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本能反應

激情消退後,江銘晟低沉的聲音在黑暗中如幽靈般揚起:“季來茴,林默是背叛了你,但背叛的只是他的人,你有沒有覺得,其實你的身體同樣背叛了他?”

“你”我緊咬着下唇,簡直是惱羞成怒,怎麽可以這麽惡毒,發洩完了還不忘刺激我!

我不想承認他說的話,況且也不是他說的那樣,我從未和林默有過肌膚之親,又何來背叛之說?

“只不過是最原始的本能反應,你何必要自以為是。”

強壓心裏亂遭遭的情緒,我假裝鎮定的說,夜還是那麽靜,那麽黑,空氣中卻流通着不知名的因素。

攪得我心裏各種淩亂。

淩晨五點鐘我爬起來,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拎着行李箱走出了別墅,江銘晟沒有阻攔我,我也沒有跟他道別,不過那會他其實還沒醒。

就算醒了又怎樣,情婦的職責就是滿足他,昨晚我已經盡責了,以前他可以用林默來牽制我,現在我想要回我基本的自由,他憑什麽再去阻攔呢?

趕到火車站時東方已經露出了魚肚白,原以為來的早,卻沒想到仍然已經排了長長的隊。

雖然春節已過,但因為春節各種原因沒有回家的人依然不少,我站在隊伍的後面,耐心等候着。

半個不時後手機響了,掏出來一看是江銘晟的號碼,猶豫片刻後按下接聽:“喂?有事嗎?”s3();

“跟了我這麽久連飛機都做不起嗎?”他的聲音裏透着一絲戲谑的慵懶。

我有些發愣,不明白他話裏的意思,他見我沒接話,便又繼續說:“等了半小時還沒輪到你,準備繼續等嗎?”

我詫異的掃視了火車站購票大廳的各個方向,确定沒看到他人後,納悶的問:“你怎麽知道?”

他沒回答只是輕笑了兩聲,聽到他的笑聲我便明了了,怎麽就忘記了他會安插眼線呢,看着人頭攢動的人群,也許那些眼線就混在這些人當中,一種被人監視的感覺讓我渾身不自在,于是不悅的嗔怒:“不用你操心!”

狠狠的掐斷電話,再次将視線掃向了密集的人群,繼續等待着隊伍的縮小。

之所以堅定的選擇乘火車,并非是經濟上的原因,這幾年江銘晟給的銀行卡不少,但我卻一個都不曾用過,那些錢終有一天是要還給他的。

我出身在濱海一個書香門第之家,家裏有的只是淵源的文化,并不是什麽大富大貴,因此我不想讓父母看到他們的女兒回家都是飛機來飛機去,我的身份會讓我情不自禁的心虛。

最終還是乘了火車回了濱海,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眼前呼嘯而過的景物,只覺得遠離了喧嚣的城市,遠離了江銘晟的視線,一切都開始渙然一新。

回到家的那一瞬間,看到父母新添的白發,淚水便止不住的落了下來,母親緊緊抱着我,哽咽的說了句:“終于回來了。”

父親嚴肅的坐在沙發上,表情雖嚴肅,但不難看出對我歸來露出的欣慰。

以為這一次回家,除了能與父母享受團聚的歡樂以外,不會有任何的插曲,然而我手腕上的傷疤卻惹出了事端,甚至差點暴露了我做別人情婦的事實。

當天晚上,母親來到我屋裏,一邊絮絮叨叨的說着些嗦事,一邊替我收拾行李箱裏的衣服。

我蹲在母親身旁,單手托腮望着她,聽着她說些無關痛癢的小事,感覺幸福極了,只顧着沉浸在幸福中,全然忘記了手腕上還有一道醒目的傷疤裸露了出來,當母親不經意的擡眸時,眼光驀然停留在了我的手腕上,猛的扔下手裏的衣服,一把抓過我的胳膊急切的詢問:“這是怎麽了?”

我慌忙抽回手,假裝鎮定的說:“沒什麽,削水果不小心碰到的。”站起身從桌上拿起一個購物袋,掏出一件灰色的春裝,佯裝很開心的舉起來:“媽,看我給你買的衣服喜歡嗎?”

故意岔開話題,只是不想讓母親看出任何端倪,然而我越是掩飾,母親越是懷疑,她不去看我手裏的那件衣服,而是再次拉住我的手,嚴肅的質問:“你老實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了?不要以為媽年紀大了就好唬弄了,哪有人削水果能削到這個位置的!”

母親的眼裏有我從未見過的淩厲神色,她是個傳統的女性,即使母女連心,我也不能将自己的遭遇告訴她,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的家庭,我的父母,對我有着怎樣的期待。

“媽,你別疑神疑鬼的,真的只是無意中造成的,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

一把抱緊她,給了她一個安心的擁抱,誰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正在這時父親推門而入,我有些慌亂的笑了笑:“爸,有事嗎?”

他沒說話而是直接拽過我的兩條手臂,仔細的端詳了數秒後,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僵硬,我的一顆心随着父親僵硬的表情愈發忐忑,就算母親好忽悠,父親這關可不是容易過的,他做了一輩子的教師,天生嚴厲敏銳,根本就不是三言兩語可以打發。

“怎麽弄的?”舉起我帶傷疤的那只手,他鐵青着臉問,我被他敏銳的眼神瞧的心裏發虛,掌心的汗都滲了出來,比起撒謊我更不能讓父親知道了被包養的事。

“爸,你先放開聽我說。”我一邊掙紮,一邊向母親投去求救的眼神,母親向來也是知道父親的性子,怕真的惹怒了他不好收場,只好走過來打了個圓場:“先聽女兒說說吧。”

父親終于松開了手,他和母親雙雙直視我,等着我的解釋,一個必須合理的解釋。

“因為怕你們擔心,一直都沒有跟你們說,其實這是我在c市上夜大時,深夜遇到歹徒與他反抗時被利刃劃到的”

幾乎是一連串的說出了這幾句話,中間沒有任何的停頓,沒有任何的思考,這就是與江銘晟生活了三年學會的伎倆,撒謊不用打草稿的伎倆。s3();

早在三年前被江銘晟包養的那天起,我就生活在了撒一個謊去圓另一個謊的混沌生活中。

“你确定你說的是真的?”果然我流利的說詞母親都要信以為真,父親卻還是一臉懷疑的瞪着我,“是真的,我是什麽人您最清楚。”我正色回答。

是的,在父母的眼裏,我是個努力學習,勤奮向上的乖女兒,是個從不對他們撒謊的好孩子,但那,都是三年以前的我了。

“好,既然你說是真的,那你給我跪下來發誓,你發誓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屬實,你發誓你沒做出任何不該做的事!”

父親不肯就那麽輕易的相信我,或許是我長時間沒有回家,已經讓他對我不再那麽信任了。

走出房間我步入正堂,對着觀音菩薩的塑像慢慢的舉起了手,如果這件事必須要發誓才能了結,那我就照做,任何天打雷劈的毒咒我也不怕,就是不能讓父母知道了事實的真相,那樣的失望他們承受不了。

剛要張口立誓,父親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不要發惡毒的咒,但也必須夠誠懇!”

好吧,既然不能天打雷劈,又要務必誠懇,我知道該怎麽說了:“觀音在上,我季來茴對天發誓,今日所說句句屬實,若有半句虛假,願拿一生幸福做抵壓。”

立誓完畢後,我起身問父親:“可以了嗎?”對一個女人來說,一生的幸福該有多麽重要?我拿自己一生的幸福去起誓,還能說我不夠誠懇嗎?

他走到我面前,拍了拍我的肩膀,語重心長的教導說:“孩子,無論什麽時候,都要對父母坦誠,因為,我們是你最不能欺騙的人。”

我點點頭,轉身進了屋,帶上房門的一剎那,眼淚嘩嘩的落了下來,我也是林默最不能欺騙的人,可他還不是一樣欺騙了我。

坐在床邊輕輕的抹淚,不大會房門被敲響了,我趕緊擦幹眼淚走過去開門,母親拿着一個圓形的首飾盒走了進來。

她沒再問起我手腕上的傷疤,也沒有再說些絮絮叨叨的嗦事,而是打開首飾盒,拿出一對碧綠的玉镯遞給了我,那是一對做工極好的玉镯,透體晶瑩綠亮,镯身仔細一看竟還分別刻着四個字:“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我驚愕的望着母親,有些不解的問:“媽,這是?”

“這是你父親當年送給我的,它是一對很有靈性的镯子,只要讓心愛的人幫你帶上,就可以實現‘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寓言。”

母親拉着我的手坐在床邊,一邊輕撫一邊心疼的說:“你拿自己一生的幸福立誓,以為你爸心裏好受嗎?做父母的,哪有不希望孩子幸福的。”

我心裏突然間酸酸的,将頭靠在母親的肩上哽咽了句:“媽,也許我這一生都不會幸福了。”

她生氣的拍了拍我的額頭,“不要胡說,記住媽跟你說的話,就一定會幸福。”

母親離開房間後,我拿着玉镯迎着燈光仔細凝視,真的很美,美的幾乎看不出任何瑕疵,可惜,這麽美的東西,林默他再也沒有機會為我戴上了。

深夜十二點,江銘晟來了電話,其實看到他的號碼我本不想接的,但想想這深更半夜的若是沒事,他應該不會無聊的打這通電話。

“生病了,需要你照顧,什麽時候回來?”

一聽到他這開門見山的兩句話,我真有切斷電話的沖動,我才回家幾個小時竟問我什麽時候回來?況且他也會生病?他不把別人氣病就好了,就算真的生病還有陳媽,憑什麽讓我照顧?情婦準則可沒有這一條。s3();

“江總,你別開玩笑了,如果是想發洩**,我想,你不會缺女人的。”

果斷,掐斷,重新倒回床上準備繼續睡,但唯恐江銘晟又打電話來,便拿起手機直接關了機。

本是睡的很沉的,被這莫名的電話一攪合,怎麽睡也睡不着了,不禁回想了江銘晟剛才的幾句話,似乎聲音聽起來真有點沙啞,莫非真病了不成?

可是病不病管我什麽事,我在這瞎想個什麽勁,病死了才好,病死了我也就可以解脫了自從那晚關了機,之後的幾天我都未再開機,一來怕他又打電話引起父母的猜疑,二來怕他說出什麽刺激的話攪亂了我回家的好心情。

十天的假期眨眼間就過去了,當我依依不舍的告別了父母,重新踏入開往c市的火車時,母親再次拉住我的手輕聲囑咐:“記住,遇到愛的人,就讓他給你戴上那對镯子!”

我一邊點頭,一邊揮手,眼見着父母的身影越來越遠,眼淚終于濕透了眼角,朝着他們模糊的身影我喃喃自語:“對不起爸媽,第n次欺騙了你們。”

我沒有告訴任何人今天回c市,在c市呆的時間雖長,認識的人卻屈指可數,況且,也沒人會在乎我什麽時候回來。

做了八個小時的火車,當我疲憊的拖着行李回到別墅時,陳媽像遇見救星似的跑過來,一邊接我的行李,一邊欣喜的說:“你可算回來了。”

她的這句話讓我想起了剛回家時,母親說的那句‘終于回來了’。不同的人說出來的話相同意思,讓我不得不産生一種被人重視的感覺。

“陳媽,你這麽想我?”我有些玩笑似的逗她,經過十天的假期,心情确實好了很多。

那些往事,愉快的,難堪的,刻骨的,銘心的,都漸漸看開了。

“那倒不是。”她嘆了口氣,指了指樓梯的方向,輕聲的附在我耳邊說:“江先生這幾天身體不太舒服,脾氣也跟着不好了,經常莫名的發火,他讓我打過你幾回電話,但你一直都是關機”

陳媽忐忑的說完後,我不免也嘆了口氣,原來那晚他打電話說生病的事是真的。

“病了就看醫生,發什麽莫名火!”我故意朝樓梯的方向喊着,陳媽趕緊捂住我的嘴,慌亂的阻攔我:“噓!你怎麽現在跟江先生這樣說話?”

哦對了,陳媽可能還不知道我和江銘晟之間發生了什麽事,難怪看到一向溫順的我敢這樣大呼小叫,會驚詫成這樣。

“我上樓看看他去。”

沒有解釋為什麽敢這樣跟江銘晟說話,而是直接轉身上了樓,很多事情,都是越解釋越複雜。

江銘晟沒在卧室,我又轉向書房,果然在裏面看到了他端坐的背影,挺直的後背怎麽看也不像個病人,況且能在書房工作而不是卧床不起,就更不像個病人該有的樣子了我敲了敲書房半掩的門,雖然不再怕他,但最基本的禮貌還是要有的。

“進來。”聲音聽起來,明顯比上次更沙啞了點。

我推門而入走向他,迎上他面孔時硬生生的愣了半天,從坐姿看不出生病的跡象,走近了才發現,一張棱角分明的俊臉竟是白的跟撲了粉似的。

“我回來了。”聲音明顯比剛才的大呼小叫柔了許多,再怎麽說,生病的人,總是傷不起。

“看到了。”他頭都沒擡一下,生硬的回了我三個字。

“聽說你不舒服?”強忍他藐視的态度,我仍是柔聲的問。

“難道你看不出來?”他繼續在一堆文件上勾勾點點,沒個正眼的反問我。s3();

光靠一張白表相我能看出什麽?又能坐又能工作,我能看出來才怪。

“是的,看不出來。”不再像以前那樣他說什麽就是什麽,而是直接說了自己的想法,眼見他一雙眉頭緊緊的靠攏,我好心的緩緩了氣氛:“想吃什麽?我讓陳媽給你做。”

“粥。”簡短的一個字,倒真是體現了病人的特征,生病的人都想喝粥。

于是我下了樓,對着陳媽說:“陳媽,江先生說他想喝粥!”

一聽江銘晟想喝粥,陳媽的愁眉苦臉立馬變成了眉開眼笑,“好,好,我馬上熬”

看着她欣喜的進了廚房,我不難想象江銘晟這幾天讓她多麽的不好過。

半個鐘頭後,陳媽端着熱氣騰騰的粥來到我面前:“季小姐,你給江先生送上去吧?”

看樣子,她是怕江銘晟一個不順心,又莫名的發火。

“恩。”我接過那碗粥慢慢的端了上去,誰知江銘晟只吃了一口就将勺子扔回碗裏,“難吃,重做。”

放在以前看到他這般挑刺,我只會敢怒不敢言,屁颠的跑下去讓陳媽重做,然而現在不同了,我端起那碗粥沒好氣的說:“愛吃不吃,別找茬!”

沒等他回話,我一口氣喝光了碗裏的粥,剛好肚子餓,他不吃只能便宜了我。

陳媽看着我拿着空碗下了樓,長長的松了口氣,還以為是江銘晟吃完的,倘若知道其實是我吃的,真不知道要把她愁成什麽樣了吃了晚飯洗好澡,準備回卧室好好休息,看到隔壁書房的燈仍然是亮着,又覺得太不厚道了。

好歹面對我現在惡劣的态度,人家也沒把我怎麽樣,看在沒把我怎麽樣的份上,我是不是該讓同情心泛濫些呢?

披了件衣服,我悄悄的下了樓,陳媽已經睡了,我直接進了廚房,洗米準備為江銘晟再熬些粥。

一邊調着火候一邊暗暗告誡自己,若是他再說難吃,決不再放任同情心泛濫一丁點。

終于熬好了一鍋的粥,我先盛了碗端到樓上,這次沒有敲門,而是直接不請自進,将冒着熱氣的粥放到他面前,慎重的說:“陳媽睡了又起來給你熬的,別再挑刺了!”

江銘晟看了我一眼,放下手裏的筆,只是聞了聞就拆穿了我的謊言:“明明是你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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