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校運會

裴時晚難受的按了按額頭,心想這一覺睡得是不是太誇張了點。

不過這一覺睡醒他的精氣神回來了不少。

裴時晚打着哈欠伸了個懶腰,胃裏空空如也,燒得他胃疼。

他穿着睡衣趿着拖鞋慢慢下樓,傭人見到他畢恭畢敬地喊了聲:“小晚少爺。”

還挺不習慣的。

“廚房裏有吃的麽,我餓了。”他的聲音也啞得厲害,人太久不生病,突如其來病一場,簡直朝病入膏肓的地步去了。

“都有的,您要吃點什麽呢?”

裴時晚想了想,說:“蝦仁粥吧。”

裴母并不在家,估計是去喝下午茶了。

裴時晚掏出手機給班主任打了個電話,剛轉學就曠課這事讓他很尴尬。老班的聲音從話筒裏傳過來,裴時晚報出了自己的名字。

“沒事啊,已經有人幫你請假了。發燒了就好好休息一下,別急着來上課。”

裴時晚垂着腦袋,應了半天嗯才挂斷電話。

很快,他的注意力都被色香味俱全的蝦仁粥吸引了過去。裴時晚一邊喝粥一邊抽空打開微信查看消息。

裴母:[小晚,感冒有沒有好一點?今天替你請假了,學校那邊先不用去。]

裴時晚:[好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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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心少女卓陽加了裴時晚微信後就把他拉到了班級微信群裏。

裴時晚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群裏的消息,寥寥幾條也沒什麽好看的。

還好大家都用自己的真名寫好了群備注。

随手一翻就找到了池岸的微信,裴時晚直接點了添加好友。

在添加信息那一欄很随便的留了三個字。

[裴時晚。]

等了半天裴時晚才收到添加好友通過的震動提示。

裴時晚:[我是裴時晚。]

然後他直接把雲南白藥氣霧劑和退燒藥的錢用微信轉了過去。

池岸:[?]

裴時晚:[醫務室裏你幫我付的錢。]

池岸:[哦。]

他們的聊天止步于此。

·

池岸的微信風格和他本人完全不搭。

頭像是一只小橘子,毛色雜亂的小土貓,眼睛圓圓黑黑的,呆唧唧地看着鏡頭,有點萌。

朋友圈倒是幹幹淨淨的,僅三天可見,然後什麽也沒有。

裴時晚也差不多,他不喜歡在網絡上記錄生活,反正也沒什麽好記錄的。

頭像是一只Q版的垂耳兔,是以前高中的時候前桌給他畫的,畫得很可愛,他也就一直沒換頭像。

·

隔天去學校前,裴時晚在穿衣鏡前邊慢條斯理地整理衣服,燒退了之後整個人的氣色都好了不少。

沒想到剛回去就收到了一個噩耗。

再過一天馬上迎來月考,此前完全沒收到任何消息的轉學生裴時晚:“……”

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頭皮考了。

這才開學一個多月,學校就想給學生們一個下馬威,考試題目出得格外難,每考完一門就聽取教室哀鴻一片。

裴時晚心裏也沒底,試卷的難度有點超出他的想象,打工那段時間确實耗費了他許多精力,可以說他的成績倒退了許多。

考到最後一門時,他完全可以确信,這次月考徹底完蛋了。

只能擺爛。

果不其然,月考成績出來後,他望着慘淡的分數頗覺無奈,第一次在自己擅長的領域遭遇滑鐵盧的感覺可不好受。

裴母收到消息後倒是沒說什麽,溫聲細語地安慰着他。

“小晚啊,我知道你剛到新學校還不适應,成績不好也沒關系的,媽媽給你報兩個補習班上上課就好了。”

得,現在連周末休息的時間也被補習班填的滿滿當當了。

老師們講解月考試卷時,裴時晚無意間瞄到了同桌的卷子,除了姓名學號班級,其餘是大片大片的空白。

——合着您完全不做卷子是吧。

·

物理老師老張對池岸的态度異常恨鐵不成鋼,對于他交白卷的行為也進行了狠狠的斥責。在課上罵完了仍覺得不夠,又把人提溜回自己辦公室進行繼續教育。

老師辦公室恰好在他們這層的中心位置,裴時晚慢吞吞的去上廁所,順便倚着牆悄悄聽了一耳朵。

“池岸,你說你當時中考也是考了第一名才進的學校,怎麽你現在變成這樣了呢?”

“為什麽要交白卷,你就算全選C也比交白卷好啊,拉了班裏多少平均分啊!”

池岸半死不活地倚着牆,嘴巴閉得死緊,一句解釋的話都不肯說,帥到人神共憤的臉上全然無所謂。

老張單方面輸出大半天,最後把自己說累了。

裴時晚抿了抿唇,遮掩住了眼底的詫異。

原來池岸之前的成績這麽好嗎,怎麽上了高中反而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裴時晚還以為他一直這樣半死不活的不愛讀書呢。

裴時晚這段時間忙得腳不沾地,早七晚九,周末的補習班也從早排到晚。

用他自己的話來說,連泡男人的時間都沒有了。

還完錢以後,他倆之間交流就只剩下偶爾的眼神碰撞,和同桌之間難以避免的身體觸碰。

池岸這家夥一不學習二不做作業,逮着空就和狐朋狗友溜出去網吧通宵。

神出鬼沒的小混混,心又野。

可以确定的是池岸并不讨厭自己,上次裴時晚差點摔倒,對方明明可以一把推開自己的,但是他沒有。

·

三月下旬,學校要開運動會。

裴梨為此很是開心,別看他弱不禁風的樣子,居然意外擅長長跑。

他要讀的補習班不比裴時晚少,還要抽時間去上鋼琴課,也是忙得腳不沾地,難得有個休息的機會自然高興。

體委在講臺上號召大家參與運動會,臺下每個人臉上都挂着事不關己的表情,恨不得把頭埋在課桌上裝死。

班主任最後敲定以抽簽的方式決定大家的生死。

幸運兒抽到空簽,黑鬼抽到三千米長跑,我命由天不由我。

裴時晚心裏也不想參與,迫于無奈還是還是象征性的抽了簽,結果抽中了4x400接力賽,上邊還歪歪扭扭的寫着倒數第二棒。

不是三千米就行,他挺看得開。

體委在池岸邊上站了半天也沒把人喊醒。

他一不敢上手二不敢大聲,自然叫不醒某位睡神。

裴時晚彎了彎眼眸,笑着看向他:“你先讓別人抽完,最後剩的那張當做他的不就行了。”

體委一聽這方法不錯,樂颠颠的找其他人抽簽去了,剩下最後一張放到了池岸桌上。

·

池岸一臉睡意朦胧地被數學老師老馬的粉筆頭砸醒。

起床氣很重,頂着一張看什麽都不爽的俊俏死人臉。

他看見了桌上那張紙,随手打開看了眼,上面寫着4x400接力賽最後一棒。池岸心裏罵了句有病,打算直接扔掉。

“這是運動會項目的抽簽紙……”裴時晚壓着聲音阻止他,“你剛剛睡着了,這是最後一張了,所以才給你的。”

池岸沒好氣地說:“抽簽?誰答應了。”

裴時晚眨了下眼睛,嗓音輕柔:“老班說的呀。”

池岸臉色很臭,想上手把紙條撕掉。

“接力賽不好嗎?”清澈的少年音又在他耳邊響起。

池岸側過臉看他,瞥見少年光潔細膩的下巴尖和薄紅的嘴唇,若有似無的清冽香氣萦繞在鼻尖。

他問:“什麽?”

“我也抽到了接力賽,是倒數第二棒。”裴時晚彎起眼眸笑了笑,“我們一起跑吧,你腿那麽長,肯定比我厲害。”

池岸冷哼一聲,斂眉說了句:“無聊。”過了一會兒又低聲罵了句,“煩人。”

也不知道在罵運動會還是裴時晚。

那張抽簽紙被他随意扔進了桌肚裏,但總算逃脫了被撕毀的命運。

裴時晚把臉半埋在臂彎,狡黠地笑了笑。

·

運動會當天日光太盛。

裴時晚讨厭太陽,躲在靠牆的最後一排避開陽光。

池岸和韓津坐在不遠處,後腦勺抵着牆,臉上蓋着棒球帽,睡得好舒服。

4x400算壓軸項目,放在第二天下午比。

輪不到自己上場就興致缺缺,裴時晚連幫忙加油都懶得敷衍。

那天在食堂裏坐池岸對面的雞窩頭是樓下八班的,不遠萬裏跨過好幾個班奔赴自己的大哥,非得擠開裴時晚坐到池岸身邊,彰顯小弟地位。

裴時晚支着下巴不着痕跡的斜了他一眼。

卓陽和她的小姐妹嘻嘻哈哈了半天,兀自站起來說要去買水,順便喊了裴時晚想讓他當個勞動力。

裴時晚轉了轉眼睛,好脾氣地應下了。又轉臉看向池岸三人,語氣柔軟:“你們要喝什麽嗎?我順便帶回來。”

唯一醒着的雞窩頭揉了把臉,說:“我和韓津快樂水就行,池岸他只喝礦泉水。”

裴時晚點點頭:“嗯好。”

·

三人掃蕩完便利店出來,裴時晚手裏提着個大袋子,放着一堆瓶瓶罐罐。

卓陽有些不解地問:“幹嘛還幫池岸他們帶東西啊,你還真不怕他哦?”

“他是我同桌啊。”裴時晚笑着反問,“我不覺得他很可怕啊。”

“你那是沒見過他打人,真往死裏打的那種,可恐怖啦。”卓陽摸了摸胳膊,抖抖雞皮疙瘩,“還是說你也是該死的顏控,只看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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