好構成一個等邊三角形。這個安置頗有深意,蘇青青得到消息的時候,又忍不住好笑了一下,只不過笑意卻并沒有達到眼底,卻有濃濃的悲哀。

關于皇帝劉逸之帶回一個女人的消息,在後宮裏掀起不小的波瀾。不少人積極鑽營四處探聽,想要了解入住蕙蘭殿的蕭潇是什麽來歷,無奈劉逸之保密工作做得好,竟是一點兒消息都沒有透出來,後宮衆人在一番費盡心機的折騰之後,通通無功而返。

蘇青青對于此事始終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何況劉逸之也沒有做得很過分。他還像以前一樣,每日傍晚回鳳儀宮陪她用晚膳,每晚都歇在鳳儀宮中。哪怕是在蘇青青的小日子裏,他也一樣留在鳳儀宮陪她。這也就夠了。

唯一不同之處,便是劉逸之每日都會去蕙蘭殿看蕭潇,因着蕭潇摔斷了腿,劉逸之安排了太醫院最擅長骨科的禦醫給她治腿,他每日都要去看看她的腿好得怎樣了。每次呆的時間也又長又短,有時是半個時辰,有時是一盞茶時間。這樣的恩寵,竟連生了皇長子的潘貴妃也要退避三舍了。

夏荷把宮裏的流言蜚語講給蘇青青聽,什麽劉逸之有多寵蕭潇,今日又送了什麽東西去會蕙蘭殿等等等等,蘇青青聽了也只是笑笑,并不接話,氣得夏荷直跳腳。

只有蘇青青自己知道,當她在丘林的客棧裏,看到劉逸之抱着蕭潇回來,她當時就有種不好的預感。只怕蕭潇和劉逸之的關系,并不像劉逸之說的那樣簡單。可她又沒有勇氣去向劉逸之問清楚,她怕她問了,得到的并不是她想要的結果。有些事,在不捅破那層紙的時候都還好,一旦捅破,就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然而,當風雨來臨的那一天,哪裏又是蘇青青想躲就能躲的……

一晃三個月就過去了,蕭潇的腿傷在将養了三個月之後終于痊愈。她本就是活潑愛熱鬧的性子,在能自由活動之後,她就如同一只出籠的歡快鳥兒,在後宮裏如翩翩起舞的蝴蝶,到處呼朋引伴,很快就跟後宮裏那些無所事事的女人們打成一片。

每日裏,蕙蘭殿裏都熱鬧非凡,歡聲笑語。不為其他的,只為皇帝劉逸之每天都會去蕙蘭殿看蕭潇,後宮的女人們就瞧準了時間,都跑到蕙蘭殿去,以期跟皇帝劉逸之來個看入眼,哪怕不能看入眼,混個臉熟也好。

相比較而言,蘇青青的鳳儀宮卻要冷清得多,除了皇帝劉逸之在鳳儀宮的時候顯得熱鬧些,平日裏,就連宮人都變得沉默了許多,而蘇青青則更沉默了。

春日裏,王太妃的咳嗽病又患了,禦醫換了好幾個來看,藥也吃了不少,依舊不見好。後宮裏就只有這麽一位太妃,她雖然不是劉逸之的親娘,但她帶大了劉逸之,勝似親娘。劉逸之的靈魂換了,但那身體還是那具身體,哪怕做做樣子,蘇青青這個皇後也要去看一看。

這一日,蘇青青去探望了王太妃出來,路過禦花園,見花園裏開滿了大片大片的花兒,紅紅綠綠,分外妖嬈。

夏荷知道蘇青青喜歡園裏的那片紫藤,見她看着眼前的景色發呆,提議道:“園裏的那片紫藤花開得可好了,要不我們去看看?”

蘇青青想了一下,點頭,道:“好,去看看吧!”

等蘇青青繞過回廊,遠遠的看見紫藤花下已經有人了。燦爛的陽光照耀,明麗爛漫的紫藤花下,是明黃色的錦袍,劉逸之長身玉立,面帶微笑,站在他身畔的美人,笑顏如花。

不知道劉逸之對蕭潇說了什麽,蕭潇頓時來了興致,張開雙臂在紫藤花下跳起舞來,昂起頸項,踮起腳尖,騰挪跳躍,歡快地旋轉,一圈又一圈,蕭潇化身成美麗的天鵝,猶如墜入凡間的精靈。

忽然,蕭潇不知怎麽回事,腳下一軟,站立不住,身子往一邊倒去,身旁的劉逸之發現了她的異樣,眼明手快地扶住了她。蕭潇順勢倒入她的懷中,劉逸低頭關切地問她如何,蕭潇臉色煞白,直呼腿疼。劉逸之聞言變色,抱起蕭潇,一邊叫人去傳禦醫,一邊往蕙蘭殿方向而去。

看到這一幕,夏荷連去死的心都有了,早知道會這樣,她就不多嘴說來看什麽紫藤花了。夏荷緊張地看向蘇青青,只見她除了臉色有些不太好以外,神色平靜如常。這太反常了,夏荷的心不由地揪起來。

夏荷張張嘴,想說點什麽,蘇青青卻先開了口,“我們走吧!”轉身大步往鳳儀宮方向而去,夏荷不敢再多言,趕緊低頭跟上。

☆、吵架逼迫

傍晚,蘇青青等着劉逸之到鳳儀宮用晚膳,一直等到菜冷了又熱,熱了又冷,劉逸之也沒有出現。

夏荷看不下去,勸道:“娘娘,你就先用些吧。”

蘇青青揮揮手,“都撤了吧。”夏荷無奈,只能讓宮人把晚膳都撤下去。

一直等到深夜,劉逸之也沒有到鳳儀宮來,蘇青青在窗邊坐了大半宿,直到夏荷一再勸她,她才上床睡覺。

第二日起床,蘇青青讓夏荷給她好好打扮,夏荷看她還有心思梳妝,懸在半空中的心也放下一半,至少這樣并不算很糟糕。

收拾妥當,蘇青青就着銅鏡看了看裏面的自己,膚白貌美,嬌豔如花,不由就笑了,問夏荷,“我比蕭潇好看吧?”

在夏荷心中自家主子是最好看的,連忙道:“當然,娘娘比蕭潇好看一千倍一萬倍。”

蘇青青笑得更燦爛,道:“我要去乾元殿看皇上。”她要去問一問劉逸之,究竟為什麽會這樣?蕭潇到底哪裏好,能得他的青眼?

三月春光明媚,一路上都是馥郁的花香氣,蘇青青一路往乾元殿而去,卻在路上碰到從乾元殿回來的蕭潇。

遠遠的看到蕭潇娉娉婷婷地走過來,蘇青青站在白玉蘭樹下沒動,身上着一件雲霏妝花鍛織彩百花飛蝶錦衣,紅白相印,人比花嬌。

蕭潇上前盈盈一拜,“民女給皇後娘娘請安。”是的,蕭潇還沒有封號。

蘇青青也沒為難她,免了她的禮,讓她平身。

蕭潇站起身,拿眼打量着眼前的皇後蘇青青,并不像其他人一樣側後讓道,等蘇青青過去。反而對蘇青青一笑,道:“民女有些話想跟皇後娘娘說。”

蘇青青一挑眉,并不覺得蕭潇會有什麽好話對她說。蕭潇也看出來了,蘇青青并不想理會她。蕭潇只覺好笑,擡手撫了撫自己耳畔的發絲,手放下來的時候,一個銀鈴從她的袖袋裏掉落出來,落在地上發出一串悅耳的聲響。

同心鈴!

蘇青青的目光落在銀鈴铛上再也移不開。

她認得,這是劉逸之送給她的定情信物,她一直帶着從不離身。原來劉逸之也送了一個給蕭潇。

蘇青青收回目光看向蕭潇,問:“你有什麽話要說?”

蕭潇很得意,并不迎接蘇青青的目光,轉頭看向不遠處的聽雨亭,“我們到那邊去說吧。”

聽雨亭,好詩情畫意的名字,正是能欣賞湖光春雨的好地方。不過蘇青青此刻卻沒那樣的好心情。

蘇青青不想跟蕭潇哆嗦,直接道:“你有什麽話就說吧。”

蕭潇站在蘇青青的對面,道:“皇後娘娘知道我和皇上是什麽關系嗎?”

該來的還是要來啊!蘇青青不答,目光落在平靜的湖面上,面上一絲波瀾也無。

見蘇青青沒反應,蕭潇也不在意,自顧自地說道:“我是逸之的前女友,在現代的時候。”

嘎——

這信息量太大,成功引起蘇青青的注意,蘇青青猛然回過頭來,目光淩厲,“你說什麽?”

蕭潇滿意一笑,眼底有着濃濃的愛意和缱绻之色,她道:“我說我上一世是逸之的前女友。我為了救他,出了嚴重的車禍。他親眼看到我死在他面前。這一世他找到我,便是要補償我。”

原來如此,竟然是這樣。

蘇青青頓時恍然大悟,她終于明白劉逸之為什麽會那麽害怕她進随身空間,為什麽會害怕她在他面前消失不見,原來并不是因為她,而是因為蕭潇曾經死在他面前,他親眼目睹自己最愛的人死在自己懷中。蕭潇死去的那一幕,是他的心結,是他揮之不去的夢魇。所以他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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