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4)
到王太妃那兒去養了。王太妃很喜歡劉钊,把他照顧得很好。
後宮裏再沒有其他的女人了,蘇青青一人獨大,她有時候看着冷冷清清的禦花園,還挺想念當初熱熱鬧鬧的時候,起碼比較有人氣。
其實蘇青青很好奇蕭潇去了哪兒,有一次她終于鼓起勇氣問了,劉逸之橫了她一眼,臉上是對那個人還沒有釋懷的怨恨表情,還有一些對自己的悔意和惱怒,只冷漠地道:“她去了她該去了地方。”
此後,蘇青青也就不再問了。
蘇青青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眼看就要生了。因她懷着孩子的時候還中了毒,劉逸之擔心得不得了,命太醫一天十二個時辰在鳳儀宮候着,就怕出意外。有時候劉逸之晚上連覺都睡不好,常常半夜爬起來踱步,要麽就坐在床邊,看着蘇青青一直到天明。
蘇青青生産的那天豔陽高照,一看就預示着是個好兆頭,好在一切都順利,當孩子洪亮的啼哭聲在屋裏響起,屋外等着的劉逸之竟然還哭了。
等屋裏收拾妥當,劉逸之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紅着一雙眼睛進去,連兒子都沒來得及看一眼,就奔過去握着蘇青青的手,“青青,你平安無事就好了。”
蘇青青心中一暖,對劉逸之一笑,“你看過孩子了嗎?”
劉逸之這才想起兒子來,趕緊讓奶娘抱了兒子過來看,劉逸之從奶娘手中接過兒子,才逗弄了兩下,小家夥就尿了劉逸之一身,明黃的龍袍上全是童子尿,劉逸之一臉哭笑不得,蘇青青樂得大笑。
陽光灑滿屋裏,歡聲笑語,滿室溫馨,歲月靜好。
番外一小公主:
春日裏,蘇青青越發憊懶嗜睡,有時候劉逸之晚上到鳳儀宮看她,還在跟她說話,她就已經撐着額頭睡過去了。劉逸之看到她腦袋跟小雞啄米似的一點一點的,無奈一笑,抱了她上床睡覺。
連日裏蘇青青都睡不醒似的,劉逸之早上起來她還在睡,中午回鳳儀宮用午膳,她還在睡。劉逸之覺得不對勁兒,摸着她尚算平坦的小腹道:“不會是又有了吧?我覺得你肚子上像是長肉了。”
蘇青青拍掉他的手,不滿地瞪了劉逸之一眼,“你想得美,都生了兩個兒子一對龍鳳胎了,肚子上能不長肉嗎?”
這六七年時間裏,她就不停的生生生,兩年生一胎,前面生了兩個兒子,第三回肚子比較大,生了三兒子和大公主。她這要是又懷上了,就是第四胎了,她就跟那專門下崽的母豬差不多了。
劉逸之還盯着她肚子看,不放心地道:“還是把羅禦醫叫來把把脈比較好。”也不等蘇青青同意,劉逸之就吩咐了德福去請羅禦醫。
羅禦醫很快就來了,一診脈,還果然是喜脈。劉逸之喜上眉梢,抱着蘇青青就旁若無人地親了兩口,笑得合不攏嘴,“青青,我們又有孩子了。”
相對于劉逸之的歡喜,蘇青青就比較郁悶了,她這都是第四胎了,第四胎,還真是跟母豬差不多了。
這第四胎沒少折騰人,蘇青青懷太子的時候還中了毒也沒那麽難受。先是嗜睡,天天都睡不醒,等好一點兒了,又開始吐,吃什麽吐什麽,還不到一個月時間,蘇青青就瘦了一大圈了,看在劉逸之眼裏急在心裏,到處找人想辦法怎麽止吐。
這天蘇樾的夫人冷湘得了消息進宮來看蘇青青,冷湘是冷子彧的妹妹,六年前劉逸之做主給她和蘇樾賜的婚,冷湘出生将門,從小舞搶弄棒,沒少跟蘇樾床頭打架床尾合,現在兩個人也已經育有兩子了。
冷湘看着蘇青青吐得臉頰凹陷,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唯有肚子大了起來,不免也跟着心疼了,她把從家裏帶來的一大筐金桔讓人送上來,“我當初懷老二的時候也是吐得厲害,就是吃了這金桔之後才好的,娘娘不妨試試。”
試了太多的方法都不管用,蘇青青這也沒報多大的希望了,反正死馬當成活馬醫吧,就拿了一個金桔來吃,這第一瓣金桔吃下去,蘇青青果然覺得胃裏舒服多了,一連吃下去好幾個,也沒有再想吐的感覺,這總算是找到了解決的辦法。
不吐了之後,蘇青青的胃口也開了,可是她嘴巴刁,別人做的飯菜不愛吃,專門要吃劉逸之做的東西,劉逸之就從皇帝變成了大廚,得空就給蘇青青變着法子做好吃的,蘇青青吃得高興,人也逐漸圓潤起來。
這麽磕磕絆絆過了十個月,蘇青青終于生了。這一次生了個女兒,劉逸之歡喜得不得了,當場就給小女兒賜名歆。歆:令人歆羨的,羨慕的。這便是小公主劉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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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歆和冷烈的故事。
南朝備受寵愛小公主劉歆,穿到現代成了十八線小明星。
劉歆有兩個目标:
一,成影後,賺夠三千萬,擺脫前世老公冷烈。
二,讓冷烈跪着唱征服。
冷烈也有兩個目标:
一,管教前世老婆劉歆,讓她乖乖聽話。
二,賺足夠的錢,寵老婆,愛老婆,給她想要的一切。
這其實是寵文。
☆、番外:救災銀子的由來(一)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第40章《多事之秋》裏面,百姓受災,朝廷沒錢,蘇青青想辦法讓潘雨馨出頭籌銀子的番外。
救災需要錢,年初修繕昌河就已經花費一大筆銀子,現在又要挪出銀子來救災,南朝每年的稅收都是有數的,這裏多用了多少銀子,另外的地方就得少花多少銀子,戶部管着所有稅收銀子,該怎麽用,用多少,都是有計劃有安排的,現在忽然要拿出一大筆的銀子來救災,戶部尚書的眉毛都要糾結成麻花了——兩個字,沒錢!
是真的沒錢,昌河決堤,淹沒大批良田,明明過不了幾日就能收割的糧食,現在反倒因為被水淹沒而顆粒無收,損失慘重。
百姓沒有了收入,來年的稅收就會受影響,而今年的稅收銀子早就已經用了差不多三分之二,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再要拿出大筆的銀子來赈災,戶部尚書連死了的心都有了。
劉逸之也為此事好幾日吃不下飯睡不好覺,蘇青青看在眼裏急在心裏,最後把電視劇裏和言情小說裏看到的情節照搬過來,讓後宮的女人們捐款捐物。
不得不說,劉逸之身體原主的女人還真不少,雖然只有潘雨馨一人封了妃子,但下面大大小小的美人貴人才人采女卻有二三十個,一個個的家裏都不簡單,不是出身世族大家,就是朝廷的勳貴之女。這也是當初劉逸之原主為了登上皇帝寶座,賣身拉攏朝中各個勢力的結果。
像蘇青青這個皇後的家世,雖然有已故前丞相蘇鳴加持,又有鎮北将軍蘇樾這個哥哥輔助,但在她們之中反而不怎麽顯耀。
比如潘雨馨潘淑妃,就比蘇青青好上一大截,雖然兩人的爹都是丞相,可是已故前丞相和當今正當紅的現任丞相是根本沒法比的。而且潘明出生在擁有兩三百年歷史的世族大家庭裏,蘇鳴出生的蘇家卻只是一個小門小戶。擁有幾百年歷史的累世大族不容小觑,随便伸個手指頭都比別人大腿粗。蘇青青會把主意打到潘雨馨的頭上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蘇青青平日裏不怎麽跟後宮裏的女人接觸,唯一有點兒接觸的便是潘雨馨,因為潘雨馨上次為了給劉逸之安排女人的事情主動來找她商量,因此兩人之間也算有一些來往,蘇青青便把突破口打到了潘雨馨的身上。
蘇青青想得很好,在她進宮為後之前,潘雨馨最得劉逸之身體原主的寵愛,後宮的那些女人們也都以她馬首是瞻,只要她點頭答應給錢給物,不怕其他的那些女人們不跟着動作。
是以蘇青青親自去了一趟潘雨馨住的飛霞殿,對于蘇青青這種突然屈尊降貴到飛霞殿來的行為,潘雨馨頗有些意外,不過她細想一下也能猜到蘇青青為什麽會來找她,是以她除了必要的禮節做到了以外,對于蘇青青所求之事則是端足了架子。
潘雨馨秀眉愁苦的皺成一團,面露難色道:“皇後娘娘所說之事令嫔妾頗為為難,我們這些後宮中的姐妹月俸本來就少,又要支持宮中的開銷,又要打賞宮人,實在是所剩無幾。如果只是捐一點點財物,對于救災所需的龐大數額來說,莫過于杯水車薪。但若要讓姐妹們拿出許多的銀錢來,卻又強人所難了。”
如果只是捐一點點銀錢,那還真是不如不捐,起不到什麽作用,蘇青青的目的就不在此。她也早就料到潘雨馨不會輕易答應此事,對此她找有預備好了後招。
蘇青青笑眯眯看着潘雨馨,又掃了一眼殿中候着的其他人,“淑妃,我有話給你說。”連“本宮”都沒用,足見她的誠意。
潘雨馨心領神會,立刻讓殿中其他人退了出去。
蘇青青很滿意潘雨馨如此上道,面上帶着友好的笑,朝她招了招手,讓她附耳過來,潘雨馨皺眉盯着她看,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抵不過蘇青青的誘惑,附耳過去。
蘇青青在潘雨馨耳邊嘀嘀咕咕說了一通,潘雨馨皺着的眉頭漸漸散開,臉上逐漸有了笑意,更有一抹不易察覺的粉紅。
蘇青青拍拍潘雨馨的肩頭,一擡下巴,問道:“你覺得怎樣?”
對于蘇青青給予的許諾,潘雨馨不是不心動,她努力壓下心中的狂喜,正色道:“娘娘此話當真?”
蘇青青好笑一聲,對于潘雨馨的置疑很是不屑,“不信算了。”
看蘇青青這意思是要撤,潘雨馨又怎肯放棄即将到來的大好機會,趕緊道:“嫔妾信皇後娘娘說的話,但是這事還需跟其他姐妹商量一下。”
目的已經達到,蘇青青也懶得再跟潘雨馨啰嗦,她們要商量就讓她們商量好了,不管怎麽商量,她自信她們抵擋不了她給出的條件的誘惑,最後只會同意。
蘇青青站起身來,随手拉了拉并沒有一絲褶皺的牡丹薄水煙逶迤拖地長裙,對潘雨馨淡然一笑,道:“你們就好好商量吧,商量好了,就到鳳儀宮來給本宮回話。”
接下來的幾日,天氣越來越熱,蘇青青每日就呆在鳳儀宮中哪兒也不去,要麽就叫夏荷陪着她下幾盤棋,要麽就去找幾本書看看。殿中放着好四盆冰,涼爽沁人,再拿新鮮的冰鎮水果,削皮切塊,撒上花生芝麻瓜子仁葡萄幹等物,做成清甜爽口的消暑甜品,每每吃上一碗,清涼舒适,渾身通泰,暢快無比。
蘇青青在鳳儀宮中過着優哉游哉的日子,也不去管潘淑妃與其他那些後宮女人們究竟商量得如何,她有自信,總歸是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三日之後,潘雨馨果然帶來好消息。
那一日,潘雨馨到鳳儀宮求見蘇青青,正是傍晚時分,太陽逐漸西斜,白天的暑熱正在消退之際。
蘇青青正在和夏荷下棋,聽到她到了,蘇青青把手中的棋子一丢,拍拍手,道:“不下了,不下了,叫她進來吧。”辦要事要緊。
夏荷趕緊把棋盤棋子收好,秋菊出去請潘雨馨進殿,潘雨馨先在外面站了一會兒,她雖然已經是選在不怎麽熱的時段來鳳儀宮,但依舊覺得熱得緊,身上的中衣貼在背心上,極不舒服。
潘雨馨緩步進入殿中,一股沁涼的風迎面撲來,頓覺舒爽許多,往那涼風吹來的地方看去,竟是一座有半人高的冰山立于殿中,有兩個宮女正手持團扇對着半人高的冰山扇風,是以整個殿中才有涼風拂動。
一抹豔羨從潘雨馨眼中一閃而過,她快速地低下頭去,借以掩飾她對蘇青青的羨慕嫉妒恨,在這後宮之中,也只有蘇青青才能這樣鋪張的用冰,才有資格享受這樣的待遇。皇帝劉逸之對外的說法是他把自己的那份冰敬分了三分之一給蘇青青。(這是因為蘇青青後來又到随身空間裏去過一次,給劉逸之買了臺XXX牌空調扇,現在乾元殿是整個皇宮裏最涼爽的地方。)可是對于不知情的後宮女人們來說,這就是皇帝劉逸之對蘇青青的偏愛,大大的偏愛。
潘雨馨緩步上前,向蘇青青行禮。蘇青青免了她的禮,又給她賜座。
待潘雨馨坐定,蘇青青也沒叫人給她上茶,她不想落人口實,就像她去潘雨馨的飛霞殿也不會吃任何東西,連也不會喝一口水一樣,她就裝作沒發現,開門見山地問道:“不知淑妃這幾日與其他姐妹商議得如何?”
潘雨馨此番前來就是來告訴蘇青青她們商議的結果的,她擡頭望向坐在上首的蘇青青,神色間是慣有的倨傲和得意,那是她對自己所能達成的結果的自信,“臣妾已經與其他姐妹商量妥當,大約能湊足五十萬兩銀子并一些金銀首飾等物。”
除開那些金銀首飾等物不算,劉逸之的後宮大約有二十多個人,五十萬兩銀子,平均算下來,每人至少出了兩萬兩銀子。一人兩萬兩銀子,這不是小數目,可見後宮之中這些女人們該是多麽的富得流油了,起碼蘇青青是拿不出來的。
盡管蘇青青貴為皇後,但每個月的月俸都是有數的,除去鳳儀宮的開銷和打賞宮人的銀錢等物,她根本所剩無幾。而劉逸之賞賜給她的那些東西,都是有記檔的,她更不可能随便拿出來。至于前丞相蘇鳴和鎮北将軍蘇樾,他們雖然積攢了一些家底,但要讓蘇青青毫不含糊的拿兩萬兩銀子出來,她還是覺得有些愧疚的,畢竟她不是真的蘇卿卿啊!
潘雨馨從身上掏出一疊銀票,豪氣地拍在身側案幾上,對着蘇青青一揚眉毛,掃過去的眼神帶着一絲挑釁,用提醒的口吻道:“這裏是十萬兩銀票,只要皇後娘娘信守承諾,嫔妾等自會把餘下的銀子雙手奉上!”
殿中涼風拂動,掃去人一身的燥熱,蘇青青笑意盈盈地看着潘雨馨,并不對她的挑釁在意,緩緩道:“本宮說過的話,自然算數!”
對面的潘雨馨輕笑一聲,似是不信,眼神一凜,得寸進尺道:“口說無憑,還望皇後娘娘立下字據!”
聞言,蘇青青微愣了一下,給了潘雨馨一個她被她逼得措手不及的錯覺,這是蘇青青故意的,她其實早就料到潘雨馨不會輕易相信她,一定會有其他法子讓考驗她的誠意,只不過沒想到她是要讓她立字據而已。
原本就有準備,蘇青青心下一轉,就有了該怎麽應付的法子,臉色恢複正常,對着潘雨馨微微一笑,道:“行,立字據就立字據!”
如此這般,兩人又商量了一番,約定好兩日之後,一手交錢,一手交字據。
天色将黒,已經到了用晚膳的時間,潘淑妃此行的目的已經達成,再留下已是不便,起身告辭離開,蘇青青也不準備挽留她,正準備送客,卻聽到外面傳來一聲“皇上駕到——”
殿裏的蘇青青頓時站起身來,目光若有所思的掃向潘雨馨,而此時,潘雨馨也正側頭向她看過來,蘇青青心下了然,對她淡然一笑,笑意卻未達眼底,眸子裏全是冰冷之意,比殿中放置的冰山還要冷上三分,她快步從潘雨馨身邊一掃而過,邁步往殿外大步走去,“淑妃,與本宮一起出去迎接聖駕吧!”
潘雨馨會選擇傍晚時分到鳳儀宮來找蘇青青說明商議結果,第一點确确實實是為了避開白日裏的暑熱,這幾日正是天氣最熱的時候,她不想頂着大太陽的暴曬用一刻鐘的時間穿過大半個後宮到鳳儀宮來。第二點則是她知道皇帝劉逸之會在處理完一天的政務之後,在傍晚過後到鳳儀宮中陪蘇青青用晚膳,她選擇這個時間到鳳儀宮,就能跟皇帝劉逸之來一場偶遇,而且是光明正大的偶遇,所以蘇青青也怪罪不了她。
呵呵!潘雨馨自诩聰明,以為她的這番作為是天衣無縫,那是她把蘇青青當作了無腦的傻子,殊不知蘇青青在剛才的那一瞬間,就已經看穿了一切。
蘇青青領着潘雨馨一起走到殿外,蹲身行禮,恭迎聖駕。
此時天色還沒有黑盡,院子裏已經點上了燈籠,昏黃的燈籠光亮照在廊上,暈成一團團光輝。
劉逸之的目光先是落在蘇青青纖細的身上,他快步走上前去,伸手将蘇青青從地上扶起,似責備卻更是關切地道:“都跟你說了,不用行禮……”目光往旁邊一掃,這才看到蹲在蘇青青身後側的潘淑妃,舒展的眉頭不自覺地微微一蹙,臉上的笑容也跟着一斂,說話的口氣也不如對蘇青青那般溫和,道:“淑妃怎麽會在這兒?”并不是真的要問她,只是為了稍微表達一下他對她出現在此感到驚詫而已,莫不是又來給蘇青青添堵的?
知道劉逸之不喜歡後宮的女人來找蘇青青,潘雨馨也明白自己在劉逸之心中的印象不太好,她低垂着頭,只眼角餘光瞟到劉逸之與蘇青青十指相扣的手上,指節分明修長有力的大手牽着膚如凝脂柔弱無骨的纖纖玉指,就像熱戀中的男女一樣緊緊的扣在一起,那無盡的憐愛之意就在這一牽之間,晃花人眼,令人豔羨不已。
潘雨馨盡量不讓自己的心情被那握在一起的兩只手所影響,閉了閉眼,道:“臣妾……”潘雨馨剛想要說自己來找蘇青青,是為了幫皇上想辦法,替他排憂解難的,可是她才剛開口,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劉逸之就已經牽着蘇青青轉身往裏走。除了最開始對她那疏離淡漠的一瞥,目光竟是從來沒有在她的身上停留過,而且連她還半蹲着身子行禮都沒有發現,更未曾親自叫她起身。
這樣的事實無疑是□□裸的被打臉,讓潘雨馨難堪之極,自覺顏面無光,臉上更是一陣青一陣白。就在她不知道該起身,還是該繼續這樣半蹲着的時候,只見蘇青青忽然回過頭來,朝她微微一笑,柔柔地道:“淑妃,和本宮一起陪皇上用晚膳吧!”
聞言,潘雨馨微微一愣,只覺得蘇青青臉上的微笑格外刺眼,那是勝利者對失敗者□□裸的挑釁,就像拿着一把鋒利無比的刀狠狠紮入她的心上一般,幾乎要痛死過去。好在她的忍受力一向比較強,又不想在蘇青青面前輸這口氣,才沒有真的暈過去。
對于潘雨馨的這番想法,蘇青青是根本沒有想到的,她會主動邀請潘雨馨留下陪劉逸之一起用晚膳,不過是念在自己有求于她,看在她為災民籌集了那麽多銀子的份上。銀子一天沒有拿到手,蘇青青就一刻也不敢放松。潘雨馨對她心存芥蒂,她就需要做點兒什麽用以表達自己的誠意,好讓潘雨馨放下對她的戒心,才能讓她的計劃順利實施。
見潘雨馨還半蹲在那兒沒動,蘇青青笑盈盈地對她招一招手,誠意十足地道:“快來呀!”
蘇青青這邊招呼潘雨馨過去的話剛落,劉逸之牽着她的手陡然一緊,蘇青青吃痛,回過頭去看他,只見劉逸之皺着眉頭,一記眼到飛飛向她——你叫她幹嘛?也不怕落人口實!
手上很痛,蘇青青勉強扯出個笑臉來,對着劉逸之咧咧嘴,意思再明顯不過——我有求于她!
劉逸之又是一記眼刀,狠狠瞪她一眼——有我在,你有什麽事要求她?
蘇青青對劉逸之笑得更甜,用讨好的眼神求着他——僅此一次,下不為例!我要取得她的信任,有皇上在,才敢叫她一起用膳!
劉逸之用淩厲的眼神警告蘇青青——你自己說的,下不為例!
蘇青青趕緊點頭——是,我記住了!
劉逸之握着蘇青青的手這才松開一些,蘇青青都求到這份上了,他再不願意也只能作罷,再說潘雨馨人都已經跟着進來了,他也不能板着臉把人趕出去。
晚膳已經擺好,劉逸之像平日裏一樣,徑直拉着蘇青青坐到他的右手邊,至于立在旁邊的潘雨馨,他則是連眼神都懶得賞一記。蘇青青沒想到劉逸之會這麽抵觸與潘雨馨同桌吃飯,朝潘雨馨尴尬一笑,連忙招呼她一并坐下。于是,潘雨馨則坐在了蘇青青的對面,劉逸之的左手邊。
劉逸之用眼角餘光掃了一眼坐在左手邊的粉紅色身影,忽然嘴角往上一勾,扯出一絲詭異的笑來,就見他拿筷子夾了一塊八寶雞,細心穩妥的用玉勺接着,那小心翼翼的模樣,認真專注的眼神,就像生怕八寶雞會掉下來似的,他用一種極緩慢極優雅的動作,夾着八寶雞就像夾着一塊價值連城的寶玉一樣,從蘇青青眼前慢悠悠地過去,最後才放入左手邊潘雨馨的碗碟裏,笑眯眯地對她道:“淑妃,這是你最喜歡吃的八寶雞,嘗嘗味道如何?”
聲音溫和,目光柔柔,還有一絲難得的溫情,劉逸之對潘雨馨的的态度前後判若兩人,讓她受寵若驚。她垂眸看着碗碟裏放着的八寶雞塊,正是雞腿上最好的那一塊,可見劉逸之對吃食的用心。
潘雨馨激動得微微紅了眼眶,心潮澎湃,如有小鹿亂撞一般。她原本以為劉逸之是讨厭她,更不喜她留下用膳,才會用那般惡劣的态度對她。可是現在,他卻是最先給她夾菜,連蘇青青也沒有享受到如此的待遇,可見他并不是那麽讨厭自己的。
劉逸之側頭看着潘雨馨,見她遲遲不動筷子,眉頭一挑,“怎麽不吃啊?”
潘雨馨連忙拿起筷子,“臣妾這就吃。”夾起那塊雞肉放到嘴邊細細咬上一口。
劉逸之一直注視着她,直到她把那塊雞肉完全吃完才轉回頭去,臉上依舊是那不明所以的笑意,手上動作不停,道:“淑妃如果喜歡吃,那就多吃一點兒。”說着又給潘雨馨夾了一些其他的菜品。
潘雨馨擡起頭來,沖劉逸之嫣然一笑,如夏日荷塘裏盛開的粉色荷花般讓人心曠神怡,朱唇輕啓,嬌豔欲滴,“多謝皇上。”
劉逸之對潘雨馨也回以一笑,眼角微微上挑,顏色稍淡形狀卻極為好看的薄唇,往上揚起一個完美的弧度,更增添撩人風情。
看劉逸之在旁邊裝模作樣的扮深情,蘇青青就覺得刺眼得很,而且還把她喜歡吃的菜都往潘雨馨的碗裏夾,害得她都沒吃到,她就覺得如鲠在喉,擡起桌下的腳就往劉逸之的小腿上狠狠一踢——踢死你!
劉逸之随之“哎喲”出聲,皺着眉頭看向蘇青青,邪惡而俊美的臉上,閃過一絲奸計得逞的壞笑,“青青,你腿抽筋了嗎?”
對面的潘雨馨聞言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囧得蘇青青一張俏臉漲得通紅,連耳根也羞赧地泛起紅色,低着頭逃避劉逸之戲谑的眼神,恨不得地上裂出一條縫來讓她鑽才好。
☆、番外:救災銀子的由來(二)
兩日之後,按照約定好的時辰,潘雨馨果然帶着五十萬兩銀票并一個大箱子準時出現在鳳儀宮,那大箱子是由兩個粗使太監擡進鳳儀宮中的,從那兩個粗使太監彎下去的腰身,遒勁有力的手臂可以看出,那箱子裏面裝的東西不少,十分沉重。
蘇青青一揮手,其他宮人都被屏退到殿外,殿門關上,屋裏只剩下蘇青青與潘雨馨兩人。潘雨馨就站在大殿中央,身後放着裝金銀珠寶的大箱子,昂首看着前方的蘇青青,整個人如沐浴在金色光芒中的聖女。
潘雨馨從寬大的袖袋裏拿出一疊厚厚的銀票,一雙美眸緊緊盯在蘇青青臉上,凜然道:“嫔妾如約前來,這裏是四十萬兩銀子,加上前次給的十萬兩,總共就是五十萬兩,嫔妾現将銀子如數奉上,還望皇後娘娘履行承諾。”
蘇青青掃一眼她手中的銀票,從那厚度上看,大約有好幾十張,四十萬兩不會少。現在潘雨馨是財神爺,蘇青青自然順她的意,道:“淑妃既然能為了百姓做出犧牲,本宮自然也不會食言,現就立下字據與你。”
身後的案幾上早就準備好了筆墨紙硯,蘇青青轉過身去,挽起袖子,往硯臺裏添上一些清水,再拿起松煙墨開始磨墨,蘇青青手腕靈活的轉動,一圈一圈磨着,專注的眼神,細致的動作,就像在做一件無尚莊嚴的事情。
不一會兒,墨磨好,蘇青青放下松煙墨,将宣紙鋪到案幾上,從筆筒裏選出一支羊毫筆,往硯臺裏沾了沾墨,就往宣紙上寫起來。
潘雨馨靜立于一旁,目不轉睛地盯着蘇青青一系列動作,待蘇青青開始動筆寫字據,她便低頭一字一句跟着蘇青青寫的逐一看下來。
一刻鐘不到的時間,蘇青青也就把字據寫好了,蘇青青放下筆,擡頭沖潘雨馨一笑,“本宮寫的字可好?”
此時此刻,潘雨馨自然也不會說不好,點頭道:“還不錯!”自然是沒有她寫的好,她的字可是劉逸之親手教的。而蘇青青寫的字裏面半點兒劉逸之字跡的影子都沒有,顯然劉逸之從來就沒有教過蘇青青寫字,想到這一點,潘雨馨的嘴角就忍不住往上翹起,她在劉逸之心中至少還是有不同之處的。
筆墨還未幹,蘇青青便把立好的字據晾在旁邊,等筆墨幹透再交給潘雨馨。
蘇青青向潘雨馨伸出手去,眨眨眼睛,溫言道:“字據我也已經立好了,就在你的手邊放着,應該把銀票給我了吧?”
這裏是鳳儀宮,蘇青青已經依言立下字據,潘雨馨自然也不敢在這裏抵賴,遂大力的把銀票往蘇青青手上一拍,那麽多銀子還是十分肉痛的,咬牙道:“成交!”
蘇青青一把抓住銀票,手往回一收,快速地把銀票塞進袖袋裏。說時遲,那是快,就在潘雨馨低下頭去看案幾上墨跡未幹的字據,伸手想要拿起來收好的時候,緊閉的殿門轟地一聲被人從外面撞開。
好大一聲巨響,蘇青青和潘雨馨同時轉頭看向殿外,只見此時應該在處理朝政的劉逸之赫然站在殿門外。他的背後是燦爛無比的金色陽光,光芒萬丈,而他整個人卻籠罩在一片陰影裏,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一股冷冽的寒氣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無人敢接近三丈以內,只覺會被凍成冰塊兒。
剛剛還在殿外的人,眨眼間就到了近前,蘇青青下意識地緊緊捏住袖袋,那裏面是五十萬兩銀子,而旁邊的潘雨馨則很想把案幾上的字據收起來,但她的動作始終慢了半拍,被劉逸之大手一伸,那張字據就落入了他的手中。
劉逸之低頭看手中的字據,一邊看一邊忍不住冷笑,渾身上下充斥着冰冷的寒意,竟是比殿中放着的冰山還要冷冽三分,那模樣就跟來自地獄裏的修羅一樣。
片刻之後,待劉逸之将字據看完,他刷地擡起頭來,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眼底卻是如波浪滔天的大海,卷着狂風巨浪,鐵青着臉咬牙切齒地道:“你們……好得很!”
話音剛落,蘇青青和潘雨馨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冷汗涔涔而下,低垂着頭,連大氣都不敢出,更不敢看一眼劉逸之臉上到底是什麽表情。
劉逸之真是快要被氣死了,手裏捏着那張字據,恨不得那就是蘇青青的脖子,捏碎了才能解心頭只恨,“皇後,你真是對朕體貼萬分啊!”
這話裏盡是諷刺,蘇青青當然聽得懂,她擡起頭看一眼劉逸之,又害怕得飛快低下頭去,怯怯地道:“臣妾,不敢。”
劉逸之冷哼一聲,瞪視着蘇青青的目光恨不得在她頭頂上挖出一個血窟窿,好讓他看看她的腦子裏都裝了些什麽?
他把那張字據一下又一下,不緊不慢地撕個粉碎,一邊撕,一邊道:“你們竟然這麽關心朕的黎民百姓,還費盡心機地為災民籌措錢財,朕自然不能讓你們失望,一定會把所有的銀錢一分不少的花在救災安民上!”
那撕拉撕拉的聲音,混着劉逸之飽含惱怒的話語,聽在蘇青青的耳朵裏,就像催命符一樣,讓人毛骨悚然,背上的中衣,早就濕透了。
蘇青青一直跪在地上,她知道劉逸之會這麽生氣,就是因為她寫的字據,這還真是字據惹的禍。她不敢擡頭看劉逸之一眼,只始終垂頭不語。
一雙明黃的靴子靠了過來,蘇青青盯着眼前明黃色的靴子,只覺得頭頂上炙熱的目光如刀似劍一般,壓得她連呼吸都萬分困難。頭頂上傳來劉逸之暗沉的嗓音,“銀票!”
那聲音就跟讨債的一樣兇惡,蘇青青哪裏敢有半分遲疑,識相地趕緊把銀票從袖袋裏往外掏,因為手忙腳亂,她掏了好幾次才把所有銀票全都掏出來,雙手捧着銀票高舉過頭頂,呈于劉逸之面前。
盯着眼前厚厚的一疊銀票,劉逸之簡直要被氣笑了,操手過去,刷地一下,把整疊銀票拿于手中,轉身往旁邊的潘雨馨走過去,再不看蘇青青一眼。
只聽劉逸之對潘雨馨道:“淑妃,朕很欣慰你和後宮妃嫔為受災百姓所做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