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最原始的
原本吵雜的房間裏頓時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着江銘晟的回答。
我看似平靜的坐在原位,指甲卻再一次掐進了掌心,這樣麻木的痛不是第一次,卻一次更甚一次。
“李昱,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最好知進退。”
江銘晟站起身,背對着我們,他不是不能容忍那句說要我的話,他只是不能容忍任何挑釁的态度。
這對于跟了三年的我來說,是最了解的。
“總是聽聞江總出手大方,怎麽?現在跟你要個女人都不可以嗎?可惜我家老頭子已經歸西了,或者要是他跟你要的話,想必也就小事一樁。”
我擡起冰冷的眸子看了一眼離的不遠的男人,終于明白什麽叫道貌岸然。
即使心裏憤怒絕望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也只能漠視的靜坐着,我從來就沒有在江銘晟面前說話的份,又何況是今天這樣的場合。
就算是被別人當作了羞辱的對象,也只能裝作沒聽到一樣的妥協,除此之外,我能怎樣?
江銘晟的手指輕勾了勾,如同三年前救我時一樣,那般熟悉的畫面,卻再也不會讓我覺得感恩戴德。
平頭小青年帶着幾個手下,摁了摁手指,一拳毫不留情的砸了下去。s3();
一聲悶哼,剛才還嚣張到口不遮攔的男人,瞬間便倒在了地上,雨點般的拳頭落了下去,都沒來得及反抗,他便成了砧板板的魚肉,任人宰割。
奇怪的是,他身後的人個個紋絲不動,直到我瞧見其中一個人的手上也紋着同樣怪鳥的圖案後,才赫然明白,這一屋子的人,竟都是江銘晟的手下。
我不禁有些佩服正在受皮肉之苦的李昱,他孤身一人卻敢對江銘晟挑釁,這樣的魄力,不是人人都有的。
已經不敢去正視此刻李昱是何模樣,江銘晟手下的狠毒我不是沒見過,光憑微弱的呻吟聲就已經可以想象,那樣殘酷的行為,暴烈的手段,看過一次也就夠了。
“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我已經對你很寬容,但這不代表我會對你再三容忍。”江銘晟終于轉過身,走到趴在地上的李昱面前,冷漠的輕視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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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再假惺惺”被打的已經快半死不活的李昱艱難的吐着一句不算完整的話,江銘晟便看也懶得再看他一眼:“送醫院。”丢下簡單冷酷的三個字,他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包廂。
他走的很決絕。
甚至,忘記了我的存在。
包廂裏的人随着江銘晟的離開,陸續的跟着全部離開,最後幾個人背起地上奄奄一息的李昱也一并離開了。
偌大的包廂裏,很快便只剩我一個人。
我仍處在驚悚與憤慨的情緒中不能自撥,無力的雙腿根本就沒有支撐起來的力量,我本是渴望平靜,渴望安寧的一個人,如今卻逼不得已的跟在一個無法讓我安寧的人身邊,時時刻刻經歷着風起雲湧的波瀾。
以為江銘晟真的就那樣忽略了我,可是很快嚴無常便走回了包廂。
“季小姐,怎麽還坐在這裏?江先生已經在車裏等你。”
我突然間又想短暫的逃離,于是平靜的說:“知道了,我去趟洗手間就過去。”
嚴無常對我平靜的态度未加疑慮,待他身影一消失,我便沿着包廂出口的反方向,不計後果的逃走了。
身上沒有錢,但是也沒有關系,我沒有明确要去的地方,我只是想讓自己有片刻獨處的時間,好好想一想,兩年後,該何去何從。
步行至一家音響店門口時,一陣傷感的旋律灌入耳中,它迫使我停下腳步,只為那似曾相似的音樂聲直戳到靈魂最深處。
獨白:一直以來都把你藏在心裏的最深處/今天我要告訴全世界/你的名字在夢裏我呼喚你的名字
那是我不曾說出來的心事
我想要告訴全世界
告訴你的名字我的心事
悱恻的歌聲字字句句敲打着麻木的心,這首歌我不是沒聽過,只是此一時彼一時,當如今處在這樣一個境地時,林默的名字又何嘗不是我的心事。
無數次在夢裏吶喊,林默你帶我走,可是每一次的每一次,都在清醒後看到另一張面孔時,心冷了,夢碎了。
已經三年了,為什麽還要奢望林默能在某天突然出現,然後帶我離開這裏?從踏進江銘晟那所牢籠一樣的別墅後,就已經清楚的知道不可能了不是嗎?
所有的女人都會這樣,在痛苦的時候,希望有個人可以牽着她逃離痛苦,這是每個女人的夢,而我,或許也只是做了每個女人都會做的夢罷了。
等待,真的是一生最初的蒼老,夢的盡頭,留守的卻不是希望。
原來,不管那顆堅貞的心在時光裏如何颠簸不變,愛情對我來說,依然是一份無法實現的念想。
一陣風吹過,眼裏似乎進了沙子,我輕輕揉了揉,白皙的手指上立刻便沾上了液體。
很好,跟江銘晟出來的時候,不僅沒帶錢,連手機都沒帶,以為只是陪他四處轉轉,根本就沒料到ktv裏會發生的事,更沒有料到要逃離他的視線,這些,完全都是今晚意料之外的事。
在江銘晟找到我之前,我應該可以為自己想好一個,解釋失蹤的理由。
w市對我來說是陌生的,唯一和c市相同的,是同樣有着璀璨的燈火,不同的地方,唯一不變的是心境,不管在哪裏,都想逃離江銘晟控制的心境。
繼續漫無目的的向前走,兩只手插在紫色大衣的口袋裏,脖子上圍着一條碎花絲巾,絲巾的尾端有着細細的流蘇,和肩上的長發一樣,被風吹的微微揚起。
一輛車從我面前呼嘯而過,接着又戛然而止,我很放心不會是江銘晟的車,因為他的車只會倒退,不會停。
車門打開的聲音讓我不情願的擡頭瞄了一眼,想必一定是認識我的人,或者不會平白無故的停車。
竟然是他,倒是很令我意外,看來今晚發生的每一件事都跟意外沾了邊。
平頭小青年一臉激動的走到我面前:“來茴小姐,總算找到你了。”
呵,原來又是專程找我的人,看來江銘晟還真是一點獨處的時間都不肯給我。s3();
跟着他一起下來的還有兩個男人,我不屑的看他們一眼,冷冷的說:“我會回去的,但不是現在。”
原以為這一次找到我的人還會是嚴無常,沒想到黑社會的人辦事速度确實一山更比一山高。
“江銘晟呢?”我直呼他口中所謂老大的名字,明知道他不會把我怎麽樣,卻還是充滿了挑釁的味道。
“江哥已經回了酒店,不過,他好像不太高興。”
我鄙夷的看了一眼小青年,心裏譏諷道:“我在他眼皮底下溜了,他能高興才怪!”想歸想,還不至于說出來,畢竟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原本是他情婦的身份就已經夠不光彩的了。
“那家ktv還真大,我找了半天沒找到衛生間,卻迷路走到這了。”說這樣的謊話也只能騙騙面前的小青年,若是當着江銘晟的面,恐怕我怎麽死都不知道。
不過我也低估這小青年的智商了,他輕笑了一下:“來茴小姐,我看起來像個傻子嗎?”看似随意的反問,卻讓我頗下不了臺。
“其實你可以不用解釋什麽,我只要負責把你送到江哥所在的酒店就可以了,關于解釋,那是你和江哥之間的事。”
他說的如此直白,我長嘆口氣便不再說什麽,原來,很多事即使不說,別人也不一定就看不出。
就連一個混黑社會第一次見面的人,也能從某些方面,猜出我的身份,看出我的窘迫。
我向前走,小青年尾随着跟上,只是打發了他的兩個手下,原地等候。
走了幾步我忽然停了下來,出其不意的回過頭問:“你是混黑道的對嗎?”
小青年一愣,或許沒料到我會這麽問,愣完後便是坦然一笑:“是的。”
我的心瞬間涼了半截,他承認也就代表江銘晟跟黑道脫不了關系了,我早該想到的,若不是黑道上的人,又怎會那般無情。
久久的沉默後,我不禁深思,江銘晟到底有多少身份,對我來說有哪麽重要嗎?我為何要一直糾結他是不是黑社會或跟黑社會有關系的人?
這些,似乎跟我做他情婦沒有多大的關系不是嗎。
心裏漸漸開始放開,也開始漸漸不去糾結黑社會這個問題。
“今晚那個叫李昱的是什麽人?”
憑感覺我認為平頭小青年不會拒絕告訴我,因為他怎麽看都比嚴無常更通情一點。
“李昱是江哥恩師的兒子,他的父親叫李民鴻,是一位德高望重的教授,李教授一生桃李滿天下,卻獨獨沒有培養好自己的兒子。”
想起李昱之前說的那些輕薄的話,怎麽也聯想不到,他會有一位做教授的父親。
“江哥口中說的那塊地,其實原本就是他買下來送給恩師準備建一所學校的,誰知李昱那個混蛋竟然偷了地契,要轉手賣給黑道上的人開賭場。”
我盯着滿臉憤怒的小青年,心裏也漸漸充盈了同樣的憤怒。
“李教授這兩年身體本就欠佳,地契一被偷,便活活被他不成器的兒子給氣死了,臨死之前拖我帶話給江哥,無論如何,不能把那塊準備建學校的地給糟蹋成了賭場。”
話說到這裏,我總算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原本對江銘晟的惡意行為痛恨無比,如今聽來,這李昱确實是該打!
之前我認為他是有魄力挑戰江銘晟,這麽看來只不過是抱着江銘晟對他父親敬重的僥幸心理得寸進尺罷了。
“即使李昱再可惡,要回不該屬于他的東西也不至于要把他打成那樣,好歹也是恩師的兒子。”
我說出口似心非的話,只是不想表明誤解了江銘晟而已,在我心裏,他似乎永遠只适合扮演的角色就是一頭壞人。
“江哥會這樣對他,都是李昱咎由自取,不是沒給過他機會,是他自己太恃寵而驕,他若不做那些個缺德事,江哥是最不會虧待他的。”
我注意到小青年說起江銘晟的時候,是滿臉的敬佩之情,心裏很是郁悶不解,為什麽在我眼裏可惡之極的一個人,卻有那麽多心甘情願敬重他的人?
嚴無常是,這個小青年也是,從他們的表情上看,均是發自于內心。
最終還是坐進了小青年的車裏,準備回江銘晟所在的酒店。
一路上和小青年閑談着一些無關痛癢的話題,只是決口不提江銘晟,小青年似乎也看出我不想提到他,所以識趣的不去主動提。
“你為什麽不找個正經事做?”
我看似好心的問話,卻讓小青年握着方向盤的手輕顫了一下,其實我不是看不起他,我只是不能理解為什麽一定要走一條黑暗的路。
明明,他可以選擇一條光明的通道。
“季小姐。”這回他沒再喊我來茴小姐,這一聲季小姐,将我們之間好不容易建立的熟絡又拉回了原點。s3();
“每個人走的每條路,都有不得已的苦衷,不管是哪條路,都沒有什麽讓人瞧不起的。”
小青年顯然是誤會了我的意思,我想解釋,卻又開不了口,雖然我并沒有瞧不起他的意思,可他身處那樣的環境中,要想證明別人并沒有瞧不起他恐怕也不是件易事。
終于在沉默中抵達了酒店,下車時,我淡淡的說了聲:“謝謝。”
看着車子揚長而去,無奈的嘆了口氣,小青年剛才說的話我何嘗不懂,我又何嘗不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走上了一條無奈的道路?
其實,我們都是一樣的人。
乘電梯緩緩向上行駛時,我已經想好了待會該有的态度。
房門雖是緊閉的,我輕輕一推便推開了,他一向沒有反鎖門的習慣,這個我是知道的。
江銘晟坐在沙發上接電話,臉上的表情仍然冷冷淡淡,看到我進來後,他說了句:“改天再說。”便挂斷了。
努力擠出一絲笑容,卻恐怕不比哭好看多少。
江銘晟慵懶的靠坐在軟沙發上,修長的手指翻轉着手機,換了淡漠的眼神着着我,那樣的表情竟讓我猜不出他的心思。
若是放在以前的每一次,我都能從他眼裏看出自己的下場,今天他的眼裏,卻清淡的什麽也看不出。
我緩緩的走向他,張口想解釋,可對視上他那抹專注而又幽深的眼神後,丢下一句:“我去洗澡。”便落荒而逃站在花灑下,雙眼直直的盯着浴室門把的扶手,以前有過在浴室被屈辱的經歷,所以,心裏不是不怕的。
外面一點動靜都沒有,所能聽到的,僅僅只是漸瀝瀝的水聲,當我把僅有的水聲也關掉後,安靜的簡直有點過分。
浴室的鏡子已經被水蒸汽籠上了一層模糊的水霧,白茫茫的一片,能看到的,是我模糊的身影。
找來一塊抹布,輕輕的将鏡子上的氲氤霧氣拭去,眼前總算是清晰了。
鏡子裏的女人,被水浸泡過的肌膚像三月裏的桃花,白裏透粉,滿頭的長發濕漉漉的貼在皮膚上,顯得妩媚動人,目光裏,盡是一片斑駁迷離。
輕輕推開浴室的門,我走了出去。
江銘晟仍然坐在沙發上,閉着眼睛仿佛在養神,聽到浴室門開的聲音也沒有睜眼。
我一步步走向他,緊貼在他身旁坐了下來。
我不是想來取悅他的,我從來都是被索取的一方。
頭發上的水沒有擦,于是剛一坐定,水珠便沿着發梢滴落了下來。
我凝視着江銘晟,很少會這樣正色看他,确切的說,是懶得看他。
總是以為,外表都是假的,再怎麽好看,骨子裏的邪惡才是最真實的體現。
“你不問我去哪了?”微張口,目光閃爍。
江銘晟沒有理我,甚至連眼皮都沒動一下,這樣的反常令我如坐針氈,擡起手輕推了一下他的胳膊:“我說話你沒聽到嗎?”
看來我真的長膽子了,連跟他說話都是這般質問的語氣。
長長的睫毛向上一擡,他終于睜開了雙眼。
手臂用力将我一拉,我便跌落在他懷裏,瞬間的距離近在咫尺。
身上的浴袍本就系的不緊,這麽一拉扯,胸前更是春光一片,江銘晟似笑非笑的俯首看了一眼:“你是想勾引我嗎?”這樣沒有根據的話,他竟也說的出來。
“我需要勾引你嗎?”将浴袍攏了攏,不自然的看向他。
他不再說話,而是專注的看着我,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時間悄悄的流逝,我越來越摸不準,他,這般眼神是為何?
“季來茴,你現在越來越想逃離我了是嗎?”長長的沉默後,他終于開口了,問的這句話,我倒是能理解。
過去的三年裏,我是那般的聽話,服從,順從。
從不叛逆,從不違抗,從不觸怒。
真正的符合三從。
而如今,只不過還有短短的兩年,我卻仿佛已等不及了,再三的觸及他不可觸及的底線。
沒有回答他,卻反手勾住他的脖子,将冰冷的唇湊了上去。
我不想回答的問題,我想用另一種方式去回避。
心裏很明白,即使不回答,江銘晟又哪一天不知道我的心思,想逃離的心思。
這樣主動送上吻,除了那次宴會上為了演戲,還是第二回。s3();
江銘晟說過,我的身體讓他迷戀,是一點也不假,不管我的吻是不是跟演戲沒有區別,毫無感情成分,都足以挑起一個男人最原始的**。
浴袍滑落至腰間,我緊閉着雙眼,江銘晟的唇沿着頸項一直往下延伸。
身體開始慢慢變熱,即使房間裏不開空調,恐怕也可以抵禦這初冬的寒氣。
明明不愛他,卻情不自禁的将雙手插進他的黑發。這一瞬間的渴望,只是因為我們需要快樂,極致的快樂。
咚咚敲門聲很不合适宜的響了兩聲,我彎了彎唇角,有點想笑的沖動。
下午那會,也是剛剛滋生暧昧,便被一陣敲門聲給擾亂,這會,不早不晚的,激情澎湃時,又響起了不該響起的聲音。
江銘晟的眉頭一皺,我知道,他很不悅。
這麽關鍵的時刻,讓他抽離,是要命的難。
他沒有停止動作,繼續沖刺,這賓館的房門隔音效果想必很好,門外的人也聽不見絲毫。
要命的敲門聲終于停止了下來,我的手機又繼而響起,摸索着扣掉電板,只因為不想在這個時候,再去惹怒了他。
不知過了多久,終于從雲端降落至凡間,江銘晟起身去了浴室,我卻因為疲乏連支撐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直到浴室的門打開,我卻仍然還是躺在沙發上。
“你準備今晚就睡這了?”
江銘晟一邊系着浴袍的紐帶,一邊淡淡的瞄了我一眼。
“麻煩你把我抱到床上。”
我不是嬌情,我是真的起不來,兩條腿一點力氣都使不上。
緩緩的走了過來,他彎腰橫抱起我,推開卧室的門,我以為會将我扔在床上,還好,比扔要輕一點的放了下來。
伸手扯過被子蓋在身上,我閉起眼,什麽都不去想的,準備好好睡一覺。
江銘晟在我右側躺了下來,之後,我們又回到了比陌生還要陌生的狀态。
“季來茴,二年後,除了恨,你會不會有一點懷念?”
再我以為我快要睡着的時候,耳邊傳來了不像話的話。
用了很長時間去回味江銘晟突然問這句話的含義,卻發現,不管怎麽回味,也回味不出該有的味道。
噗我笑了。
笑了很長時間,轉過頭盯着江銘晟問:“懷念什麽?懷念這幾年你帶給我的屈辱嗎?”是的,他問的真是奇怪,這些放在任何人身上都唯恐忘不掉的經歷,我卻為什麽要懷念?
我也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沒有個性到要去懷念一些沒有懷念意義的東西。
“這麽說來是不會懷念了,這幾年看着你對林默念念不忘,還以為你是個多麽喜歡懷念的人。”他半倚着身上,點燃了一支煙。
輕吐出一團煙圈,随着煙圈出來的還有一句:“原來,懷念也是要看人的。”
我都不提林默,他憑什麽提。
翻了個身,背對着他,不再回答也不再與他說任何的話。
林默是我的天空,江銘晟是突然出現的暴風雨,他剝奪了我的陽光,從此,我的天空不再完整。
冰涼涼的液體從我的眼眶滑了下來。
朦胧間,眼前漸漸浮現出一個人影:清俊挺拔的身姿,烏黑清爽的短發,輪廓分明的臉,幹淨動聽的嗓音
還有那雙眼睛,深邃而黑亮,像星辰一般閃耀醉人。
在他的眼裏,從來都只有我的影子,就像他說的,“心裏有了你,眼裏便再也容不下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