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我是醫生,程雪萊

嘩啦——

随着窗簾被猛地拉開,陽光一下子充斥了整個屋子。

“嗯!”她站在窗前伸了個懶腰,“是個不錯的天氣呢。”

洗漱完畢,她從衣櫃裏拿出了一件寬松的白色毛衣,和一條黑色打底褲,“白加黑,永遠不會錯的選擇。”

換好衣服她站在穿衣鏡前打量自己。

她,程雪萊,25歲。兩年前從醫科大學畢業後,幸運的地在自己的家鄉找到了一份穩定的工作,每□□九晚五。

仿佛對自己的樣子很滿意,她自信的撥了撥自己長發,抱起桌子上的一摞文件打開門走出卧室。

一出卧室就看到了睡在沙發上的人,頓時有些上火。她走過去用穿着拖鞋的腳踹了踹他,“韓長明,你家明明就在樓上,你就不能回自己家睡嗎?”

韓長明,她表弟,23歲。半年前從一所“985”大學畢業,後考取了這所城市警察,剛上班不久。父母都已去世,他也算子承父業,不過這些說來話長。

“你別踢他,他淩晨剛收了隊回來,讓他睡會兒。”從廚房傳來制止聲,那是程雪萊的老媽。

程雪萊翻了翻眼睛,“那好吧。”說話間又是一腳,“別睡這,滾我屋裏睡去。”

這邊程雪萊話音剛落,韓長明便從沙發上一躍而起,直奔她的卧室,“我就知道這小子跟我這裝睡了,就等我這句話了!”程雪萊還想踹,卻不想韓長明早就跑遠了。

“雪萊,我做了雞蛋餅。”程媽把做好的餅端到餐桌上。

程雪萊立刻撕了一小塊放進嘴裏,“好吃!”

“那就多吃點,一會我再給你爸重做。”程媽看着她寵溺的笑了笑。

程雪萊看了看手表倒吸一口冷氣,已經八點了,“不吃了,要不得晚了。”說着就趕緊往門口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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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這一口哪夠啊!”程媽趕緊追出來。

“我一會在車站的早點鋪買杯豆漿喝就行了。”她邊穿鞋邊說。

“對了,你要是看見樓下的張大爺叫他晚上來咱家吃飯,我今天包包子。”

“知道了!”

嘭——

随着關門的聲音,程雪萊的聲音也被切斷在了門口。

出了小區門,往左轉,不出幾步早點鋪和車站便在眼前了。

果然,張大爺正在鋪子裏吃早點。程雪萊笑了,一邊從口袋裏掏出兩塊錢一邊加快步子走過去。

“張大爺!”程雪萊叫道。

圓桌前的老人擡起頭,見是她便立刻慈祥的笑道:“是雪萊啊。”

程雪萊見老板娘也正好看了過來便遞出自己準備好的錢, “老板娘,來杯豆漿我帶走。”

“好咧,稍等。”老板娘笑着接過錢,然後轉身進了後廚。

“雪萊,這是趕着去上班啊?”張大爺問道。

“嗯。”她點點頭,“哦,對了。我媽說今晚上包包子,您有空上我家來吃啊。”張大爺的老伴兒去世好多年了,他的子女又都忙于工作,常年自己一個人住在她家樓下,也怪可憐的,所以老媽一做什麽好吃的總要想着張大爺。

“姑娘,你的豆漿。”說話間老板娘已經盛好了豆漿,把紙杯遞給她。

程雪萊費力的把兩只手上的文件都攏到左手,用右手接過豆漿,“那張大爺,我先走了,晚上您一定要來啊。”

“好好好。”張大爺笑着擺了擺手。

剛出了鋪子正往車站走,程雪萊想看看幾點了,忘了手上的豆漿,還好她及時反映,迅速把手正回來,豆漿才沒有撒出來,可是光顧手上的東西,腳下不知被什麽辦了一下,整個人一晃,懷裏的文件就都掉在了地上。

“Oh,shit!”程雪萊在心裏暗罵。

她蹲下來把豆漿放在一旁的地上,伸手就要去見文件,沒想到一只手快她一步伸了過來,擡頭看去,只見一個穿着校服的少年正低着頭幫她撿文件。

程雪萊笑了,“謝謝。”她說。

少年的手微微一頓,但是沒有回話,額前有些卷曲的劉海遮住了他的眸子,他又開始了手上的動作。

直到掉在地上的文件都被撿起,兩個人都站了起來,程雪萊才勉強看到少年的臉。

程雪萊整個人一怔,那是一張過于成熟的臉。至少在她看來長着這樣一張臉的人不應該還穿着校服,而是應該是身着西服在職場混跡多年才對。雖然這張臉真的很帥。

“呃……”程雪萊仿佛意識到自己在一直盯着別人很不禮貌,便尴尬的笑笑,接過少年手裏的文件,“謝謝你了,顧……木白同學。”她看着少年衣服上的胸牌念出了他的名字。

少年在聽到自己名字時驚恐的看着程雪萊,随即又低下頭去,搖了搖頭,自始至終沒有說一個字,然後站回了剛才等車的地方。

程雪萊覺得有些莫名秒,從剛才她就發現這個男孩似乎很膽小怕生,始終都不敢和她對視,就連等車時都低着頭。不過既然他這麽內向,剛才又是怎麽做到在衆人面前幫她的呢?

她聳了聳肩,覺得自己也是想太多,這些和自己有什麽關系。于是重新理了理手裏的文件,然後也來到了候車區。

不一會兒公交車便來了,程雪萊上了車,發現那個少年依舊低着頭站在原地,她再次無奈的搖了搖頭移開了視線。

……

二十分鐘後,程雪萊站在了她的工作單位,“林立綜合醫院”的主樓前。

沒錯,她工作的地方是全市最好的醫院。她程雪萊是一名醫生,一名心理醫生。

其實在英文裏是沒有心理醫生這個詞彙的,他們通常都被稱為心理治療師或咨詢心理學家、臨床心理學家。他們是運用心理學、人格心理學、變态心理學和精神診斷的理論知識,通過理療等手段,解決來訪者心理障礙的專業人員。雖然他們以心理學專業的為主,但也是有醫科學習背景的。

通俗的來說,就是用不着動用精神醫生解決或者精神醫生解決不了的病人,都會推給他們。更簡單的來說,他們也是治療精神疾病的醫生,只是不依靠藥物而已。

心理疾病有輕也有重。病情較輕的患者一般都是精神壓力過大,引起的失眠、夢游,過于焦慮引起的脫發、厭食、強迫症之類的。重的也有,例如:Dissociative Identity Disorder(分離性身份識別障礙)。就是我們常說的“DID”,俗稱人格分裂。

不過工作兩年的來她還從來沒有遇上過DID,她平時所接觸的都是些輕松地病例,基本上都很好解決,做兩次心理輔導差不多就可以解決,最麻煩也就是用個催眠就可以辦到,再加上她态度又親切,很快她便在本市小有名氣,甚至有人慕名來找她咨詢。為此醫院甚至給她單獨配了一間診室,那可是科長級的待遇呦。

“程大夫,早!”護士小昭笑着同她打招呼。

“早。”程雪萊微笑着點點頭,小昭這個女孩哪都好,就是太八卦,什麽事她都要問個清清楚楚,上次韓長明來找程雪萊被她看到後,就一直旁敲側擊問個不停。

“段教授在他的辦公室等您。”小昭笑着說。

“段教授回來了啊!那我這就去。”聽到這個名字程雪萊有些興奮。段教授,人如其姓,不論多難的診斷的病人,到他的手裏沒有診斷不出的,一般的精神疾病只需三兩句話的詢問便能立刻得出結果,只是此人潛心學術,一年裏大部分時間都在該研究,基本見不到他。程雪萊上次見他還是他告訴程雪萊醫院決定給她單獨配一間診室的時候。

咚咚咚——

“請進。”一個男低音說道。

“教授您找我。”程雪萊走進來。

“恩,坐。”段教授一直盯着電腦屏幕,沒有看她。

程雪萊與教授隔着辦公桌對面而坐,将手裏的文件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這兩天林氏企業的CEO林洄會來咱們醫院視察,可能會去你那看看,所以……”教授終于擡起眼睛,“今天給你自己的辦公室做個衛生,別太亂了。”

程雪萊呆了呆,她還在期待教授說出什麽好消息,不過見教授真的沒有話說了她才略顯失望的遲遲“哦”了一聲。

“恩,去吧。”教授的眼睛又落回了電腦屏幕上。

“恩。”程雪萊拿起文件站了起來,又不甘心似的,“那教授您呢?這兩天都會在醫院嗎?”

“我今天晚上就走,倫敦那邊有一家醫院發現了一例沒見過的病例,我得去看看。”

“那好吧。”程雪萊再次失望的轉回了身。

“你在看有關DID的資料?”教授突然問出聲。

她一愣,随即使勁點頭,“是啊!”還以為教授要傳授她點什麽,哪知教授連眼皮都沒擡,“恩。”濃重的鼻音後就再沒了下文。

…………

下午一點,程雪萊看着終于擦幹淨的窗戶玻璃,累得趴在辦公桌上,“從沒想過,當心理醫生還是個力氣活。”說着困得不行的她閉上了眼睛。

迷迷糊糊間她仿佛聽見有人在敲門,已經到了上班的時間嗎?她才眯了一會而已,“請進!”她閉着眼睛不想從辦公桌上起來。

掙紮間,來人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她緩緩睜開眼睛就看見一個人穿着破洞哈倫牛仔褲,一雙板鞋,上面是一件棒球衫,脖子上挂滿了各式各樣的鏈子,鏈子上面金屬質的墜牌在叮當亂響,頭發原來好像是有劉海的,只是用發膠都梳了上去,活脫脫一個不良青年的樣子,當程雪萊認真看向那人的臉時,頓時睡意全無,整個人僵在了原地,“你是……早上那個學生,顧…木白?!”

那人朝她伸出了左手,手指上也戴滿了各色的戒指,只見他緩緩地豎起食指,在她眼前搖了搖,嘴裏嚼着的口香糖散發出西瓜的味道,他邪魅的笑道:“好久不見,我叫Reed,劉瑞德。”酒紅色的寶石耳釘在他的右耳處散發着神秘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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