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3
嗡——嗡——嗡——
清晨電話響了起來，迷迷糊糊的程雪萊摸到電話，按下接聽鍵，“喂，您好……”
“喂，是程雪萊醫生麽？”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禮貌的聲音，“我是昨天應聘您的那家醫院。我想通知您一下，由于特殊的不可抗力，我院不能錄用您了。”
“什麽？”程雪萊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不是都通知我今天上班了嗎？為什麽？”
“我剛才說過了，由于特殊的不可抗力。”
“到底是什麽特殊……”
嘟嘟嘟……
還不等她說完對面就關斷了電話，“shit！”程雪萊把手機扔到床上，這已經是這兩天來的第三次了，每次都是先錄用，然後又打來電話說不能錄用了。
這時客廳裏傳來一陣開門聲，程雪萊剛從卧室走出來就見韓長明從門口走了進來。程雪萊奇怪道：“你今天不是應該到中午才下班嗎，怎麽現在就回來了？”
“恩，”韓長明的眼神明顯是在躲閃着程雪萊，“趙科長說我前段時間辛苦了，就放我幾天假在家裏休息。”語氣裏也有些猶豫，沒有底氣。
程雪萊察覺出不對，走過去攔住韓長明的路，死死的看着他：“你沒說實話，到底怎麽了？”
“沒有，能有什麽事啊，”韓長明打掉程雪萊的手，“你愛信不信。”
“好，反正我這有趙科長的電話，你有沒有說實話，一問便知。”說着程雪萊拿出手機。
韓長明趕緊按住程雪萊的手，“我說我說，”他撇撇嘴，慢吞吞的開口，“上次抓高虎時我犯了紀律，科長罰我停職一周……”
“犯了紀律？什麽紀律值得停職一周啊？”程雪萊依然不明白，等她剛要問，家門突然“嘭”的一下被人從外面推開，四個男人闖了進來，為首的就是上次那個頭頭，“動手！”一聲令下，剩下的那三個人就分別進了不同的房間，能砸便砸，不能砸的就都推到在地上。
聽到動靜的程爸程媽從屋子裏跑了出來，韓長明便要上去拼命，程媽和程雪萊趕緊拉住他，“你瘋了！你看不見他們手裏的刀嗎？”程雪萊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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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報警，我就是警察，等我的兄弟們來了，有他們好看！”
“你想讓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嗎？一個警察居然去借高利貸，知法犯法，還是你想脫掉這一身軍裝？！”程雪萊反問他，“你在這別動，我去問問。”
說着程雪萊來到那個頭頭面前，“大哥，您上次不是說給我們三天的時間麽？不是還有些時間……”
“我們大哥沒什麽耐心，讓我來催一催，”邊說那人又掏出手機開始拍照片，還一臉的賴皮像道：“妹妹，別怪我沒有提醒你，這世界上有因必有果，與其在這和我說這個，還不如想想你得罪了什麽人，去求求他或許還有用。”說完又低頭去看手機，程雪萊便知他又給那個支使者發照片，趁那人不注意便一把奪過了手機，只見收信人那欄赫然寫着兩個字“林總”。
“嘿！小丫頭片子，敢搶我的手機！”那人奪回手機狠狠地推了程雪萊一把，程雪萊失去重心頭一下子撞在茶幾上，按在地上手也嵌進了玻璃碎片。
這下程爸再也忍無可忍，還不等其他人反應，他就一下子撲到了那人的身上，其他三個同夥趕緊過來幫忙，韓長明和程媽也加入了混戰，混亂間程媽被人甩了出來，後腦猛地撞在牆上，一下子失去了意識。
“媽！”程雪萊尖叫道。
那四個人見勢不妙，紛紛奪門逃走了。
…………
林立醫院急診室，程雪萊、韓長明和程爸都圍在病床前看着床上昏迷不醒正在接受醫生檢查的程媽。
不一會醫生便收起了聽診器，程雪萊便問道：“李大夫，我媽怎麽樣？”
“阿姨，頭部的創傷究竟影響會有多大，現在還不好說，得等到病人清醒之後，但是就目前的傷口來看，會有腦震蕩是一定的了。”
“林洄！”程雪萊的眼神瞬間變得冷戾，“不論原因是什麽，這次你真的是過分了！”說完便轉身朝電梯走去。
林立醫院的頂層，林洄在K市的總辦公室就設在這裏。
自從他知道自己的病了以後，便立即決定将辦公地點改在此處，無論如何自己的家開的醫院終歸是保險些。
“林總。”馮晉道，“剛才江小姐打來電話說晚上想要約您單獨吃個飯。”
正在低頭看文件的林洄，聞言手裏的筆微微一頓，良久才說道：“知道了，你去把餐廳預定好。”
“是。”馮晉點頭，“哦，還有。K市醫科大學附屬醫院的院長也來了電話，說他已經照您的意思辭退了程雪萊。”
“恩。”林洄依然沒有擡頭，只是漫不經心地應道。
“今天高利貸那邊按照您的指示又去鬧了，只是……”馮晉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為難，“出了些狀況。”
林洄終于擡起頭，蹙着眉問：“什麽意思？”
“呃，那邊的人說具體的情況已經發到了您的手機上。”馮晉道。
能出什麽情況？林洄有些不耐煩，從西服內側的口袋裏拿出手機，果然有一條彩信，應該就是馮晉口中的照片，他剛要點開，就聽到外面一陣吵嚷聲。
“讓我進去！”
“小姐您沒有提前預約，林總不能見您。”
“你放開我，讓我進去！林洄，林洄，你給我出來！”
“小姐，您不能在這大喊大叫……”
咚！辦公室的門被人從裏面打開，林洄沉着一張臉站在門口看着在門外鬧事的程雪萊，“進來！”說完便回身走回了屋裏。
程雪萊推開秘書攔着她的手，也跟了進去。馮晉卻從屋裏走了出來，關上門後，意味深長的拍了拍還處于驚吓之中的秘書的肩，然後默默走開了……
辦公室裏，林洄坐回到辦公桌前，而跟進來的程雪萊一眼就看到了林洄放在桌子上的手機，不由得攥緊了拳頭。
“你想幹什麽？”林洄看着她。
“這話應該我問你吧，林總。”程雪萊走過去拿起桌子上的手機，舉到林洄的面前。
看着手機上的照片林洄一愣，雖然這事是他叫人做的，但他還是被照片裏的場景驚到了。他随即奪回手機，讓扔到一邊，将身子靠在椅子背上故意裝作懶懶的樣子問道：“是我叫人幹的，那又怎樣？”
“哈！”程雪萊從沒見到過這樣做了壞事還一臉理所當然的人，“林洄你到底還有沒有人性？”
林洄發現程雪萊的額頭上不知什麽時候又多了一塊淤青，他蹙了蹙眉，站起來還是說出了口不對心的話：“這才剛剛開始，你就受不了了？”
“林總，”程雪萊閉上眼睛，一直眼眶裏打轉的眼淚自然而然的就落了下來，語氣裏盡是無可奈何，“我知道是我的親生父親傷害了您，可這事無關我的養父母……”
“你都知道了？”林洄聽程雪萊這麽說，眯起眼睛看着她，“這麽說以前的事你都記起來了？！”
程雪萊搖搖頭，“我在長明那裏看到了綁架案的檔案。”
“既然你都知道了，你居然還敢在我眼前晃來晃去！”林洄激動起來，走過去揪住程雪萊的衣領，“你有沒有想過我看到你時是什麽心情？顧健害得我患上DID還不夠，你還要随時随地來把劉瑞德召喚出來嗎？！”
程雪萊感覺到林洄的怒氣随着他的呼吸，不停地噴到她的臉上，她無法面對，于是偏過了頭不去看他。她不知道怎麽樣能緩解上一輩對他造成的傷害，甚至她連自己的痛苦都不知道該怎麽去化解，精神上的傷痕不比肉體，一但受傷有可能就是一輩子的陰影……
那一刻林洄覺得程雪萊整個人都在不停地戰栗，頓時自己的心突然絞疼了一下，他被自己的突如其來的感覺驚得放開了手。背過身子，對着程雪萊說道：“你走吧。”
“林總，”程雪萊沒有走，“我不求您能原諒我的父親，我只求您不要傷害我的養父母一家，他們是無辜的。”
“不可能。”林洄背過身子看向窗外，“只要你和他們在一起，就一定會牽連到他們。”
“你到底想讓我怎樣？”程雪萊的聲音都在顫抖。
“讓我想想，”林洄轉過身子，看着她眼神裏帶着陰狠，“或者你從這世上消失怎麽樣，只要你不存在了，或許我就不容易想起以前，就能放過他們了。”
“你……”程雪萊剛要開口，內線電話突然傳了聲音。
“林總，江小姐來了。”是馮晉的聲音。
“叫她進來。”林洄邊說邊看着程雪萊，“你可以出去了。還有，”林洄按下內線對馮晉說，眼睛卻始終看着程雪萊，“從今天開始我的辦公室禁止這個女人入內，關于這個女人的一切事情我不要向我提起！”
“呃……是，林總。”
程雪萊眼神複雜地看着林洄還想在說些什麽，但還是沒有說出來，不知道想了些什麽，最後還是走了出去。
林洄就這樣目送着她走出門口，連江然夕進來都沒有注意到。
“木洄，木洄？林洄？”江然夕把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試圖喚回他的思緒，“啊！”江然夕突然尖叫起來。
被打斷思緒的林洄皺了下眉，走過去拉住她：“怎麽了？”
只見江然夕一雙眼睛死死地盯着地上的某個位置，眼神裏盡是驚恐：“……血，是血。”
林洄一驚，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在地上有一小塊血跡，顯然是不久前留下的，而那個位置恰好就是程雪萊剛剛站過的地方，不知怎麽林洄有些慌了，他抓起桌子上的電話，給程雪萊撥了過去，可是直到提示音響起，都沒人接聽。
于是他又撥通了馮晉電話：“去查，今天早上程雪萊家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立刻馬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