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想要吃什麽口味?

“你們這有冷飲嗎?比如冰激淩什麽的。”

在冬天吃冷飲是我的某種愛好,江銘晟不是不知道,但即使這樣,他的眉頭依然還是皺了皺,或許我的這種特殊愛好,在任何人的眼裏,都是不正常的。

這不是有個性,愛好,僅僅只是愛好。

“有的,您想吃什麽口味?”

“如果有香草的最好,沒有香草檸檬味也可以。”

待服務員走後,江銘晟不置可否的盯着我,倒是沒詢問,什麽時候養成的這種不良愛好。

“這次要在c市呆幾天?”趁他今天心情似乎不錯,我假裝随意的問了問。

其實,我多麽關注這個問題啊。

“過了你生日就走。”同樣是随意的回答,我卻呆住了。

“生日?我的生日?我竟然忘了。”像是喃喃自語,呆愣數秒後才恍然大悟。

這麽重要的事情我怎麽就給忘了,這段時間占據我整顆心的都是深造之事,竟把自己的生日都給忘了,其實生日過不過都是無所謂的,我也不是那麽矯情的人,關鍵生日願望才是最主要的,只要在那天提出任何不算特別過分的請求,江銘晟都會答應的。s3();

可是,貌似我的生日還有十來天不是嗎?他這也來的太早了吧往年江銘晟也會給我過生日,但基本上都是生日當天才出現,今年,貌似真的來早了。

看來,我只有十天的時間去想等了一年才有的願望。

“小姐,這是您的香草冰激淩。”服務員單手捧着托盤,将托盤上裝飾的極其漂亮的冰激淩遞到了我面前。

我俯身聞了聞,不錯,是香草的味道。

拿起勺子舀了一大勺,送入口中,渾身立馬打了個激靈,古人流行以毒攻毒,我就只能號稱以寒逼寒吃了第一口,再吃,也不覺得有多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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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容的一口接一口,明顯周圍總有那麽幾對詫異的眼睛時不時的瞥向我,我知道他們是覺得我不正常,可是有什麽關系,我喜歡就好了。

“哦對了,你生日是什麽時候啊,一直都是你幫我過生日,該天換我也幫你慶生吧。”

當我吃完最後一口雪糕時,抽了口冷氣,擡頭問江銘晟。

說來真是可笑,認識他這麽久了,竟連他生辰八字都不知道,總記得比我好像大個二三歲來着,但具體如何精确,還真沒仔細研究過。

“不用了,沒那個習慣。”他毫不猶豫的拒絕了我的好意,雖然吃了閉門羹,但也絲毫不覺得失望,本來只不過是随意一問,倒并非真心想幫他慶生。

人這一生中只有兩個階段對生日極其看重,一是二十歲以前,日複一日的盼着生日到來,盼着十八歲到來,盼着成年的那一天。

二則是六十歲以後,那個時候總擔心會不會某天就不在這個世上了,因此每度過一天,就像邁過了一次坎,越發珍惜和重視有生之年的每一天。

而我和江銘晟即過了二十歲以前最期待的成年,又未到60歲以後的峥嵘歲月,因此,我們确實不該是習慣過生日的人。

回西山庭院已經是晚上十點鐘,嚴無常停好車,江銘晟卻紋絲不動,“不下車嗎?”我問。

“還有點事。”他懶懶擡眸,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我別扭的聳聳肩恩了聲,看着布加迪絕塵而去,極其無奈的嘆口氣:“十天啊,我要怎麽熬?”

陳媽端了杯熱騰騰的姜茶給我,自從上夜大後,她每晚都堅持等我回來再睡,盡管我告訴她天冷不用等我,可她卻總是擔心江銘晟會責怪,兢兢業業的令人心酸。

“江先生沒說你什麽吧?”她站在我面前,擔憂的望着我。

“能說什麽?早跟你說了,上夜大是他允可的。”我一邊喝着姜茶,一邊盯着客廳懸挂的液晶彩電,心不在焉的調着頻道。

“那就好。”她臉上的表情舒緩開來:“我去睡了,你也別弄的太晚,早點休息。”

聽到陳媽關房門的聲音,我又忍不住嘆了口氣,不過是一個傭人,怎麽就每天過的比我還忐忑?

電視裏放着無聊的韓劇,我看的索然無味,關了電視便噔噔上了樓。

洗好澡躺在床上,眼睛直視天花板,開始思索生日那天許什麽心願才好,不是沒有想實現的,而是想實現的太多了,拿不準到底先實現哪個才妥當。

突然想起了什麽,我從床上爬起來拿起背包,掏出了紫色的小本子,淡紫淡紫的封面,像憂郁的風信子,又似神秘的紫羅蘭。

是的,很神秘,紫色,本就是神秘的象征。

這個本子裏可是記着我未來十年想實現的願望,除了今年的,明年開始,全都記錄在了上面。

重新躺回床上,我開始一頁頁的翻看2000年,我想從普通的律師晉升高級律師。

這是之前寫的,如今怕是要改改了,于是我拿起一支筆,将原來的劃掉,重新寫上:希望可以去法國深造。

2001年,想靠自己的能力買棟大房子,和父母生活在一起。

似乎覺得還要強調一點,于是我又加了一句:是靠自己的能力,跟江銘晟沒關系。

2002年,如果可以,希望能和林默再相遇。

2003年,可以和我愛的人走進結婚的禮堂,即使那個人不是林默也可以。

這條需要加個前提,擡起筆刷刷幾下,上面赫然寫道:前提是,林默一定要比我幸福。

整整一頁,十年心願。

看完最後一條時,我将本子蓋在了臉上,鼻端是淡淡的紙香,不管這十條能否實現,最起碼未來的十年,我有了盼頭。s3();

困意來襲,漸漸的我沉入了睡眠狀态。

天蒙蒙亮時,身旁已經多了一個人,我伸了個懶腰,猜想着江銘晟昨晚是什麽時候回來的,看他睡的那般沉,想必一定是很晚。

沒想到醒着時那麽可惡的一個人,睡着的時候其實還挺無辜,從來沒認真研究過他的五官,今天突然有了研究的興趣。

我湊近了一點,從他濃黑的眉毛看到密長的睫毛,然後是高挺的鼻梁下性感的薄唇,再搭配上棱角分明的臉龐,呵,還真人模人樣的像個人類。

就是這張可惡的臉,害得我經常被那些莫名其妙的女人們騷擾,奇了怪了,為什麽不去找他,偏偏都找我?不是有句話叫:“喜歡就勇敢愛勇敢追求嗎?把重點放在一個無關緊要又起不到絲毫作用的女人身上,實非明智之舉呀找錯對象。”

作勢在他脖子上方輕輕做了一個砍頭的手勢,我小聲的嘀咕:“再牽連我,宰了你!”

找拖鞋,下床,一彎腰的瞬間,心差點沒蹦出來“我的十年心願呢?”迅速轉身把被子枕頭全掀起來,昨晚明明蓋在臉上的,這會哪去了?到哪去了?

天哪,這要是讓江銘晟看見還了得,一顆心劇烈跳動,視線在移到床邊的桌子時,徹底呆住了,淡紫色的本子整齊的擺在上面,完全像是被人窺視過。

我确定是因為我清楚的記得,我根本沒有把本子放在那個地方,如果不是見鬼了,就只有一個人最有嫌疑江銘晟仍然沉睡在夢中,呼吸平靜,我報着一絲希望想,也許他不會看我的**,他從來都對我的事漠不關心,怎麽會無聊到去翻那些條條例例呢!

一直到江銘晟下樓吃早飯,我也沒能從他淡漠的臉上看出絲毫我想知道的答案,他不說我堅決不能問,假如他沒看我先問了,反倒有點做賊心虛的感覺。

之後的幾天,他仍然什麽也沒有提,我漸漸放心了,按照他以往的作風判斷,若真的看了決不會這麽讓我好過的。

雖然我寫的那些,跟他沒什麽關系,可他若看我不順眼,任何一件小事都有可能成為戰争的導火索。

某個風高月圓的夜晚,因為是周末不用上夜大,我便窩在別墅裏看電視,江銘晟不知道我晚上不用上課,便自己一個人應酬去了。

其實一個人是我猜想的,也有可能,挽着別的女伴也說不定。

有錢有勢長相好的男人,最不缺的,恐怕就是女人了。

九點多的時候他推門而入,看到我坐在客廳,緩步走了過來。

“今天是周末夜大沒課。”怕責怪我不陪他出去應酬,待他一走近,我便趕緊坦白從寬。

陳媽第一時間為他端茶倒水,他輕抿了一口,擡眸問我:“生日想怎麽過?”

“想簡單一點。”這句話我幾乎是脫口而出,因為前兩年的生日簡直讓我度日如年,若說是個簡單的舞會就算了,偏偏江銘晟興師動衆,一個情婦的生日弄的比國家領導人還隆重和熱鬧。

若非那樣,我又怎會成為妒婦們的衆矢之首。

鮮花,掌聲,禮物這些是每個女人夢寐以求的,可卻不是我想要的,因為不是我想要的,所以我不喜歡。

“怎樣簡單?”他繼續問我,語氣頗為戲谑。

“如果可以,就我們倆個人好了。”想到那雖充滿榮耀的場面,可每個人眼裏輕蔑的眼神,我便心生厭惡,似乎只有強大的家世和傲人的容貌相配合,站在他身邊才理所當然。

可是,我并不需要那些,惹不起,我總躲的起。

“生日願望想好了嗎?”短暫沉默後,他又問。

“還沒,不過正在想。”

這兩天确實正在挖空心思的想,總想想出一個對的起自己等一年的願望。

江銘晟如此惦記我的生日,真是讓我受寵若驚,但同時也疑惑不解,為何在別的方面對我不近人情,偏偏生日卻如此的不同呢?

莫非,他是跟我同年同月同日生?噗這種電視劇和小言裏才有的狗血情節,在現實生活中我竟也想的出。

可以說的話題似乎沒有了,江銘晟拿起雜志翻看了起來,我本來正在看一出泰劇,他沒回來的時候,看的很是入戲,這會他一回來,怎麽看怎麽覺得別扭。

此時屏幕裏正播放着男女主的吻戲,讓原本就別扭的我,愈發的尴尬了,偷偷瞥了眼江銘晟,幸好他的雙眼正定格在雜志上。

可是看不見不代表聽不見,兩人忘情激吻之後,又說起了鋪天蓋地肉麻至極的情話,再看江銘晟時,他明顯眉頭已經輕擰,于是我沒法淡定了。

毫不猶豫的換了頻道,不知是黃金時刻的原因,還是電視臺故意跟我作對,連換幾個臺,都是坑爹的愛情劇好不容易調到了娛樂頻道,此時正在報道着某名模獲獎的消息,我本不是對娛樂感興趣的人,但比起和江銘晟一起看愛情劇,還是情願看這些不感興趣的八卦消息。

“對于本次獲得國際東方佳人的獎項,名模林美琪笑稱是早已志在必得”s3();

我聽着主持人的報道,很是不待見“志在必得”這句話,到底能有多少自信在公衆面前說出這樣的大話?

正盯着屏幕的我,完全沒注意到江銘晟臉上的表情,他走到我面前,莫名其妙的奪過搖控霸道的關了電視。

我剛想質問他幹什麽,一擡頭便觸到了他冰冷的眼眸,雖然他眼裏一向不曾有多少溫度,但也從未如此冰冷過,冷的如同滴水就能結成冰。

“上樓睡覺。”他說出和眼眸同樣冰冷的四個字,轉身先上了樓。

盯着他的背影,真不知他突然間又抽了什麽風,我只是在默默的看電視,難道這樣也能礙着他?

真是個喜怒無常的家夥!

第二天中午在律師所休息的時候,想起昨晚江銘晟莫名其妙的舉動,總覺得似乎哪裏不對勁。

到底是因為什麽,讓前一秒還算正常的人,下一秒就開始抽風?

反常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點。

我開始梳理引起他抽風的原因,電視聲音開大了?應該不會啊,若是聲音大了,看泰劇時那對情侶說情話就該抽風了不是嗎?

那會是什麽,他想上樓發洩**?也不太可能啊,我後來上樓的時候,他洗了澡便睡了,連話都沒跟我,更何況是碰我一下。

想了好幾種可能,但都無法成立,最後我想到了一種不可能的可能,莫非跟娛樂頻道的那個名模有關?

這麽想來,我趕緊打開百度,輸入林美琪三個字,很快關于她的一切信息便顯示了出來。

頁面的左上角是她的靓照,只那麽一瞬間,我仿佛産生了錯覺,為什麽她看起來竟與我那般神似?

“趙鵬,趙鵬”我朝他招了招手,難道見我主動喊他,趙鵬興高采列的小跑了過來:“來茴,咋了?”

“你看這女的是不是跟我長的很像?”我指了指林美琪的照片,轉頭詢問他。

凝視了數秒後,他意味深長的點點頭:“是很像,你家親戚?”

連趙鵬都說很像,看來并非我的錯覺了,心裏突然間莫名的有了股寒意,直覺告訴我,林美琪與我之間肯定有着某種牽連。

“真你家親戚啊?”趙鵬看我沒吭聲,以為是默認了,煩躁的關了百度搜索的頁面,我沒好氣的說:“誰跟她親戚,鬼才認識她!”

“可是,她怎麽跟你長得”趙鵬滿頭霧水的指指我,又指指電腦,完全不解的表情。

“你問我?我問誰去!”又恢複了以往對他的态度,我郁悶的直想他趕緊在我眼前消失:“去吧,去吧,我要工作了。”

趙鵬使勁的拍了拍胸脯,長籲了一口氣,說道:“季大小姐,你什麽時候才能不對我揮之即來,招之即去?”

“等你對我沒有歪心思的時候就可以了。”他還好意思說,若不是心甘情願,誰能把他招則來,揮則去。

不該動的歪心思就別動,動了,就別報怨對自己不公平。

況且,我從來就沒覺得這世界是公平的。

晚上下班回別墅時,江銘晟也在,坐在餐桌邊,我心不在焉的扒着白米飯,餐桌上都是我喜歡吃的菜肴,可我卻怎麽也食不知味。

“是不是想說什麽?”江銘晟終于發現了我的欲言又止,淡淡的看了我一眼。

既然他問了,我也不準備再拐彎抹角,況且這件事已經折磨我一整個下午了,我可不想等會夜大的課左耳聽了右耳出。

“林美琪是不是你新歡?”

我終于鼓起勇氣問了出來,這是三年來,第一次問及他的私人問題,以前不管他包養過多少情婦,或跟多少女人有往來,都從來不曾問過半句,今天,若不是看到一個長得和我極像的女人,我想,我依然不會去問本不該問的問題。

江銘晟的手指明顯一僵,即使是那麽細微的動作,我還是發現了。

“誰跟你說的?”他反問我,語氣咄咄逼人。

“沒人跟我說,我自己猜的,因為我發現她跟我長得很像!”

我一連串将話說到底,雙眼直直的盯着江銘晟,等着一個答案,等着一個态度。

空氣如同凝固住了一樣,讓人窒息般的呼吸不暢,江銘晟在沉默了片刻後,突然嘲笑似的與我對視:“新歡?你以為你一個人還不夠我倒胃口嗎?就算找新歡,有必要找一個長的像你的女人嗎?”

似乎有段時間沒有見到他的這般嘲諷語氣了,我突然間有點啞口無言。s3();

“季來茴,你不要總是這樣擡舉自己可以嗎?”

重重的将手裏的筷子扔在桌上,他憤怒的離開了餐桌。

陳媽在他離開後,滿面憂色的走過來問:“這又是怎麽了?你又惹江先生不高興了嗎?”

鬧成這樣,我也沒了胃口,跟江銘晟一樣扔下手裏的筷子,拿起沙發上的背包踏出了別墅再怎麽不愉快,生活要照過,夜課要照上。

果然如預料,整整三節夜課,我一節沒聽進去,腦海裏總是浮想江銘晟說的那幾句話,難道真的是我胡思亂想了嗎?

其實他說的不是沒有道理,他根本沒必要找一個跟我長的像的女人,同樣的面孔看多了,怎能不厭煩。

可是,我就真的那麽讓他倒胃口嗎?即然那麽倒胃口,當初又何必要讓我跟着他五年,難道他想自虐不成。

我終于想好了心願,那個需要很多勇氣才敢想的心願。

江銘晟貌似已經不記得那晚關于‘新歡’的不愉快話題,又或許,他是刻意忘記了。

總之,那個話題,再也不會提到了。

生日的前一天晚上,我猶豫着要不要先把生日願望告訴江銘晟,前兩年都是生日當天告訴他的,今年的這個願望有點特殊,也許我要給他足夠的時間去考慮。

坐在床邊,我互絞着雙手,有點舉棋不定。

浴室的門推開了,江銘晟裹着雪白的浴袍走了出來,手裏拿着一條手巾,正在擦拭着濕漉漉的頭發。

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我來吧。”奪過他手裏的毛巾,代替了他原有的動作。

江銘晟就勢坐在了床邊,我站在他身後,一邊輕柔的擦拭,一邊繼續糾結着剛才的問題。

“明天生日就到了,願望想好了吧?”我仍在糾結,江銘晟這一問,簡直就是逼我做決定。

“想好了。”聲音很輕,輕的我都擔心他有沒有聽到。

“說來聽聽。”他鼓動我,看來,很多事冥冥中自是有抉擇。

我擦拭頭發的雙手短暫停了一下,深吸口氣:“我想去美國看看林默。”

說出來了,我真的說出來了,忍了三年,連想都不敢去想他,如今卻說想去看他,不管是做這個決定還是說出這樣的話,我都需要很大的勇氣。

“不可以。”沒有絲毫的停頓,甚至連考慮都未考慮,他就那麽果斷的拒絕了,我的心因為那無情的三個字,一下子掉進了冰窯。

“我只是去看看他,還是會回來的。”轉身走到他面前蹲下來,祈求的望着他,他若是有半點恻隐之心,都能看出我有多麽希望他能答應。

“我不想再重複。”他推開我放在他膝蓋上的雙手,絕情的轉身走向落地窗,屋內很快升起一團團煙霧。

我跪倒在地上,眼淚無法克制的落了下來,早該不抱希望的不是嗎?早該知道,不是所有的心願,江銘晟他都會答應的,可是為什麽?為什麽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被拒絕的時候,還是這麽的難過若沒有希望,或許真的不會有失望,沒有了失望,又怎會這般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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