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小遇八卦

程憶玫的戲份已經殺青，飾演成年蘇錦的是一個實力派女演員。據說她是導演早就确定下來的主演，為了這部劇專門去蘇州住了半年，跟一些老人學刺繡，培養江南女子特有的恬靜與優雅。

一想到她能和那麽多老藝術家演對手戲，程憶玫就羨慕不已。她的戲份在最前面，和林眉一個對戲就受益良多，如果整天和那些老戲骨演戲，演技一定會有質的飛躍吧。

“你還小，以後有的是機會。”翟晉遠說，他本想讓程憶玫休息兩天，但學校期末考試逼近，她不得不抓緊時間複習。

關愛留守兒童公益項目的那個宣傳片，程憶玫的鏡頭只有幾秒鐘，半天就拍完了。剩下的時間全被她泡在課本裏，睡覺說夢話都在背書。

考試結束後寒假來臨，她又住進藍樓，接受培訓。程憶玫已經确定走演員這條路，因此專心琢磨演技。以前還不知道，真正紮進去後才發現，光一個走位就蘊含着無數門道。

不久後，某個網友在社交平臺上曝出了程憶玫的考試成績，據她自己所說她媽媽是老師。程憶玫他們班有個班級群，成績出來後老師會用群發郵件通知大家。

熊助理怕□□失實給程憶玫招黑，急忙讓她登錄郵箱查看，查看的結果和網上的曝光的一樣，班級第五名。

與此同時，公益組織放出關愛留守兒童的公益宣傳片，好多粉絲都稱贊程憶玫是一個正能量的偶像，賺了不少路人緣，程憶玫的良好形象達到一個小□□。

某學習機品牌趁熱打鐵，邀請程憶玫擔任形象代言人。因此春節期間，程憶玫都忙着在拍廣告。

開年的忙碌勢頭似乎預示着程憶玫十七歲這一整年都很忙。

翟晉遠給她接了一部偵探電影，她在裏面飾演一個調皮的小賊，不算主角，戲份也不多，但貫穿影片始終。

之後是公益組織給留守兒童制作的一批有聲書，邀請程憶玫去錄制。為此，她還專門參加了一個朗讀培訓班。

忙完這些，暑假也來臨了。唐甜和陸璇拍的電視劇《十六歲那年的流星雨》一經播出，收視率就不斷往上漲，很快霸占了各大網站的熱搜。

唐甜和男主楊揚翰被網友稱為顏值最配智商最配情感最配的“三配”熒幕CP。

陸璇也跟着小火了一把，許多觀衆發現女二是那個舞蹈比賽的冠軍，同時導演也聲稱劇中的一切舞蹈動作都由陸璇親自完成，沒有替身。

雖然也有不少觀衆吐槽劇中的某些情節過于狗血，但絲毫不妨礙唐甜和陸璇成為這個暑假最耀眼的小明星。

“當初沒有接這部電視劇，現在有沒有後悔？”翟晉遠遞了一杯果汁過去。

程憶玫喝了一口，瞬間被冰得龇牙咧嘴，“才沒有呢。哇，這個果汁好冰啊！”

翟晉遠笑：“剛從冰箱裏拿出來的。”

今天難得雷老師給藍樓的練習生放假，程憶玫一回家就把空調打開，然後窩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直到翟晉遠下班，她才有氣無力地哼哼：“好餓，快餓死了。”

“排骨已經快炖好了，過一會就能吃。”程憶玫特別喜歡吃玉米炖排骨，翟晉遠也就經常做這道菜。

“叮--”手機鈴聲響，翟晉遠接通，對方就說了一句話他的臉色就變了，“我知道了。”

他挂了電話，迅速打開電腦。程憶玫見他神色嚴肅，連忙問：“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嗎？”

電話是熊助理裏打來的。網上曝出一個帖子“扒一拍藍樓裏的三朵金花”，匿名者以一個曾經的練習生口吻，很詳細地描繪了唐甜在藍樓裏的種種。

去年暑假參加完那個真人秀節目後，唐甜就已經宣布正式出道，搬出藍樓。随後王佳佳成為唐甜的助理，也搬了出去，所以宿舍裏只剩下程憶玫和陸璇。

實際算起來，程憶玫和唐甜的室友生活也不過只有小半年而已。

“這個，也太誇張了吧。”程憶玫感嘆。雖然唐甜的确有點小脾氣，在她們面前總帶着與生俱來的優越感，不過那些都無傷大雅，畢竟她有優越的資本。不過現在經過匿名者的刻意曲解，唐甜完成為一個蠻橫無理、靠背景上位的腹黑女。

這個帖子的點擊率非常高，輪番被營銷號轉發，網絡上炸翻了天，唐甜甚至關閉了社交評論。

翟晉遠拿起桌上的鑰匙，起身向外走：“我得去公司一趟。”

“去吧去吧，開車小心。”程憶玫了然地向他揮手。唐甜是V.R.力捧的明星，如此刻意的抹黑，定然是她的爆紅惹惱了其他某些人。

其實程憶玫只猜對了一半，作為V.R.未來的繼承人，翟晉遠當然關注唐甜。但這件事對V.R來說，完全不能再小了，自然有人處理，犯不着他去操心。

他最關心的還是程憶玫。有網友猜測這個帖子是程憶玫雇人發的，目的就是為了抹黑唐甜，雖然類似的評論很微弱，但難免它不會發展壯大。翟晉遠給程憶玫規劃的形象是健康積極向上，不會任由這盆髒水潑到她身上。

程憶玫又把那個帖子翻了一遍，拿出手機給陸璇發了一條信息：“你看到網上的那個帖子了嗎？”

“看到了。”陸璇回得很快，過了一會兒又回了一條：“唐甜開始覺得沒多大關系，還開玩笑說紅了才會有人黑，後來事情越鬧越大，她也慌了，剛剛出去給她爸爸打了個電話。”

一想到唐甜的爸爸，程憶玫就覺得不用擔心了。有人出錢讓一些營銷號黑唐甜，那就有人會出錢讓另一些營銷號捧唐甜。再說，V.R.的公關部也不是吃素的。

果然，第二天那個帖子就被删了，匿名者發了一封道歉信，稱自己瞎編亂造對唐甜的名譽造成惡劣影響非常抱歉。另外一些營銷號也紛紛發聲，說唐甜爆紅得罪了某小花旦所以被黑。真相如何，也沒人去細究，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那天晚上九點多，翟晉遠才回家，程憶玫都躺在沙發上都快睡着了：“我把湯盛進保溫桶裏了，你要不要喝？”

“我先坐會兒。”翟晉遠疲憊地靠在沙發上，揉揉了眼睛。

“我幫你按摩。”程憶玫興奮地爬起來，誰知因為躺得太久，腳麻得厲害，腿一軟倒在翟晉遠的身上。

這一年，程憶玫長高了。得益于營養師的精心調理，以前枯黃的頭發烏黑發亮，屬于女孩子的特征也明顯發-育。此時緊貼着她的身體，翟晉遠甚至能感受到凸出來的柔軟的那一部分。

對上翟晉遠的眼睛，程憶玫的心跳忽然加快了。翟晉遠的五官輪廓很平和，就像他溫柔沉穩的性格。

“真不應該陪你練眼神。”翟晉遠起身，扶着她坐好。

京劇老師交給程憶玫一個很簡單的方法，在一張白紙上畫一個大黑點，旁邊在點無數個小黑點。盯着大黑點看，一直到只能看見大黑點，其他地方都成了空白為止。

每次練眼神的時候，翟晉遠就充當舉白紙的道具。雖然把白紙訂在牆上就可以了，但程憶玫不幹，非得讓翟晉遠拿着。

經過這麽長時間的訓練，程憶玫的眼睛已經很傳神了。深邃而凝聚，好像一下能看進你的心裏去。

“你還要喝湯嗎？”翟晉遠問。

什麽呀，程憶玫抱着抱枕坐好。翟晉遠起身，她還以為他會吻她呢。明明感受到他的情感，為什麽現在又裝做沒事人一樣？虛僞！

程憶玫越想越氣，幹脆從沙發上站起來，“翟晉遠！”

翟晉遠剛走到茶幾旁邊，一轉身就看見程憶玫從沙發上向他撲來，他下意識地伸手去接，剛好把她抱在胸前，雙手托在她的……臀部。

“你為什麽不吻我？”

理直氣壯的質問，翟晉遠目瞪口呆，眼睜睜地看着對面的姑娘咬住他的嘴唇。大腦裏一片空白，反反複複只有一個意識：他居然被一個十六歲的孩子強吻了！

“好啦！”程憶玫放開他，順便拍了拍他的頭，“放我下來。”

真是個小孩子，翟晉遠無奈地搖頭，把程憶玫放到沙發上，然後去廚房吃飯。程憶玫屁颠屁颠地跟在後面，一臉惡作劇成功後的竊喜：“翟晉遠，你有沒有談過戀愛？”

“有，不過在回國之前就分手了。”翟晉遠盛了一碗湯和一碗米飯，程憶玫連忙幫忙把另外兩盤菜端出來放到茶幾上：“我也談過戀愛。”

嗯？翟晉遠愣了一下，夾起一塊玉米，“什麽時候？”

“初一的時候，有一次我在網吧偷一個小混-混的錢包，被他發現了，他說小妹妹技術不精啊。不打不相識，後來我跟他就認識了，因為他是那片的小老大，做他女朋友就沒人敢欺負我了。”

翟晉遠喝了一勺湯，不動聲色地問道：“後來呢，為什麽分手？”

“後來有一次我去一家精品店瞎逛，準備順個錢包。沒想到錢包沒順到，還不小心把老板的一個裝飾品打破了。當時老板讓我賠錢，我當然沒那麽多錢，就給他打電話，他一聽錢的數額就把電話挂了，我們就算分手了吧。”程憶玫一邊說，一邊翻雜志，絲毫沒有難過的樣子，“不過本來他之前就新認識了一個小太妹，又好看又有點小錢，我早就想跟他分手了。”

對于程憶玫以前的生活，翟晉遠并不清楚，他唯一知道的就是她經常偷東西，被抓進警察局好多次。

“那些錢，你是怎麽還的？”

“打工還的呗。老板打電話報了警，警察把我關了兩天，最後看我實在沒錢還又把我放了。我也不敢再去偷，就跟老師說我腿摔斷了要請兩個月的假，然後跑去餐館當服務員。後來把錢還了，我的腿真的摔了。”程憶玫嘆了一口氣，連連搖頭，“當時真覺得我自己是烏鴉嘴。”

程憶玫說要，半天沒聽見翟晉遠答話，一擡頭，見他愣愣地看着她，“哎呀，我說，你別一臉同情地看着我，搞得我多可憐似的。”

她從不覺得自己有多悲慘，因為她見過很多比她還慘的人，那些殘疾的、被遺棄的……她明白，在這個世界上，她永遠都不會是最慘的那一個。

“其實我也不是經常去偷東西啦，每次都是實在沒錢吃飯了才去偷人家錢包。”

翟晉遠想起他第二次遇見程憶玫的時候，她又瘦又小的一個人吃光了所有的飯菜。

那天晚上，翟晉遠從夢中醒來，看見程憶玫的卧室裏燈還亮着。推開門一看，她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桌上還放着沒做完的數學題。

數學是她的短板，上次期末考試，如果除去數學，其他各科的總成績加起來她的分數比第一名的都高。

翟晉遠把她抱起來，輕輕地放在床上。她咕嚕一聲，睜開眼睛，迷迷糊糊地喊他：“翟晉遠，你怎麽來了？”

翟晉遠摸了摸她的頭，微笑：“好好睡覺，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