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二更
自從和周幼在一起後, 謝宴的交際圈有了很大改變。比如獨來獨往的他,開始進出盛京最頂端的圈子。
和那些曾經看不起他, 他也看不起的少爺小姐成為朋友。
謝宴已經是個成年人, 他需要社交,也需要和那些商場官場上的人打交道。所以某些聚會,不得不參加。
雖然他背後有周家這個靠山, 但這顆大樹下也不是那麽好栖息。他更不願意被人說是靠女人上位,也不想沾周幼的光。
他們的到來, 引起了一陣喧嘩。
有人打着趣:“喲~這誰呀, 原來是您兩這大佛。”
随着他話落,其他人也道:“對啊, 還以為你們不來了。”
“也不看看今天組局的是誰, 是我們張大少爺。不對, 現在應該叫張總了,我們張總回來了, 咱幾個哪能不給臉來一趟。”女人挽着身側男人的手臂, 笑得回道。
她眉眼微彎,笑靥如花。本來就光芒萬丈,這一刻更是驚豔衆人。
周幼是典型的大美女長相, 燦爛妖豔, 明媚動人。性子又開朗,和誰都能玩到一起,從小到大她都是人群的焦點。
“張濤,恭喜你回來。”她彎着身, 對坐在沙發上的青年笑的開心。
周幼是真的開心, 年少時的夥伴重新相聚在一起, 怎麽能不開心。這樣的開心, 漸漸沖淡了今天遇到溫小軟的不愉快。
她不知道從哪裏拿來一個堆滿酒水的酒杯,舉到張濤面前,示意他碰一碰。
“謝謝。”張濤看懂了她的動作,随後拿着白色的四方型玻璃杯與她碰在一起。
酒杯相撞,傳出清脆聲。
讓現場衆人心情大好,這樣才對,哪有那麽多哀愁?有人立馬去換音樂,将那略顯喪氣的音樂換成時下最熱門的嗨歌。
就在衆人心情大好時,謝宴卻眉頭微皺。他看着周幼熟練的樣子,心中生出一絲排斥。那種感覺又來了,他覺得眼前的女人陌生。
那種陌生,不是和眼前的女人不熟。而是對她現在的行為感到陌生。
這不是他記憶裏的人,也不是19歲那年他醒來見到的少女。一個人的性格,真的會相差那麽多嗎?短短六年,她改變了那麽多。
妖豔的紅裙,華麗精致的紅指尖,以及那麽紅唇。明明是那麽鮮豔,卻讓謝宴感受到刺眼。
他斂下心中的怪異感,在嗨歌響起的那一瞬,他對坐在沙發上的張濤道:“歡迎回來。”
青年的聲音和他這個人一樣,冷到掉冰渣。張濤已經喝了很多酒,他擡眼看向這個向他打招呼的男人。
嘴角勾出一個笑:“也歡迎你回來,謝宴。”他們倆都是一樣的人,甚至謝宴比他更慘。
明明那麽愛那個人,卻忘了她。看着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自己也即将進入一段婚姻…
如果他想起來了,或者知道了,肯定會瘋吧?反正張濤會瘋。
他那麽愛她,願意為她去死。明明彼此相愛,她也愛他,卻沒辦法在一起。生生被拆散,還要在彼此的關系上,再上一道枷鎖。
多可悲,多可憐。
此刻還能若無其事的喝着酒水,張濤為他悲哀。
他有些醉了,但又沒完全醉。他縮在柔軟的沙發裏,解開衣領。突然問:“你們倆婚禮定在什麽時候?在國內辦,還是在國外辦?”
“對阿,你倆在一起那麽多年了。”
“是吧,謝總。”
兩人坐在一起,男人眉眼清冷,如年少時一樣。可卻又不一樣,此時的青年不再是當年,那個能夠讓他們欺負的窮小子。
他有了自己的事業,并且是無人能夠代替的事業。他的存在已經讓人無法忽視,也無法将他輕視。
資本的積累,總是艱難。
想要跨越階級也很難,但這不是沒有機會。只要你夠天才,夠唯一。就沒有人能夠替代你,你就能走到頂端。
沒有人是不會生病的,這個世界上也有太多無解病症。
而謝宴的出現,解決了這個問題。如果只是一項研究,那麽他會出名,會引來各大國際醫藥集團的橄榄枝,或者圍捕。
絕對不會找到這麽高位置,但就是因為他足夠的唯一,并且不是只在這一項上有所突破。而是很多,很多項。
他被譽為最年輕的醫學教授,他的成就無人能敵。畢竟這可是救命…
他們這些人,自然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戲稱他背靠周家好乘涼。
從始至終,謝宴就沒拿過周家一分一毫。出國留學,那是被迫。也是他們的安排。
但就算周家不安排,以謝宴的能力他想要公派留學,也不是不可能。
兩人坐在一起,周幼眼中帶着笑,同他們一起看向身側的男人。顯然,她也在等一個回答,等他說娶她。
可沒有,男人從始至終都很冷漠。就算所有人都看向他,等他的回答,也只是自顧自的喝着杯中的酒。
好像,他們問的不是他一樣。
長時間的沉默,讓現場陷入一陣尴尬。顯然,他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周幼臉上的笑,随着時間逐漸消失,她咬着下唇,強忍着沒黑臉:“你們別打趣了,還早着呢。”
“好了好了,聊點別的吧。”她重新笑起,将話題引開。
“對,聊點別的吧。”
“對了,張濤你不會還單着吧?”他們拼命的想要引開話題,想要掩蓋什麽。
但那樣,只會讓人更去深思。
他們這些人,都是完完整整知道那件事情的人。而他們也和謝宴打過不少次交道了,自然清楚他失憶這件事。
也清楚,周幼的機關算盡。
周幼是真愛,為了将這個謊言圓下去了,也為了和謝宴在一起。遠走他鄉,在國外生活整整六年。
并且打算,往後的一輩子也會在那邊定居。
可就算這樣,謝宴還是不愛她。或許是當局者迷吧,周幼總以為,這麽多年她已經将謝宴那顆冰冷的心捂熱。
他們之間也有了感情。
但明眼人都看能看出來,謝宴更像是在負責…負的什麽責?懂得都懂。
話題轉到張濤身上,衆人一言一語将快睡的人給叫醒。不過他只是笑着,并沒有回答他們的問題。
怎麽回答,難道說自己喜歡上了有夫之婦。喜歡上了溫小軟,喜歡上了兄弟的女人。
衆人見他笑,也跟着笑。
“你這都單多少年了,我都懷疑你是不是個gay。”“還記得以前,你可是一天一個女朋友,從來不帶重樣。”
“現在這是咋了?萎了?”
“就是,你這都單多久了。該找個女朋友了,沒合适的要不我給你介紹幾個?”突然一人提議道。
也不知道張濤這幾年怎麽了,寡的跟個和尚一樣。走起了不近女色風,這和以前的他完全是兩個人。
“基佬我看不想,你不會是對哪個人動了心,但是得不到就寡了吧!”有一個女生,突然站起來指着張濤。
而她的這個說法,也更加合理。
“卧槽!你不會那麽癡情吧,張濤。”顯然,很多人是不敢相信的。
張濤以前玩的是有多花,在場衆人都知道。所以當張濤沒有反駁時,所有人都很震驚。
“我靠,我靠!誰呀!”
“你看上哪個了,這麽難搞到手,哪位祖宗啊。”
“是我們圈子裏的人嗎?用錢砸不到手?瘋了吧你!這麽純情。”曾經的花花公子,到現在的癡情。
所有人都露出了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別問了,不會告訴你們。”
“為什麽?追不到手,是因為她有主?”就在大家準備跳過這個話題時,坐在張濤身側的夏花突然道。
她的聲音不大,又有音樂遮蓋。沒有多少人聽見,只有張濤聽清了。
男人微微轉頭看向她。
“是她…”夏花沒有明說,但兩人都心知肚明是誰。知道了答案,也就不在看他。
兩人将視線重新投向熱鬧的人群,夏花又忍不住感嘆道:“還真是萬人迷。”
兩條腿交織在一起,她大佬的坐姿吸引到了不少人的視線。有個走來直接坐到她身邊問:“聽說你最近,和那位走的很近。”
“還行,我比較喜歡她住的地方。”一口酒,一口西瓜。
“挺好。”或許是看到了不該看的人,那個還想繼續說什麽的女生,拍了拍夏花的肩就走了。
光影交錯間,有人倒在沙發的角落裏擁吻。暧昧在黑夜裏蔓延,有人對這樣的氛圍習以為常,有人不喜這樣的氛圍。
謝宴坐了一會,有些受不了了。他随便找了個借口,就往外走。
周幼想要跟上,但被拒絕。
“我去陽臺上透透氣,你在這裏玩吧。”謝宴不喜歡這樣的氛圍,周幼清楚。
雖然還是想跟上去,但看着青年和以往沒有區別的樣子。她明白,謝宴只是有點煩了那些吵鬧音樂。
他喜靜,她是知道的。
“行,一會兒我們就回去。”
“我在和他們再聊點正事。”周幼道。
“嗯。”随着他的話落,男人毫不猶豫的離開。
他在陽臺上找了個小角落,準備在哪裏休息會。可還沒坐一會,右邊就突然傳來一陣談話聲。
這聲音,讓男人眉頭緊鎖。
剛想呵斥讓人安靜點,他就聽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名字:“要不要找找溫軟。”
“溫軟看起來冷,但是很好說話,我們可以先從她那裏入手,再去求周肆。”
“可是周幼就在那,我們去求她不會好嗎?她還是周總的妹妹。”
“而且我聽說,溫軟只是一個小門小戶人家的女兒。周家的那位夫人不是太喜歡她,估計不管用。”
“就因為是小門小戶,才好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