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喜歡

原來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存在, 只有他不清楚。不知道出于什麽心态,謝宴并沒有讓人驅趕那幾人。

而是隐在角落裏的長椅上聽着他們的談話。

“因為出身不好, 所以才會不了解這些事情裏的彎彎繞繞。才會有善心, 來幫我們…”

随着對話結束,人群離開。

頂樓再次歸于平靜。只剩風聲,和那人的心跳。謝宴心鼓動的厲害, 不明白這是怎麽了。

他從口袋裏掏出煙,卻沒找到打火機, 就在他只能作罷時。

拐角裏突然走出來個人, 是出來醒酒的張濤。他靠在欄杆上,身後是盛京最繁華的夜景。

他的手上夾着根煙, 有些不清醒。這時也沒有察覺到這裏不是只有他一個人, 但很快他就看見了。

不過由于這裏混暗他視線模糊, 醉的昏頭,張濤不清楚這人是誰?看清楚的只有男人骨節分明的指尖上的那根未點燃的香煙。

“沒…火?”他說的遲緩, 但口齒清晰。

謝宴可以确定他醉了, 不想和酒鬼打交道。便準備收了煙起身走人,可張濤卻在這是坐到了他隔壁。

并且拿着自己手中的那支煙,去點謝宴手中的煙。

男人嘛, 總是煙不離身。

張濤是成年男性, 在他十七歲那年就已經染上了煙瘾。但他因為那個人讨厭煙味,所以戒了煙。

可想她的時候,又會拿起。

這就像一個無解的題,不管自己怎麽做, 都得不到救贖。

或許會有人說張濤的愛比周肆少, 因為周肆戒了就沒在碰過, 但那是因為他得到了想要的。

張濤沒有…

謝宴手中的煙被他點燃, 看着那一剎那的花火。他笑的格外開心,但很快,他就不開心了。

因為他又想到了溫小軟,她今天沒來,甚至都沒有給他發一個信息…明明他和給她發了見面的邀請,她也看到了,但就是沒來。

他對她一點都不重要,就連朋友都算不上。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張濤卻哭的稀裏嘩啦,好像天要塌了。

他知道她的手機裏有周肆的監聽,所以給她發的信息很客氣,并沒有什麽讓人聯想的暧昧話。

只有一句簡簡單單的見面邀請,這個邀請還是以邀請周肆兄弟的名義發出。而對面的人,明明看到了。也答應了要來,卻就因為周肆不來,她也不來。

手機界面上,是他們的聊天內容。

張濤:[過兩天我回國,到時候可能要聚會,你和肆哥一定要來吧。]

溫小軟:[好。]只有一個簡單的好字,可這一個好字,卻讓他高興了很久。

現在看着卻只剩諷刺,人家随便一句話就能撩撥他的心弦,可自己對人家來說,只不過是一個路人。

或許連路人都不是,只是她生命裏一個不重要的塵埃。

多麽可悲又可笑的事實。

張濤曾經談過很多段戀愛,但那都是他年少時不懂事以為是愛情,其實是混亂不堪的過往。沒有愛,更多的是男女在性上的吸引。

他知道自己比不上周肆,也沒有他幹淨,可感情這件事情由不得他。喜歡就是喜歡上了,不管自己有多爛,他都有權利喜歡美好的人。

謝宴不是故意要偷看別人的聊天短信,而是張濤直啦啦的打開放在那裏,又哭又看,讓他不看見都有點難。

溫小軟…很熟悉的名字。

與溫軟相差一個字,莫名的他總是能将毫無無相關的事情聯想到那個人身上。

謝宴知道自己這樣有些不對勁,但他控制不住。原本要被他丢掉的煙,在這時起了作用。

心口止不住的煩躁,他要依靠香煙才能撫平。可今天,這煙的作用似乎不大。該不爽還是不爽,他挑着眉。

指尖直接掐滅帶着火星的煙,随後将他丢在地上,用鞋底碾碎。

謝宴有潔癖,很多層次上的。就像現在,被張濤點燃的香煙他就不會入口…莫名的,他覺得髒。

男人一身随意的白色西裝,交疊在一起的長腿,模樣俊美氣質疏冷。

白色的西裝外套內是黑色的襯衣,白與黑的搭配,讓他做了一絲不羁。又因為心情不好,眉眼冷沉。

看起來不像是學者,到像是哪位不好惹的爺。看起來斯斯文文,做的事卻是最狠。

不過他也确實這樣,謝宴可不是個會守規矩心無凡物的善人,如果真的心無雜物就不會進入官商這個場子,而是待在實驗室做自己的研究員。

他想要的東西,權財一樣不少。所以這樣的人又怎麽會像表面那樣,風光霁月。

也就周幼那個愛慘了他的人,會以為這是個單純的良善之人。

讓他安慰人,想都不要想。

謝宴也懶得在這裏看酒鬼發瘋,他站起身脫下有些皺的外套,搭在手上準備離開。

卻也是這時,他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女聲…溫柔,帶着疑惑的女聲。

“張濤,你給我打電話是有什麽事嗎?”清冷中帶着柔意的女聲,只一個瞬間,就讓謝宴知道這個人是是誰。

是溫軟,今天見過兩面的女人。

謝宴的腳步鬼使神差的停了下來,他僵在原地,怎麽也挪不開步伐。

“小軟。”熟悉的女聲,讓張濤有些不可置信。他沒想到,溫小軟真的會接他的電話。

“是我,怎麽了?”她聲音帶着疑惑,顯然是不明白,這大半夜張濤幹什麽給她打電話。

打的還是她家的座機,如果不是她半夜起來喝水,恰巧接通了這電話。這電話,不知道要打多久才會停下。

她壓低了聲音,捂住電話的出聲口,她不想吵醒爸媽,所以又道:“你喝醉了?”從電話那頭傳出的雜音,讓溫小軟意識到他應該是在夜店那種場所。

她和張濤除了周肆這一層關系外,并沒有什麽私交,所以溫小軟很疑惑張濤這是怎麽了?大半夜給她打什麽電話?

男人的喘息聲很重,聽起來有些累,也有些不清醒。那種場地,估計是喝多了,不清醒才給她打的電話。

但他又完完整整的叫出了她的名字,他知道她是誰……

“你為什麽沒來?”張濤沒有回答溫小軟的問話,而是自顧自的問出了自己想要知道的問題。

“你說這個?抱歉,時間太長了,給忘了。”溫小軟對張濤的印象一直都很好,所以在對方問出這個問題時,有些尴尬也有些愧疚。

人家專門發信息給你,讓你去參加吧他的回國接風宴,你到好不去還給忘了。這是個人都會感覺愧疚。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我最近幾天比較忙,去了周家,又要回家陪父母。事情一多,就忘了。”溫小軟是真的有些愧疚,所以她的聲音更加溫柔清甜。

“這樣吧,過兩天我不忙我們在單獨小聚一次。我做東,到時候給你賠不是,好不好。”

氣質清冷,對人冷淡的溫小姐。竟然還有這樣一面,輕聲細語的哄着一個酒鬼。

謝宴覺得自己瘋了,他竟然在這裏偷聽別人打電話。只因為對方是溫軟,他那位名義上的嫂子。

“張濤,你還在聽嗎?”溫小軟很困,她小小的打了個哈欠,一直聽不到回應,她想那邊應該是睡了。

“那我先把電話挂了,下次見再聊。”随着她的話落,張濤的手機落入地面,發出清脆的一響。

看來是真睡了,溫小軟挂了電話,回房睡覺。

頂樓的陽臺,這次多了一個人的鼾聲。謝宴回頭,看向躺在他剛剛坐着的地方上的張濤。

以及落在地上的手機,張濤喜歡溫小軟,也就是溫軟。他忘不掉,又得不到的人是她。

這個秘密不難猜,何況是聽了這一牆角八卦的謝宴。還真是一場大戲,周肆的兄弟喜歡上了他的未婚妻。

謝宴在知道這個秘密的第一反應,不是覺得詫異。而是覺得好笑,因為他的腦中也出現了一個大膽又無恥的想法,他或許和張濤一樣,喜歡上了溫軟。

他已經知道溫小軟就是溫軟,一個是熟悉人才叫的親密小名,一個是客氣的正式名。

也就是告訴他的溫軟。

這是一個讓人難以接受的事實,也讓他覺得荒唐…他怎麽可能喜歡上她,他們只見過短短兩面。

何況還是在這一天內見到。

可如果不喜歡,自己的心為什麽在這一刻跳得那麽快。不是覺得惡心,也不是厭惡,而是覺得自己瘋了!

他在變相的承認,認可。

因為只有認可,他才會覺得自己瘋了。

那個人是周肆的未婚妻,是他女朋友的嫂嫂。他對周幼的小嫂嫂一見鐘情了。

他們之間不僅都有未婚伴侶,更有倫理關系。這是個人都無法接受的關系,謝宴也無法。

他想離開這裏,趕緊離開,因為他接受不了那個猜想。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好人,但也沒想過自己會是一個道德敗壞的人渣。

謝宴沒有心情去管,有可能會摔在地上的張濤,他現在只想離開這裏,立刻馬上。

周幼正是這個時候過來,她處理好一些事情,就立馬來陽臺找謝宴。

正好撞見謝宴要離開的身影。

“怎麽了這是?”他的臉色很不好,帶着濃郁的戾氣。

“有人惹你了?”周幼對眼前的男人很了解,知道他的所有喜好和不喜。也知道謝宴不是個會發脾氣的主,一般也很少有事情能惹他生氣。

所以眼前心情明顯不好的人,這是怎麽了?難道是在陽臺這邊發生了什麽事?

“沒什麽,回去吧。”謝宴現在完全沒有心情和周幼說話。

他的腦中只有自己可能喜歡上了,一個有夫之婦。而他自己也不是單身,更可笑的是,他認識她,是因為周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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