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節上課鈴響前的必做事項
考慮一下崇拜你三分鐘。”
“呵,有的是法子讓你崇拜我。”
“什麽?”
陸之堯伸手到牆邊按了幾個按鈕:“馬上你就知道了。”
“喂你——別亂來,會被人看見的。”
“沒事的,看不見。”
段霏用餘光瞟了一眼四周,瞬間了解了他按那幾下的意圖。
尼瑪全自動!玻璃房一秒變密室啊!
“不行我要反悔,你那麽能招蜂引蝶,我要好好考慮一下!”
“晚了。”陸之堯手上動作沒停。
“嗚……凱哥叫我去看版本。”
“還早,等完事一定帶你過去。乖,別緊張,這裏很安全。”
“嗚……白日……宣淫……是不對……的……”
“晚上你又不能去我那兒。”
“嗚……輕點!”
最後,段霏精疲力竭地被陸之堯帶到了樓上工作室,大家心照不宣,卻不敢說破,詭異的氣氛一直持續到下班時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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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以後,日子過得平淡無聊,因為表姐莊潋的邀約,段霏才終于有了機會出去浪。
寬敞的SUV加上司機一共坐着四個人:段霏一家,和準女婿陸之堯。此刻車子正在高速上疾馳着,後排的兩個人各往一邊倒,已經閉眼了。
副駕駛上的吳晴還算清醒,只是面色略有些蒼白。
她暈車太嚴重。
若不是因為這個,莊潋早就給他們仨甩了三張去B市的機票了。而一家人本來已經打算坐火車,正巧陸之堯被聶蘇然請去參加滿月宴,一行人就結伴了。
後座傳來段玉的打鼾聲,陸之堯擡頭看了一眼後視鏡,段霏腦袋靠着車窗,也睡得正熟。
☆、她的幸福
“這倆倒是一個比一個不操心。”吳晴看了一眼後座,回過頭來輕嘆道。
陸之堯笑了笑說:“起太早的确會精神不佳,您要是累了,也眯會兒。”
“不用,我沒瞌睡。”
這話茬,讓陸之堯一時不知道接什麽好,加之面對未來岳母稍有一絲緊張,他難得沉默了。
吳晴卻似乎本就沒打算讓他接話,頓了頓又說:“霏霏小時候,她爸養過一只狗,叫笨笨,她剛開始不喜歡,每次笨笨靠近一點,她都會把笨笨趕得遠遠的。她從小就跟別的孩子不一樣,不那麽喜歡小動物。”
陸之堯沒有出聲,靜待下文,眼角眉梢卻是一片溫柔。
那個年紀的她,想象中該是紮着羊角辮的小姑娘,天真爛漫倔強可愛。
“霏霏怕黑,你別看她整天裝得那麽淡定,其實特膽小。讀小學六年級的時候,她奶奶突然心髒病發作住院,那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晚上獨自在家,其實這麽說也不盡然,當時有笨笨陪着她。”
“第二天我和她爸才知道,這孩子一夜沒睡,她把屋裏所有的燈全開着,躺在被窩裏,露出個頭,”吳晴忽然輕笑出聲,“更要命的是,笨笨也被她塞在被窩裏,兩只腦袋并排躺着。不過從那時候開始,霏霏開始願意和小狗玩兒了。可對同學老師還是那樣,不願交往。”
“初二的時候,霏霏第一次被班主任請家長,卻不是因為學習不好。班裏有男生向她表白,她就站那兒看着人家,死活不吭聲,過了一會兒那男生就哭了,說是咱家霏霏眼神太可怕,被吓哭的。後來回了家我問她,她告訴我,當時只是不知道該說什麽而已。”
初二就被表白?還好沒成功。陸之堯平靜的面容下翻騰着慶幸和喜悅。
在他的印象裏,她的眼神有千萬種,卻無一不是迷人心竅的。她無意中流露的溫柔,偶爾的害羞,偶爾的撒嬌……而她的這些模樣,全世界只有他一人能看見。
“霏霏念的高中是軍事化封閉管理,寄宿半年後放假回家,發現陽臺上的狗窩不見了,她問笨笨去了哪裏。她爸不忍心告訴她笨笨已經出意外死掉了,但她似乎有感覺,悶悶不樂了一個寒假,以後她絕口不提笨笨,也再不說要養狗。”
“我說這麽多只是想告訴你,我女兒或許感情遲鈍,不善主動,可能也不如別的女孩兒溫柔體貼,但她其實很善良,也很重情,一旦認定了,你就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陸之堯抿唇微笑着,淡淡道:“不論她怎樣,她都是我最愛的女孩兒,我對她沒有要求,遲鈍沒關系,我會慢慢讓她知道,不主動也沒關系,我來主動。當然,我了解霏霏,她是個好女孩兒,我看得見她的改變,我覺得這樣很幸福。”
吳晴眼眶有點濕潤,吸了吸鼻子:“遇見你,才是她的幸福。”
“伯母,謝謝您。”
謝謝您生下她,養大她,讓我們有機會相遇相愛,謝謝您,允許她待在我身邊。
“這輩子,我都會好好待她的,您放心。”
吳晴輕應了一聲,不再多言,靠着椅背閉目養神。
到B市的時候,天色已晚,莊潋在家照顧孩子,聶蘇然帶他們飽餐了一頓,然後一行人去了訂好的酒店。吳晴段玉夫妻倆住一間,至于段霏和陸之堯,畢竟還沒明着訂婚,在父母面前得本分一點,于是開了緊挨着的兩間房。
段霏停在門口拿房卡的時候,忽然被人從後面抱住。
他不說話,段霏便也不出聲,任他把下巴擱在她肩頭,聽着他仿佛帶着笑的淺淺呼吸。
時間悄無聲息地流淌,過道裏燈光昏暗,偶有一兩個房客經過,帶着探究的目光瞧他們一眼,然後神色各異地離開。
終于意識到尴尬的段霏用胳膊肘輕輕捅着陸之堯:“你怎麽啦?”
“沒事,就想抱抱你。”陸之堯收緊了手臂,腦袋貼着她貪婪地蹭了蹭。
段霏狐疑地問:“就想抱抱?”
“不然呢?”陸之堯低聲笑了,“就算你還有別的想法,今晚也不成。乖,改天的。”
“去你的,不想!我要進去睡覺!”
“你睡了大半天,還能睡着?”
“……那也要休息,而且你開了一天車,這麽累,得好好休息。別鬧,快去睡。”
“嗯。”陸之堯輕輕應了,把她身子轉了過來,雙手搭着她的肩,低頭一記蜻蜓點水般的吻落在她額頭,然後走過去打開了隔壁的房門。
段霏側着身微笑望着陸之堯,他進門之前眉眼溫柔地回視,并悄聲道:“我愛你。”
說完他意味深長地彎了唇,段霏心底“咯噔”一聲響,推開門毫不猶豫地鑽進屋裏,靠着穿衣鏡對面的牆壁傻笑了許久。
洗了澡之後躺在床上,把電視打開調了靜音看字幕。她真的一點也不困。
而有些人,累了一整天,想必已經睡着了。
電視裏重播着最新一期的綜藝節目,有一個男嘉賓貌似是個當紅小生,好不容易請來的,臺下男男女女均是标準癡漢臉,對着這位男神眼冒桃花。
段霏皺眉看了一會兒,這張帥臉莫名有點熟悉,卻怎麽也記不起來。
節目快要結束的時候,主持人問他:“那我們都知道穆赫是圈裏少有的從沒傳過緋聞的男藝人,注意哦,不是幾乎,是從不,那麽今天的粉絲福利,有一位來自上海的朋友問,赫赫有沒有喜歡的女生?未來的女朋友會考慮同業呢還是圈外的女生呢?”
原來他叫穆赫。
聽見名字的一瞬間段霏忽然想起,這人正是那天在鑫光影視找寧沐言要電話的帥哥。
穆赫帥哥對着鏡頭從容不迫地答道:“應該會是圈外的女生。”
主持人對于他的直率有點驚訝:“看來我們赫赫是希望自己的另一半相對穩定一些,是嗎?”
“不,不是這個原因。”穆赫笑了笑,“當你剛剛好喜歡上一個人,她是什麽身份,根本不重要。”
說到這裏,相信有腦子的人都能聽出來,穆赫是在昭告天下,他已心有所屬。段霏稍稍思索了下,結合某位姑娘最近一段時間和她聊天時候的反常狀态,猜了個十成九。
穆赫和寧沐言之間,絕對有貓膩。
真是一個爆炸性新聞啊……
段霏抑制不住莫名其妙的興奮,在大床上滾來滾去好幾圈,卻越滾越激動。
這時,床頭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
段霏看了看,居然是隔壁那位。屏幕上顯示時間已經快十二點了。
“你還醒着呢?”
他聲音的确無比清醒,而且夾着明顯的笑意:“睡不着。”
段霏不自覺屏起呼吸,忍不住咽口水的聲音讓她感到無比尴尬。
“唱歌給我聽吧。”陸之堯忽然心血來潮地說了一句。
“啊?”段霏被驚得不輕,這個時間,這個要求,的确有點匪夷所思,“吵到別人怎麽辦?”
“可是我想聽。”陸之堯拖長音撒嬌道。
段霏失笑:“我發現你這人胡鬧起來真要命诶。”
“随便唱唱就好,小點聲沒關系。”陸之堯也低聲笑了,“以前都是我哄你,你就哄我一次怎麽了?聽話,來個催眠曲。”
段霏努了努嘴道:“好吧,那你聽完乖乖睡覺。”在腦子裏搜尋了一遍她會唱的旋律安靜的歌,選了一首《如燕》輕輕開口。
願意合上眼才能美夢無邊
別讓悔熏烏了從前
也許碎片才能讓回憶展顏
何妨瓷花拼湊明天
誰帶我尋獲幸福的夢
卻自己謎中困鎖
誰為我留下缱绻的天涯
信物是抹晚霞
思念如燕,它飛舞舌尖
若是真愛配嘗幾分苦甜
意念婆娑,時間裏推磨
追随到何處才結果
燕如針線,在青空縫編
幾幅女紅,将以淚綴點
誓言斑駁,情霧只是經過
風雨中,且讓我盈步婀娜
……
“你呢?開始做夢了麽?”
沒有回應。
看來已經睡着了。
段霏低頭看着屏幕上的通話時間還在一秒一秒地增加,卻舍不得按下挂斷鍵。
重新把聽筒放回耳邊,仿佛還能聽見他均勻的呼吸聲。
“我上輩子究竟做了什麽拯救人類的好事兒,這輩子才能遇見你呢?”
“其實直到現在,一個人呆着的時候我還會覺得,這一切還都像在做夢,為什麽你會喜歡我,會對我這麽好……”
“在遇見你之前,我以為自己足夠優秀,可是當我們的距離越來越近,我就越怕自己差的太遠。師兄,我既不溫柔,也不是最漂亮的,還很笨,真的值得你這樣嗎?”
“可是我真的好喜歡你,想要和你永遠在一起。”
心愛的人已經進入夢鄉了,段霏精神卻格外抖擻。深夜時分往往更容易胡思亂想,于是她捧着手機不停地絮叨,一直到眼皮打架,大腦放空,跌入沉沉的夢境。
而隔壁房間裏擁着被子雙眼緊閉的男人,兩只耳朵都塞着耳機,唇角始終漾着一層淡笑。
作者有話要說: 我回來了思密達,今天還有一更,在碼。
☆、千年鐵樹老妖怪
莊潋和聶蘇然的大寶貝是個兒子,長得酷似他爸,今年四歲,叫聶博宇,小小年紀已經隐約看得出男神範兒。聶博宇小名叫六六,因為出生的時候剛好六斤六兩。家裏人更喜歡叫他大順兒。聶博宇嫌大順兒難聽,每次聽見誰這麽叫,都會瞪着雙眼睛擺出一副要揍人的架勢。
聶博宇前幾年抓周的時候,抓了一副拳套,爺爺奶奶從那時起沒停止過憂心,生怕這孩子以後真的長成個暴力男,于是請了個儒學大師每天來家裏教四書五經。
小公主叫聶唯薇,眼睛長得跟莊潋一模一樣,圓溜溜黑葡萄似的,逢人就笑,模樣健健康康的,看起來完全不像是早産的孩子,想必醫院照料得極好。
“喜歡嗎?”陸之堯見段霏抱着小唯薇不舍得撒手,湊近她耳邊輕聲問。
段霏正要說喜歡,小家夥忽然“哇”地一聲開始啼哭,吓得她差點手抖把孩子給掉下去了。莊潋趕緊抱了過去哄。
陸之堯順勢摟住段霏。
而段霏則面色複雜地望着神情焦急額頭冒汗的莊潋和她懷裏完全不配合的小公主,靠在陸之堯胸前淡淡說了一句:“不喜歡。”
陸之堯無奈笑了,把她抱得更緊了些。
目前考慮這件事,的确為時尚早。再讓她玩幾年也未嘗不可。
完全不知道陸之堯所想,段霏心裏此刻卻是另一番思量。
雖然有時候會很麻煩很吵鬧,但如果是她和陸之堯的寶貝,好像有這麽一個也挺不錯。大不了她只負責逗一逗玩一玩,哭鬧了就扔給陸之堯解決。
段霏一聲不響地為自己的機智點贊:我簡直是天才。
從B市回來之後,段霏越發覺得寧沐言奇怪了。不像以前一樣整天呆在電腦前琢磨她的小黃文,獨自外出的次數明顯增加,時不時還會坐在床邊模樣呆傻地笑半天。
“小蜜啊。”段霏靠在桌子旁一邊喝酸奶一邊盯着寧沐言,“你說咱家黃大師這副樣子像什麽?”
何蜜扶着床上的鐵杠,撅着屁股回頭看段霏一眼,大汗淋漓:“像思春少女,哦不,就是思春少女。”
“你們倆嘀咕啥呢?!”寧沐言的魂魄終于從雲游中歸來,賞了每人一記白眼。
“噢,論思春少女是怎樣煉成的。”段霏咬着吸管。
寧沐言低頭看着手機,完全忽略了這句調侃,幾秒鐘後風風火火地穿好衣服,一溜煙走了。
“我出去一下!晚上回來!”樓道中回蕩起陣陣餘音。
“啧啧。”何蜜扯了扯幾乎濕透的運動背心,搖頭,“又一個陷入戀情的女人。”
“加油。”段霏的視線也正從手機屏幕上挪開,表情淡淡地看了何蜜一眼,轉身離開寝室。
何蜜頓時蒙了圈。
一個二個都無情地丢下她去約會了。加油?加油減肥麽?
哦不!她一定要快點找到男票!
賓果,娘娘一定是這個意思!
可是找男票的第一步,還特麽得減肥啊……
摔桌!
段霏其實并不是去約會的,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出來是要幹嘛。手機裏是剛剛收到的一條匿名彩信,頗像一家三口的照片,照片上笑得十分燦爛的男人就是她的親親男朋友,即将成為未婚夫的男朋友,昨天晚上還手牽手看電影逛街的男朋友,正和另一個漂亮女人一起,抱着個粉嘟嘟的小奶娃笑得一臉幸福。
這畫面,讓她十分哭笑不得。
“你就不想知道你的親親男朋友在法國一年都發生了些什麽?有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
胡青青那句一度讓她嗤之以鼻的話就這麽猝不及防地在她腦海中回響了起來。
心裏亂成了一鍋粥,腳步也絲毫不聽使喚,段霏不知道自己到了哪裏,将要去到哪裏,只顧着漫無目的地往前走。
“喂!你找死啊!”
一聲怒喝劈頭蓋臉,段霏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陣大力拽了回去。路中間,一輛寶馬車司機還在龇牙咧嘴地看着她,長得挺寒碜,說話忒難聽。
段霏沒心思搭理他,他自讨沒趣,馬上就開着車走了。段霏轉過頭,望向剛才拽她的人。
是陸之堯嗎?
不是,是顧越西。
“怎麽了學妹?魂不守舍的。”
段霏搖頭:“沒事,剛才在想事情,謝謝學長了。”
顧越西安撫地笑了笑:“這條路上經常會有校外的車經過,什麽樣的人都有。我還有事先走了,你當心點兒。”
“嗯。”
顧越西剛轉過身,段霏忽然叫住他。
“怎麽了?”
段霏猶豫了幾秒,還是問了出口:“陸之堯之前有過別的女朋友?”
“怎麽想起來問這個?”顧越西有點意外,随即笑道,“沒有,你是第一個,那家夥以前不近女色。”
是麽?
正思忖着,段霏的手機響了起來,是那個攪得她心神不寧的人。
“你在哪兒?”
“知行路。”
“別動,等我來接你。”
“好。”
段霏找了個長椅坐下,二十多分鐘以後,熟悉的車子停在她面前。
她如往常一樣表情淡淡地朝他笑了笑,上了副駕駛後卻一言不發。
陸之堯覺得不對勁,心不在焉地開着車,好幾次想問,可一轉過頭對上她淡定的笑容,話就噎在了喉嚨口。
後來還是段霏率先打破的沉默:“去做什麽?”
“吃飯。”
“我們倆麽?”
陸之堯聞言有些詫異,不太明顯地輕嘆了一聲:“不是。”
“還有誰?”段霏緊接着問。
“有人想見見你,到了你就知道了。”
“哦。”
随後車裏恢複了安靜,直到兩人進了一家裝潢素雅的餐廳,段霏也看見了照片上的女人和孩子。
餐廳老板似乎認識陸之堯,剛落座,他就被叫過去寒暄了幾句。而在此期間,餐桌上的兩個女人也頗有些劍拔弩張的氣氛。
實際上,劍拔弩張的是段霏,反觀對面那個抱着小孩的女人,笑容卻很是溫柔,沒有敵意,也沒有畏懼。
仗着有孩子,自信滿滿?
想見她?示威麽?
嘁。
段霏面無表情地睨着對面的女人,撫着大麥茶的杯柄,冷冷道:“我不會甩支票讓你滾,當然,你也別妄想憑一個孩子讓他接受你。”
不管怎麽說,陸之堯對她的感情,她是十二分信得過的。至于這個孩子的存在,她暫時沒辦法原諒,卻也不會因此放棄。
“唔,好兇。”女人努了努嘴,摸着懷裏小孩的頭發,“怪不得降得住我舅這顆千年鐵樹老妖怪。”
Excuse me?!
段霏張了張口,剎那間的心境可謂千變萬化。
“聊什麽呢?”陸之堯适時出現,打斷了兩人之間詭異的氣氛。
段霏淡定地搖了搖頭:“沒什麽。”然後就跟什麽都沒發生過似的,看着他問:“這位不介紹一下?”
“池小嫣,我大外甥女。這是她兒子,池樂樂。”
兒子跟着媽媽姓?是故意這樣,還是有什麽特別的故事?
段霏也就想了想,沒好意思多問,只是抿唇笑了笑:“小嫣你好。”
“唔,舅媽好。”池小嫣咧開嘴露了八顆牙齒,把兒子向上托了托,捏着嫩嫩的嗓音道:“樂樂,問舅奶奶好。”
舅奶奶……
奶奶……
奶……
奶……
段霏此刻才終于明白,為什麽危機解除之後,她依然莫名其妙地開心不起來。原來“驚喜”是在這兒等着她呢。
尼瑪本宮才二十歲,二十歲!
陸之堯完全了解段霏的心境,畢竟自己這個一年多來被叫了無數聲舅爺爺的人很是感同身受,于是攬住她的肩輕輕拍着。自家女朋友終于不別扭了,他大着膽子把人摟近了些,當着晚輩的面毫不避諱地秀恩愛。
“喂,舅舅,你這樣對待一個單親媽媽是多麽的不厚道!”池小嫣繃着臉控訴他,“為老不尊,你考慮過我的感受麽?”
陸之堯笑道:“不作不死,你離婚怪我咯?你舅舅才二十五,就比你大三歲,哪裏老?”他轉過頭看向段霏:“媳婦兒,我老麽?”
“不老,年輕帥氣英俊潇灑玉樹臨風。”段霏難得溜出一大摞酸溜溜的詞,沒留意把自己的牙都快酸掉了。
池小嫣淡淡翻了個白眼:“器大活好。”
“這麽說好像也不錯。”陸之堯神色淡定地收下了這句畫風奇特的表揚,還意味深長地瞄了一眼身旁這只已經煮熟的蝦米。
而段霏此刻的心情卻只能用……來表示了。
果然生了孩子的女人都是這麽生猛?就像她家莊潋一樣,當着大家夥兒的面都能和聶蘇然臉不紅心不跳地過葷話,跟說今天天氣多好似的。
真是凡人所不能理解的世界,可憐了單蠢而小清新的她。
于是,自從池小嫣說了那句話之後,段霏便恢複了生人勿進的高冷氣場,也只有陸之堯心裏清清楚楚,這丫頭其實是在害羞。
沒過多久,點的菜都端了上來,段霏徹底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祭五髒廟。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覺得我今天開挂了,開完就蔫兒了。
☆、正文結局
後來段霏才知道,池小嫣是剛從法國回來的。她前夫是名中國人,在法國做生意,兩人其實很相愛,但因為有個不省事兒的婆婆整天挑唆,池小嫣實在受不了,生下樂樂就和他離婚了,當時打了許久的官司,還托陸之堯幫了忙,池小嫣才能成功争取到了樂樂的撫養權。
離婚後她前夫極力挽回,三天兩頭跑去找她,池小嫣無奈之下只好帶着樂樂搬進陸之堯的公寓。拿年輕英俊的陸之堯當了一段時間的擋箭牌,前夫最後才終于放棄。
其實段霏隐隐覺得,那兩人的故事應該不會就這麽結束。陸之堯聽了她的想法之後只是笑笑:“不然你以為她為什麽突然跑回國?”
對啊,有道理。也許是那位又開始死纏爛打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一定很快就會發生喜聞樂見的事情。
日子有條不紊地繼續着,水妹在九月中旬也結束了忙碌期,經常會和段霏打打電話,只不過依舊不怎麽在二次元冒泡。讓段霏覺得欣慰的是,她又變得和原來一樣開朗樂天了,只是絕口不提杭少爺。
期中考試之後,水妹在微博公開了和Colden的戀愛關系。
這下終于塵埃落定了。水妹有了男神,寧沐言有了穆赫,拂桑有了靳凱,阮樂樂和江成禦複合,至于小蜜呢?減肥效果不錯,最近對着手機傻笑的頻率有所增加,昔日小胖子的獨自晚歸現象另外兩位姑娘已經見怪不怪。
趨勢不錯,陽光明媚歲月靜好。
十一長假的時候,陸之堯帶着段霏去了江南古鎮旅行。外表高冷的娘娘其實一直懷揣着古典夢,陸之堯太了解她,提前一周給她買了各種款式的漢服和旗袍,裝了滿滿一皮箱。
到了古鎮,兩人住的是名副其實的客棧,裝潢樸素古雅,和電視裏看見的一模一樣,陸之堯頗不要臉地只要了一間上房。
“還有三個多月你就是我老婆了,應該提前習慣一下。”面對段霏無聲的目光控訴,陸之堯理直氣壯。
的确,雙方父母訂好的一月十八號訂婚宴,然後直接領證,等段霏一畢業就辦婚禮。當初說好的先不結,不結,不結,最後都被打了雞血的太上皇和太後們抛到了九霄雲外。
于是,兩人當晚又好好地習慣了一下,還用傳說中的大木桶泡了澡,不得不說,別有一番滋味。
十一旅游旺季,到處人山人海,在擁擠的大街上,段霏和陸之堯活活走成了連體嬰兒,為了行動方便,段霏早上也只穿了方便出行的T恤熱褲板鞋,一箱子盛裝留在客棧裏。
一天下來,幾乎吃遍了當地小吃,也逛了許多好玩的地方,傍晚在廣場上看了一會兒露天電影,回到客棧的時候才八點多,段霏頗有幾分意猶未盡。于是陸之堯讓她換了一件湖綠色的齊胸襦裙,绾了簡單的發髻,神神秘秘地說是要帶着她出去散散步。
還不到九點鐘,客棧門前的路上幾乎已經無人經過,路燈都沒開,黑乎乎的,只有銀白色的月光照下來,灑在青石板的地面和兩岸路中央的那條河面上。段霏問為什麽不開燈,為什麽沒有人,陸之堯告訴她是風俗。
這麽奇怪的風俗?當真匪夷所思。
“這裏的人好早就歇息了啊。”段霏看着四周家家門戶緊閉,不禁小聲感嘆道。
陸之堯捏了捏她的手,輕笑:“嗯。”
“這裏好安靜,空氣好好聞,風也涼快。師兄,以後我們來這兒住吧?”
“好。”
Excuse me?這也好?
“你怎麽了?”段霏輕輕用指甲劃了劃握住自己的那只手掌心,感覺到微微的潮意,“你不舒服麽?”
她往前快走了兩步站到他面前,擡手去摸他的額頭。
陸之堯淡淡笑着,捉住在自己臉上亂摸一通的小手,朝前方石橋看了看:“去那邊歇會兒。”
“好吧。”
石橋似乎很古老了,欄杆上有明顯的缺角,凹進去的也不知是原本就有的雕刻還是游客留下的痕跡。
走到橋中間的最高處,兩人倚着欄杆,陸之堯輕輕摟住了段霏。
“我換到公主抱了。”他說。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段霏頓時有點懵。
“你看。”陸之堯捏了捏她的耳朵,示意她偏過頭。
原本的一片漆黑的小鎮忽然亮如白晝。
橋頭的燈,路邊的燈,家家戶戶門口的紅色燈籠,同時都亮了起來。整條河兩邊瞬間變得燈火通明,古樸小鎮裏沒有霓虹閃爍,卻是更加震顫人心的美麗。
然而,驚豔遠遠不止于此。
灑滿月色的寂靜河面,忽然亮起了密密麻麻的藕粉色荷花燈,從目光所能及的一端蔓延至另一端。河燈浮在水面上閃爍搖晃着,一如段霏此刻撲通亂跳的心髒。
四周天幕上皆有絢爛的煙花此起彼伏地開落,面前的男人松開她的肩膀,單膝跪地,舉起手中的亮如星辰的鑽戒,更耀眼的卻是他一雙溢滿溫柔的眼眸。
“霏霏,嫁給我吧,我會呵護你,疼愛你一輩子。”
“好。”
段霏捂着嘴,任由激動的淚水自眼角噴湧而出。
陸之堯站起身,将她重新拉進懷裏,輕輕執起她的左手,為她戴上戒指,然後握着她冰涼微顫的手,俯身親吻那一雙翕動的唇。
煙花不知疲倦地接連綻放,見證着這幸福的一刻,兩人在一片燈海中久久相擁。
第二天,這低調奢華的求婚場面開始在網絡上瘋傳,只是沒人拍到段霏和陸之堯的清晰面孔,于是任憑網友們再轟動,兩名當事人的小日子依舊過得平平靜靜。
他們只是在各自的微博上發了執手相握的照片,宣布即将訂婚的消息,默默接收着粉絲的祝福。
十二月下旬的時候,所有課程結束,集中複習階段,段霏正式搬到了陸之堯公寓裏,陸之堯說是為了就近給她補習,順便交流感情。可段霏怎麽都覺得,對陸之堯來說,補習才是順便的。
甜甜蜜蜜互相折騰了半個月之後,段霏順利通過了所有科目的期末考試,卷鋪蓋回家享受寒假,偶爾出來和陸之堯約個會。
一月十八號,訂婚。第二天兩人就去領了結婚證。
剛過法定結婚年齡,段霏搖身一變成了已婚婦女。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有多麽捉急。
唉,一不留神上了賊船,悔之晚矣。
就這樣,過完年開學以後,段霏在所有同學乃至校友的眼裏都被貼上了陸之堯的正式标簽,兩人訂婚的消息早已傳遍全校了。都說男神和女神距離修成正果僅一步之遙,可大部分人顯然不知道,民政局他們早去過了,這一步之遙根本不存在。
到了大四,段霏的課程表是大片大片空白,一周只需要上三節,于是她堂而皇之地搬到了陸之堯那裏長住,打着陸太太的響亮名號作威作福。
而陸之堯使喚起她來也絲毫不含糊,當然僅限于某些特定時候。
法律上兩人已經是夫妻,有些東西就不必特別去注意。因此就在畢業前半個月,段霏被檢查出懷孕了。
醫院是她自己偷偷去的,陸之堯暫時不知道,況且她目前還沒有傳說中的妊娠反應,一切都很正常,于是尋思着等答辯完了再告訴他,現在還是專心準備畢業論文。
只是段霏本着對自己和寶寶負責任的原則,開始特別注意生活規律和作息時間。
起初一兩天見她睡得早,陸之堯并沒有十分在意,猜她興許是最近忙論文太累了,可一直到第四天發現這丫頭九點多就上床,十點前已經睡得死死的,起床時間也明顯推遲,他就隐隐感覺到不對勁了。
一個周末的早晨,段霏剛剛睜開眼,擁着她身子的男人沉沉的氣息就壓了上來。嘴唇被堵住,帶着濃濃欲望的男性軀體覆着自己,接下來會發生什麽顯而易見。段霏忽然想到自己剛剛懷孕,身子一僵。
陸之堯感覺到她的異樣,動作停了下來,憂心地問:“你最近是怎麽了?”
段霏抱着他的脖子笑了笑:“沒事。”
“不開心或是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知道嗎?”
“嗯。”
聽見應允,他的唇再次壓下,手也不安分地朝下面伸去,卻在半路被段霏攔住了。
“又怎麽了?”被打斷的滋味不好受,饒是一貫溫柔體貼的人也不禁有點惱。
段霏吃吃笑着,拉住他的手掌心貼在自己小腹上,一臉幸災樂禍:“對不起啊,師兄,為了它,你再忍一年吧。”
“我懷孕了”四個字,不知道為什麽就是難以啓齒,于是她換了個隐晦點的說法,相信以陸之堯的智商應該可以秒懂。
果然,眼前男人的神色頓時飛揚了起來,臉上交織着不可置信和喜不自勝,最後一個仰躺,将段霏抱了起來,捧住她的臉笑得像個孩子。
從此以後,段霏徹底成了家中的老佛爺,事事供着,連上個廁所外面的人還要每隔幾秒問一句:沒事兒吧?
論文收尾和大修是陸之堯幫她搞定的,後來索性答辯稿也不讓她自己寫,全部代勞。好歹答辯那天讓本人露個面吧,陸師兄他老人家卻說什麽也要陪着,生怕有個閃失,人前毫不掩飾他的二十四孝好老公模樣,羨煞整間教室,幾乎酸掉群衆大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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