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霏指着木紋外牆磚的房子道。
外面還飄着毛毛雨，段玉站在門庭那兒等着，一瞧見段霏下車，就撐起雨傘跑過來開栅門。
陸之堯取出段霏的行李箱，段父看見他，臉上笑意更濃，“寶寶，這是？”
“哦，他是我師兄。”
段玉點了點頭，眼睛都快眯成一條線了，“師兄進屋去坐坐吧？”
段霏滿臉黑線。我師兄，不是你師兄阿喂，錯輩兒了好麽！
陸之堯笑了笑說：“我就不坐了，還有事兒。這下着雨呢，叔您快進去吧。霏霏，再見。”
“哦，再見。”段霏回過頭有模有樣地朝他揮手。
父親在此，她還是得表現出優秀的涵養的。
“我媽呢？”剛進客廳，段霏掃了一眼四周沒見着她媽。
段玉把濕淋淋的雨傘撐在門庭裏，進門換鞋，“睡午覺呢。”
段霏撇了撇嘴，嘟哝，“這都幾點了，睡一下午啊？”
段玉呵呵一笑，“你不在她天天這樣。”
電視裏還放着默片，又是段玉最愛看的而她絲毫不感興趣的戰争片，段霏拎着箱子回自己房間了。
陛下後期的幹活。
剛打開電腦，上了ＱＱ，段霏發現許久不曾冒泡的莊潋居然給她發了一條消息：寶寶，收到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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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霏一邊打開ＣＵ一邊敲字：話。
表姐：……
霏涼涼千歲：啥事啊姐？
表姐：有人托我勾搭你。
霏涼涼千歲：你不是懷二胎了麽？還有精力折騰？當心姐夫揍你哦。
表姐：就因為懷了嘛，放了我家親親策劃的鴿子，她說要我補償，勾搭你後期。
霏涼涼千歲：去，你欠人家債關我什麽事。
表姐：ATH-L3000。
霏涼涼千歲：壕！成交！
有個闊太太當姐，還是個被老公捧在手心裏疼的闊太太，段霏覺得自己簡直不能更任性。況且和她心水已久卻買不起的耳機比起來，別的一切都是浮雲。
你說原則？呸呸，一邊去吧，又不值幾個錢。能換半個ATH-L3000麽？
打發了莊潋，段霏才點開風定無沙傳過來的壓縮包。什麽嘛，那麽酷炫狂霸拽幹淨利索的文件名，裏面裝的分明就是風馬牛不相及的柔情古風歌啊。
并且還是她曾經聽過的，陛下這是明擺着又不想讓人家原唱好好唱歌了。
到底是設備好任性，底噪作了采樣幾乎沒什麽變化，修音一次性到位，除了個別顫音太過銷魂被她拉直了些。
如果耳朵懷孕是真的，段霏想她一定早就給陛下生了一窩猴子了。那她就是名副其實的娘娘。
這事兒輕易不能想，想想就不止是羞恥。段霏用拳頭抵了抵腦袋，就此打住不和諧思緒，繼續幹正事，畢竟對她來說，給陛下調EQ是世上最艱難的事情沒有之一。多一分太多，少一分不夠，不調強迫症又不能忍，而且如果不處理聽起來的确不是那麽回事兒。
于是她直接點亮了預設低切，高切目測不需要，250HZ滑來滑去只挖了個芝麻大點的洞，4000HZ一個比芝麻稍微大點的洞。
這是一向殘暴的霏涼涼迄今為止最不殘暴的一次後期。
晚飯段霏只象征性的吃了一點點，洗碗時吳晴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如芒刺在背。
“就吃這麽點？”
段霏打開滑門踏入走廊，頭也沒回道：“嗯，吃飽了。”然後在吳晴極其不滿的目光中淡定地回了房間，繼續畫音量包絡線。等全部整好導出音頻，已經快十二點了。
這個夜晚出奇地讓人興奮，段霏竟也有了一絲惡趣味。大抵是最近跟惡趣味的人接觸較多，導致她正直的心靈嚴重被污染。
所以十分鐘之後，正在寫大盤分析的陸之堯收到MP3文件，開始整個人都不好了。
☆、被玩壞的陸之堯
電音？不不不，電音多正常，滿大街跑的都是電音。
陸之堯打開音頻，前奏剛過，手不禁一抖，K線圖挪歪了。
這堪比初音未來小嫩嗓，絕壁不是他。呀呸，絕壁是他！銷魂的小轉音大顫音什麽的，他太清楚自己的招牌動作了好麽。
完美的一張俊臉上，嘴角不斷抽搐着，他每多聽一句，想把電腦那端肯定在賊笑的姑娘揪過來狠狠揍的欲望就更強烈一點。
可是，他怎麽舍得。于是他默默按了播放器右上角的叉。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敢這麽玩陛下，然而，不會是最後一次。
十分鐘之後，又一個音頻文件離線發了過來。20M的網速很快接收，這次陸之堯做了充分的心理準備才點開。
可待一曲聽完，他也不知道是失望還是慶幸還是什麽莫名其妙的情緒，總之剛才的心理準備統統白做了。
這一版要死的正常，大神後期範兒十足，聽得他是身心舒暢，自己都被自己迷住了。
ＱＱ對話框裏是段霏發過來的消息：這是第一版，你聽聽。
陸之堯滿臉黑線地敲道：不錯。
霏涼涼千歲：別急，還有，你可以選。
又過了五分鐘，陸之堯戒備全消，淡定地點開第三個音頻文件。
誰料重磅炸彈來襲……
唔你們見識過齒音全消的絕美畫面嗎？陛下見識到了。
陛下淚流滿面了。這牙齒漏風的，絕壁不是他。
陛下：霏霏，你在挑逗我？
霏涼涼千歲：是逗你，不是挑逗你。
陛下：乖，十二點多了，睡覺。
霏涼涼千歲：還有一版，最後一版。
陛下：……好。
十分鐘的等待過程也是難熬，終于又收到文件，陸之堯滿心戒備夾雜着難以抑制的激動，雙擊。
前奏由舒緩的鋼琴聲開啓，弦樂慢慢滲入，随後是他自己娓娓低沉的開腔。
眼裏照不出墨恣意的夜色
如果你的月光肯施舍照亮我
一剎那淹沒
不知地老天荒為何
或許注定被蹉跎
隐約在蒼海間渺茫的古歌
也會有千年孤寂的心事訴說
塵封了太久
宿命都剝落顏色
只為這粲然一刻
欲攬青光入水波天地以為歌
任歲月脈脈其流動
空臨八荒醉清風酾（shi）酒以鎖愁
鎖片刻山河失色
……
和之前正常的那版不同的是，副歌段霏自己錄了和聲加進來，四軌雙聲道的和聲，別提多養耳朵了。
段霏嗓音本就好聽，做了這麽久後期，樂感也比之前更好了，和聲旋律優美，絲毫不違和，整首歌曲效果噌噌上升了好幾個檔次。
陸之堯眉眼笑得一片溫柔，連打字的動作也無比溫柔：霏霏，我很喜歡。
段霏收到消息，鬼使神差地在末尾自動腦補了一個字，情不自禁臉紅了。
剛才整人的快感全無，她一顆糙漢心砰砰跳着，慌忙敲下三個字：睡覺了。
然而，後來裹進被窩裏的段霏并沒有很快睡着。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失眠到下半夜，雙眼才停止打顫。
回家後的第七天下了雪，是夜裏開始下的，段霏醒來時，外面已經是輪廓柔和的白茫茫一片。
洗漱完畢出房間下樓，一陣蛋糕香味撲鼻而來，吳晴坐在沙發上勾拖鞋，段霏轉過頭，正瞧見在烤箱前忙活的段玉。
“爸，你在做蛋糕？”
段霏實在不敢相信，三兩步跑進廚房，只見烤箱裏那貨，的确像蛋糕。
段玉一臉得意，“你爸我什麽不會？去等着吧，快好了。”
不知為何，看着宜室宜家的段爸爸，段霏想到了宜室宜家的陸之堯。她使勁晃了晃腦袋，甩出那令人讨厭的畫面，頂着一張面無表情的臉去客廳陪吳晴。
“霏霏，來試試。”
彼時吳晴剛剛做完一只粉紅色拖鞋，朝段霏勾了勾手。
段霏認命地坐過去，心底幾百個不情願，還是穿上了她最最讨厭的少女系粉。唔，大小剛剛好，也很舒服。
“媽，下次咱換個顏色吧啊？”
吳晴同樣面無表情，“做給你穿還嫌這嫌那的，知道了。”
兜裏的手機忽然響了，一聲消息推送，段霏撇了撇嘴，劃開鎖屏。
表姐邀請你加入群去污粉丢掉也不給你。
啥玩意兒……段霏整張臉都抽搐了，還是手抖着按了同意。
【你已經是群成員了，和大家打個招呼吧！】
顯然，主動打招呼并不是涼涼的一貫作風。
【群主】皮卡丘（策劃）：歡迎娘娘！
江蜀黍（戚長歌）：後期大大來了！
拂桑（栀玉）：诶诶诶娘娘本人麽？！
【管理員】潋滟（我就坑你咬我啊）：寶媽我圓滿完成任務，娘娘交給你們調戲哈，寶媽養胎去了撤～
霏涼涼千歲（後期）：……
段霏覺得她大概是不應該冒泡的，然而現在剁手已經晚了，群裏刷屏刷得她兩眼發暈。
——撒花歡迎娘娘～～～～
——wuli娘娘有沒有後宮？
——娘娘收徒否？
——膝蓋在此，娘娘把萌水讓給我吧嘤嘤嘤……
……
她想說點什麽，卻插不進去一句話。正苦惱着，突然，世界就安靜了。
群對話框的最後一條是一行系統消息：管理員開啓了全員禁言。
【管理員】風定無沙（顧訣）：太吵了，全體思過。
段霏默默淚奔，我做錯了什麽我也要思過……
【管理員】風定無沙（顧訣）：霏霏。
啊？
【管理員】風定無沙（顧訣）：霏霏，在不在？
霧草我被禁言了啊！
【群主】皮卡丘（策劃）：黃桑，你愛妃被你關禁閉了你不造麽？
緊接着段霏收到一條驗證消息：你已成為群去污粉丢掉也不給你管理員。
【管理員】風定無沙（顧訣）：哦，現在愛妃可以說話了。
【管理員】霏涼涼千歲（後期）：……
“小晴，霏霏，蛋糕好了！”
段玉在廚房裏興奮地喊着，段霏只好扔下手機頭昏腦脹地跟在吳晴屁股後面走，腦子裏從小五號到特一號各種大小全是愛妃兩個字，晃來晃去。
當看到那勉強可以稱之為蛋糕的黃色面坨坨時，段霏又一次暈菜了。
誰能告訴她為什麽最近的生活變得這麽亂七八糟？
老對頭陸之堯回了國頻頻騷擾她，傳說中正直的陛下三天兩頭惡趣味，阮樂樂不知道為什麽把自己弄成那副樣子，水妹回了老家沒空搭理她了，現在就連個蛋糕也要挑戰她的視覺？
段玉見了段霏的表情，有點慌，“霏霏啊，不好吃？”
段霏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又煩躁地使勁搖了搖頭，“不，好吃。”
☆、陪我對戲吧（重寫）
事實上只吃了一小塊，段霏就飽了。
這蛋糕密度太大。或者它不應該叫做蛋糕，它應該叫做加厚牛奶雞蛋烤餅。
“爸，我吃好了。”
段霏咕了一大口涼開水，才稍微緩解了食道裏黏黏的仿佛被噎住的感覺，回到客廳。
手機屏幕是亮的，閃個不停，名字奇葩的群被解除禁言了。段霏大致掃了一眼，話題與她和陛下無關，暗暗松了口氣。
劃開鎖屏，個人消息倒有幾條。
陛下：霏霏，生氣了？
陛下：我是開玩笑的。
陛下：霏霏？
……最後一條居然是長語音。
段霏回頭看了一眼廚房裏的父母，然後悄悄打開大門溜了出去。
一陣凜冽的寒風從脖子裏鑽了進來，段霏整個身體忍不住一縮，躲到門庭角落點開語音。
這世界很複雜，混淆我想說的話
我不懂，太複雜的玩法
什麽樣的禮物，能夠永遠記得住
讓幸福別走的太倉促
雲和天，蝶和花，從來不需要說話
斷不了依然日夜牽挂
唱情歌，說情話，只想讓你聽清楚
我愛你是唯一的傾訴
寫一首簡單的歌,
讓你的心情快樂
愛情就像一條河
難免會碰到波折
這一首簡單的歌,
并沒有什麽獨特
好像我，那麽的平凡卻又深刻
仿佛自帶混響的清唱，仿佛每一字都帶着笑意的溫潤嗓音，段霏凍得發僵的手，握着手機居然漸漸暖和起來。
不過有了前車之鑒，她是斷然不會再自作多情一次的。好聽則已，可那又怎麽樣呢。他應該只是怕她生氣，才唱歌道歉的吧。
霏涼涼千歲：我沒生氣，剛才去吃飯了。
陛下：嗯。下雪了，很冷，不要站在外面。
段霏驀地捏緊手機，下意識地環顧一眼四周，可除了無邊無際的白色，沒有人，什麽也沒有。
霏涼涼千歲：你在哪兒？
陛下：在家。
看着屏幕上的字，段霏腦海中卻不自覺浮現出陸之堯家那形狀詭異的客廳吊頂。兩人聲音太像，她覺得她最近快要精分了。
嘆了口氣回到屋裏，ＱＱ正好收到一個離線文件。
壓縮包，這次的标題是e。
她點了接收，又盯着這個文件名看了許久，依舊看不出個所以然。
霏涼涼千歲：你的文件名略奇葩。
陛下：嗯，随便敲的。
是麽？
段霏還在将信将疑，風定無沙的消息又發了過來：霏霏，明天有事嗎？
霏涼涼千歲：沒有。
陛下：陪我對戲吧？
“啥？”段霏一愣，着實不敢相信對話框裏新出現的這幾個字。
吳晴大概也是被段玉做的蛋糕雷到了，表情不太晴朗地坐在沙發上換電視頻道，聽見段霏的一字驚呼後目光陡然望過來。
段霏朝老媽讪讪一笑：“沒事。”
笑完再一低頭，就正好看見陛下的一則新消息：阿丘策的廣播劇，我還沒找着感覺。明天你陪我試試？
暗忖着要求後期陪着PIA戲的CV，除了你也沒誰了，段霏還是果斷回了一句：好。
想想當初被莊潋拉進這個廣播劇制作群她還不情不願的，如今都淪落到二話不說獻聲了，段霏卻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沒出息。陛下的請求總是令人難以拒絕，這是不可抗力，不丢人，一滴滴都不丢人。
吳晴把所有電視臺翻了個遍，都沒有找到滿意的節目，只好去電視劇庫裏尋了一部名叫《微笑媽媽》的韓劇。
風格略像曾經在段霏的幼小心靈中刻下了一塊陰影的《澡堂老板家的男人們》。
段霏把手機放進兜裏，在吳晴身旁坐下，果然，只聽了一句配音她就禁不住一陣惡寒。
作為一個長期混網配圈的孩子，耳朵被養刁了的孩子，韓劇從來只聽原聲看字幕的孩子，她着實無法欣賞韓劇的官方中文配音，聲音和口型對不上，所有女人還都是揪着嘴唇說話的怪異感覺。
“媽，能看點兒別的不？”段霏瞥了一眼電視劇開頭的頒獎典禮，那算不上漂亮的女孩，望向吳晴一臉無奈地開口。
吳晴神色淡定地按了暫停鍵，畫面停留在女孩媽媽十分誇張的喜悅表情。她輕輕把遙控器放在茶幾上，才回過頭對着段霏道：“霏霏啊，媽媽跟你說個事兒。”
段霏心底掠過一絲異樣，問：“什麽？”
吳晴眼神專注地望着她，沉吟道：“在學校有沒有男朋友？”
“沒有。”段霏果斷搖頭。
“那就好。”吳晴像是松了一口氣，“別人都說大學談戀愛，畢業就分手，沒啥意思。你就好好學習，別浪費那心思。再說你還年輕，看人不準，別受了傷耽誤自己。我單位好幾個同事的孩子跟你年齡相仿，到時候我挑一挑介紹給你處處，啊？”
說到這個，段霏心情不禁一陣煩躁，強忍着想要拔腿逃離現場的沖動，淡淡道：“以後再說吧。”
怎麽每次一談到這個話題，老媽的話匣子就嗖的一下打開了呢？段霏百思不得其解。平時廢話挺少一大媽，沉默是金，在這唠叨盛行的年代別提多人見人愛了，可就在某些時候有那麽一丁點兒惹人嫌。
俗話說兒不嫌母醜，段霏暗暗咽下了叫她住口的話。吳晴卻收不住嘴了，繼續苦口婆心：“現在你們年輕人時興自由戀愛，我知道。這自由戀愛談成的也有，可畢竟少不是？特別是大學生，多少姑娘傻了吧唧的一門心思撲男人身上，懷孕打胎了最後還是要分手。我是真擔心。霏霏，聽話，啊？”
段霏本着不認同卻也不反駁的一貫辦法，敷衍地點了點頭：“唔。”
“你來看看這個怎麽樣？”
吳晴拿出老舊的智能機，打開微信，卡了許久畫面才出來。
段霏定睛一看，是一個男孩和她熟悉的某阿姨坐在辦公室裏。男孩長得還不錯，但着實不是讓段霏一眼就心動的那種。
她還記得某年紀稍大的基友被她媽媽逼着相親，相了個還不錯的，然而自己怎麽都喜歡不起來，又不舍得錯過，于是在群裏訴苦說自己八成是彎了。當時有個靠譜君告訴她，第一眼沒感覺的人，以後大概也就沒感覺了，要慎重。
“啥意思啊這？”段霏撇了撇嘴。
果然，老媽還是那個雷厲風行的老媽，行動力超于常人。她剛剛表示了不反駁，這會兒就開始介紹了？
“你二嬸帶過的學生，模樣挺端正吧？身高有一米八二呢。這照片上是他之前工作的單位，市水利局，國考進去的。後來他辭職出來做工程造價了，前年考的造價師，聽說每月薪水有這個數呢。”吳晴神神秘秘地比了個八。
“八萬？”段霏不以為然地囫囵道。
吳晴失笑：“你這孩子，胃口也太大了吧？”
“喔，八千？”段霏裝作頓悟。
吳晴點了點頭：“這孩子家是農村的，能吃苦，性格也好。雖然父母條件不好，但他自己能掙，聽說過了年還要加薪。”
“好吧我知道了。”段霏有點不耐了，只好打斷吳晴的話。
“那我讓你二嬸把你的聯系方式告訴那孩子？”
“別別別。”段霏一個頭快有兩個大了，這都什麽跟什麽啊，說一出是一出。
吳晴拍了拍她的胳膊：“又沒要你跟人家談，別扭什麽？我知道你還小，但凡事得早做打算，當個朋友也行啊。”
段霏拿出震動的手機，消息推送閃着陛下的名字。當着吳晴的面她不方便看，只好站起來說：“那你別留我電話號碼。”
加個qq什麽的，她不想搭理便能晾着。電話號碼可不是誰都能給。段霏一邊劃開鎖屏，一邊站到牆邊打開消息。
作者有話要說： 前面有小修，不妨礙看文。從第十章開始基本重寫了，劇情有變化，給小天使們造成的不便寧寧這裏向你們道歉了＝，＝鞠躬下臺～
☆、陛下的小青梅？（重寫）
原來陛下是把廣播劇的劇本發給她了。
段霏剛點了接收，就不得不在吳晴淩厲的眼神壓迫下放下手機。
“霏霏，你真的沒在談戀愛？”
段霏讪讪：“真沒有，騙您幹嘛？”
吳晴滿臉狐疑，正要接着問，卻見段玉十分懊惱地扒着後腦勺走出廚房，嘴裏念念有詞：“怎麽就不對呢？老高教的法子是這樣啊，上次在他家做得挺好，香軟蓬松的，怎麽今兒就不對了呢？”
“爸。”段霏覺得老爸這副模樣太過滑稽，沒忍住笑，“是不是高叔叔說了什麽重難點您給忘了？
段玉用手掌拍了拍額頭：“不可能啊。”
段霏想說您這一把年紀忘了也不是沒可能，話到嘴邊卻忍了下去，坐沙發角落打開ＱＱ。
莊潋建的“基友群”，她已經許久沒接收過消息了，現在真真算不得基友群，什麽雜七雜八的人都有，稍微有點名氣的都能進群。
莊潋不怎麽管理了，也幾乎不冒泡，就連陛下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神不知鬼不覺地退了群，段霏礙于莊潋的面子，退了不太合适，只好常年屏蔽消息。
段霏臨時改了群消息設置，不出所料，裏頭聊得正嗨。
【管理員】霍霍：舞草，青青你見過陛下？
青梅煮酒：嗯哼。
青梅煮酒？段霏覺得這名字有點熟悉。仔細回想了下，可不就是那天在白露寒江ＹＹ歌會上唱《遇螢》的軟妹麽？她見過陛下？呀呸，還青梅，難道是陛下的小青梅？
【管理員】霍霍：陛下長啥樣？帥不？
青梅煮酒：呵呵，還不錯啦。
霍霍又一番追問，青梅煮酒話裏話外一直有所保留，群裏其他人也漸漸冒泡了。在衆多或花癡或豔羨的言論當中，不乏陰陽怪調的擠兌。
Ab：說得就像真和陛下有多熟似的，怎的我就有一種想打臉的沖動呢［遠目］。
連Ab男神都參與戰争了？段霏撇了撇嘴，這年頭男人婆婆媽媽管閑事兒的還真不少，男神都不例外。
誰讓Ab在劇裏從來都是陛下的身下受呢？咳咳，所以她家陛下絕對是個例外。
葉團子：有些女人還真是不作妖不舒服斯基啊，總想鬧點兒花邊新聞是不？
葉雲朵：唔，話說又沒什麽實力，不作妖咋出名？［竊笑］
Ab：我就瞧瞧，不說話。
段霏暗自沉吟，她就知道，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就像在游戲裏看打架一樣，她樂于安安靜靜地呆在一旁看人撕逼，總有一種洞察世事的快感。
青梅煮酒：沒實力怎麽了？至少我正大光明不掩飾，不像某些人，裝得一派清高，骨子裏誰知道有多浪。
清高？段霏怎麽思考怎麽覺得這形容詞看起來怪怪的，貌似圈裏算得上清高的就數她自己。
她這是招誰惹誰了？躺着都中槍。
葉雲朵：唔，我說是你了麽？對號入座什麽的最羞恥了，還真是自作多唉，懶得理你，親愛的我們去床咚吧～
對號入座？這話瞧着在理。兩人遠日無怨近日無仇的，青梅煮酒沒理由針對她，剛才那句話應該只是個巧合。
嗯，一定就是巧合。
葉團子：走吧親愛的，讓你別冒泡你非要瞎摻和，惹一身腥了吧？啧啧。
葉雲朵：你先冒泡的啊喂！
葉團子：乖，別鬧，手機換回來。
青梅煮酒：秀死快。
雲朵和團子已經光榮地匿了，徒留青梅煮酒發出的這三個字孤零零地擺在屏幕上，稍顯尴尬。人家至少有得秀，不像她，也只能想方設法鬧點兒緋聞了。還真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陸續又有人出來安撫青梅煮酒受傷的情緒。段霏心底微哂，早幹嘛去了？人家被nV1的時候估計跟她一樣看熱鬧不嫌事大呢吧。
第二天一大早，霏涼涼的禦用ＹＹ號出現在風定無沙的私人頻道，號碼還是陛下剛剛發給她的。段霏剛進去就聽見一聲撲通，自己被拉進一個加鎖的房間。
對方沒說話，段霏有點尴尬，只好先開了口：“嗨，你在不在？”
“你猜我在不在？”風定無沙名字前面的小圓圈綠了一晌，他似乎心情很好，語氣帶笑。
唔，段霏決定收回剛才心情很好的話。陛下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笑着的，她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一直心情好。
一番思忖，段霏最終淡然地回敬：“你猜我猜不猜。”
話音落下，她才意識到剛才說出口的句子有多惡俗。
陛下卻似乎沒怎麽在意。
“霏霏，現在我們也算是朋友了吧？你可以不用端着正經，我還是比較喜歡你……”他頓了頓，“……傻一點的樣子。”
法克，調戲她？
段霏剛端起杯子咽了一口涼白開，頓時嗆住，猛咳了好幾聲。她順了順氣，拍拍胸脯，暗自慶幸沒開自由麥。
你才傻呢你全家都傻，不要破壞本宮在公衆面前的高冷形象啊喂！當然這話她也就悶在心裏說說了，當着陛下的面，她沒那麽大膽子。
方才咳的那幾聲讓她嗓子有點疼，段霏又抿了一口水潤潤喉，非常小心地吞下去，然後按了Ｆ２低聲道：“我沒端着啊，我很正經的。”能忍受你的不正經已經是我最大的不正經了，她默默補了一句。
回想起遙遠的過去，她心目中高高在上的陛下，溫文爾雅卻疏離淡漠，絕對是個正人君子，然而這一個多月以來的慢慢熟悉，她再也無法把這個男人和神壇上的那只重合在一起了。
男人的天性啊……生在凡塵俗世，怎能要求他出淤泥而不染？那都是傳說，唉，傳說不可輕信。
陛下在調整頻道模式，于是段霏百無聊賴地看着昨天收到的劇本，又不禁想起剛才基友群的小插曲，裝作無意地問道：“你認識青梅煮酒嗎？”
“沒聽說過，是誰？”
“噢，沒誰。”段霏說着點開右下角ＱＱ閃爍的小喇叭。
洛宇請求添加您為好友。
段霏一挑眉，這誰啊？驗證也不寫上名字。腦海裏突然浮現昨天吳晴說的那番話，她稍稍猶豫，最後還是沒理這人。
關掉ＱＱ消息面板，卻見ＹＹ頻道裏還是一片混亂，說好的PIA戲模式呢？段霏嘴角抽了抽，“陛下，你調好了嗎？”
“額。”風定無沙不好意思地輕笑了笑，“其實我不太會，平日裏都是別人設置好的。霏霏，你會嗎？”
段霏嘆了口氣，她平時哪有閑心來ＹＹ折騰？她最會的就是按Ｆ２說話了。于是淡淡道：“我也不會，就這樣吧，反正都有劇本。”
風定無沙“嗯”了一聲表示同意，段霏點開word文檔的劇本。果然是習慣了坐享其成的皇帝陛下麽？傻缺的樣子怎麽都讓人反感不起來？居然還莫名其妙的可愛。
段霏默念了幾遍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兩人開始用頻道普通模式對戲，為了方便，段霏只好開了自由麥，雖然她很不習慣這種一切聲響都盡數落入對方耳朵裏的感受，就像隐私被人偷窺她卻絲毫不能遮掩一樣的別扭不安。
作者有話要說： 前面有小修，不妨礙看文。從第十章開始基本重寫了，劇情有變化，給小天使們造成的不便寧寧這裏向你們道歉了＝，＝鞠躬下臺～
☆、對你沒興趣（重寫）
這部廣播劇名叫《闌珊》，由某江原創網站駐站大大蘇格格的古代言情中篇小說改編而成。男主角CV是陛下，女主角原本定的是莊潋，可寶媽懷了二胎臨陣撂挑子，目前策劃君皮卡丘正在賣萌撒潑可勁兒勾搭映世工作組的燕蘿女神，結果還不得而知。
平心而論，段霏覺得這場勾搭希望極其渺茫。燕蘿是圈裏出了名的雷厲風行說一不二，要想接債早就接了，不然你就算吊死在她家門口也并卵，人頂多問候一句棺材要翻蓋還是滑蓋，她訂做你買單。
本想來點兒音樂烘托氣氛，可兩人商量了一下又作罷了。兩個懵逼他媽給懵逼開門的ＹＹ盲開着自由麥說話，如果再加上背景音樂，會被回音整瘋掉這點常識他們還是懂的。
不愧是專業ＣＶ，風定無沙很快進入了狀态。
“這荷池許久未開花了，連魚都見不着幾尾。阿東，你說，過完年要不把它給填了……阿東？”
“世子，有人。”
阿東提劍護在前方，兩人悄悄走進樹林。樹底下，發髻稍顯淩亂的女子背對他們垂頭坐着，腦袋微微搖動。
“嘁……這姚公子真窩囊，就這麽把心上人讓出去啦？寫書的人也是夠笨的……”
阿東欲上前去問，卻被顧訣輕聲阻止，“別出聲。”
“哎呀不看了，爛本子！”女子站起身拍了拍水藍色裙擺上的泥土灰塵，回頭，柳眉一颦，“咦？你們是誰？”
阿東被女子的容貌驚呆了，微張着口說不出一個字。卻是顧訣從容不迫地問道：“姑娘又是誰？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是我先問的，你應該先回答我。”
阿東這下終于拉回神智，喝道：“大膽，竟然對我家……公子無禮。”
段霏正打算繼續念臺詞，忽然忍不住笑了起來。什麽高冷什麽鎮定，通通被抛到了腦後，腦洞一開，任什麽都擋不住洶湧的滑稽念頭。
等段霏意識到尴尬，笑聲戛然而止的時候，風定無沙才輕笑着問出口：“怎麽了？”
“沒……沒什麽。”段霏一邊說一邊順氣，語氣中仍帶有剛才那陣大笑之後的餘韻。
她能說是被陛下的精分逗笑了麽？并不。就算精分，陛下也是不可亵玩的。
然而，此番現場PIA戲，讓段霏更加佩服陛下的能耐了。顧訣和阿東轉換得游刃有餘，完全聽不出是出自同一人之口。
雖然從頭到尾知曉真相的她笑得直抽抽。
“陛下，你要不要自己來？聽說CV都會僞音，你試試女聲……”
“霏霏。”風定無沙無奈輕嘆，“我很正直的。”
的确，以前裝得挺正直。段霏一邊如此想着，一邊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潤了潤幹澀的嗓子。随後，語氣就恢複了一貫的鎮定：“你配《一度春風》的時候确實挺‘正直’。”
和Ab男神那一段活色生香的肉，曾經為段霏開啓了新世界的大門，陛下是唯一一個喘得比受還銷魂的攻。《一度春風》是陛下少有的丢節操作品之一，不像很多CV每部劇無肉不歡，所以大家夥兒還是一致認為陛下比一般人正直。
段霏此言一出，風定無沙沉默了良久。
兩人各自對着電腦屏幕無語，直到吳晴如幽靈般出現在段霏身後，拍了拍她的肩膀。
段霏被吓得差點從椅子上蹦起來。
“霏霏，你二嬸說她學生加你ＱＱ了，你不理人家。”連帶着吳晴的聲音在此刻的段霏聽來都有些陰測測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