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只是忘了告訴你(1)
好沒種……
施索暗暗唾棄自己, 但生理反應實在很難人為控制, 她的腰又麻又癢,連累她整個上半身像膝跳反射,在那一瞬間倏地繃直, 人也不敢輕舉妄動。
“嚴嚴……”
“嗯。”
舍嚴看着她。
其實從上往下的角度,他只能看見她的額頭和鼻子, 但這樣的角度, 在幾年前是不存在的。
他嘴唇繼續貼着她的頭發。
大馬路上突然被個男人這樣抱住,她該不該給個肘擊?
憋了半天,施索終于做出反應, 吐出一句話:“你這是危險駕駛!”
後背感覺顫了顫, 是共震,震源是舍嚴的胸口。施索聽出舍嚴那一貫清淡的語調中摻雜的一絲笑意。
“你在騎。”
“……不是你帶我嗎!?”
“嗯, ”舍嚴道,“不過現在是你在騎。”
施索不太确定:“……你這是在跟我耍賴?”
舍嚴親了親她的頭發,這次沒有回答。
施索從頭皮開始發麻, “是你帶我,”她虛張聲勢, “我要松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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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嗯?
施索最經不得這種“激”,就是她說了她要幹什麽,別人給出的回應卻是帶點兒哄的那種不信她。
施索重申:“我真的松開了啊!”
舍嚴嘴巴悶在她頭發上, 依舊“嗯”了聲。
小路一側是商鋪飯店,另一側是面圍牆,往前老遠有個分叉口, 開在圍牆這邊,拐進去是片民宅。
整條路都不寬,車子很少,施索确定沒有危險,她果斷松開手。
也就這麽兩秒,車頭沒人把控,腰間的手該摟還是摟着,施索熬不住,兩秒一過立刻握住把手,手肘沒好氣地往後頂了一下。
舍嚴胳膊被碰了碰,像撓癢癢。他摸摸她的手肘,嘴角彎了一下,然後重新按住她的雙手。
總算沒再抱着她,腰上不癢了,施索自在了些,接着聽舍嚴問:“之前是不是頂到手指了?”
“什麽?”
舍嚴五指與她相貼,右手的食指,擦了擦她的食指:“我看見你敲玻璃,這裏,是不是頂到了?”
“……嗯。”
過了這麽久,應該也不疼了,舍嚴也就沒問她疼不疼這種問題,他下巴又往施索頭頂擱了一下,然後說:“我來吧。”下巴離開,他重新坐好,讓施索放下手,他來開。
施索雙手得到自由,扶住了身前的T字護欄。
幾句話的功夫也就一會會兒,滑板車開得慢,這會兒才接近前方的岔路口。
施索指揮:“你彎進去,從那裏抄近路,離地鐵站近。”而且是真正的小路,不怕他們這樣騎車,違反交規。
舍嚴來黎州至今才一個半月,對這座城市的道路自然沒施索熟悉,他沒發出疑問,直接拐彎開了進去,因為帶着人,車速本來就慢,拐彎的時候更加慢,彎進岔路口時,他看見左手邊的文化牆。
施索注意到滑板車又降速了,她回頭看了眼舍嚴,再看向那面頗具複古特色的牆壁,說:“這面牆介紹的是黎州的歷史,去年才新造的。”
又示意右手邊的民宅,“那邊也是去年重新休憩過的,本來是沒什麽特色的老房子,現在改造的古色古香。”
去年這片改建後,施索來這裏做過采訪,所以對這一帶比較熟悉。
舍嚴把滑板車開到左側,停下後打量牆壁:“浮雕。”
雕刻得很用心,時間線從革|命年代開始,一直延伸,不知道盡頭是哪,舍嚴腳踩着地,慢慢挪動滑板車。
換種交通方式,看到的風景截然不同,施索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她仍扶着護欄,腳也依舊踩在滑板車上,指着牆壁上的浮雕慢慢給舍嚴做解說。
舍嚴就這麽坐在車椅上,腳踩着地,推着施索往前。
從四十年代,到五十年代、六十年代,一直到兩千年以後,施索指着一個時間說:“這一年,抗臺救援搶險,當年也說是歷年最強臺風。”
舍嚴看着那串年份,說:“是你來黎州的第一年。”
“嗯,我運氣還不錯,實習沒多久就能參與這場報道了。”
“我那個時候剛回去沒多久。”舍嚴道。
施索回憶,那年她正式大學畢業,在拿畢業證書前,她就已經進入這裏的新聞頻道實習,也就在她拿了畢業證書後沒多久,舍嚴來黎州找她玩。
他提前參加了高考,預估成績不錯,但還沒填志願,她本來還想幫他分析一下各所高校,但工作瑣事實在煩心,直到舍嚴離開,她也就只陪他玩了這麽一兩天。
一想,中間四年沒見過面,結果現在怎麽就……
施索發現自己解說歷史的這一路,還一直窩在舍嚴懷裏。
她身上一熱,正要下地,又聽舍嚴開口:“你當年說要辭職,沒想到這麽快又去播報臺風新聞了。”
“是麽?忘了。”施索滿不在乎地說。她只記得自己那段時間挺浮躁,但記不清自己有沒有說過要辭職的話。
不過辭職的話從她嘴裏說出來也不奇怪,她最近這兩個月不也在想辭職這事,只是當年想辭職的原因一定不是現如今的原因。
這大概也算是種成長吧。
舍嚴正要說什麽,手機剛巧來了電話,拿出一看,來電顯示是他叔叔。
施索也看見了,她立刻鎖緊嘴巴。
舍嚴接起,叫了聲“叔叔”。
施索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想到她每次跟舍嚴打電話,舍嚴從不先開口,回回都是她先叫他一聲,他才回應。
跑偏的思緒被手機那端的聲音拉了回來,施索聽見舍寒問:“你國慶有沒有假?”
“沒。”舍嚴答。
“開開呢?”
“也沒。”
“我猜也是。”舍寒道,“我國慶準備跟你嬸嬸去旅游,你嬸嬸說來黎州,我說你們倆要是都上班,我們就不來了。”
“嗯,下次。”
“呵,”舍寒笑了笑,“難得,你居然還會客氣了,我本來還以為你會說,‘嗯,別來了’。”
施索抿嘴笑。
舍嚴看見了,掐了掐她嘴角兩邊,施索朝他手上拍了一記。
“對了,開開最近怎麽樣了?”
不會又問她感情生活吧,施索心底嘀咕。
“很好。”舍嚴簡單回答。
“上次不是說要辭職,還沒辭職?”
舍嚴看了施索一眼,回答:“沒。”
“男朋友呢,她找了嗎?”
施索一聽,心跟着一提,警惕地盯着舍嚴。
沒有!沒有!沒有!
緊張的像豎起根尾巴,爪子上還捏着根長矛。
舍嚴看着她,柔和眼神漸漸淡去,只是路燈昏黃,邊上的施索沒有辨識出來。
舍嚴回答:“沒有。”
又聊了幾句,挂斷電話。
施索汗都快下來了,感覺自己掉進了罪惡的泥沼。
舍嚴放下手,拇指搓了搓手機屏幕,接着把手機塞回口袋。
他看向施索。
施索道:“你叔叔怎麽總這麽八卦,他是不是要給我介紹對象?”
舍嚴沒答,他擡起手,扣住了施索的脖子。
施索坐在他前面,因為跟他說話,身體一直微微側着,舍嚴先扣着她脖子,手慢慢上移,四根手指貼在她下巴和脖頸處,大拇指按住她下颌骨的位置,用力一揿,将她的頭轉向他。
沒能完全轉後,轉到一半,舍嚴低頭,撬開施索牙關。
施索本能地擡起左手,推他肩膀。
這是在外面,就算小路上沒人,背後還有民宅,民宅二樓的窗戶就朝着他們這面。
舍嚴不為所動。
施索悶哼着,又去扒自己脖子上的那只手,自然沒扒開。
她被迫仰着頭,人歪坐着,被扣在舍嚴懷裏,朦胧中她看見牆上那串年份,想起短視頻APP裏收到的第一條“開開”的私信,是這一年的四月,那個時候舍嚴還在備戰高考。
脊骨酥麻,漸漸連坐都坐不穩,她嘴無法閉合,只能閉上雙眼。
不知過了多久,小路口傳來人聲,舍嚴最後咬了口她上唇,将人放開。
施索身子一歪,就要掉下滑板車,舍嚴攔腰将她撈回,施索提起一口氣準備訓人,舍嚴握住車把,轉眼滑板車哧溜沖了出去。
路口的人聲被遠遠甩開了,施索訓人的話也被風給堵了回去。
舍嚴騎過了地鐵站,在正路上的時候,他下車走,讓施索慢慢開,施索本來想直接把滑板車開走,将他甩遠,舍嚴先一步把系在把手上的飲料拿出來,插上吸管喂到施索嘴邊。
“開開。”
華燈初上,車來車往,他簡簡單單站在那,微低着頭看她,眼神清亮。
施索瞥了眼頭頂的明月,上午下雨,還以為晚上月亮不會出現。
明月卻如此清亮。
施索張嘴,一口咬住吸管。
她嗦了小半杯,慢悠悠地騎着車往前,舍嚴跟在她後面,過了一會兒又上小路,兩人一前一後坐,就這麽一路騎回了公寓。
路上耽誤這麽久,也沒比代駕晚多少,交換了彼此的車,這一晚就這麽過去了。
第二天休息,施索睡到将近九點才起,洗漱完下樓,舍嚴已經在客廳了,康友寶也在,兩人正坐在餐桌邊,面前只擺着電腦,沒吃的。
舍嚴離開座位,走到她面前,低頭看着她,輕聲說:“只有熱粥,吃不吃?”
“唔。”
舍嚴拉了下她的手指,才轉身去廚房盛粥。
康友寶只看得到舍嚴的後背,沒發現他們兩人間的氣氛,他招了下手說:“正好你也下來了,我剛剛回來,正要跟舍嚴說曹榮的事呢。”
“這麽快就查到東西了?”施索走過去。
康友寶昨晚沒回公寓,他提早下班,去了他父母那,按照舍嚴的囑咐,他把能查得全查了一遍。
“查是查到了些,但不知道有沒有用。”康友寶說。
“你說說看。”施索道。
舍嚴把粥端來,另外拿了一盒豬肉松,施索把肉松舀進粥碗,攪拌幾下吃了一口,聽着康友寶說:“曹榮确實是景園小區的業主,就是你之前租住的那棟,而且他的房子,就是你對門。”
施索頓了下,繼續舀了口粥。
空房就這麽幾間,曹榮的房子就是她隔壁那間,也不奇怪。
康友寶接着說:“那房子是他七月份通過中介買的,首付十二萬,那房子便宜,總房價也不過百。而且你們說巧不巧,你們猜曹榮是做什麽的?”
施索沒再喝粥,她想着事,不經意地拿勺子攪拌着粥,說:“建築工人。”
“你怎麽知道?!”
“待會兒再說這個,還有呢?”施索問。
“噢,”康友寶道,“他是建築工人,巧的是,他工作的工地,就是景園小區隔壁那個,也就是我們家的項目工地。你說神不神!”
舍嚴剛才在工作,筆記本電腦邊上還有紙和筆,他拿起筆,在紙上寫了個“12”,揿着紙一轉,數字轉向施索。
“十二萬。”舍嚴道。
施索“嗯”了聲。
作者有話要說:檢查啦我的手真的沒事,純粹就是碼字太多了疼,尤其刷手機的時候手指麻麻的,像多了層老繭的感覺特別明顯,手指需要休息。
所以我是應該從現在起每天一萬字快點碼完這本之後去休息,還是隔天更新讓手手喘口氣的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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積分都已送出,其實我每天更新前都有送,應該不用我講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