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Chapter(2)

己的餐廳,也讨論過裝潢和布置。這間店裏的一切都是當年他們的夢想。

“我們先回去吧。”陳小龍說。

趙安安點點頭。雖然很不甘心,但是她敏銳地察覺到有人不想在混淆他們的視線,在清晰的道路上故布疑陣。

回到陸宅,趙安安說:“我絕對沒有弄錯,我确實是吃到了那個料理。但是不知道今天為什麽不是那個味道。”

陳小龍點點頭說:“我相信你。”他轉過頭對劉一刀說:“你記得我們曾經的夢想嗎?”

劉一刀說:“我記得。今天那個店,完完全全就是當年我們所夢想要開的店。”

“是的。”

“那麽到底是誰開了這間店。鐘永得已經死了的話,誰還會知道我們曾經的事情。菜譜就是在開店的那個人手上嗎?”

“我也不知道,但不管怎麽樣,開店的那個人,一定跟鐘永得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

“安安。”劉一刀說:“你先回去吧,這件事情我們會查清楚的。”

“好。那麽,我走了。”

從陸家出來,趙安安還是像在夢裏一樣。這個世界上怎麽可能會有一模一樣的味道,就算是相同的配方,也會因為用量和手法的差異做成不同的味道,而那個海鮮炒飯,分明就和趙承君做的一模一樣。

事情好像越來越亂,越來越多的線索出現了,可是真相卻變得模糊不清。

她一邊想着事情一邊走路,沒有注意到陸瀝川的車跟她擦身而過。但陸瀝川見到她了,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她到底在想什麽,走路不看路,被車撞倒怎麽辦。

自從那天晚上趙安安從他家出來,他就沒有再和她說過一句話。那天他情緒激動,控制不住自己,語氣重了些,但過後也不好意思單獨找她道歉。

“陳叔,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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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今天這麽早就下班了嗎?”陳小龍問。

“恩,因為一些資料在家裏,所以回來拿,等一下還要出去。”

“別光顧着忙,也要照顧自己的身體。”

“知道了。”他正打算上樓,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剛才安安來過了嗎?”

“是啊。你遇到她了?”

“沒有。回來的時候擦身而過了。我先上去了。”

“去吧。”

陸瀝川前腳上了樓,陳小龍和劉一刀也進了一樓的書房。

他想要的資料剛好有一部分在樓下的書房裏,下去拿的時候在門口聽到了陳小龍和劉一刀的對話。

“一轉眼間阿川就長得這麽大了。有些事情是瞞不住了。”

“我從沒想過要瞞着他,只是……這麽多年,他就像我的親生兒子一樣。我很害怕,我害怕他會恨我。”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阿川一直沒有放棄追查他的親生父母對吧,如果他的記憶全部恢複了,到時候你要怎麽辦。”

“我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我希望他晚一點再知道這些事,最起碼,等我親手把那個人送進監獄。”

“你的身體還支撐得住嗎?醫生說……”

“沒事,我一定會好好活着看着那個人進監獄得到他應有的懲罰。”

他們說的那個人是誰?陳叔說的話是什麽意思?為什麽爸一定要讓那個人進監獄受到應受的懲罰,爸的身體怎麽了?一系列的疑問盤旋在陸瀝川的心頭。這時候他的手機響了,他趕緊走開到落地窗前接起了電話,故意說得很大聲。

陳小龍和劉一刀聽到他的聲音後終止了談話,都出了書房,陸瀝川也正好挂了電話。

“是誰打來的電話?”

“是吳秘書。公司還有事情,晚飯不回來吃。陳叔你就在家裏陪我爸吃了飯再回去吧。”

“好,你去忙你的吧。”

陸瀝川匆匆忙忙離開,書房裏的資料也沒拿。

“不知道他聽到了沒有。”陳小龍說。

劉一刀不說話,轉過身看着書房桌上的那個文件袋。這個世界上果然沒有密不透風的牆,不管做了什麽,總有一天會被揭露出來,紙永遠包不住火。

晚上十點半,陸瀝川打來電話說臨時要出差,三天之後才會回家。劉一刀挂斷了電話之後就收到了吳秘書的短信——總經理在調查十幾年前您和陳先生的事情。

房間裏的沒有開燈,唯一的光源來自手機屏幕,劉一刀看着屏幕上那幾個字,懊悔和愧疚,這兩種折磨了他十幾年的情緒仿佛惡之花在他的心上生根長大。

——阻止他。

他回複過去。無論如何,他都不能在那個人被送進監獄之前讓陸瀝川知道事情的真相。無論如何都不能。

水漬在手機屏幕上暈開,這張滄桑的臉最終還是因為年輕時候一念之差犯下的過錯而老淚縱橫。

過去之所以是過去,因為無法改變,不管是開心還是高興,那部分的故事早已經成為時間長河裏的一部分,不管未來怎麽樣,過去都不會變。當年犯的錯,如今成為心尖上的針,時時刻刻刺着他的心,但就算千瘡百孔也無法挽回。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菌最近卡文,更新不穩定,劇情也很無聊。~_~

☆、Chapter31

清晨趙安安在家中的床上醒來。柳晴晴早已經做好了早餐,溫暖的味道飄到了卧室,糖葫蘆爬上她的床咬着她的被子把她從被窩裏揪出來。趙東霖去晨練。這一切是歲月靜好的模樣,然而她的心裏卻翻滾着波濤洶湧的大海。

她才爬起來準備去洗漱就接到了江唯森的電話。

“一大早,打給我幹嘛?”

“啧,語氣不要這麽冷淡嘛,好歹我們也是在同一間房裏睡過的人。”

“你不要亂說。”

“在同一間房裏打過地鋪難道不算睡過?”

“你再這樣我要挂電話了。”

“哎哎,我開玩笑的。”

“有話快說。”

“真是不近人情的丫頭。你已經好幾個月沒來我們雜志社給我們供稿了,青姐讓我打電話給你。”

“知道了,我下午會過去的。”

“好,我等你喔。”

挂了電話之後,趙安安莫名其妙地打了寒顫,明明是秋高氣爽的天氣,她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上次跟江唯森去過鄉下回來之後他就莫名其妙地這樣對她。男人心啊,海底針,不懂,實在不懂。

吃過早餐的趙安安打算出門到店裏去看看,她已經好幾天沒有去過了。下樓就看見陸瀝川的車子停在樓下,他靠着車子在打電話。

應該不是來找我的吧。她想。打算當做沒看見,然後走掉,卻被叫住了。

“早上好。”

“早上好。”

很久沒有說話的兩個人都有點尴尬。

“你來這裏有事?”趙安安問。

“恩,來找你的。”

“找我?”

“上車吧。”

“可是我要去店裏。”

“我送你去。不用耽誤你很久,就幾分鐘。”

趙安安猶豫了一下還是上了陸瀝川的車。但沒有開車,陸瀝川就接到家裏阿姨的電話,說劉一刀在醫院。他們急忙驅車向醫院的方向過去。

在手術室外面看見了在那裏等待的陳小龍,陸瀝川急忙走過過去問:“我爸怎麽樣了?”

“還在手術室。”陳小龍說。

“怎麽會這樣,他好好的怎麽會進醫院?陳叔,你們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着我。”陸瀝川神色焦急,聲音也不自覺地提高了一個八度。

“雖然老劉讓我不要告訴你,但你遲早也會知道的。他是急性心肌梗阻。我們在意大利的時候他的身體就已經不好了,但是他一直強撐着,也不讓我告訴你,一直靠藥物維持。我也是淩晨才接到阿姨的電話說他發病了。”

“既然知道他身體不好,為什麽不勸他接受治療,為什麽不告訴我。”他的聲音接近咆哮。

路過的護士勸阻道:“這裏是醫院,請你保持安靜。病人正在手術室搶救,你這樣大喊大叫會影響到醫生的發揮。”

趙安安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陸瀝川,他一雙漆黑深邃的眼睛如今布滿了紅血絲,有些猙獰。

陸瀝川一下子脫力,頹坐在椅子上,雙手抱着頭,神色痛苦。自他生活在這個家裏,劉一刀對他的照顧是無微不至的。不管以前曾經發生過什麽,他隐瞞着自己什麽,十幾年前的真相是什麽,這份感情是十幾年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累積起來的牢固城堡,絕對不會被摧毀。

手術室的紅燈一直亮着,在外等候的三個人也都沉默着。期間趙東霖曾打電話過來詢問過情況。

三個小時之後,紅燈才滅,主刀醫生疲憊地走出來擦了一把額角的汗。陸瀝川立即上前詢問:“醫生,請問我父親怎麽樣了?”

“情況基本穩定下來了,只是還處在危險期,需要住院觀察一段時間。”

“好,那我現在可以去看看他嗎?”

“可以,只不過麻醉的效力還沒有過,他還處于昏迷的狀态。”

劉一刀穿着病號服躺在那裏,神色安詳,趙安安才突然發現,相較于三年前,他清瘦了許多。

陸瀝川搬了張凳子就在床頭櫃上處理工作上的事宜,誰勸他也不肯離開,固執地坐在那裏等劉一刀醒來。

“你先吃點東西吧。”趙安安端着在外面買回來的小馄鈍給陸瀝川。

陸瀝川擡起頭看着她說:“你吃吧,我還不餓。吃完就回店裏吧,你今天不是說要去店裏嗎?”

“我……”

“去吧,我想一個人跟他待一會兒。”

陳小龍和趙安安都出了病房,陸瀝川一個人在那裏坐着,神色凄然。

“走吧,我回去熬點湯。你也忙了一早上了,快去店裏吧。”

“恩。那我先走了,師傅。”

趙安安從沒有想過深藏在陸瀝川內心的感情如此洶湧巨大,畢竟他平時都是一副冰山模樣,生人勿近,熟人勿擾。

秋風吹起來,涼意透進了衣衫,趙安安不自覺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天色也暗了,黑雲壓城,一場大雨正在醞釀。眼見天色越來越暗,行人也加快了步伐朝家裏走去。趙安安坐上了去店裏的公交車,雨在頃刻間就落了下來,狂風驟起,幾乎吹着是橫着在飄。

“你說這雨,說下就下。”

“就是啊,家裏的窗戶還沒關,電器都得遭殃。”

“都秋天了,這場大雨過了就該降溫了。”

車裏的人七嘴八舌地談論着這場突如其來的雨。趙安安像往常一樣看着外面,大風夾雨,很多路人都寸步難行,交通開始擁堵。等不及的乘客在半路就下了車。前面兩站地就是家裏,趙安安也下了車疾速往家裏趕去。

她一進門,糖葫蘆就撲了過來咬住她的褲腳,歡快地搖着尾巴。

“誰啊?”柳晴晴拿着鍋鏟從廚房探出頭來。結果看到了一身濕透的趙安安。

“哎呀,安安,身上都濕透了,趕緊去洗個澡換件衣服。”她推着趙安安進了浴室,後腳趙東霖就回來了,也是淋得一身盡濕。

柳晴晴趕緊去卧室給他找來了幹的衣服和毛巾。“我說你們父女倆今天是約好的嗎,前後腳回來都淋得透透的。”

“安安也回來了?”趙東霖換上了幹淨的衣服問道。“今天這雨下得太突然了,一下子就狂風大作,電閃雷鳴的。”

說完趙東霖瞥了一眼浴室的門,拉着柳晴晴進了卧室。

“怎麽了,神神秘秘的,我竈上的火還沒關呢。”柳晴晴說。

“我今天出去的時候感覺有人在跟蹤我。”趙東霖說。

“你看錯了吧,誰沒事會跟蹤你啊。”

“我也不知道,只是隐約感覺到有人在暗中監視我的一舉一動。我怕……”

“怕什麽?”

“你還記得十幾年前的那天嗎?”

趙東霖夫婦本不在C市,他們是十幾年前搬過來的。在之前的城市裏,趙東霖遇到了趙安安,然後收養了這個可憐的孩子。不知道在遇到他們之前趙安安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緒非常不穩定,動辄就大喊大叫,不是傷害別人就是傷害自己。有一天他們沒看好趙安安,意外讓她跑到路上被卡車撞倒,從此失去了記憶,可是心智好像也因此受損,有點一根筋。

肇事司機撞倒人之後就逃逸了,雖然了報了案,但是一直沒找到人,在警察局一直留有案底。十年前的一天,趙東霖透過新聞知道當年撞了趙安安逃逸的司機因為詐騙罪被逮捕,牽引的一系列事情中就有這樁交通肇事逃逸。新聞裏還刊登了當初的事故現場照片,有趙安安的正面照。

這件事情過了沒多久之後趙東霖就感覺到有人在注意他每天的一舉一動,不知道對方到底是誰。但是後來他們發現對方的目标是趙安安,因為這些人試圖冒充家長在放學時間接走趙安安,幸而老師足夠機警識破了對方的意圖。後來他們夫婦兩個就帶着趙安安搬了家。

雖然趙安安是撿來的孩子,但對于他們來說就是親生的,他們一直當成心肝寶貝一樣疼愛。那件事情之後,趙東霖有想過是不是孩子的親生父母看到照片找了過來,但轉念一想又不對。若是親生父母要接走自己的孩子為何不出面跟他們交流,而是試圖偷偷帶走趙安安。

趙東霖開始對趙安安的身份有了懷疑,但是他又不敢大張旗鼓地去查,十幾年來得到的消息了了無幾。本打算就這樣一直養着她,怎知趙安安在經歷一場意外之後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現在的她聰明懂事,精靈能幹,是這個家裏貼心的小棉襖。如果真是親生父母現在出現要帶走趙安安,趙東霖真的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同意,畢竟十幾年的感情在這裏,難以割舍。

“你覺得是十幾年前的那班人?”柳晴晴有些緊張,聲音都尖細了許多。

“還不知道,但感覺是的。”

“那怎麽辦,他們是來帶走安安的嗎?”

“一切都還未知。我覺得他們跟安安的親生父母應該沒關系,如果是親生父母想要帶走她,應該會光明正大地跟我們交流,而不是在背地裏耍這些手段。”

“怎麽辦,如果真是親生父母來找她了,安安會跟着走嗎?老公,我舍不得。”柳晴晴哭着說。

趙東霖将妻子攬在懷裏,一臉沉重。他也不想就這樣跟趙安安分開。但願不是生父母來尋人,那一切就都好商量。

☆、Chapter32

就像電視裏演得那樣剛剛好,趙東霖和柳晴晴在卧室的談話一字不落地落進了趙安安的耳朵裏,她洗好澡本想去叫他們吃飯的,并不是有意要偷聽。

雖說她知道自己是被收養的,但是從趙東霖的話裏聽來,她的身份好像不一般。趙安安到底是誰呢?壓下心頭的疑惑她敲了門叫趙東霖和柳晴晴出來吃飯。

這場秋雨來得急,去得也慢,淅淅瀝瀝地下到傍晚才停,打開窗戶,一股冷風吹散了室內悶濕的空氣。

“爸媽,我去醫院看看師傅。”

“去吧。路上小心。”

去醫院的一路,趙安安覺得似乎有人跟在她後面,後來她不敢自己一個人走,打了輛出租車直接到了醫院。劉一刀醒來過,但是剛做過手術很虛弱,淺淺地喝了些水,一句話沒說又睡了過去。陸瀝川公司有緊急的事情,所以守在那裏的是陳小龍。

“你來啦。”陳小龍擡頭看見趙安安白着一張臉,便問道:“怎麽了,臉色這麽差。”

“沒事。”她努力微笑,深呼吸使自己鎮定下來。“師傅怎麽樣,醒來過嗎?”

“剛才醒了。現在又昏睡過去了。”

“陸瀝川呢?”

“公司有事,他去處理了,晚一點再過來。”

“恩。”

陳小龍活了半輩子,也算是個人精,他見趙安安的神色便知道她有話要說。

“你有什麽要問的嗎?”

趙安安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問了。“師傅,劉師傅跟陸瀝川到底是什麽關系?”

陳小龍嘆了口氣,慢慢說:“你還記得我們在意大利跟你說的那些話吧。瀝川是成俊的兒子,老劉收養了他。”

“恩,我記得。”

“瀝川漸漸長大,直覺敏銳的他早已經察覺到自己不是老劉的親生兒子。在收你做徒弟之前,他就已經在暗中調查自己的身世。他身邊的吳秘書是老劉的人,事無巨細都會向老劉報告,所以他查了多年也沒有太多的收獲。那次老劉給了他一份僞造的假文件,裏面涉及到他親生父母的事情,但瀝川沒有相信。我也不知道他是哪裏得來的消息,對這件事情執着得很。他跟老劉的關系本來就不親,現在慢慢疏遠,父子兩人見了面也沒有多少話說。”

說到這裏,陳小龍看了看睡在病床之上的劉一刀。昏睡之中的他,面容平靜安詳,是多年未曾見到的輕松。

“其實這一切,也算得上是老劉作繭自縛。”

“為什麽這麽說?”

“瀝川的爸爸是因為老劉才會死的。”

趙安安很震驚。“不是因為謝兆文的暗害嗎?”

“那件事,謝兆文是主謀,老劉算是幫兇。年輕時候的老劉氣勢很盛,他跟陸老五算是同期,但因為每個人的天賦都不一樣,接受能力有差異,老五處處都要高老劉一頭。偏偏那時候前輩們又喜歡拿他們兩人來比較,一來二去老劉便養成了什麽都要跟老五争上一争的性子。

廚師這碗飯,其實吃的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百分之一的天賦。但往往就是那百分之一的天賦會讓你在一衆人群中脫穎而出。老劉處處有意和老五比試,但老五每次都要勝他一籌,這種心态下的老五非常想贏老五一次。正好謝兆文找到他,被嫉妒沖昏了頭的老劉答應了謝兆文幫他替換掉老五做菜的藥材,這樣才發生了後面老五在獄中含冤而死的事情。

事發之後,老劉懊悔萬分,他跪在我面前乞求我原諒他。那個暴雨天,他在雨裏跪了一夜,我帶他去了老五的墓前,他發誓一定會扳倒謝兆文,為老五報仇。後來我們主動找到謝兆文,打起了那場擂臺賽。料理這種東西,除了廚師爐火純青的技藝,還有他做料理時候的心情。當我們報着為老五報仇的心情開始比賽時,就注定了敗局。賭約是我們放棄廚師資格。

瀝川生了一場大病,病好之後失去了一些記憶,醫生說是他自己選擇遺棄了那些記憶。老劉就跟我商量說想要收養這個孩子。我理解他想要補償的心情,便同意了。畢竟我倆都是未曾娶親的單身漢,也不知道該如何照顧孩子。幸好他安靜沉穩,不需要太過于操心。老劉一點也不想讓瀝川再成為廚師,這個讓他引以為傲的職業也是他人生中唯一的污點。

父子的關系不遠也不近,老劉在這方面也沒有過多的要求。在意大利查出患病的時候,他擔心只是自己還能有多少時間陪在瀝川身邊。所以我們趕緊回了國,關于老劉的病情對瀝川也是只字未提。”

趙安安沒想到收養關系的背後還有這麽複雜的故事。一走神又想起中午在趙東霖卧室門外聽到的那些話。她自己的收養關系也很複雜嗎?

從醫院出來的趙安安跟家裏打了聲招呼就住到店裏去了,第二天起床,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安雅?你不是回家了嗎?”趙安安驚呼。她只是起來站在窗前伸個懶腰,沒想到看見安雅站在樓下。

“我哥說某人心情不太好,所以我來陪陪你啊。”

趙安安:“……”

“快進來吧。吃早飯了嗎?”

“還沒有。除了你做的東西,我什麽都吃不下。”

趙安安:“……”他們兄妹倆都是在蜜糖罐子裏泡大的吧,怎麽一張嘴都是好聽的話。

“那你告訴你,你臉上多出來的這幾斤肉是怎麽長出來的。”趙安安伸出手捏了捏安雅的臉。一段時間沒見,真是圓潤了不少。

“唔……熱脹冷縮,天氣有點熱,可逆膨脹。”她用手作扇子扇風,裝作很熱的樣子。

“你們兩兄妹真不愧是同一個媽生的,說的話都一模一樣。”趙安安說着轉身進了廚房。

安雅低下頭,輕聲說:“答錯了喔,我跟哥哥。”

“你說什麽?”聽到模糊聲音的趙安安又從廚房探出頭來問。

“沒什麽。”安雅擡起來,換上一副明媚的笑臉。“早飯吃什麽啊。”

趙安安重回店裏的第一天,除了意外見到安雅,還有另外的驚喜。許久不見的丁姨和她的師奶團竟然出現了。

“丁姨,好久不見。”趙安安說。

“是啊,好久不見。”此時此刻的丁姨,似笑非笑地看着趙安安,眼神裏多了很多她讀不懂的東西。

丁姨和師奶團照顧吃完飯就坐在店裏聊天,向趙安安讨教飯菜的做法。天色漸暗的時候才離開。師奶團的人先一步走,丁姨最後才走。

“丁姨。”趙安安叫住她。“對不起。”

“傻孩子,好好的幹嘛道歉。”

趙安安低下頭:“那天,我……”

“沒事的。我現在很好,兒子重新找到工作之後對我很好。那段日子也許是我自己精神太緊張才會對你說那樣的話。現在沒事了。”丁姨的笑容在那一刻仿佛就是幸福至極的笑容,讓趙安安的話都堵在喉嚨裏,說不出來。

“對了,我們上次說要給你開料理輔導班的事情已經落實得差不多了。我前些日子來過店裏,你不在,我就告訴了阿奇,讓她轉告你的。”

趙安安并沒有從阿奇那裏聽說這件事,但還是點了點頭。“恩,他跟我說了。”

“那就好,我和朋友們都非常希望能從這裏學到更多的菜肴,我也想回去做給我兒子吃,他工作很辛苦。阿奇和方同都說你現在不常在店裏,那開個輔導班時間上應該沒有沖突吧。”

“丁姨,你們想學做菜我可以教你們,但是輔導班什麽的,就……”

“哎,除了我們,還有很多人想跟你學做菜,大家都很喜歡你做出來的那種味道,在別處吃不到。其實一天也不花很多時間,就上幾節課教一道菜。這個輔導班我做主給開起來,聘請你當教師,這樣行了吧。”

趙安安實在找不到拒絕的詞,點頭應下了。

丁姨的突然出現,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逆轉,加上她對于給趙安安開料理輔導班的事情那麽執着。這一切都讓趙安安覺得很別扭,但又說不上那裏不好,心裏頭就是有那種不舒服的感覺。

讓趙安安更意想不到的事情還在後面。

一天晚飯後,她百無聊賴打開電視機,竟在新聞上看見了蘇懷青,她成為了電視臺的記者。而第二天她去小食光雜志的時候發現門上貼着告示,大意就是由于經營問題小食光雜志社從一周前就關閉了。

趙安安第一時間打了電話給江唯森,手機嘟嘟地響,但就是沒有人接電話。她又打給蘇懷青,對方也是語音信箱。

一夕之間,天翻地覆也不過如此。

在趙家附件監視他們的人好像撤走了,這幾次出行趙安安都沒有感覺到有人跟着她。另一方面,劉一刀的身體逐漸好轉,陸瀝川卻像人間蒸發了一樣,跟當初劉一刀病發時候的緊張模樣判若兩人。

趙安安表示,現代人的世界太複雜,她智商跟不上。

☆、Chapter33

趙安安問安雅,江唯森在什麽地方,但是後者是山路十八彎,心裏的花花腸子要多彎有多彎,回答問題的時候顧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說江唯森在哪裏。趙安安心下也了然,定是江唯森不讓她說的。那她就不問了,總歸江唯森還是要出來見人的,到時候再問個清楚明白,明賬暗帳一起清算了。

這一月浮浮沉沉,過得恍恍惚惚,什麽事也沒做,整個人整顆心都空落落的。在這樣的狀态下到底迎來了廚師聯合會的選拔。趙安安一沒有經過正規的考級評定,二不為大衆所熟知,本不想去參與這件事,但周逸北讓趙安安一定要參加。于是趙安安就成為了本次選拔賽裏最“黑”的一匹黑馬。從普通人士突然晉升為招黑體質的趙安安感到很無力。

丁姨和師奶團的人辦事效率也是極快,短短時間便将料理輔導班弄得有聲有色,前來報名的學員大多是以前在趙安安店裏吃過飯,喜歡她的料理的回頭客。初初營業,報名人數并不多,課程也排得清閑。

因為課程多數安排在周六日,所以不少來報名的是白領麗人,幾乎都是零基礎開始學廚藝。一開始的時候手忙腳亂的,拿着鍋蓋當武器抵擋濺出來的油,炒出來的菜有的半生有的糊,讓趙安安不禁想到自己小時候跟在趙承君身邊學習廚藝的那段日子。

藏在海鮮炒飯裏的那個味道始終是趙安安心裏頭的一個疙瘩,做出那個料理的人到底是誰,她一定要弄個清楚明白。

失蹤了多日的陸瀝川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在趙安安教完課回家的路上把她截到了車裏。一句話也不說,只顧着開車,這下輪到趙安安要發飙了,饒是她脾氣再好也忍不住。

“停車。我要下車。”她板着臉說。

但陸瀝川似乎沒聽到一樣,還是專注地開着車,雙唇緊緊地抿着,仿佛一不小心,說不完的話就要從嘴裏像泡泡一樣冒出來。

“停車。”趙安安又說了一遍。

陸瀝川依舊像沒聽到一樣。

乖順的貓兒要炸毛了。趙安安伸手解了安全帶,作勢就要去拉車門。

陸瀝川踩了一腳油門迅速拐道前面彎道的停車區,停下了車。

“你瘋啦,不要命啦。”他的聲音裏充滿了疲憊。

“我當你是失聰了,沒聽到我說話,就只好自己想辦法下車了。”趙安安神色平靜地說。

陸瀝川沉默了,臉緊緊地繃着,就這樣看着趙安安。趙安安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手動把他的臉轉到另一邊去了。後者順勢用自己的手握住了趙安安的手。

他們從未有過如此親密的動作,趙安安一下子就呆了。在她呆愣的時候,陸瀝川繼續乘勝追擊轉過身來抱住了她,将腦袋放在她的肩膀上,貪婪地嗅着她的發香,乞求內心的溫和平靜。

半饷之後趙安安才緩過神來,臉又紅又熱,如果現在敲一只雞蛋上去,肯定滋啦一下子就熟了。

她試着掙紮了一下,但每掙紮一下,陸瀝川就抱緊她一分。她懷疑再掙紮下去,她就要窒息了,索性就不動了,任他這樣抱着自己。

他們的車就停在路邊,外面人來人往,虛晃一眼還是能看到車內的情形的,趙安安渾身不自在,偏偏陸瀝川又穩如泰山,一動不動,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你怎麽了?”她輕聲問。

“就這樣讓我抱一下,好嗎?”他的語氣溫軟,氣息噴在她的頸間,又酥又麻。偏偏這個硬氣的人從來沒有用這樣柔軟的語氣講過話,趙安安的心也跟着柔軟起來,什麽話也沒有說,就這樣任他抱着自己,直到腿腳發麻。

陸瀝川把車開到車庫停穩之後,就走到副駕駛室打開車門。趙安安想下車,卻發現腿腳已經麻得動不了。陸瀝川彎下腰身,一手環住趙安安的背,一手托住她的膝彎,輕松就将趙安安公主抱起來。形式所迫,趙安安不得不伸手環住陸瀝川的脖頸。

“放我下來吧,我自己可以走的。”趙安安說。

可陸瀝川不依,固執地抱着她進了電梯,從電梯裏出來的人見到這一幕,紛紛掩着嘴笑。趙安安覺得自己的老臉都丢光了,把紅蘋果一般的臉埋進陸瀝川的胸膛。但聽着他胸腔裏有力的跳動聲,走路之間臉頰衣料之間的摩擦讓她更加羞怯。

陸瀝川一直把趙安安抱到客廳的沙發上。她紅着臉的模樣可愛至極,眼神躲躲閃閃,害羞得不敢看他。他心中那塊最柔軟的地方忽然就泛起了漣漪,一手撫過她的臉頰,一手托住她的後腦勺,就這樣吻了下去。

雙唇相碰的柔軟觸感像電流一樣流過趙安安的全身,她睜大了雙眼,難以置信。眼前的他,雙眼緊閉,長長的睫毛投下小扇子一樣的陰影,高挺的鼻梁,還有細膩的膚質。

趙安安是個菜鳥,可陸瀝川卻不是。在趙安安呆愣的時候他已經用靈活的舌頭撬開了趙安安的牙關,在她的口腔裏肆虐。趙安安只覺得頭腦暈眩,渾身無力,絲毫不能反抗,任由陸瀝川吻着她。

陸瀝川的呼吸漸漸變得粗重,他這才放開趙安安。他們分開的時候,一條長長的銀絲随着兩人嘴唇分離變得細長,逐漸消失。這樣旖旎暧昧的場景讓趙安安的臉再一次抑制不住地紅了起來。她想伸手捂住臉,卻被陸瀝川攔下。

他們現在的姿勢要多暧昧就有多暧昧,只要稍微動一下就能産生無限遐想。陸瀝川看着臉紅紅的趙安安,一雙清澈的眸子布滿水光,靈氣逼人。手指慢慢撫上被他親吻得紅腫的雙唇,好柔軟,他只想再吻一遍。

趙安安原本是一只要炸毛的貓,心裏有無數的問題要質問陸瀝川,但這個小插曲讓炸毛的貓變成了溫順的小綿羊,她一整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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