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五、原來，我是DID
清晨，林洄緩緩睜開眼睛，窗外的陽光幾欲透過窗簾滲漏進來，他重新翻了個身正準備起床，就見馮晉的臉放大在他的眼前。
“林……總？”馮晉試探着開口。
“啧，”林洄推開他，“你怎麽在這？”
馮晉狠狠地松了口氣，伸手攔住要往門外走的林洄，“林，林總，您……”
還不等馮晉說完，林洄突然想起了昨天的事情，唰的回過身子，揪住馮晉的衣領，“你竟然串通醫生來騙我！”
“林總，您先息怒，千萬息怒。”馮晉也摸着自己的衣領，“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有件事您一定的知道。”
林洄眯起眼睛，“什麽事？”
“呃……您先跟我去書房，段博士在線視頻等您很久了。”馮晉走到門口打開門。
林洄滿心疑惑的随馮晉來到書房，果然電腦屏幕上赫然一張段教授的臉，林洄一種不好的預感，坐了下來。
“林洄好久不見了。”段教授打着哈欠問道。
林洄在心裏冷笑，真是好久不見了，自從十五年前最後一次心理治療結束後就再也沒見過，沒想到竟然還能見到，“早上好，段教授。”
“你還是老樣子，一張撲克臉。”教授撇了撇嘴，“還有我現在人在英國，只有你那邊是早上，我這邊還是夜裏好嗎？”說着又不滿的打了個哈欠，“行了，我們速戰速決。”
“是我父親安排的？”林洄面無表情。
“都不重要，我問你答就行了，”教授終于坐正身子，“現在你仔細回想，你關于昨天最後的記憶是什麽？”
“最後的記憶……”林洄蹙起眉頭，“是在林立醫院的心理診室。”
“和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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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室長，和一個女醫生，好像姓程……”林洄不太願意多想。
“做什麽？”
“做什麽？呵！”林洄冷笑一聲，擡眼看向正端着一杯熱水進來的馮晉，“我想馮室長比我更清楚。”
“好，現在看着屏幕裏的我，別動。”教授湊近屏幕，仿佛在觀察林洄的眼睛。
林洄看着電腦裏的教授，眼神冷漠，不帶一絲溫度和感情。
“不一樣，”教授搖搖頭，“馮室長！”
馮晉聽到教授的聲音趕緊出現在屏幕裏，“我在教授。”
段教授搖了搖頭，仿佛很無奈的樣子。
見到教授搖頭，馮晉頓時倒吸一口涼氣，“真的？”
“真的。”教授又點點頭。
此時的林洄終于失去了耐性，“你們到底在打什麽啞謎？”
“林洄，你認真聽我說，”教授緩了口氣，“你現在患上了罕見的精神疾病DID，就是我們俗稱的人格分裂。”教授接着說，“你不要灰心，只要病人積極配合治療，還是有希望康複的，你平時只要注意不要發怒，不要讓你的心跳……”
“開玩笑。”林洄打斷他，“我怎麽會是人格分裂，教授？”
教授嘆了口氣，“馮室長，你先給他看看錄像吧，有什麽問題随時聯系我，”教授站了起來，“我先去睡會，太困了。”說着便關上了在線視頻。
林洄看到教授的表情明顯不像是在開玩笑，一時盯着屏幕回不過神來。
“那個……”一旁的馮晉戰戰兢兢的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優盤，“林總您先看看這個。”
馮晉把優盤插在電腦上，點開一個視頻，同一個地方，就是在這個書房裏。
走過來一個人影坐在了鏡頭前，一張讓林洄無比熟悉的臉，那人仿佛故意在吊他的胃口，整整一分鐘都沒有說話，只是嘴角上揚的看着鏡頭，臉上盡是戲谑，“林洄，我們終于見面了，我是劉Reed。”
那人把身子往前躬了躬，把臉湊近鏡頭，讓林洄一下子便看得清清楚楚，屏幕裏這個表情嚣張的家夥，長着一張和他一模一樣的臉，甚至連毛孔的位置都毫厘不差。
“沒錯，我就是你林洄，是另一個你。”劉瑞德輕起薄唇說道。
一旁的馮晉看到這裏下意識的看了看林洄的臉，依然的面無表情，只是眉頭有些微微緊蹙，不過看得出來他在壓抑情緒，因為放在椅子扶手上手已經依稀可見青筋。
“本來不想這麽早讓你知道的，不過也好，”劉瑞德聳聳肩，用手撥了撥右手小拇指上的銀色尾戒，“我正好找到了她，現在說開以後見她也方便些。”說着若有所思的笑了笑，好像想起了什麽人。
“她”？林洄敏感的抓住這個字眼，是誰？看樣子這個人是關鍵。
“她是你不可以再去傷害的人。不要想去找她，如果讓我知道你做出了什麽傷害她的事情……”劉瑞德頓了頓，用警告的眼神看着鏡頭。
“傷害了又怎樣？”林洄繃緊了下巴。
“我勸你最好不要，”劉瑞德好像料到林洄會這麽說似的，“想想你的身份，它經不起任何的□□，不然公司的股價會很危險。”
進度條終于走到盡頭，視頻結束了。
“啊！”林洄憤怒的将電腦摔在地上。
“林總，林總！”馮晉趕緊按住林洄，“不可以，不可以發怒，教授說如果發怒導致心跳速率上升，劉瑞德就會……出來。”
林洄目光狠戾的看着馮晉，但話明顯是聽進去了，沒有再做別的，只是胸口還在劇烈起伏，看得出來他在壓制自己的怒火。突然他端起桌上的水，一口氣全喝了下去，又過了好一會才問道：“到底怎麽回事？”
馮晉見林洄好像真的冷靜了許多，才說道：“昨天您睡着後……”
…………
“劉瑞德？！”程雪萊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沒錯，就是我，劉瑞德。”劉瑞德笑着跳下床，朝程雪萊走過來。
“不行不行，”程雪萊看見朝她伸出手的劉瑞德，忙擺手，“等一下等一下。你先站那！”程雪萊指着劉瑞德命令道。
劉瑞德仿佛在和小孩子做游戲一般，扯了扯嘴角，站在了原地。
“你先別動啊！”程雪萊瞪着眼睛警告道，然後背過身子，自言自語，“什麽情況？林洄就是劉瑞德，兩個人風格怎麽差這麽多？難道是在整我？”
一旁的馮晉也看的一愣一愣的，“程醫生這是怎麽回事？難道沒成功，又夢游了？”
“沒成功？”程雪萊回過頭看了看劉瑞德，從口袋裏拿出一支多功能筆，按亮筆頭的小燈，扒着劉瑞德眼睛照了照，“不是夢游啊，明明是清醒狀态啊？”
“那怎麽會這樣？完全是變成了另一個人啊！”馮晉有些害怕。
“我還想問你呢！”程雪萊收起筆面向馮晉，“你們兩是不是整我呢？這難道是什麽隐藏拍攝之類的。”程雪萊警惕地環視四周，好像在找攝像頭，猛然間一個念頭從她的腦海裏一閃而過，頓時她便覺得一陣寒意從腳底升起，她走過去，慢慢地撩起林洄之前的三七分劉海，果然她親手處理過的傷口就在那下面，然後又湊近劉瑞德的臉仔仔細細看了他的眼許久，“真的……真的不一樣。”程雪萊吓得往後退了一步，“你是……”
“林總到底怎麽了，程醫生？”馮晉着急的扯了扯程雪萊的衣服。
“他是……，他是……”程雪萊仿佛不太敢說出口。
“沒錯，林洄就是我，劉瑞德就是林洄，我們同屬一個身軀，”劉瑞德笑了，“林洄他患有人格分裂症。”
“什麽！”馮晉瞪大了眼睛。
“好了，話都說開了，”劉瑞德上前一步抓住程雪萊的手腕，“你該跟我走了。”
“走？去哪？”程雪萊掙紮着想把手抽出來。
馮晉也拉住程雪萊，“林總您現在不能走！”
“我已經說過了我是劉瑞德，不是林洄。”劉瑞德眼神突然就冷了下來，“還有你最好不要攔我，雖然現在不是林洄，但是我們都在用這一具身體，如果惹急了我，你們林總也會跟着我一起完蛋。”
馮晉愣在了原地，這時程雪萊突然扯了扯劉瑞德的衣袖，劉瑞德低下頭看她，“我會跟你走，但是你先放開我，讓我和馮室長說兩句話。”
劉瑞德沒有開口，也沒有放手，顯然是不相信她，程雪萊見狀試探的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劉瑞德抓着她的那只手的手背，堅定地看着他，“相信我，我一定會跟你走。”
劉瑞德一怔，腦海裏一下子回響起另一個聲音，“相信我，我一定會回來，我會保護你的。”也是這樣堅定地眼神。
他放開了手，程雪萊迅速跑到馮晉身邊，“程醫生你真的要跟他走嗎？”
“恩。”程雪萊點了點頭。
“不會有危險嗎？”馮晉偷偷看了劉瑞德一眼，他總覺得那人的眼裏有種邪邪的東西。
“沒別的辦法，你也不想你們林總出事，所以我只能先跟他走，”程雪萊看着馮晉，“你馬上聯系段教授，把情況告訴他，然後商量一下該怎麽辦，有了辦法第一時間告訴我，我再想辦法把他帶回去。”
劉瑞德仿佛已經等得很不耐煩，自己走了過來，拉起程雪萊的手，“不是兩句話，怎麽這麽久？”邊說邊拉着她往門口走去……
“然後我就立刻聯系了段教授，教授就叫我準備在線視頻來給你診斷病情。段教授把這個辦法發短信告訴了程雪萊醫生，”馮晉想了想，“大約淩晨一點，程醫生把您，啊，不是，是把劉瑞德帶了回來，之後教授和劉瑞德視頻，教授問了他和您一樣的問題，基本下了診斷，您就是DID。”說完馮晉悲壯的看了一眼林洄。
林洄仿佛很疲憊似得捏了捏鼻梁，“把這個視頻呢？”
“是程醫生想的辦法。說你們兩個人需要溝通，但又不能見面，所以就讓劉瑞德把要說的話錄成視頻，如果您有什麽要說的，也錄下來就行。”馮晉說道。
“他們兩個人到底去了哪，幹了什麽？”
“這個，劉瑞德不讓人跟着，所以……”
林洄擡眼看了看馮晉，馮晉趕緊低下頭。
程雪萊，程雪萊，貫穿正事情的始末都有她的名字，而且昨天見面時她就叫了他“劉瑞德”這個名字，難道這兩個人之前見過，或者說本來就認識？難道劉瑞德說的那個“她”就是程雪萊？！
林洄倏地看向馮晉，“那個姓程的醫生，她現在在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