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讨債
? 陽光依舊不錯的一天,只是顧七七沒看見。
嘴裏悠閑地啃着黃瓜,像坨泥似的睡在空間的土壤裏,這幾天沒來,出乎意料地發現藤架上纏繞了蜿蜒的藤蔓,鮮嫩欲滴的綠葉有芭蕉葉那麽大,大朵大朵的低垂,遮掩住葉下長長的綠身,那長條狀物在群葉裏密結,無論從哪個方位望去都有它的身影——黃瓜瓜熟蒂落。
她豁然起身叼着黃瓜嚼啊嚼,望着這一片瓜藤,突然感覺腦門一陣疼痛——時間,她忘算了。
黃瓜比小麥所需時間要短,小麥在借着從周德那兒售來的各類種子的靈泉水的光,三天,兩個月的時間縮成了短短三天!速度之快讓顧七七忘了咂舌,更何況黃瓜之流的其它短時長農作物。
又是暴力一口,咬斷了瓜身一截。
她粗略地望了一眼,除黃瓜外,還有葡萄、青菜、辣椒和菠菜都成熟了,唯有柚子才長成了小樹苗。樹本身就需要時間來灌溉,十年樹木,就外界而言這柚子樹也需要個三四年的時間,才能長成一棵樹形,若是開花結果又是另一種時間。
顧七七現在頭疼的問題是,小麥勉強售出去了,那這些黃瓜葡萄青菜等等排着隊要賣掉的東西該怎麽辦?現在是冬季,空間保質期還算不錯,沒那麽容易腐爛,可老堆着也不是個事兒啊。
她愁得焦頭爛額,加之空間是私密不能向家中人透露半分,那搬運這些貨物出空間又成了一件悲劇事。
除非。
大年三十那天,她玩消失,用一天的時間偷偷搬運出來,然後進城與霍玉展那個傍大款見面,并慫恿他全部買下她的東西。
……有點難辦。
但也不是不可能,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如果不做,一線生機全無,這些辛苦種下的農作物就只能爛在地裏,如果做……那天霍玉展那款子分明有事讓她做——這事兒指不定能成。
顧七七“嘎巴”又是生脆一口,像是她打定主意的響應,聽聲音就知水分十足。她拍了拍屁股,将剩餘的一點瓜根給嚼了,撸起袖管準備再大幹一次——收獲!
這剛撸起袖子空間外傳來她公公的聲音,貌似還在為徐氏貿然回娘家的事發怒。
顧七七頭又痛了。
她出空間的時候是中午12點,午飯時間。
“二柱你說說,這叫個什麽事!人走了就算了,還帶走家裏賣小麥得來的那麽點錢,黃扒皮那兒的費還沒交,馬上人就來催債了!”廳堂內王大柱的聲音洪亮,在廚房裏忙活的她聽的一清二楚,想來是黃富他爹來要錢了,然而半分錢沒有。
王二柱先讓趙氏三人回家中去,免得趙氏多事攪和。他找來個凳子坐下,沉默半響才說:“要不這樣,今年地租我付。”
“二柱別別,真別,二壯好不容易能念點書,你家哪來的錢!算了算了吧。”王大柱焦急道。
王二柱語重心長:“又不是給你,來年得了錢再還不就成了,不然哪來的錢給那個黃扒皮,他收不到租,扛着鋤頭傷人的事不是沒做過。”
“……”王二柱的一番話像是揪住了王大柱的心坎,痛的他一腳跺地,“過得什麽日子!”
王二柱默認地點頭,唯有拍着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顧七七聽聞,下意識捂緊了兜兒,大康的一聲喚才将她從神游的邊角裏扯了出來。
“怎麽,從廚房出來一直心不在焉的。”大康拿起冒着熱氣的湯藥灌了下去,一股暖流烘烤着身子。
“沒什麽,”她失神說了句,望向他的眼神有些古怪,試探道:“你就沒什麽感覺?”
他放下碗,唇角扯了扯:“感覺?你說二娘?她嘴裏吐出的話,多少能幹淨。”
不是她的錯覺吧,怎麽覺得大康這次說話口氣比以往重了許多……顧七七眼睛略大了些。
大康突然笑說:“對了,上次說想給你弄個新年禮物是真的,嗯……你喜歡什麽顏色?”他的笑顏很好看,仿佛是無塵雜般潔淨,那幹淨的面容裏,那似水的眸子裏,流淌着無盡柔情,像要将整個世界都給予他面前這個人兒似的,感情在這些相處裏漸漸萌生。
他好像真的愛上了她,盡管這情似雪輕柔,不易察覺。
顧七七直接無視他那不對勁的目光,裝傻道:“顏色啊,藍色吧,還挺喜歡的。”記得每次進空間前,胸前冒出的藍光,她就挺喜歡的,感覺也很舒服。
大康聽聞,趁她沒注意在紙上寫下“天海之藍”四個大字,筆鋒遒勁,一點也看不出是個多年病态的人寫出的。
……
當天下午,顧七七還在看東西被徐氏拿走了多少,她這一去真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徐氏娘家很遠,如果華西村在東頭,那她娘家就在西頭了,中間夾着個城,王大柱明白所以才沒追。
一來一去将近要一天一夜的時間。
這一盤點,東西少了大半,基本上值點錢的都被拿空了,顧七七心說:她丫的徐氏真夠狠的,自己辛辛苦苦搬回來的東西被她洗劫一空了還。
屋門口忽然洋洋灑灑來了三四五個成群的高大男人,面色不善,其中一個沖着裏面叫門:“人呢?!來人!老子來收租了!都他媽給老子滾出來!”
這一聲滿口老子老子的粗話,引得村裏人旁觀,似是要開撕的節奏。王大柱聞聲趕緊奔了出來,一見那架勢,心裏打鼓,讪笑着說:“這是咋了?平常不都是黃扒,黃地主來收嗎,怎麽今兒掉個了?”
來人一身“本地衫”,多處有口子或縫補的跡象,這人人高馬大,就算日日下地幹活的王大柱也不及他強壯,只見這人上前二話沒說一手直接沖着王大柱的衣領去,往上一擡,腳懸空半截,這人很毒辣的笑:“老頭,今兒就我們哥幾個收你家的租,黃老爺沒這空,在家等我們的成果!”
圍觀人群沒人敢上前,連大氣都不敢出個,因為他們知道這群人,黃扒皮有私家打手,專門處理拖欠租費不交的,也不知王大柱惹了什麽人,每年都交錢的人怎麽也不能惹上這麽一幫子混混啊。
“各各位好漢,有話好好說啊……錢,錢我交,額,多少?”王大柱本身就上了年紀,一下被吊起來似的,衣領拉緊脖頸,差點沒喘上氣來,咽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