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二十一、你永遠不知道,別人心裏藏着什麽
屋子裏的氣氛陰沉的都快要結出冰來。
程雪萊拿餘光小心翼翼的掃視了一下屋子裏的四個人。
林老先生,擰眉看着沙發上的兩個人,看着不像是要發怒的樣子,但也絕對不是什麽開心的表情;旁邊的林放冷眼看着屋裏的所有人,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江然夕更是泰然自若的放下手裏的食物,為了表示對林老的尊敬自覺地站了起來;而整場鬧劇的始作俑者劉瑞德,依然翹着二郎腿,背靠沙發挑釁的看着來人,仿佛是在等他們先開口說話。
此時程雪萊對在場的所有人不得不由衷的佩服,果然是都是見過大場面的人,這事要是放在別人家裏,還不早就鬧開鍋了。她就是有點可憐林放,看他的表情仿佛已經對這種事習以為常的樣子,難道林洄以前也暗中聯系過江然夕?所以他早就知道,這兩個人不正常?天哪,那他這綠帽子戴得還真是夠久的。
就在程雪萊一個人腦洞大開的時候,劉瑞德終于在衆人的目光下,淡定的掏出手機關掉了來電,然後玩世不恭的晃着手機對門口的馮晉道:“馮室長,這是玩的哪一出,站在我的辦公室門口還給我打電話?”
此話一出,吓得馮晉趕緊縮到程雪萊的身後,還不等大家往門口看,林老終于失去耐性,用低八度的聲音道:“林洄,你不覺得該解釋一下麽?”林老突然有些看不懂眼前的這個兒子,平時林洄見了他都畏首畏尾的,總是低着頭,今天怎麽非但不怕,還一副想要故意惹怒他的樣子。
“這還需要我再解釋嗎?”劉瑞德攤開雙手,“就是你現在看到的樣子啊。”
江然夕不想事情鬧大,便想上前解釋:“林伯伯,其實……”
林老擡起手制止住她,然後開口說道:“馮室長,這裏沒有你們的事了。”
一聽到這話,馮晉趕緊拉着程雪萊退出屋子,關上了門。
“哎呦,我的天哪!吓死我了。”馮晉心有餘悸的用手摸着自己的胸口。
“可是我們就這樣出來能行嗎?劉瑞德不會闖禍嗎?”程雪萊不放心的回頭又看了一眼辦公室的方向。
“唉,那也是沒辦法的辦法,林老決定的事,沒人能改變。況且我們不走反倒會引人猜忌。”馮晉也回頭看了一眼,接着把程雪萊往前臺的方向帶去,“希望劉瑞德少闖點禍,這樣林總回來時也能少遭點罪。可憐的林總平時不出狀況都不得林老的心,這下在林老那更是別想好了。”
“程醫生!”聽到有人叫她,兩個人都停下步子,往後看去,只見林放緊跑了兩步來到她的面前,依然溫和的笑道,“還以為追不上了呢。”
程雪萊皺起眉頭,“林少爺找我有什麽事麽?”
“我想找你聊聊天兒。”林放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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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天?這才是我們第三次見面,我想應該沒什麽共同語言吧?”程雪萊警惕地說,“如果你是想聊林總的事,不好意思你問錯人了,我只是個秘書,他的事我不是很清楚。”
林放笑了,“程小姐多心了,我只是想和你交個朋友而已。比起我那個弟弟,其實我對你更好奇。”說着還對她神秘的眨了眨眼睛。
“大少爺,程秘書是我們林總的人,你不要動歪心思!”馮晉見狀趕緊把程雪萊護在身後。
程雪萊拍了拍馮晉擋在她前面的胳膊,示意他別太激動。她當然不會天真到以為一個富家少爺,只和她見過三次面就對她産生什麽感情,不過他這樣一說反倒激起了程雪萊的好奇心,她倒要看看這個林放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好吧,我跟你走。”程雪萊笑着說。
…………
治愈咖啡廳,程雪萊心滿意足的手捧着咖啡。
林放和她出了醫院,就問她想去哪個咖啡館,于是程雪萊就推薦上次和林洄一起來的“治愈”咖啡廳。
見溫度涼得差不多了,程雪萊心想:上次就沒有喝成,這次看還喝不到你。想着就喝了一大口,一股咖啡的醇香,一下子就在她的嘴裏四散開來,十分好喝。
林放也稱贊道:“這家的咖啡的确不錯,沒想到程小姐對咖啡還挺有研究。”
程雪萊剛想說話,突然大腦有一秒鐘的空白,接着她耳邊突然有人開始唱生日快樂歌:
祝你生日快樂,
祝你生日快樂……
程雪萊驚恐的看了看四周發現根本不可能有人唱歌,因為咖啡館裏只有他們兩個人。等她仔細去聽,卻又發現聲音消失了,怎麽回事難道是她幻聽?
“程小姐?”見程雪萊表情異常,林放伸出手在她的面前晃了晃。
“恩?”程雪萊這才回過神來。
“剛才我問你,你是怎麽知道這裏的?”林放又問了一遍。
“啊,”程雪萊尴尬的笑笑,“這裏是林總帶我來過一次。”
“哦。”林放挑了挑眉,又喝了一口咖啡。
“不過,你沒事吧。”程雪萊想起了剛才的事,不好意思的問道。
“我,怎麽了?”林放不太明白。
“就……剛才的事啊。”程雪萊覺得不太好意思直說出口,“你怎麽也不留下聽聽……他們的解釋?”
林放滿不在乎的聳了聳肩,“那是他們兩個的事情,他們只需要和父親解釋清楚就好。”
“哦……”心還真大,程雪萊一面迎合一面在心裏腹诽。
“我找你來其實是想和你說一點其他的事情,”林放說道這,賣官司的放下手裏的杯子,坐直了身子,“關于我媽,我,林洄,還有他母親的事情。”
“啊?”程雪萊有些發蒙,“為什麽要告訴我?”
“你別多心,”林放擺了擺手,“我只是覺得以你将來的身份,有必要知道這些。”
“我将來的身份?”程雪萊突然心裏閃過一個念頭,難道他知道了我和林洄的淵源?
“我将來能有什麽身份?”程雪萊想試探一下這個林放到底知道多少,便說道,“我的出身就注定了我過去,現在,将來都會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不同的不過是我以前不認識林總,現在給他做秘書而已。”
“诶,”林放搖了搖頭,“以前不認識現在認識了,這就是個質的變化。”
程雪萊聽了咬了咬下唇,這個林放要不就是什麽都不知道,要麽就是城府太深。
“行了,不說這些沒用的了。”林放收起了臉上的輕松,“我和林洄的關系用一句話概括就是,嫡出與庶出的關系。”
“啊!”程雪萊裝作驚訝的樣子,其實那天晚宴在門外,她已經從林夫人的話裏聽出來了。
“我媽媽是個風塵女子。”林放說這話的時候沒有任何不自然的表情,“她與父親是一個偶然的機會認識的,那時候正趕上父親祖傳的裁縫生意開始衰落,我媽媽又欣賞父親那套對服飾的見解,于是總是在父親來找她時開解他、給他安慰,一來二去有了感情,便自然而然的有了我。
我媽不是不知道父親有妻子,所以一開始并不想生下我,只是父親總說家裏的妻子對他不好,老是嫌棄她沒有錢,而且也沒能給父親生下個孩子,于是媽媽就把我留了下來。
一直到父親後來受到顧健的幫助,開了公司,林洄的母親才發現了我們的存在。她一直來找我們的麻煩,我媽本就心思重,從那起就患了抑郁症,父親倒是一直對我們很好,見這種情況便把我們母子悄悄地送去了美國。但我媽她福薄,剛到美國沒多久就因為思念父親積郁成疾一場大病便去世了。母親去世後,我就更不想回來,便一直生活在國外,直到前不久才回來。”
難怪,程雪萊撇撇嘴,怪不得林老更偏疼這個林放,原來在林老心裏最愛的還是林放的媽媽。
“怎麽樣,現在再回想起我們家人之間的态度,是不就可以理解了?”林放笑着端起咖啡。
“呵呵……電視劇啊這是……”程雪萊僵笑。
這時林放的電話響了,只見他接起電話後一直沒有說話,只是在最後點點頭,說了四個字“我知道了”,然後就關斷了電話。
“本來還想再多聊一會,”林放的表情有些遺憾,“突然有些事情需要我去解決一下。”
“哦,”程雪萊識相的拿起自己的包,“沒關系下次也一樣。”
“恩。”林放點了點頭,一邊站起來一邊拿起桌子上的錢夾,突然從錢夾裏掉出了一個東西,程雪萊趕緊殷勤的撿起來,發現那是一張照片。
照片上林放大概是站在一所教堂的前面,左手攔着一個穿着簡譜的女孩,女孩雖然長得不是很讓人驚豔,但絕對是那種氣質脫俗的。不過最吸引她眼球還是那女孩頭上帶着的新娘頭紗。那一刻程雪萊頭腦海裏閃過了之前林放對劉瑞德和江然夕之前的态度,還有很多古怪的行為,直覺告訴她,林放和江然夕之間絕對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其實,我對你和江小姐的之間的事情更好奇,”程雪萊舉着照片對林放半笑着,“能給我說一說你們究竟想對林總做什麽嗎,林少爺?”
………………
林洄的辦公室裏。
“林伯伯,這件事情……”江然夕想要替劉瑞德求情。
“然夕!”林老直接打斷了她的話,“這件事情是我林某教子無妨,還請待我教訓過林洄後,一定叫他像你賠禮道歉。現在可否讓同這個逆子單獨談一談?”
江然夕還想說些什麽,但是林老沒有給她任何機會,她只好也離開了辦公室。
“啪!”江然夕剛出門,林老上來就打了劉瑞德一巴掌,“你究竟想幹什麽?報複你大哥麽?”
劉瑞德被打得臉都偏向了另一邊,他瞪大了眼睛,額頭上的血管清晰可見,“我報複他?他配麽?”
“你!”此話一出,林老立刻氣得扶住了一旁的桌子,直喘大氣。
劉瑞德繞到林老的身後,“我要報複的是你,我的父親!”他把嘴湊近了林老的耳朵,“你瞧瞧你,就你現在這幅身子骨,怎麽和我鬥啊?不如早登極樂,也好快些将公司交到我的手裏。”
“逆子!”林老喘得更厲害了,“要不是我,你早死在15年前的那次綁架案裏了。”
“要不是你,也不會有那場綁架案的發生!你才是罪魁禍首!”狂怒的劉瑞德連眼珠都開始發紅。
“都是顧健他太不知足……”林老氣得整個人都在抖。
“哈哈哈!父親,您太謙虛了。論欲望誰能比得上您呢?當年親生兒子被人綁架,是誰在電話裏同綁匪講,連一分錢贖金都不肯出的?”劉瑞德近乎癫狂的狀态,“你別忘了,是誰拿錢助你創業,你配用那筆錢麽!”
這時林老仿佛聽到了什麽恐怖的事情,“難道那些記憶,你一直……”
“沒錯父親,我統統都記得,而且歷歷在目。”劉瑞德譏笑的看着眼前吓得已經站不穩的林老,“所以這個公司您趁早放手,不然我會一點不剩的把它奪過來,她所受的傷害我也會一點不落的從你們這些人身上讨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