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為了同一個人

車內,柴随心異常的安靜不說話,平凡的神色也不像剛才在餐廳裏面那麽嚴肅,他轉頭看了一下身體有點緊繃的女人,輕笑一聲:“怎麽了?”

“很震驚,沒想到杭亭頓真的是你爸。”

“那又如何?”

“可是那是你的親人耶!”

“他不是,我唯一的親人只有你。”平凡握着方向盤,一手覆在柴随心的手上,語氣溫柔。“我認為的親人是像你這樣一直都在我身邊的,我跟他就只是剛好有相同的血而已。”

“流着相同的血就很難得了,能跟自己有一點相關的人都該有一份珍惜,況且他還是你爸。”

“血有什麽稀奇?你要我也可以給你。”趁着停紅燈,平凡舉起手送到她嘴邊。“任君處置。”

“我又不是吸血鬼!”柴随心一掌巴下來,嚴肅的說:“況且我們的血說不定不相容,你知道輸血也是很危險的,有可能會.....”

“我忘記你是醫生了,你冷靜點。”平凡欲收回手,卻還是讓柴随心抓住,她張嘴輕輕的咬了一口,他的手前臂有了一排整齊的齒痕。“你還真的咬我?”

“不是有一個女人為了變美所以喝血嗎?”她佯裝無辜。

“話不要只聽一半,伊莉莎白女爵用的是年輕女孩的血,我一個大男人的血應該不會讓你變美,搞不好你還有副作用。”

“哦?什麽副作用?”柴随心摸了摸剛剛自己咬的齒痕。

“大概會更愛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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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善堂內檀香四溢,中間有好幾個人雙腿交盤坐在團蒲上閉眼靜坐,木門輕輕地被推開,比較靠近門邊的女孩受到了一些幹擾,微微睜開眼睛看了來人,是柴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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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孩是靜姝,如若是更早之前看到這個女人出現,倒也沒什麽好緊張的,但是現在看到柴随心,知道她的身分,況且之前還短期的擔任過她的護衛,現下她有點躊躇着不知道該不該起身說話。

柴随心沒有注意到靜姝看着自己,她望着最前面的佛桌上面供奉的三尊,便徑自走到最角落挑了一個比較厚一點的團蒲,随便找了一個空位坐了下來。

靜姝暗自猜測是什麽風把柴随心吹來,主子目前不在國內,柴随心難道是沒有跟主子說就自己跑來嗎?

環香燃畢,衆人開始活動筋骨或起身伸展,此時有人看到了坐在角落的柴随心,驚訝猛然一呼:“夫......”話還沒說完就被靜姝急急的摀住嘴。

“當心!別亂說話!”

被摀住嘴的小師兄,實際上是新進來的狼族成員,看到組長突然臉色一沉便趕緊點點頭,不少人也轉頭過去看着坐在角落閉眼吐息的柴随心,心中有不少疑問卻按捺住不開口,畢竟主子雖然沒有明說,但是他們只負責保護夫人,并不一定要讓夫人知曉太多組織的事情。

大夥兒像是沒事人一樣有意無意地忽略柴随心的存在,他們都以為柴随心應該會忍耐不住才對,至少那一次見到她的模樣,不像是真的潛心修行的人,她雖然冷漠,但是在跟主子的對話中看得出來她有一股嬌氣,這樣浮躁的人,比對現在眼前這個沉靜莊雅的柴随心,這樣的改變過于古怪。

可他們都是訓練有素的人,揣着好奇的心思,卻沒人真的開口問。

柴随心打坐完後沒有特別跟其他人互動,僅是收好團蒲後便自行離去。

大家想着或許她只是把圓善堂當作普通的公衆佛堂,所以沒想太多,況且夫人本身有診所的工作,應該也不會很常出現。

沒想到連續一個禮拜,柴随心都有出現,她一樣拿了團蒲靜靜地坐在角落,閉眼靜坐。

“奇怪,夫人是怎麽回事?”年紀比較輕的一輩偷偷的跑去後門外讨論,此時圓善大師剛好走了過來,他們趕緊向眼前的老者鞠躬:“江堂主。”

老者和藹的笑了笑,那莊嚴穩重的模樣倒還真的頗有幾分威儀,一身暗藍色唐裝有着低調卻沉華的氣魄,他瞧了一下這群年輕人叽叽喳喳的在後門,便問:“什麽事?”

“夫人這一個禮拜都來,不知道是不是發現什麽事情了?”一人有點畏畏首首的說着。

“能發生什麽事情?呵呵。”江堂主笑着,目露精光。“圓善堂有幹什麽偷雞摸狗的事情嗎?”

“沒有,當然沒有,只是我們看夫人應該也不是那種潛心修行的那種人,但現在主子不在國內,我們也拿不準該怎麽去面對她。”

“就像普通信衆面對就好,你們這樣擔心受怕才顯得有問題,主子沒有吩咐,大家就做好分內的事情。”江堂主笑臉迎人,與速緩慢,沉着的有如能定心的佛音一般。“主子不在,夫人無論是知道還是不知道,她都過來這裏了,我們更方便保護她。”

一群年輕成員聽到這席話,覺得有理後便穩住臉色,紛紛又禮貌的向江堂主鞠躬:“謝謝堂主指點。”

“噓,這裏沒有堂主,我是大師,呵呵。”

話雖這麽說,大部分的人還是非常好奇柴随心的來意,可是礙于江堂主的眼神大家都不好詢問,有了一個〝圓善大師〞坐鎮,每個人也自覺收斂的乖乖坐堂內的事情,只能期待主子快點回來,快憋不住好奇心啦!

安家專機上,安靳跟平凡面對面坐着,兩人靜靜的用餐,安靳對于口味很挑,切了一塊牛肉入口後輕輕的皺了眉頭,不過因為飛機上的設備本來就不多,他沉斂了一下神色便繼續吃。

“希臘欠了3千億歐元,你在希臘的投資如何?”平凡淡淡地問。

“小投資而已,倒是希臘破産連帶歐元區也很恐懼,很有可能整個歐洲經濟會垮掉。義大利、葡萄牙、西班牙這幾個政府赤字跟負債金額很可觀,歐盟已經有一些對應的方案,但是就看歐盟這次要不要出手救希臘。”安靳切着肉,緩緩的說。

“他們沒的選擇,會員國之間債務不能違約,又要把持着歐元幣值,要處理的事情太多了。”

“沒想到你一個律師也這麽關心這種民生經濟問題。”安靳微微打量眼前的男人,平凡這一年的轉變讓他心驚,本以為他僅僅是個比一般人還要厲害一點的律師,可這一年的配合,他發現到平凡除了法務以外,商務跟政務居然都深有研究,與其說他搭着自己的財力合作,倒不如像是自己在傍着他開疆辟土。

何且說到財力,平凡也不缺,柴随心擁有維布倫家族一半的財産,待路易絲離世,另外一半也由她繼承,安靳本來以為平凡用的都是維布倫家族的錢,可是這一年的相處下來,他發現到平凡的財富也非常驚人,根本不需要用到柴随心的錢。

“你讓我好奇,法務是你本身的專業,商務跟政務你又是怎麽學來的?”安靳問。

“這三者本來就是相輔相成的關系,我怕麻煩,為了不要麻煩勢必要多方涉略。”平凡簡單的陳述,卻讓安靳瞇起眼睛,更加不敢小觑。

“法務、商務跟政務你都有觸及,那你幾乎是無往不利,放到任何一個國家都可能有更好的前途,何苦委屈在一個小地方?”

“小地方?”

“固守在非凡律師事務所,似乎根本用不上你其他才華,這不算是小地方嗎?”

“這三個都不是我的正業,我做這麽多最後都只是為了一件事情努力。”平凡搖了搖紅酒,淺笑以對。

“什麽事情?”安靳好奇。

“這三件事情在我看來都是一件,叫做家務。”

法務是因為柴随心職業的關系才去學的,商務是因為維布倫家族龐大的資金必須要有人固守,政務是因為維布倫世襲的爵位繼承人選會影響到英國政壇風向,這每一件,都是因為柴随心的關系,他是柴随心的管家,那麽這些都是家務。

安靳看着他澄澈的黑眸,那種暗斂流光的精明神色教人心驚,這樣的男人,他慶幸不是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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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才剛下飛機,很快的手下就打電話過來了:“主子!你到機場了嗎?”

“嗯。”

“那個......有件事情......”手下吞吞吐吐讓平凡有點不耐,啧了一聲。

“夫人這一個禮拜天天都來圓善堂。”手下壓低聲音輕聲說道:“現在還在。”

平凡沒有太多表情,淡淡地說:“我等等過去。”

他快步走去,此時不小心撞到一個女人,對方包包翻倒東西散落一地,他略帶歉意的彎身幫忙撿起東西,眼睛打量着這個柔美的小麥膚色女子,她有點慌亂的笑了一下,一邊撿東西一邊對着耳機麥克風說着話,是義大利語。

“我很抱歉,小姐,你沒受傷吧?”平凡一串流利的義大利語讓那女人頓了一頓,本來緊張的臉色緩和了下來,似是聽到熟悉的語言便笑了。

“沒事,是我自己不小心。”女人有點害羞的低下頭,撿好東西後兩人都起身,她纖細的手在包包裏翻找一陣,最後拉出一張紙:“冒昧請教,你知道這是哪裏嗎?”

平凡垂眼一看,是個最近新蓋好的購物中心,他拿出胸前口袋的筆,幫她寫了中文上去:“外面有計程車,這間商場最近剛開很多人去,你給司機看就可以了。”

女人連聲道謝,她嬌羞的把落下來的發絲別到耳後,這個角度可以讓平凡看到她豔麗的姿色,那微微前傾的角度剛好可以看到呼之欲出的女性特征。

這個道謝有太多含意,平凡用着微不可查的審視眼光看着眼前的女人,但他沒有多想,便暫且當作是萍水相逢的見面。

平凡禮貌的點頭微笑後,便越過她走了反方向,女人轉身看到這樣俊雅挺拔的背影,臉色微紅。

而她并不打算萍水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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