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談笑當飲一樽酒

虛汗從他額頭滑落,大漢大口的喘着粗氣,面色猙獰,雙眸猩紅,他一個鯉魚打滾“呼”的從床上一躍而起,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把匕首,沒有半點重傷昏迷後的迷蒙。

姜煦看着那把匕首,不禁有些無語,第五山莊難不成是做批發的?匕首人手一把?

一時之間氣氛就這麽詭異的冷了下來,杜管事站在南側,冬管事立在北側,姜煦和墨子靖提防在西處,呈四足鼎立之像,那個大漢弓着背,面色不善,從喉頭發出了一陣陣野獸般的“呼嚕”聲,誰都不敢輕舉妄動,所有人都蓄勢待發。

姜煦悄聲詢問墨子靖:“你可有十足把握戰勝他?”

墨子靖搖搖頭:“此人,如若是全盛時期,當與師父有一拼之力。”

姜煦大驚!

墨子靖又言:“不過此人現已身負重傷,如若我與杜,冬二位管事聯手,定能拿下他。混亂之際,煦弟萬且照顧好自己。”

二人正交流着,那大漢卻是等不住了,他暴嗬一聲:“起!”便運氣與左掌,向冬夏拍去,冬夏擅醫理,識文斷字,舞刀弄劍卻是不行,可她并無懼色,在最短的時間內調用全身真元,化掌為爪,向大漢擊去!大漢似是沒料到哪怕是看上去最好欺負的“軟柿子”也是把硬骨頭,立馬舉起右手,匕首勢如破竹的向她刺去,速度之快甚至割開了空氣,發出“咧咧”的響聲。

冬夏見此并不慌亂,竟側身,向匕首迎去,絲毫不做躲閃,打算以傷換傷,姜煦吃驚中躍身而起,卻見杜管事比他更快的來到大漢身側,擡手,萬千銀針如雨而落,大漢急忙躲閃,但退路卻被墨子靖堵死,銀針被看不見的真元所控制,巧妙的避開了自己人,刺向大漢,大漢又是一躍,卻不想冬夏突然出現在他眼前,爪印随即而落,未愈的傷口再次繃開,終是躲閃不及,被銀針刺了個透心涼!

銀針沾上皮膚就汽化消失,不留一絲痕跡。而銀針上所沾之物,雖不是毒,卻是藥力極強的麻散,沾上及發,令人動彈不得。

杜管事得意的捋着他的那一小搓胡子,看着大漢癱倒在地,姜煦挑了挑眉,知道那是杜管事使出了絕招,“萬蹤迷陣針”!

此針似針非針,實乃真元所化,脫離出手卻仍被真元所控,每根針都在杜秋的掌控之下,就似有靈性般,二十米之內追纏敵手不化,極其難纏。

看着大漢被制服,衆人皆是松了一口氣。

“想不到第五家族的旁支竟會有這般狠角色。”姜煦好奇的蹲在他身側,大漢憤憤的盯着他,眸色通紅,盡是血絲。

“喲,還看哪?我們可是好心的救了你一命。”姜煦又向前走了一步,正想說些什麽,卻被墨子靖大力拉開,回過神來卻見他身後的棉絮已被腐蝕成灰,而大漢半開着嘴,見一擊不中,露出顯而易見的遺憾之色。

姜煦沉默了,第五家族的人莫不是本命屬狗?怎麽一個個都這德行?刺殺就用匕首,打不過就用嘴咬,這個地上躺着的更是升級版,張口便是毒,幸好墨子靖反應夠快。

冬夏走進成灰的棉絮,輕撚低嗅,又從懷中掏出一個銀瓶,倒了什麽在那團灰上,呈現出一種不祥的銀白。

“久聞第五家族奇毒難解,想不到這毒會被用在自己人身上。”冬夏冷笑。

“哎,行走江湖的,這不是很正常麽?完成不了任務就藏毒自殺,只不過這毒被第三家的當暗器用了。”杜管事撚着胡子,笑眯眯的補充。

“會不會還有餘毒?”墨子靖擔憂的看着姜煦,若是他當時再慢一步。。。。。

心有餘悸。

他上前,正想卸了大漢的下巴,卻被冬夏制止了。

“此毒制作異常艱難,需九十九味罕見藥物,輔以七十七味難得靈物之血,煉制九九八十一天,在不見陽光卻有水流之處靜置一年,方才制成。且一年最多只能制成十顆,此人能得一顆,哪怕是用來自盡的,也足矣證明他在第五山莊地位非凡,不過,也不可能再有第二顆了。”

那大漢聽後頗為詫異,終于願意開口說話了:“你們倒是知道的很清楚。不過,我什麽都不會說的。”

姜煦沉吟,他直覺告訴她這不是一個普通的刺客,刺客在發現任務失敗時,會選擇自盡,而不是把口中之毒當作暗毒而使自己脫身,況且第三旁支從小由第五家族中人帶大,不可能違背自己的主人。

由此可知,大漢,一定還有事未了,亦或者,他的主人,根本不是藏派的,退一萬步,也很有可能不會是第五兄妹的小叔。

不是敵人的人,那就有可能成為朋友。

姜煦打定了主意,示意冬夏和杜秋先把大漢的傷處理幹淨,換身衣物,大漢雖不掙紮,卻是渾身緊張,肌肉緊繃,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四人,仿佛在下一秒又會一躍而起。

姜煦走到床前,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墨子靖上前一步,緊張的把姜煦護在身後。

看着眼前那個挺拔倔強的背影,姜煦心中不禁湧過一陣暖流。

她拍了拍墨子靖的肩:“沒事,我有分寸。”

墨子靖抿着唇,看着她,不肯讓步。

姜煦心裏又好氣又好笑,不愧是金澤教出來的徒弟,有時候倔起來簡直一模一樣。

她也不說話,只是擡頭,正視着他的眼睛。

對峙半晌,墨子靖終于做出來讓步。

“對你。。。。我總是沒辦法的。。。。”他嘆了口氣,讓開了路,卻不肯走遠,而是站在姜煦的身側,如果有什麽不測,他好第一時間出手。

大漢看到姜煦,也不說話,只是扯出一個嘲諷的笑容,嘴巴抿的更緊了,接着扭過頭,閉上了眼,不願再看他,也不願再說話。

“怎麽?這麽排斥我?”姜煦也不生氣,照樣是笑語盈盈的。

“如果沒猜錯的話。。。第五山莊,現在已經被藏派掌控了吧?玄派凋零,有繼承權的嫡系怕是死的死失的失。。。。至于第三家的。。。那些旁支。。。庶出。。。若是不服氣,怕也是沒什麽好果子吃的。。。怎樣?”

可是不管姜煦怎麽說,無論怎樣威逼利誘,大漢俱是閉口不言,就好像失聰一般。

姜煦仍舊樂呵呵的,墨子靖心有靈犀的從懷中掏出了把匕首,定睛一看,竟是和大漢手中的一模一樣。

“子靖兄,你這把匕首是從哪裏來的呀?仔細一看,這做工精巧的很呢!”姜煦明知故問的說道。

墨子靖瞬間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與她一唱一和起來:“你喜歡?我贈你便是。也不是什麽貴重物品,是兩個小娃娃的。”

“是嗎?”姜煦接過匕首,端詳着,又說:“仔細看,這還刻着兩個字呢!”

“哦?哪兩個字?”

“第五。。。。”

“你!”原本躺在床上裝失聰的大漢這下是裝不下去了,他在聽到“兩個娃娃”時在心中就有了不好的猜測,在聽到姜煦吐出;“第五”兩字的時候,猛地加重了呼吸。

“你到底要做什麽!你把小主人們怎麽了!”大漢肝膽欲裂,看着姜煦手中的匕首眼中盡是悲痛和憤怒。

“喲,終于肯說實話了。”墨子靖玩味的看着大漢,“怎麽,急了?”

好在畢竟大事為先,姜煦也不在和那大漢逗趣,一五一十的告知他實情。

原來大漢名為第三朝,是旁支庶出之人,正是弱冠之年,視第五兄妹為主,乃是玄派中人,他一路護着第五兄妹,但終究寡不敵衆,雖功力高強但不通醫毒之術,七天前和第五兄妹徹底失去聯絡,他又不慎中毒,那日經過歸德堂,他已是強弩之末,後被冬夏所救,才有了今天的這一出。

那大漢先是跪謝了姜煦等人的恩情,接着像是下了什麽重大的決定,他說:“旁支第三等級森嚴,極其看重根骨悟性,除了統一授予的劍法拳法,會另擇人而授予特殊本領,知道的人很少,就連嫡系也不知情,當初旁支的長老為了保住第三一族,才不得不想出這個法子。而我的特殊本領,就是縮骨擴骨,改官變音。”

随着大漢的話音,床上之人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威猛大漢的骨架噼啪作響,到最後竟然變成了一個個頭矮小,娃娃臉的少年!

“這這這。。。。。”杜秋看的瞠目結舌,姜煦和墨子靖也是看呆了眼。

第三朝頗為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原本合身的衣服空蕩蕩的挂在身上,他開口:“這幅樣子。。。。有點。。嗯。。。我平日裏總是習慣大漢的樣子。。。。”

不止樣貌身形,就連聲音也完全變了一個樣!

姜煦瞳孔微縮,興奮的舔了一下上嘴唇,這當真是意外之喜。。。。

要說縮骨容易,擴骨可就難了,改官,顧名思義,就是轉變五官,易容只是通過外物掩蓋面容,若是碰上同道中人,定會露出破綻,但是改官,卻是改變五官,除非自身自願恢複原樣,旁人無論如何都是看不出破綻的。

姜煦阖眼,看樣子必須要創造機會單獨和第三朝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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