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番外二
“接着。”陳骁掏出煙,潇灑地抛了一根給靠在欄杆上的男人。
“要不是你來,我還真趕不上這口……”濃眉下壓一雙花眼,風流的招搖,“瞧瞧。”他秀胳膊,“這月在花園讓蚊子叮的。”帶了些酷酷的顯擺地吐出個滾圓的煙圈,朝屋裏努下巴,“沒轍,他就聞不得這味兒……”
段煉心領神會,他是去年搬來市中心的這個小區的,一套三房貸款120多萬,他和容心一起還,陳骁是他在小區花園抽煙認識的煙友,一來二去處久了,才知道他和他口中的那口子,也是兩個男人過日子。
陽臺的門一動,陳骁臉上的笑突然一緊,撚煙頭的動作,快地不得了。
伸頭進來的人,五官有點雌雄莫辨的漂亮:“段煉,吃不吃辣?”
是陳骁的愛人,叫帕爾斯,巴曼達來的,聽說在坎帕當地是個了不得的人物。
“成啊。”段煉挺喜歡他,他的笑和陳骁不一樣,很簡單,也很真,像容心。
一見他,陳骁整個沒骨頭:“媳婦兒,累不累,我進屋給你打個下手。”
“不用,你陪段煉吧。”帕爾斯一嗅鼻子,陳骁就緊張,“你又抽煙?”
“沒有!是段煉。”陳骁吸着鼻子裝,“什麽味兒啊?是不是你熬的鍋底糊了?”一點沒憋屈的樣兒,前腳把人送走,他又擠眉弄眼嘚瑟上,“最近嗓子不好,管着我呢……”
段煉笑笑,說真的,他挺羨慕他們倆,那股子親熱勁,是把彼此捧到心尖上護着疼着才有的待遇。
“哥們,有心事?”不說火眼金睛,陳骁也是過來人,“跟容心鬧別扭了?”他抖出根煙,想了想,又推回去,“跟哥說說。”
不知道怎麽開頭,段煉猛地把煙吸到頭,這事兒吧,說出來還真不好意思:“最近,他老……避着我,不讓我碰他……一到了上床就拉燈……”
陳骁皺着眉聽完:“你倆……多久沒……”他做了個擊掌的動作。
段煉垂下眼,表情有點磨不開:“有一陣了,大概半年吧……”
陳骁驚得說不出話,別說半年,一星期不讓他碰帕爾斯,都能給他憋出個好歹來:“你就沒跟他提點要求?”
Advertisement
“提了。”明示暗示都有,有時容心明明也很有感覺,真到了那步,又好像挺敷衍,“他總是忙,隊裏幹不完的活,我心疼他……”
“那這半年,你……”說着說着,陳骁的眼睛往段煉男人的那地方瞟下去。
他這個眼神太不藏着了,段煉苦笑:“接課,多帶幾個學員,實在不行了……”躲廁所,“自己撸一發……”
陳骁愣了好一會兒,伸手,攬他的肩,重重揉了揉:“哥們,你辛苦了。”同情過後,難免好奇,“你們以前也這樣?”
段煉答不上,他從看守所出來那會兒身無分文,學校回不去了,和家裏也鬧掰,容心那陣子剛到警隊報道,每天起早摸黑,別說幹那事兒,兩人就是想坐下來一塊兒吃頓飯都難,這兩年日子漸漸好了,房子也買了,有功夫想那事兒,容心又……
陳骁老師傅授法似的給他出主意:“我跟你說,這事兒吧,不能光說。得做!多做!”
“可他老喊疼……”
“是不是你方法不對?你換個花樣,溫柔點來……”
“都試過……”按摩,口交,長時間的擴張,甚至學GV裏給容心舔後邊兒,結果就是被他推出房,三天沒讓上床,“他那方面……挺放不開的……”
容心在這件事兒上有陰影,在床上只要他皺一皺眉,多興奮段煉也得停下,他發過誓的,和容心一起,絕不讓他添委屈。
陳骁不知道那段:“有多放不開?能比我家那個更放不開?”一副不以為然的口氣,“你不知道吧?”他朝屋裏努下巴,“帕爾斯以前是坎帕供在寺廟裏的神,見面得磕頭的那種……頭一回親他……”陳骁賣了個慘,“我他媽都感覺我自己造了大孽了……”
段煉沒想到,他聽說過,那種活人神的風俗:“那他跟你,怎麽……”
“還能怎麽。”陳骁仰脖子,“磨呗。”
他臉上還是那股不着調的痞氣,但眼睛裏的笑變得很生動,是那種一點旁的都不摻雜的純粹和堅定:“再遇見他我就沒想過放手,他要是樂意,我們就好,不樂意,我這輩子就算栽在他手裏了。”
陳骁勾着脖子把段煉拽身邊:“兄弟,兩個人想一起走,不能都縮手縮腳,他抹不開臉,你就得撂的下面子,他要猶豫,你就必須往前沖,都你退一步我退一步,你說這距離,什麽時候追得回來。”
沒等段煉咂摸過來他這話,陳骁又沒了正形:“一會兒進屋,我給你點我的私人珍藏……就你這公狗腰……”色眯眯在段煉腰上揩了把油,那帶勁的肌肉,那手感,陳骁泛着酸嘀咕,“嗳……容心他,沒什麽暗毛病吧?不會性冷淡吧?”
陽臺上兩人掐呢,廚房裏,就着鍋裏咕嘟咕嘟煮東西的香氣,帕爾斯和容心也交着心。
“把他鎖外面?”帕爾斯是個好脾氣的,沒跟陳骁紅過臉,更別提把他從床上趕下去,“你不喜歡他碰你?”
容心紅着臉:“不是……”他也不知道怎麽說,何況……這麽私密羞恥的事情,光想一想都臊得慌。
帕爾斯的中文很好,或許是受了陳骁的影響,也可能他本來就單純,他說話特別直來直往:“他弄得你不舒服了?”
“不是!”容心的耳根子紅得跟剝了皮的石榴似的。
帕爾斯眨眨眼:“那是什麽?”
“就是……”靠着竈臺,熱流撲面,容心感覺自己快燒起來了,段煉每次一上來就特別猛,力氣大得吓人,“很疼……要好久才有感覺……”
帕爾斯點頭,有陣子陳骁也那樣,到了床上就跟得了瘋病似的:“你跟他說過嗎?”
容心捂臉,這種事兒,怎麽說啊。
開飯前,陳骁神神秘秘地叫走帕爾斯,兩個人在房裏不知搗騰什麽,好一會兒才出來,一個臉紅彤彤,一個笑得沒羞沒臊。
“知道你不能喝酒,特意備的飲料……”陳骁拿出主人家的熱情,先給容心倒,“坎帕當地的果汁,容心你沒喝過吧,嘗嘗。”
盛情難卻,容心在陳骁的注視下,喝了大半杯:“好喝。”
陳骁高興了:“鍋開啦,你們先坐,我去把羊肉端上來,今兒你們可算有口福了,我朋友給我從錫林郭勒帶的羊肉,昨天才送來!”
段煉把調好的小料和容心面前的空碗對調,沒放香菜,多芝麻醬:“少吃點辣,你嘴裏的潰瘍,還沒好呢。”
說不清楚什麽道理,只是眼神溫柔擦了個邊兒,心就跳得要從胸膛裏蹦出來。
一頓飯吃到大半夜,賓主盡歡,陳骁送段煉他們下樓,貼着耳朵神神秘秘交代了句,哥哥就幫你到這兒了。
剛開始段煉還不懂他什麽意思,回家的路上,沒走出10米,容心就不對了。
“很熱嗎?”夜燈的光,照亮他脖頸上細密滲出的小汗珠。
容心低着頭,鼻子裏,呼哧呼哧出着氣:“還……還好……”
段煉下意識想牽他的手:“羊肉吃了躁,是不是很不舒服?”
被容心慌裏慌張地甩開:“沒,我挺好的……”
是他的錯覺嗎?段煉總覺得,容心的身上,高燒一樣的,往外散着熱氣。
他們的家在五樓,老小區沒有電梯,容心讓段煉走在前面,感應燈一盞盞被向上的腳步聲踩亮,可感官卻留在了身後,背上仿佛長出了一雙眼睛,癡纏地盯着灰色樓梯扶手上攀爬的白色的手,還有那道呼哧呼哧的呼吸,炭火燒着一樣的滾燙掠到背上。
容心釋放的熱量,像一種熱效應,膨脹擠壓着,他們倆之間的空氣。
段煉拿鑰匙開門,他家進門裝的也是節能型感應燈,25W白光,不刺眼,很幽靜,容心在後邊輕聲催他:“我想上廁所……”
段煉彎腰給他拿拖鞋:“先穿上鞋。”剛一低頭,就愣住了,“容……容心你……”
容心的手,藏什麽東西似的,極不自然地捂在兩腿之間:“你別看!”他叫着往後縮,被段煉一把拽進屋,啪嗒,門阖上了。
大腿貼緊的部分,比肉眼更直觀的碰觸,那種形狀,那種熱度,容心勃起了,段煉才反應過來,腦子裏就炸開了花。
濕漉漉的嘴,磁鐵似的吸到一塊兒,眉毛,眼睛,鼻子,嘴,還有高高揚起的下巴,段煉沒一處放過。
容心被他吻的缺氧,才張開口,一條等待多時的舌頭火熱地溜進來,段煉含糊不清地舔他,隔着褲子團住他下邊的手,動作那麽下流:“容心……腿……再張開點……”
“不……不要……”容心佝偻身子想把他推開,沒用,段煉抓了兩把他的下身,他就軟得像灘潑到牆上的水銀要往下滑,是段煉架住了他,用身子,用腿,把他頂回去。
“段煉……”容心在他懷裏像只奶貓一樣輕聲叫喚,那聲音,沒長出爪子的肉墊似的往心裏刨,段煉喘得越來越粗,攤掌心撐住容心下墜的胸,往下,跪下去。
“啊啊!!!”
瘋了,徹底瘋了,內褲被扒下來的時候,濕得簡直發了水,舌頭在他最私密,最見不得人的地方,活了一樣舔舐,容心揪着段煉濕透的黑發,一陣目眩神迷,射精持續了很久,高潮後還未來得及疲軟的陰莖,頂端淫靡的黏液,一頭,連着段煉伸出口的舌尖。
嘴巴,一刻不得閑地交換親吻,衣服沿途鋪散在通向卧室的路上,容心從沒這麽敏感,身體被下了蠱似的要不夠,哪怕段煉那麽大力地闖進來,哪怕每一下沖擊,都好像要把他的靈魂從身軀裏撞出來。
“段!段煉!!!”他忘了他是怎麽夾着屁股,羞恥地纏住段煉不斷起落的腰,求他快一點,再多給他一點。
段煉用他能單手抓起一顆籃球的手,托住容心的大腿,往上,高高推過肩,他的身體也騰空了,在容心體內進出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驚人。
容心被頂得不斷往床墊裏陷,體溫仿佛到達了一個熔點,拔不出去了,段煉就快要融化在他的身體裏面。
高潮到來前的巨大刺激,兩人牢牢鎖在一起,享受過山車抵達最高點的短暫懸空,啪的,在一記深深的挺入後,失重俯沖下來。
容心的全身痙攣般的顫栗,射了不知多少回了,還是不覺得夠,軟下來的身子只要抱着多摩擦一會兒,欲望又密密麻麻泛上來。
像一段絕對不會被錯過的佳音,一封指定了收件人,以眼波寄送的密電。
“段煉……”他一喊他,吻就來了。
“容心!容心!!!”
“Я тебя люблю……”
“Я тебя люблю……”
“Я тебя люблю……”
熱效應的咒語,在這間二十多平的房間,響了整整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