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5)

你們所捐贈的銀錢首飾,朕都會一分一厘用于救助受災百姓,朕也會因此給你們晉封位份!但是,”劉逸之話鋒一轉,目光變得嚴厲,“你們用朕來做交易,又把朕置于何地?”

潘雨馨低垂着頭跪在地上,看不到劉逸之臉上的表情,卻也能從他的話語中聽出不滿和惱怒,事已至此,她也不敢再火上澆油,只低低道:“臣妾知錯了。”

劉逸之蹙着眉頭,板着臉道:“你知錯就好,以後這種事不可再犯,所立字據無效!”說完一揮手,“你下去吧!”

嘎——

所立字據無效?!

是啊,字據早就已經被他撕個粉粹,自然無效!

可是……

潘雨馨萬分為難,她要如何跟後宮中的其他姐妹交代?她們會拿出那麽多的錢財來,都是因為蘇青青的那些承諾啊!可是現在,換來的承諾,就只是晉一晉位份而已!那其他的呢?就這樣不做數了嗎?

潘雨馨飛快地掃了一眼跪在旁邊的蘇青青,只見她依舊低垂着頭,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雙手交握放于身前,僵直的挺着背脊,無不顯示出她的誠惶誠恐,看起來不像是作假。

可是,就是有那麽一股奇怪而大膽的想法出現在潘雨馨的腦海裏——難道她被蘇青青和劉逸之聯起手來坑了?

劉逸之見潘雨馨還跪在那兒沒動,不耐地道:“你還不走?”要朕叫人進來請你出去?

這明顯是劉逸之在趕人,潘雨馨再傻也聽得懂,連忙道:“臣妾告退!”趕緊從地上爬起來,因跪得太久,血脈不通,腿腳發麻,她起身的時候還差點兒摔倒,待還沒站穩,就跌跌撞撞往殿外走去。

待潘雨馨走到殿外,人影在殿門口消失不見,一直如受氣小媳婦兒一樣跪在地上的蘇青青忽然擡起頭來,露出一排潔白如珍珠的牙齒,沖着劉逸之咧嘴一笑,也不等劉逸之叫她起來,她自個兒就從地上爬了起來,一邊彎下腰去用手揉膝蓋,一邊誇獎劉逸之,“沒想到你的演技這麽好,差點兒把我都唬住了,要不是知道你……”

不待蘇青青把話說完,劉逸之板着臉瞪視着蘇青青,斥道:“跪下!”

嘎——

“為什麽?”蘇青青脫口而出,笑容僵在臉上,不解劉逸之這是何意?他們的戲都演完了,還跪什麽跪?

劉逸之沉着臉,看蘇青青的眼神不似往日那般溫柔,含着冷漠和嚴酷,“跪下!”

蘇青青似不相信,梗着脖子道:“為什麽?”總要告訴她一個合理的理由吧?她先前為了演戲,已經跪了那麽久了,雙腿都跪麻了!現在錢已經到手了,字據也不作數了,潘雨馨人也已經走了,怎麽還要讓她跪?沒天理啊!

劉逸之冷冷的看着她,用一種看陌生人的眼神淡漠地看着她,“你把朕當貨物一樣跟她們談交易,難道朕還應該感謝你嗎?”

這是哪跟哪啊?

蘇青青不解地皺眉,這件事自己不是早就已經跟他說好了嗎?說好讓他陪着她一起演戲,說好只要等到把錢拿到手就行!這人怎麽說翻臉就翻臉啊?她又什麽時候拿他當做貨物一樣談交易了?那不過就是個幌子嘛!也值得生那麽大的氣?

盡管蘇青青也是滿肚子的委屈,不過也知道劉逸之現在是真生氣,需要先把這位大爺哄好的道理,連忙上前去拉着劉逸之的袖子,仰着小臉,對他撒嬌道:“逸之,不要生氣嘛,我那樣做,不過是做個幌子,再說又沒有真的怎麽樣。”

要是蘇青青這時候好好跟劉逸之撒撒嬌,說說好話,認個錯,就也好了,可是她偏就沒意識到自己哪裏有錯,又好死不死的去畫蛇添足那麽一句,自然就惹得劉逸之更加的不快。

劉逸之漠然地把袖子從蘇青青手中抽出來,不發一言地盯着蘇青青看了片刻,盯得蘇青青渾身上下不自在。

不知道他為何用那樣的眼神看她,蘇青青張張嘴,“逸之……”

劉逸之擡起手來,想要摸摸她的臉,最後又硬生生的忍住,大踏步朝殿門外走去。

這是怎麽了?

話都沒有說完,他怎麽又走了?

蘇青青總覺得不對勁兒,看着他離開的背影,總覺得她要是真讓他就這麽走了,好似他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腳下的動作快過大腦的運轉,蘇青青跌跌撞撞地追上去,拉住劉逸之的胳膊,央求道:“逸之,逸之,我錯了,你不要走,不要走。”求着他不要走的時候,眼眶也紅了。

好在劉逸之終究是停住了腳步,任由蘇青青拉着他的胳膊,沒再毫不留情地抽回去,低下頭來看她,沉着臉問,“你真的知道你哪裏錯了嗎?”

這話聽在蘇青青耳朵裏,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産生錯覺了,竟然讓她聽出一絲沉痛和難過。好在蘇青青也不笨,自然是順着劉逸之的意思,他說她錯了,那就是錯了。蘇青青趕緊道:“我不該拿你做幌子,不該跟她們做交易。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最後還加上一句保證的話,這總該夠了吧!

蘇青青認錯的話裏面,究竟有多少誠意,劉逸之還是能聽出來的,他皺着眉頭看着蘇青青,這個傻丫頭啊!她怎麽就能有那樣大的膽子呢?如果他來得不及時,她和潘雨馨的交易要是成了,她該怎麽辦?他難道就真要依了她的那些承諾去做那些事嗎?

見劉逸之一直沉默着看她不說話,蘇青青一陣心驚肉跳,頭皮發麻,猜測他是不是還在生氣,讨好地道:“我真的不敢了,你不要生氣了。”

劉逸之無奈地嘆息一聲,他終究是對她狠不下心來,伸出手去摸摸她的頭,再把她攬入懷中緊緊摟住,結實的雙臂圈住她,大力得幾乎把她嵌進他的身體裏,他的頭擱在她的頭頂上,悶悶地道:“青青,我都不知道該拿你怎麽辦才好?”

蘇青青沒開口,她也不知道該怎麽開口。怕一開口,又惹他不高興。

只聽劉逸之用萬分受傷的語氣道:“你怎麽敢立那樣的字據呢?要是我來得不及時,沒有阻止這一件事情的發生,你是不是就真的要把我賣給她們?那到時候你該怎麽辦?”

蘇青青趕緊狗腿地道:“不會的,我怎麽舍得。”你最後不是趕來了嘛!先前就說好了的,讓你來幫忙演這出戲啊!

像是聽出了蘇青青心中的意思,劉逸之哼一聲,責備道:“你還真敢想,萬一我正好有急事脫不開身了?要是沒能及時趕來阻止,你一旦把字據交給她,難道還真讓她們每日排隊輪流侍寝?”

這一茬她還真的沒有想到,她是覺得她都已經跟劉逸之商量好了,讓他在那個時辰到鳳儀宮破壞她和潘雨馨的交易,她就相信他一定會準時出現,從來沒有懷疑過會出現預料之外的差錯。

現在被劉逸之這麽一說,蘇青青再前後一聯想,頓時心中一驚,後背上冷汗都冒出來了。那個時間段正是劉逸之處理朝政的時間,如果劉逸之真有什麽急事脫不開身,沒能如約前來的話,她立的那個字據,無疑真是給了後宮那些女人們機會,這還真是她親手把劉逸之送到她們手上了。

何況她當初只叫劉逸之來幫忙演戲,字據的內容卻是一字也未曾告訴過他的。劉逸之相信她,才會配合她演戲,但她卻是要把他給賣了。想想那可能出現的可怕後果,難怪劉逸之會這麽生氣!

蘇青青終于知道自己究竟錯在哪兒了,雙手牢牢抱住劉逸之的腰身,無比愧疚地道:“逸之,我真的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會了。”讓她親手把劉逸之推給其他女人,她如論如何也不願意的。

劉逸之修長的手指挑起蘇青青的下巴,一挑眉,“真知道錯了?”

蘇青青簡直要無地自容了,道:“真知道錯了。”

劉逸之嘴角往上一勾,露出一個可怕的笑來,大掌在蘇青青屁股上重重一拍,“可我的氣還沒消!”這可惡的女人,竟然敢把他拿來做交換條件!

蘇青青吃痛,哎喲一聲,卻也不敢躲,誰叫是她自己做錯了事了。

劉逸之又在她屁股上拍一巴掌,恨恨道:“你真願意讓她們侍寝?”

蘇青青痛得眼淚都要下來了,紅着眼眶,可憐兮兮地道:“不願意,一點兒也不願意。”

劉逸之是真氣呀,又是一巴掌拍下去,“不願意你還敢跟她們做交易?我真懷疑你對我是不是真心的?”

蘇青青眼淚嘩嘩流,趕緊大聲道:“我對你是真心的,百分之百真心,千分之千真心,一心一意,絕無二心。”邊說邊擡起頭來用含淚的眼眸看劉逸之,淚流滿面,鼻頭紅紅,怎麽都不算好看的模樣,反倒讓劉逸之心軟了。

這怒火也就化成了□□,劉逸之拉過蘇青青,低頭吻上她的雙唇,香甜軟糯的雙唇,夾雜着一絲淡淡的眼淚鹹濕味道,更激起了劉逸之施虐的心。

“痛,痛痛痛——”

蘇青青沒命似的大喊出聲,眼眶裏蓄滿了委屈的眼淚。

該死!劉逸之低咒一聲,扯開她的亵褲一看,雪白的屁股上赫然印着幾個巴掌印。

蘇青青嘴角扯出一抹得意的笑,誰叫他剛才下手那麽重,把她打得那麽慘,現在該他倒黴!

不知道是不是她心中所想被劉逸之看出來了,只見劉逸之朝她挑挑眉,再嘟嘟嘴。蘇青青的臉色刷地變得雪白,用手捂住嘴巴,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瞪着劉逸之,雙腿在地上胡亂踢蹬着,連連往後躲。

她不要她不要她不要!

上一次她被劉逸之整慘了,嘴巴痛了好久,嗚嗚嗚嗚,簡直不堪回首!

劉逸之哪裏會容她逃跑,如狼似虎般撲過去,大掌将她雪白的腳踝抓住拖回來,拿她的手往他的灼熱上放,柔聲哄道:“青青,你看我好可憐,你就幫幫我。”

嗚嗚嗚嗚……

蘇青青想哭,劉逸之俯身過去,細細親吻着她的眼睛,嘴角,耳垂,用如同醇香美酒般嗓音誘惑地道:“青青,你就幫幫我……”

耳垂是蘇青青最為敏感的地方,被劉逸之含在嘴裏吮吸輕咬,她整個人如軟泥一般癱軟在他懷中,渾身酥酥麻麻,像是有電流從腳底直蹿上頭頂,蘇青青柔軟的身子輕顫不已,大腦再也轉動不了,只能任由劉逸之予取予求。

一時之間,殿中只餘粗重的呼吸聲。

劉逸之抱了蘇青青進到寝殿裏,又來了一發。兩次之後,總算纾解不少。劉逸之也終于不再折騰蘇青青,命人準備熱水,抱了蘇青青去沐浴。

蘇青青嘴巴紅豔豔,亮晶晶,被熱氣一熏,越發嬌豔,惹得劉逸心頭又是一動,低頭吻上去,輾轉吮吸。蘇青青迷迷糊糊間感覺到他的異動,雙眸陡然睜大,腦子頓時清醒過來,手腳并用就要往外爬,大叫道:“放過我,放過我,我錯了,我錯了……”

聞言,劉逸之哈哈大笑,伸手把蘇青青攬入懷中,柔聲安撫道:“別怕,別怕,我不動你便是了。”

看他認真的表情不像哄她,蘇青青這才安心了,可也不敢洗太久,三五兩下整理幹淨,就趕緊穿衣出去。

夜裏,蘇青青卻做了噩夢,尖叫着滿頭大汗地醒過來,把睡在一旁的劉逸之也吓了一大跳,忙摟了她入懷,“怎麽了?”

聽到熟悉的溫言軟語,蘇青青霎時就紅了眼眶,雙手緊緊抱住劉逸之的胳膊,頭埋進他懷中,難過地道:“我夢到你跟潘淑妃李貴人她們一起走了,再也不理我了……”還用惡毒冰冷的話罵我,還讓一個看不清臉的女人用鞭子抽我,鞭子抽在身上好痛,好痛。

這是白天幹了虧心事,晚上就做噩夢了。劉逸之好笑又心疼,手撫着她的發,“別害怕,這只是做夢而已,我哪兒也不去,就在這兒守着你一個人。”

☆、番外:救災銀子的由來(三)

潘雨馨送來的那箱金銀珠寶被劉逸之命人拿到宮外去拍賣,因為都是宮裏出去的好東西,又是按競價拍賣,價高者得。一箱子金銀珠寶,最後拍得五十萬兩銀子,加上先前的五十萬兩銀票,總共就是一百萬兩,這麽大一筆銀子可以幹不少的事情了,可算是在關鍵時刻幫了劉逸之不小的忙,解了燃眉之急。

俗話說,吃人嘴軟,拿人手短。

為了籌措救災的銀子,蘇青青和劉逸之把後宮那些女人們坑得不輕,潘雨馨回去沒兩天就病了。雖然在這件事上,蘇青青是主謀,劉逸之是從犯,從大義上講也沒有什麽不對,但總歸是訛了她們那麽一大筆銀子,蘇青青難免心生愧疚。

好在當初承諾給她們晉升位份的事情提上了日程,蘇青青愧疚的心也就好受了一些,花了兩三天時間,照着劉逸之的吩咐拟了個名單給他。

說實話,蘇青青打心眼裏就排斥後宮中那些莺莺燕燕,自從她嫁給劉逸之成為皇後以來,她對後宮那些女人,都是秉着眼不見心不煩的态度。反正她們的位份也低,除了潘雨馨以外,也不夠資格每日到她面前來晃,她索性也不怎麽見她們,省了麻煩。

現在劉逸之把晉升位份的事情交給她辦,她願意給誰晉升位份,要怎麽晉升,都在她一念之間。可見劉逸之是對她的疼愛和信任。

其實要說蘇青青對後宮那些女人有多了解倒沒有,總共二十三個人,有大半她都沒見過,全靠錦珍姑姑、夏荷、春萱等人提點,她才了解了個七七八八。

這二十三個人裏面,潘雨馨潘淑妃之下,位份最高的是安美人,就是上次蘇青青去乾元殿給劉逸之送桂花糕,安美人正好就在乾元殿裏面,蘇青青還因此跟劉逸之鬧了一場,也是因為被她刺激,蘇青青才開始留心政務上的事情。然後下面是劉貴人、李貴人等,不得不說,這劉貴人上次害得蘇青青落水,李貴人又氣得蘇青青把園子裏的那片翠竹林都讓人砍了,這一個個的都跟蘇青青有過節啊!

現在要讓蘇青青給她們晉位份,着實讓她為難,從本心上來說,她還真不想升她們,看着礙眼。但是又不得不升,蘇青青的腦袋都要想大了。

最後還是錦珍姑姑說了一句,“那位份不管怎麽升都是虛的,關鍵還是皇上的心。皇上的心在娘娘這兒,她們這些人就算升成皇貴妃,也礙不着娘娘的事兒。”

錦珍姑姑是劉逸之的人,她說的話,多少也代表劉逸之的意思,這就是告訴蘇青青,劉逸之是寵着她愛着她的,旁的人都入不了劉逸之的法眼。

有這麽一句話,蘇青青也就放心了。本來她也就沒什麽好不放心的,事實上劉逸之就只上她一人的床,後宮那些女人都是擺設,再高的位份也不管用,現在升位份不過是為了還債。先前是她自己想多了。

把一切都想通透之後,蘇青青大筆一揮,拟了個名單,潘雨馨潘淑妃晉升為貴妃,安美人晉升為婕妤,劉貴人、李貴人晉升為才人,其餘人有晉升為才人、貴人的,有晉升為寶林的,反正只要為災民出過力的人,都得到了晉升。

名單遞到劉逸之那裏,劉逸之看到第一排第一個潘雨馨潘淑妃拟封為貴妃,劉逸之就笑了,對蘇青青揶揄道:“你倒是大方!”

蘇青青根本沒想到劉逸之會這樣說,愣了一下,才明白他這話的意思,解釋道:“也不是我大方,潘雨馨已經是淑妃了,她在這件事上确實出了大力,不然也籌不了那麽多錢。說起來也是我坑了她,她回去就病了,這麽些日子也不見好,算是我對不起她。她又生了大皇子,晉升為貴妃,也是應該的吧!”

對于蘇青青這番說辭,劉逸之不置可否,只是盯着蘇青青看的眸光變得越發深了,看得蘇青青心裏一陣忐忑,拿不準他到底是個什麽意思。

劉逸之又轉過頭去繼續看後面的,三兩下就看完了,連一個字都沒改,一個意見都沒提,直接對蘇青青道:“就照你拟的這個單子辦吧!”

啥?

就這樣了?

這就是完全照她的意思辦了?

蘇青青有點呆。

她還以為她拟這麽個單子,劉逸之起碼會認真仔細斟酌一番的,誰知道他竟是完全不放在心上,輕輕松松就準了,一切全憑她高興!她即使有不高興的地方,可單子是她拟的,也是照她的意思辦的,那她也怪不着別人了。

蘇青青頓時有一種自己挖坑讓自己跳又自己把自己埋了的感覺。

這件事的起因就是她自作主張造成的,劉逸之沒有讓她去籌錢,是她把主意打到後宮那些女人身上的,又給了她們許諾,現在是要還這個債,晉升位份不可少,單子由她自己拟,後果由她自己負,劉逸之完全不插手。蘇青青有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可這個苦頭還必須她自己認了。

蘇青青想明白這一茬,整個人的精神氣都像被抽去了一大半,腦袋恹恹的耷拉下來,心裏堵得慌。

劉逸之一看她耷拉着腦袋的樣子就想笑,伸手把她拉到腿上坐下,嗅着她身上淡雅的清香,捏一下她如新剝雞蛋白一樣嫩滑的白皙臉蛋兒,“怎麽就不高興了?”

蘇青青低着頭,一下一下扯着手上的絲絹,快把那新繡的絲絹扯爛了,“我覺得我簡直笨死了。”

劉逸之刮一下她的鼻子,“你才不笨,你都知道坑她們,你哪裏笨了?”

蘇青青忽地擡起頭來,瞪一眼劉逸之,氣鼓鼓地道:“你還說!”

劉逸之在她的臉頰上親一口,大手抓住她的小手,捏一捏,笑道:“你生氣的樣子也很好看吶!”

這哪跟哪啊?現在不是在說好看不好看的事情好吧?

蘇青青還沒轉過神來,就聽到劉逸之在她的耳邊道:“從明天起,我還要去探望一下她們每一個人,安撫一下她們受傷的心。”

“什麽?”蘇青青倏地睜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劉逸之,把他臉上的表情全都看進眼中,想要從中找出一點兒開玩笑的痕跡,但是很失敗,蘇青青并沒有找到,他是認真的。

蘇青青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變成一種難看的蒼白色,望着劉逸之的眼睛裏充滿了難過和驚訝,抖着唇問:“為什麽?”

劉逸之沉着臉道:“這不也是你自己惹出來的嗎?”

蘇青青的身子一抖,就想把被劉逸之握住的手抽回來,但是劉逸之握得很緊,她沒能如願。只得飛快地別開臉去,不讓劉逸之看到她臉上的痛苦和難堪。她閉了閉眼,只覺得心痛得無法呼吸。

是啊,這件事确實是她惹出來的。當初她對潘雨馨許諾,如果潘雨馨能說服後宮的女人們籌措到足夠的銀錢,她就會去說服劉逸之,讓劉逸之到她們每個人的宮裏去探望她們。

她說的是探望,只是探望,看一看而已,字面意思。可是聽在別有意圖的人耳中,就不只是探望,那等同于讓她們侍寝。所以潘雨馨才會那樣盡心盡力竭盡全力地去說服那些後宮的女人們,讓她們自發自願地掏出那麽多的銀子。

後來,劉逸之出色演出,堪比影帝,當場撕毀字據,并狠狠斥責了她和潘雨馨一頓。至于那些承諾,除了晉升位份這一條,其他都不作數。她原本就沒有想要履行探望的承諾,才瞞着劉逸之真相,叫他去演戲。

可是沒想到的是,劉逸之卻把此事放在了心上,對她拿他做交易籌碼之事一直耿耿于懷,此刻更是說出要去親近那些女人的話,一想到是自己親手把他推向其他的女人,蘇青青就覺得心痛如刀攪,而這刀子還是她自己親手插上去的,她就恨不得殺了幹出這種蠢事的自己。

蘇青青根本不敢去看劉逸之,更不敢去想他臉上到底是怎樣的表情,她深吸一口氣,竭力用平靜地語氣道:“逸之,你可不可以不去?”

這是她的請求,卑微的請求,她知道這是她自己惹出來的禍,應該後果自負,她明白這是他要告誡她的意思。她懂了,都懂了,她以後也不會再如此莽撞的自作主張了,她已經受到教訓了,知道錯了。她願意改,只求他不要去,她不想眼睜睜地看到他去到其他女人的身邊,那樣她會很難過很傷心的。

那天晚上的噩夢又清晰的出現在蘇青青的腦海裏,潘雨馨挽着劉逸之的胳膊,張狂大笑着從她的身邊走過,劉逸之連一個眼神都吝啬給她,她被人狠狠推到地上,後面走過來的安美人、劉貴人、李貴人等,像是看不見她一樣,一個個故意從她的身上踩過去,那樣疼,那樣狠,直到她口吐鮮血,暈死過去。

太可怕了!蘇青青抑制不住地顫抖。

一想到萬一那個噩夢成真,蘇青青就怕得要命。想她穿來南朝來,有哥哥,但常年不見面,不親近。有丈夫,卻是皇帝。現如今又是自己造成這樣困難的局面,她得想辦法補救才行。

蘇青青臉色白得吓人,拉着劉逸之的衣袖,求着他道:“逸之,你不是都說探望的承諾無效嗎?既然無效,你還去看她們做什麽?你不去行不行?我不希望你去,你不去好不好?”蘇青青說着眼眶就紅了,只差沒有哭出來了。一想到是自己把劉逸之推向別人的,她的心裏就難受得緊。

劉逸之看到蘇青青泫然欲泣的模樣,就知道是她想太多腦補過了,但他一想到她竟然敢拿他做交易,他又氣不打一處來,恨不得打她一頓屁股,也就故意不明說,有意讓她着急,“她們畢竟捐了那麽多銀錢,總是要安撫一二的,而且前朝後宮多有聯系,始終不能做得太過。”

這話也是蘇青青常常用來勸誡他的,每每當他對潘丞相潘淑妃心生怨怼之時,蘇青青總會拿這樣的大道理來堵他,讓他都不好反駁,只能不得已的退一步。現在他終于能把這話拿來擠兌蘇青青,看到她吃癟的難受表情,心裏別說有多痛快。想他一直寵着她護着她整顆心都在她身上,她還能寬容大度地說出那種狗屁大道理來,他就真是恨不得狠狠懲罰她一頓,才能消解他心中的怨氣。

蘇青青見這樣求劉逸之都不管用,他都執意要去安撫後宮的那些女人,顯然早就主意已定。劉逸之是一個堅定認真的人,說了就肯定會去做,蘇青青的心一直往下沉,落入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裏。

明知道已是無法更改的決定,蘇青青還是忍不住再求一次,就像是溺水的人,哪怕是一根稻草,也想要抓住,她盯着劉逸之的臉道:“逸之,你可不可以只去探望她們,不要讓她們侍寝,我很害怕。”

劉逸之在心裏狂笑不止,就知道她是舍不得他的,但面上依舊擺着個閻王臉,沉聲道:“現在知道害怕了?我以為你一直膽大包天,無所畏懼吶!”

雖然被劉逸之噎得很難受,但能說這種話就說明能有轉圜的餘地,蘇青青再次軟軟的求道:“逸之……”

軟糯的嗓音跟糯米糕一樣,甜滋滋,又糯乎乎的,像柔軟的羽毛慢掃過胸膛,聽得人渾身酥麻,心中一軟,劉逸之伸手摸一摸蘇青青白得透明的臉蛋兒,嘴角一勾,露出抹滿意的笑來,“好吧,你都這麽求我了,我也舍不得看你難過,我就只是去探望探望她們,不做其他的。”

這就算是保證了。他原本也就是這麽想的,但總歸是氣不過蘇青青拿他當籌碼做交易,才故意氣她一氣,不過好在她也算明白,他心裏舒坦了,也就不逗她了。

三天之後,劉逸之開始輪流探望後宮那些女人,所呆的時間從一盞茶的功夫到半個小時不等,全都是坐一坐,聊兩句,關懷一下,然後就離開,唯一特別是潘雨馨,在她那兒用過一次飯。

劉逸之每次去了別的女人那兒,回到鳳儀宮,蘇青青都要被他殘酷鎮壓,不管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心情好還是心情差,蘇青青都要打起百倍精神伺候他,反正他不盡興,蘇青青就別想睡覺。最多也就是他高興的時候,少折磨她一次,不高興,就多折磨她兩三次。蘇青青被逼着擺了好多造型,差一點兒要被劉逸之玩壞了。每夜她都要哭着求饒或是被做昏過去,劉逸之才肯罷休。

一連二十多天下來,蘇青青人都快被劉逸之榨幹了,每天昏昏欲睡,眼底下都是青紫色。天氣那麽熱,也必須要裹得嚴嚴實實,才能遮住身上那些吓人的青青紫紫。

夏荷每天伺候她沐浴和擦藥,看到她身上的傷,新傷蓋着舊傷,這裏淡下去,那裏又添上來,受的折磨可不小,看着就替她疼。

好在蘇青青除了精神不濟以外,也沒有其他不好,劉逸之去探望了別的人,她也沒有一絲不開心,嘴角邊每天都帶着笑,這也便讓夏荷放心了。

劉逸之常年不去後宮其他女人那兒,這一次探望,倒是像給了她們希望,就像是一塘死寂的湖水,終于泛起了一絲漣漪,後宮裏比往日頓時活泛許多,有些人又蠢蠢欲動起來。

每天夜裏蘇青青都被劉逸之壓着做到死去活來,等到白天劉逸之去處理朝政了,蘇青青就巴不得能多睡一秒鐘是一秒鐘,養精蓄銳,以備迎戰晚上的狂風暴雨,根本沒精神和精力去管那些別有用心的女人們。

興許是知道自己把蘇青青折騰得太過了,最近幾日,劉逸之中午也會抽空到鳳儀宮去一趟,就怕蘇青青一覺睡過頭,連午膳也不記得起來用,他這是專門過去陪她用午膳。

這一日,劉逸之剛走到半路,就碰到前來偶遇的安婕妤,安婕妤身上穿着一件妃色青煙紫繡牡丹花拖地長裙,挽着飛雲髻,插着金累絲嵌紅寶石雙鸾點翠步搖,站在那一叢紅如胭脂的一串紅旁邊,襯得她人比花嬌,真正是不誇顏色不誇容,一串青春一串紅,灼灼燃燒情漫漫,傾心秋夏有誰同?

見着劉逸之往這邊而來,安婕妤快步走上前去請安行禮,劉逸之免了她的禮,冷淡的目光從她的臉上一掃而過,絲毫沒有停留,無視她熱切的眼神和花兒般的笑容,大步流星地從她身邊走過,只聽得他一句,“太陽大,快回去吧!”這聽起來是關心,可誰又不知道這裏面全是無情和冷漠,聽到安婕妤耳中,整個人整顆心如墜冰窖。

秋老虎毒辣,等劉逸之到了鳳儀宮,已是滿頭大汗,立刻就有宮人打了熱水來給他擦臉,他接過帕子擦完臉,頓覺舒服許多,這會兒都還沒見着蘇青青人,知道她肯定還在床上睡着,徑直就去了寝殿裏看她。

寝殿裏放着冰,氣溫比外面低上好幾度,蘇青青果然還睡着,興許是覺得熱,她只穿了小衣,白皙如玉的手臂搭在薄被外面,身上的薄被已經滑倒了腰下,露出大半個裸背,光滑粉嫩的肌膚透着一層瑩潤的光澤,有幾處肌膚上印着青紫色的吻痕,更是誘人犯罪,劉逸之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

劉逸之走上前去,大手撫上她光裸的美背,滑嫩的肌膚,富有彈性,讓人愛不釋手,蘇青青的身體散發着一股幽幽的獨特清香,劉逸之忍不住俯下身去,低頭在她的頸項邊印上一吻,唇往上移動,含住她的耳垂輕咬。

睡夢中的蘇青青一個激靈,頓時被吓醒過來,一雙眼睛倏然睜得老大,對上一雙含着情、欲的黑眸,蘇青青心下直叫不好,連忙往後躲避,“逸之,逸之,你繞了我吧!”

看她那驚恐的模樣,活像他會吃人肉喝人血啃人骨頭似的,劉逸之俊臉不爽就沉了下來。可是在蘇青青眼裏,他這幾天就跟個色魔差不多,精力好得吓死人,簡直能要了她的小命,比直接吃她的肉喝她的血啃她的骨頭還要可怕啊!

劉逸之伸手過去,抓住蘇青青的腳踝,蘇青青只來得及叫了一聲,就被劉逸之拖到身前,雙手将她箍住,低頭看着他,挑眉道:“我真有這麽可怕?”

是啊!比色魔都可怕!蘇青青在心裏狂點頭,卻不敢說出口,前一日她讓劉逸之歇一歇,指責他要得太厲害,她的腰都要斷了,結果遭到劉逸之更加瘋狂的報複性鎮壓,她現在哪裏還敢說實話,只傻傻地對他笑,“還好還好。”

這話一聽就言不由衷,劉逸之箍住蘇青青腰身的手臂更緊了,蘇青青皺眉直叫喚,“疼,疼,你輕點兒~”

也只有蘇青青才能把這話說得如此千嬌百媚,惹人憐愛,是那種讓人想狠狠把她壓下去再好好疼愛的愛。

劉逸之是很想付諸行動,可是在看到她眼底那片青紫色時又忍不住心疼,他這幾天确實把氣都撒在了她身上,誰叫她去惹事生非的!他溫柔的用指腹在她的眼底抹了抹,低頭在她的眼睛上印上一吻,道:“好了,起來吃飯吧!”

蘇青青趁機撒嬌,“我累得慌,渾身無力……”

蘇青青撒嬌的話還沒有說完,劉逸之就主動地去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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