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開始懷疑

蕭毓并沒有看清姜藍藍的面孔,但她走路的姿勢難免讓人想歪,蕭毓饒有興趣地望着商然道:“看來昨晚太子沒少賣力,折騰得那姑娘現在才起床,太子的精力可真好。”

商然一臉波瀾不驚,不置可否。

憐月知道蕭毓想偏了,想解釋,卻被他堵住了,意味不明地笑道:“月藥師,看來你是沒希望了。”他說完,就樂呵呵地走了。

憐月的臉有一瞬間的不自然,看向商然時的神色又轉為平靜,她把幾包草藥遞給他道:“太子,那憐月也告退了。”

商然淡淡道:“去吧。”

商然擰着草藥徑直去了姜藍藍那裏。

剛才在房中,憐月替她全面檢查了一下,還幫她揉了揉骨,所以姜藍藍全身都有些酸痛。她站在院中做起了中學時代所學的廣播體操,做了會兒又打起太極來,總算覺得舒服些了,正當她一扭頭的時候,就發現商然正站在遠處若有所思地望着自己。

商然看着她做這些奇奇怪怪的動作,沒有質疑什麽,只是忽然上前問道:“你還缺什麽?”

姜藍藍直愣愣地望着他,商然瞥了她一眼,走進了被她打掃得幹幹淨淨的屋子,姜藍藍跟着他走了進去,才曉得他問的是什麽。這房子裏空蕩蕩的,什麽也沒有,他問的應該是還缺哪些家具。

反正她也猜不到他的心思,所以姜藍藍還真的認真地想了起來。也許是剛剛運動過的原因,她的小臉看起來有些紅,想事情的時候眼神還有些呆萌。商然有一瞬間的失神,直覺以及種種現實都告訴他,眼前的這個人并不是真正的姜藍藍。

商然忽然慢慢地朝她走了過去,姜藍藍回過神來,發現商然的目光竟然有些逼仄,但他嘴角卻又噙着一絲笑。姜藍藍不知道他要幹什麽,下意識地後退着,直到身體被他抵在白牆上無法再退時,姜藍藍窘迫得雙手都不知道往哪裏放了。

商然看着她的眉目,手輕輕撫上她的臉,劃到耳根那邊,他微微眯眼,這張臉并不是易容的。

姜藍藍開始緊張了,她本以為這太子又要吻她了,但沒想到這太子竟然慢慢湊到了她的脖頸邊,仿佛在嗅她身上的味道,這比要吻她更令她窒息。她身上的味道是熟悉的,商然找不到她身上的破綻,但這沒有磨掉他的耐心,他一只手忽然放到了姜藍藍的左肩上,準備輕扯衣服,姜藍藍下意識地一抖,惶恐地望着他。

商然竟然好脾氣地道:“慌什麽,我不對你做什麽,讓我看看你過敏得有多嚴重。”

就算他想做什麽,姜藍藍也反抗不了。但是他的态度竟然沒有先前那樣霸道蠻橫,這讓姜藍藍有一瞬的受寵若驚,她呆呆地一動不動,而商然也只輕輕扯下去了一點,看到她左肩上那只蝴蝶文身後,他眼裏閃過一絲複雜之色。

這個文身是當年他陪着姜藍藍去紋的,他不會認錯。雖然她身上的味道也一如既往的熟悉,可是她會寫字,對香菜過敏,還不怕老鼠,這些行為都和從前的姜藍藍大相徑庭,就連性格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個人,究竟是誰?

商然不再抵着她,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順手将手中的草藥丢給她,淡漠地道:“這是藥師給你開的祛疹子的草藥,我讓洛香給你準備了熱水,你去泡一泡。”

姜藍藍倉促地接過,有些愣神地望着他轉身離開的背影,剛剛他這是在給自己甩臉色嗎?為什麽?姜藍藍一頭霧水。

她低頭看了看那包草藥,百思不得其解,最後搖了搖頭去找洛香。洛香幫她把水燒好,放入草藥後水變成了淺綠色。水溫很高,姜藍藍也有些拘謹,她很不習慣別人在她洗澡的時候看着她,洛香輕輕幫她擦着身體,笑盈盈道:“冬迎姑娘,自打你來了之後,王爺都好少發呆了呢。”

姜藍藍在裏面泡得有些暈暈的,聽洛香這樣一說,反倒清醒了些,睜着一雙大眼睛疑惑地望着她。

發呆?

洛香興致勃勃地解釋道:“太子之前經常一個人站在庭院外望着月亮發呆呢,一站就是大半個晚上,還睡不着,都是我和仙蕖給他熬的安神藥呢。”

他是太子,還有什麽可愁的呢?姜藍藍忽然又覺得心被攪了一下,她難受地捂了捂胸口,想起了什麽,忽然抓住了洛香的手,在她掌心寫了幾個字:“你認識姜藍藍嗎?”

洛香頓時瞪大了眼,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小聲道:“這個人是不能提的,否則太子會傷心的。”

但姜藍藍太想知道這個人了,因為她知道,商然那次叫自己的名字,問自己到底想要什麽時,他一定并不是真正問的自己。洛香見姜藍藍一直望着自己,于是左右環顧了一下,才小聲道:“其實奴婢也不是很清楚這個人,奴婢只知道太子喜歡她,可是她卻嫌太子窮,就嫁給了富商當小妾,但是正牌夫人氣不過,聽說當晚就把她杖斃了,屍體丢在了亂葬崗。太子知道她死後,大發雷霆,把那富商一家都給滅了。”

姜藍藍聽後呆呆的,這就是所謂的愛之深,恨之切嗎?怪不得那個太子總是對自己很兇,可又兇得帶有關愛,原來是愛而不得。想來,自己現在的身體就是那個人的,而剛好她也叫姜藍藍,這算不算是一種緣分?

姜藍藍也不知道是不是緣分,她聽到洛香似乎有些為商然抱不平地道:“聽說當時太子參加了她的婚宴,太子求她不要嫁給別人,但是她不肯,最後還刺了太子一刀,太子當時都奄奄一息了呢,幸好月藥師救了他。”

洛香的話中信息量太大了,但原本被這草藥泡得暈乎乎的姜藍藍聽到這句話後瞬間一個激靈,在洛香手上寫了三個字:“太子窮?”

洛香驚奇地道:“你不知道嗎?太子是被月藥師救回宮之後,才誤打誤撞被皇上發現這是他親兒子的事實,太子的母妃生前是皇上最寵愛的妃子,所以一相認後,皇上就不顧衆大臣的反對立了他為太子。”

想來也是,姜藍藍琢磨着,這皇宮裏應該還有別的皇子,商然就這樣憑空突然冒了出來做太子,肯定有很多人不滿。商然為了那個女孩子還滅了一家人,肯定有不少人覺得他态度蠻橫之類的。姜藍藍覺得自己心裏堵了一口氣,像是一把尖刀抵在了她的心上,痛得她開始發虛汗。

洛香見她這樣,慌道:“冬迎姑娘,你怎麽了?”

姜藍藍搖了搖頭示意沒事,她緩了會兒,疼痛終于消停些了。也許是姜藍藍身上起了疹子的原因,商然沒有讓她幹活兒,反倒讓她在自己的房間歇息了幾天,然後親自為她空蕩蕩的房間選了一些家具,安置得整整齊齊。商然的這些舉動讓姜藍藍緊張極了,她腦袋都要擺掉了,不敢睡他的床,商然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問:“那你想睡哪裏?和丫鬟們一起睡嗎?”

姜藍藍猶豫了一下,寫:“是的吧。”

“我讓你留下來,是因為你和那些丫鬟不一樣。”商然面無表情地說。

姜藍藍心裏咯噔了一下。

“你是我的侍寝丫鬟,你覺得你能和那些丫鬟混在一起?”商然直盯着她。

姜藍藍在心裏想啊想啊,最後得出結論,原身體的主人終究還是傷害了商然,所以商然這是借着侍寝丫鬟的名義把自己順理成章地留下來嗎?他到底是要把自己留下來折磨還是因為愛自己啊?

姜藍藍很快就反應過來了,無論他折磨的還是愛的都不是自己。突然想到這一點,她就一愣。

商然見她像只呆頭鵝一樣愣住,也沒有回答他,他走到了她的跟前,低聲問道:“還是說,你不想睡,我陪你一起,你就願意了?”

姜藍藍不知怎麽就覺得心裏很不舒服,腳步不受控制地往旁邊忽然一躲開,商然不放過地拉住了她,姜藍藍頭一回覺得別扭,竟然用了很大的力氣試着掙脫他。商然感到一絲意外,又感到一絲不快,抓住她的力氣不自覺地加大了,姜藍藍一時惱了起來,竟然一口咬在了他的胳膊上。

商然一愣,姜藍藍咬了一口後也一愣,然後怔怔地擡起頭看着他。商然望着她的眼神從驚訝到複雜,最後将她往榻上一帶,不由分說地就往她臉上吻了起來。商然不知道自己內心的憤怒是從何處來的,他好像有些氣眼前這個人不是真正的姜藍藍,又好像在氣就算這個人不是真正的姜藍藍可卻也在拼命地抗拒自己。

姜藍藍被他壓制着,他抓住她的一只手,姜藍藍趁機用另一只手撐住他的胸膛抵抗他,眼睛死死地瞪住他,商然語意不明地嘲諷一句:“怎麽,膽子變大了嗎?”

姜藍藍只抵着他,揪着他,兩人胡亂地糾纏了一會兒,姜藍藍忽然不小心扯開了商然的衣服,姜藍藍順着他的胸口望過去,一道疤痕頓時映入了她的眼簾。姜藍藍望着這道刀疤,頓時覺得有什麽記憶闖進了大腦,是的,是那個夢,她好久沒有做那個自己拔刀狠狠地刺向一個少年的夢了。

她一直看不清夢裏少年的臉,但是此刻他看着商然,她在想,夢裏的少年是他嗎?

商然沒想到這個傷疤就這樣毫無征兆地被人看見了,他頓時覺得有些壓抑,又似乎覺得自己剛剛的行為有些沖動,他斂着眉推開姜藍藍扯開他胸襟的手,也沒有從榻上起來,而是沉默不語地将身體側卧了過去。

姜藍藍頓時不知所措,這麽一鬧,她剛剛不舒服而引起的反抗氣焰也差不多消沒了。商然就這樣一動不動地側卧在她身邊,姜藍藍也不知道他睡着了沒有,她下去也不是,不下去也不是,最後僵持了大概半個時辰後,商然還是沉默不語一動不動,最後姜藍藍選擇躺了下來,然後背對着他側卧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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