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小芙蓉鼓起了畢生的勇氣，他剖開自己的心意，向族長表白道：“哥哥，我喜歡你呀。”

族長一愣，足足怔了十多秒，才反應過來對方的話是什麽意思。

喜歡？是他想的那個喜歡嗎？

就像向日葵喜歡太陽？松鼠喜歡松果？鄰居家那個小孩喜歡打游戲？

小芙蓉也喜歡南格爾？

族長忽然對“喜歡”這兩個字感到迷惑，被一句“喜歡”弄得措手不及。

喜歡，應該是樣好東西吧？

可是，不能夠的啊，他們誰也不可以喜歡誰的啊。

族長看着小芙蓉，所有血液都一瞬間回流到心髒，“砰砰砰”地熱情地跳動着，好像永遠都不會有停歇的那一天。

心跳得很快，這是喜歡嗎？

他也喜歡小芙蓉嗎？

可是，不能夠的啊，他們誰也不可以喜歡誰的啊。

短短幾十秒，族長覺得世界太糟糕了，這份喜歡太糟糕了，他自己也太糟糕了。所有所有事情，都太糟糕了。

狩獵者喜歡上獵物，獵物喜歡上狩獵者，這有種背德的感覺，有種與世間都作對的感覺。

事情怎麽會發展到這地步呢？

站在他面前的小芙蓉臉上紅霞浮浮，急切而滿懷希望地等待着一個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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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一個愛吃甜的天使，熱切地等待着面前的人給他發一顆糖。

然而族長違背內心，撒了這輩子最大的一個謊，說：“可是，我讨厭你。”

話說出口，是收不回來的。

人們總是自大地以為，自己的話可以有反悔的餘地，于是不可一世地傷人，絲毫不考慮會有怎樣的後果。

殊不知，說出的話就像摔在地上的鏡子，弄碎的東西是補不回原樣的，破鏡難重圓。

從熱氣球上下來以後，直到回到家裏，小芙蓉都沒有再跟族長說一句話。

從族長說出“讨厭”那兩個字開始，他便不再理族長了。

不是任性的不理睬，而是悲傷的不理睬。小心翼翼捧起的愛意，被人踐踏成泥，該有多悲傷。

入了門，小芙蓉在客廳沙發上坐着，一動不動。

他不喝水，也不吃飯，可是也看似很堅強地，沒有掉一滴眼淚。

到了晚上十二點的時候，終于是族長先憋不住了，他端着一杯水，朝小芙蓉走過去，遞前去：“喝口水，你幾個小時沒喝水了。”

小芙蓉沒接，也沒說話。

他像一個木偶，呆呆的，似乎遭受到了天大的打擊，将所有的朝氣和活力都耗盡了。

“你要這樣到什麽時候？”族長語氣一點也沒有放緩，反而更加冷冰冰，“你現在是在跟我鬧脾氣嗎？就因為我不接受你的告白？”

小芙蓉仰起頭，靜靜地看着族長，眼裏的眸色深不見底，像一潭不會流動的死水。

族長不再回避對方的目光，而是直直地與他對視。

半刻後，小芙蓉沉沉開聲：“我沒有在鬧脾氣，也不是因為你不接受我的告白。”

族長聲音有些顫抖：“那是因為什麽？”

“因為你說，你讨厭我。”

男人垂在兩側的手緊緊地拽成拳頭，是的，他對小芙蓉說了“讨厭”二字。

小芙蓉的聲音哽住了，斷斷續續地說：“哪怕你不接受，不回應，我都甘之如饴。我肯等，日複一日地等，等你喜歡上我。可你說……你讨厭我，那就是真的沒辦法了吧？讨厭啊，不是靠等就能改變的事。哥哥，死心的感覺真的好難受，難受得我都透不過氣來。”

族長聽着小芙蓉殘忍地自我剖析，他好像也難受得透不過氣來，有些濕潤的東西漸漸溢上眼眶，随時水漫金山。

小芙蓉指了指自己心髒的位置，“這裏真的，好痛哦……”

族長的心裏也在默默地回應道：我也痛，好痛好痛。

男孩心碎得厲害，像一個脆弱的琉璃瓶被扔在地上，碎得七零八落，連同那些美好的東西一起損壞掉了。

當天晚上，小芙蓉連夜收拾包袱，從族長家裏離開了。

作者有話說：

族長這個狗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