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段煉坐在容心邊上,在點單的IPAD上劃,芝華士,巴黎之花,軟飲和啤酒,手不帶軟的點了一堆,他的發絲從前額垂下來,不羁的帥氣,偶爾擡頭和容心交換兩句,笑眼睛亮得人眼暈。
“你這個同學……和你說的不像嘛……”女友靠在室長懷裏,用那種女人欣賞男人動春心的眼神,挺直白的打量兩人,“挺帥的……”
“欸,不是……什麽意思……”室長把人護緊了去看段煉,靠,是帥,可嘴上堅決不認,“你男朋友可還在這兒呢……”
“想什麽吶!我是給我姐妹把把關……”打情罵俏的小情人扭着鬧着,黏黏叽叽抱成一團。
不是她一人這樣,在場的女生有一個算一個,全都用同樣的眼神,惦記着容心和段煉。
有人把段煉叫過去:“段煉……這玩意兒怎麽弄啊……”他前腳走,一短發的女孩馬上占了他的座,挨着容心遞來一瓶酒,“學長……喝一杯吧……”
容心沒和女人打交道的經驗,尤其是這麽熱情主動的姑娘,腿不自在的往後縮,手卻向前做了個伸的姿勢,今天是6號,段煉的生日,他不想當掃興的那個。
酒被接了過去,那麽寬的沙發,段煉擠開他倆坐在中間,仰頭,一幹到底,放下酒瓶,他對姑娘挺酷的一咧嘴:“口渴,不介意吧……”姑娘着了這一笑的道,紅着臉搖頭,哪兒能真介意啊,巴不得呢。
室友看出來這小子不厚道,犢子護得厲害,端着酒奔容心來:“容學長,來來,咱倆走一個!”
無論誰上,那酒也別想塞到容心手裏,全給段煉截胡:“靠,你小子,故意的吧!”
“他不能喝。”段煉說得輕巧,轉頭又吹一瓶,“他的酒,我來!”
整個屋子都叫瘋了,全卯足了勁,要教一教這耍帥的小子做人,非灌醉他不可,段煉來者不拒,很快橫了條手臂,斜靠在沙發上,呼呼地喘氣,容心擔心他,挨近了,聞到一股熏人的熱氣兒:“你還好吧,難受麽?”
段煉真喝高了,似乎聽見容心叫他,沒聽清說什麽,眯眼,醉意朦胧地轉過頭,忽的,心裏的秘密就包不住,容心就在他面前,那麽近,他的呼吸,嘴唇的微動,憂心忡忡的眼,心髒驟然像一枚被吹漲的氣球,再多一點就要爆了。
剛有人結束了一首男女對唱的情歌,纏綿的餘音,在兩雙眼的對視中擺蕩、交纏,沉甸甸的話筒扔到腿上,救了他們倆:“段煉,來一首!”
段煉晃晃悠悠站起來,容心不放心,扶了他一把,手心握着手心,黏膩的汗濕,潔癖的容心居然沒放開,啪,有什麽,悄無聲息的在心底炸裂。
話筒在琴蓋上随意一擱,音符從段煉的指尖下溜出來,屋裏一下子安靜:“這小子……還會彈鋼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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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知道他有後招!段煉,你可以啊!”好個心機BOY。
“沒準就會彈哆來咪!”不服氣的怼。
沒理會那群瘋魔起哄的男男女女,段煉朝容心的位置看了眼,頭頂光太盛,什麽也看不見,又好像最想看的已經看見了,他仰頭,深吸一口氣,曲指,叩響琴鍵。
真是哆來咪,稀稀拉拉的琴聲,段煉荒腔走板地唱:
「You aren my……sunshine……my only sunshine
You make me happy……when skies are……gray
You……will never know……dear how much I love U
Please don’t……take……my sunshine……away……」
衆人笑倒在沙發上,什麽嘛,這貨是猴子派來的救兵麽,一首歌,調都快跑到坦桑尼亞了。
“段煉,大師,鋼琴十級!”
“歌神!再來一個!”
起哄的,使壞的,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全來勁了,鬧呢:“來一個!”
容心在點歌屏上急急地找,女孩們看出來他的心思,軟綿綿的膀子,黏上他的胳膊,纏他:“學長,別啊,別切歌啊!”
琴聲停下來,嬉鬧如潮一瞬褪去,那些手還扒着容心的手臂,眼睛卻向段煉望過來,靜,靜得兩聲倏地琴音,仿佛響在每個人心上。
「你 何以始終不說話,盡管講出不快吧;
事與冀盼有落差,請不必驚怕;
我 仍然會冷靜聆聽,仍然緊守于身邊;
與你進退也共鳴……」
段煉低沉的聲音劃破寧靜,他唱得那麽癡醉,那麽柔情,空靈的琴聲,動情的嗓子,再遲鈍的人都聽得懂,那是用心在唱情:
「仍然我說我慶幸,你永遠勝過別人;
期待美沒完愛沒完,放開不必打算的打算;
作一些可以約定的約定,就抱緊以後每一天;
來若我定然都發現,我有很多未達完美事情;
我只懂得 再努力每天……」
音符在指尖流動,越來越流暢,高亢的歌聲中,段煉再度擡起頭,目光是熱的,自有他方向,女孩看着他,再看看容心,似乎抓住了什麽,慢慢松開手。
「當潮流愛新鮮,當旁人愛标簽;
幸得伴着你我,是窩心的自然;
當閑言再尖酸,給他妒忌多點」
碰上了,容心感覺自己的身體,古怪得好似患上一場熱病,灼熱點燃皮膚,燒着一顆滾燙的心,在胸膛裏,無處可逃地跳動,然而罪魁禍首的人還不自知,用那種癡纏磨人的目光,狠狠地煽風點火。
「 因世上的至愛,是不計較條件,誰又可清楚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