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2016年

突然響起的鐵桶聲,讓她大驚醒來。

映入眼簾的是她見過最肮髒的天花板,上面挂着一個木質風扇靜色的睡着,牆角還有幾乎要脫皮的壁紙,一股鹹魚味道忽然鑽進了女人的鼻腔,嗆得她吐了很多海水。

“這是什麽地方?這是哪兒?”孟泥醒來的第一句話,言語中很不客氣。自己怎麽會在這裏?

這時,趙偉新從門外走了進來,放下裝滿新鮮魚的水桶,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脫下皮靴倒出鑽入的水,擰幹褲腳。嘴角叼着煙,斜眼看向正嫌棄瞪着他的孟泥,冷哼:“大姐,您還知道醒啊? ”

孟泥聞了聞自己的頭發,一陣幹嘔,從沙發上坐起來,忽然雙手抱體,質問:“誰給我的換的衣服?”

趙偉新忍不住搖頭,感嘆:“別緊張,我對你的身體沒興趣,除非給錢,否則不看。”

孟泥隐忍,沒答。

趙偉新,突然大聲:“靠!忘買辣椒了。”孟泥驚訝一瞬。

她環視房間一圈,茶幾上擺放的閱歷,2016年3月初二。拿起來呆怔的坐在沙發上,窗外飄來青花香,“怎麽寫着2016年呢?什麽時候跨年的?”

趙偉新看了看她,扯了扯嘴角:“你喝海水喝傻了吧你。三個月前跨年的啊,白癡的問題。”

“這是哪裏?”

“我家的大廳啊,大姐。既然醒了,幫幫忙,搭把手啊。”趙偉新挑出一條最大的魚遞給孟泥。

孟泥蹙眉,後退,拒之千裏的樣子:“不可能,現在是2016年?”

“不然呢?你真沒事吧你,別告訴我你是從過去穿越過來的。”

孟泥傲嬌的看着別處,無動于衷。這不可能,這太荒唐了。她很清晰的記得自己在海裏掙紮,無奈又無助,直至失去意識。沒記錯的話,應該是死了。

她慢慢回過神,對着能反光的電視黑屏看着自己,沒有變,一切都沒有變。和死前一模一樣,一樣的身材一樣的模樣。

孟泥仿佛從黑色屏幕上看見有個男人的手在向她招來。

“咔嚓”一聲,一門緩緩被推開一條縫。從裏面傳來:“乖孫啊,我的魚做好了嗎?”

孟泥疑惑的盯着門縫,似乎裏面有一個菩薩在念經,神神秘秘。

趙偉新迅速的跑去門口,淡定,穩穩地語速:“還是鮮燙,瞧好吧您類!”一溜煙的鑽進廚房,完全一面專業廚師的氣度。

門慢慢打開,孟泥疑惑許久的“菩薩”終于露出尊容。雪白發銀,身形苗條,只有頭發看上去像一位老人。塑形瑜伽衣包裹着她的苗條身材,柔美不負衆望。但在女人眼裏老太的頭發像扣上了一團棉花套子,身材像骷髅似的,美在何處?

短暫的觀察後,老太開口了。

“你身上的衣服是我幫你換的,是我的乖孫捕魚時救了你。”老太嗓音讓人聽着舒服,孟泥本來孤傲的目光變得有些緩和了。

孟泥微微淡笑:“謝謝!”

她臉上還是挂着一臉嫌棄,這衣服似乎損傷到了她的嬌嫩肌膚。再次隐忍。

這确切的一幕,她知道,她沒死,她活過來了。并且直接來到了2016年3月時,确定的日期确定的時間,意識到這對她來說不是壞事,但也不是什麽好事。

廚房裏震耳欲明的剁菜聲,赫赫逼心,孟泥雙手緊攥着衣角,帶着明顯不安。“他是在切什麽?我很受不了這種聲音。”她對老太說。

老太很期待。享受的回答:“姜泥,做魚燙的時候放一些新鮮的姜泥進去,那個燙...嗯~...啧啧,喝起來才更鮮,放些紅棗枸杞進去,對女人的身材最棒了呢!”一絲少女心溢了出來。

孟泥微微一愣。想不到住在這個小破樓裏的老婦人竟然這麽注重保養。老太發現了她奇怪的目光,并沒有反擊,只是微微笑着端起水果盤放在她跟前,“你睡了九個小時,肚子應該餓了,先吃點水果,待會一起喝魚湯哦。”

九個小時?何止九個小時呢。幾秒後,孟泥翻了翻身上,四處又找,沒見手機。

老太指了指牆上的表,“現在是十一點十分。”

“不,我是在找很重要的東西,有沒有見我的手機?”

“有啊,在陽臺上亮着呢,幫你吹幹了。”老太偷眼瞧着她,只見她急得臉紅耳赤。似乎手機比生命還重要。

孟泥裝上電池,開機。幾十條未接來電和幾十條各種短信。最引她矚目的信息,想不到你這麽狠心殺死爸爸,你現在是殺人兇手,希望你配合警方調查,趕快回家......發人者正是她的老公。

殺人兇手......趕快回家......她還有家嗎?

不可能,當她看到爸爸屍體時,爸爸已經死了有段時間了;而之前她在家裏睡覺,怎麽可能殺死爸爸。

孟泥目前的狀況十分不佳,原本嬌弱的身體被水浸泡過以後,更容易着涼,思慮過度,差點暈倒。

老太立刻攙住她,坐在沙發上。再仔細看時,短信日期是2015年12月25號發來的。

看她很安靜,老太也安靜下來。

老太似乎察覺到了她的心情,“你這是怎麽了?是不是家裏人再找你?那趕快給他們回個電話保平安吧,應該很着急。”

呵!這件事除了用荒唐來形容,還真不知道用什麽形容。

電視?新聞?孟泥忽然想起,這麽大的事情,應該在她落水後就報道了。她收回思慮,頭發上粘着的腥味再次讓她嘔吐起來,眼裏含着的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長發遮住了半張臉,仿佛感覺到父親對她的提醒。

自己的老公怎麽在這個時刻不相信她,他不是一直很疼愛老婆嗎,在媒體和外人眼裏,泥泥集團家裏的女婿是最愛妻子的人。

孟泥終于忍不住哭了起來。

廚房裏的趙偉新聞聲趕來,連手裏的鍋鏟也沒來得及放下,“奶奶,怎麽了?”卻并不在乎孟泥為什麽會哭,而是先關心奶奶的安危。

老太委屈,指了指悶頭哭泣的孟泥,“她可能是想家了,乖孫,你來安慰安慰她。”

趙偉新松了口氣。從廚房将魚端了出來,拿了瓶白酒,啪,放在孟泥面前。

“大難不死,已經算是你的運氣了。從鬼門關走了一圈,還想不開?”趙偉新給她倒了一杯,奶奶倒了一杯。

老太贊同的點點頭,“是啊,這世上有什麽事是過不去的呢?有什麽委屈跟我們說說,說出來比憋在心裏好受些,丫頭。”

一句丫頭,軟化了孟泥孤傲排斥的心,停止哭聲,抹去淚水,擡頭。

“我爸爸死了,他是我在這世上最親的人,現在我一無所有。”哽咽。

趙偉新還未咽下的酒含在嘴裏許久,緩了會後才咽下,“因為這個你自殺?”

孟泥欲言又止,搖搖頭。

“不是?不是自殺,不是因為這個想不開?”

孟泥舉杯一口悶,辣的苦的還是甜的,對她來說雖然是劣質的酒,她也已經無心去品嘗,絕望心聲。

就這樣有一句沒一句的問答着,到了十二點,酒的麻醉下睡去。

她何時睡過這樣硬的床,若不是有酒的作用下,估計她會難眠。

夢裏一個模糊的男人向她伸手,隐約感受到有個人從後備箱裏把她擡出來,放上船扔進了海裏......她無法動彈,她沒有辦法發出聲音求救,她的雙眼很重,睜不開......無法呼吸,很多海水從鼻孔和嘴巴裏進入她的肚子裏......

第二天一早,孟泥拖着沉重的腦袋,“你帶我去市區。”

無論如何都要調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好在趙偉新他們家電視壞了。也或許新聞根本沒有報道,這也只是孟泥的猜測。已經過去這麽久了,不可能還會播放他們家的新聞,泥泥集團是大企業,平時風吹草動都會被眼尖的媒體報道,這人命大案怎麽可能不被翻個底朝天,而她究竟是怎麽被扣上嫌疑人的罪名呢?

趙偉新皺眉,不屑,“不是我說你,從你醒來,一句謝謝都沒有。太不把人當回事了。”

孟泥瞧了瞧身上的衣服,扯了扯:“這衣服我過敏,一晚上沒睡好,我的衣服呢?”

趙偉新放下手裏活,哭笑不得的笑,“你說你吃這麽胖幹嘛?為了給你換衣服,我跑了很遠找鄰居借的,不花錢的就先湊活穿吧,還過敏!”

孟泥很尴尬,像被人打了臉。氣道:“你別借機對我人身攻擊,少來諷刺。我從小就沒穿過這樣廉價的衣服,我就是過敏,難道有錯嗎?”

“切~.....就當我的好心被當驢肝肺,白救了一個人。趕快把你這個傲慢,尊貴的‘千金’之軀送市裏,免得在這貧賤地兒呆久了,‘過敏’。”趙偉新啓動摩托,戴頭盔。

孟泥傲慢的看了眼摩托車,坐上,“我會給你一些錢作為感謝,不必跟我吵架,我懂你的意思。”

“呦!明白人哦。”

孟泥無言以對,沉默。她也不知道自己該往哪裏去,現在很想去家裏看一眼,她來到了2016年3月,那爸爸呢?是不是也沒死?其他人呢?三個月都發生了什麽事?

一定要和範君見一面,爸爸死了,那公司怎麽辦?為什麽剛看到爸爸的屍體,她就掉進了海裏,還漂流到這偏遠沒交通車的小鎮上。如果不是被趙偉新救了,那她将永遠背負着殺父罪名,而企業也...。

企業?

對呀,爸爸剛死,她就被人扔進了海裏,萬一她也死了,那就真的是背負殺父罪名。而家裏的企業最終受益者是範君,只是沒有她親手簽字是不可能過戶給範君名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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