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男人不狠,地位不穩

“繼續出城。”

外頭衙役聽人聲音不悅,不敢拖延,重新架着馬車沖出城外。

戚書望坐正,眉頭緊鎖,執着毛筆半天不落字。

‘書望,怎麽出城了?我還沒下車。’

戚書望餘光掃了眼面色自然,眼中完全沒有男女之別的某人。

該死,是他男人味不夠還是長得不夠俊朗,這女人的心是鉛石做的?一點感覺都沒有“莫吵,我只有現在有心情寫。”

話洛,耳根子立刻清靜了不少,不一會,試探的聲音又響起。

“你怎的不動筆?就将我剛才說的寫下就好。”

正苦惱于如何讓這女人意識到正和一個真正男人相處的戚書望面色沉冷,抿着唇就是不開口。

身邊果真安靜,戚書望忽的一激靈,看向果真不再說話的章無虞。

剛才他語氣如此不好,可無虞似乎并沒有生氣,他之前聽某個衙役說過,在家裏強勢一點,婆娘都是很聽話的,男人不狠,地位不穩!

“你過來,坐下。”

戚書望指了指身邊。

章無虞欲言又止,起身坐到戚書望指着的位置。

一股難以言喻的舒爽感湧上戚書望的心頭,這一定是身為男人的風采!

之前一直被這女人頻頻當成孩子,不将他放在眼裏,一定是因為不夠兇,狠,狂,拽。

戚書望合上紙張,威風凜凜坐直。

章無虞笑眯眯的問:“知道你此時在我眼裏像什麽嗎?”

當然像能扛天能扛地的威武男人,戚書望坐得四平八穩,冷聲洩出一字。

“嗯?”

“像是翅膀硬了準備高飛的鵝。”

“……”

如今已經出了城門許久,章無虞索性以手當枕,不一會就呼呼大睡。

車子颠簸,從她懷裏滾出來一面巴掌大的小銅鏡。

戚書望撿起,本想收進匣子裏,鬼使神差卻打開,看着銅鏡裏的男人面容,摸了摸剛毅的下巴打量,聽着身旁人淺淺的呼吸聲百感交集。

他長相如此男人,總被當成孩子定是章無虞的問題。

外頭,已經能看見萍鄉地界的石碑,衙役想問問大人是否把馬車停在村外就好,撩起門簾,舉着銅鏡的縣令和衙役四目相對。

衙役:“……”平日嚴謹的大人似乎有什麽不對萍鄉的村長帶着村人等在村口兩旁,這裏許多人大半輩子都米離開過村子,遠遠的見一個身穿玄色袍子的男人徐徐而來。

男人身型極佳,寬肩宅腰,玄色袍子雖素但卻莊重,本來就長得一張正義秉然的臉,再加上處事不驚,渾然天成的高貴感。

有孩童呼喊,“那定是縣令大人。”

村長連聲道:“沒錯,大人儀表堂堂,實在是讓人心安啊。”

才剛看過縣令大人照銅鏡臭美的衙役憋得很辛苦。

萍鄉依着一座常有野豬出沒的山頭,以往就深收野豬侵害之苦,今年最嚴重,野豬半夜一拱就是一大片莊家,要在這麽下去,收成一旦受影響,今□□廷的稅銀也繳不上,農戶們吃不上飯。

全村人聽說縣令來了,都跑到村長家外探頭探腦的看。

小姑娘們見是個俊朗的男人,又是想看又是害羞,熙熙攘攘的簇擁着偷看。

戚書望吩咐村長照料好章無虞,又點了幾個壯漢。

村裏人沒想到縣令要親自上山,為的又是村裏的田地,各個豪情壯志,踴躍跟着走。

村長将章無虞奉為座上賓,叫孫子又是拿冰鎮的瓜果又是拿蒲扇。

一群小姑娘叽叽喳喳的在門口圍觀,一圓臉丫頭被夥伴推搡進屋,好奇的看着章無虞,問:“夫人,你可是大人的內人?”

章無虞看外頭丫頭們緊緊張張的,各個豎起耳朵聽,笑着說:“不是。”

那些丫頭們都松了口氣,圓臉丫頭繼續問道:“大人還沒娶親嗎?”

章無虞點頭,雖然戚書望早已經到娶親的年紀,但因心思在她身上,她也不好提起,若是真的耽誤了他的婚事,以後難以對死去的瓊妃交代。

“那夫人您看我能給大人做妾嗎?”

章無虞笑着打量一下這大膽的丫頭,笑而不語,別說小丫頭想當妾,除非死去的瓊妃和孝帝欽點,否則普天之下恐怕沒有哪家閨秀膽敢說配得上賢王的。

不多時,有人傳來消息,到去山裏的人下山了,衆人擁到屋外去。

上山熱,不少莊稼漢都脫了褂子,光着膀子下山,唯獨戚書望以及一身齊齊整整,只不過臉上汗出個不止。

男人們一窩蜂的闖進村長家的院子裏,喧鬧不已,大家平日都是豪放慣了,光着膀子也沒什麽不對。

章無虞處在一堆光着膀子的男人之中,眼前忽的一黑,眼睛被灼熱的掌心蓋住。

戚書望并不開腔,沉沉的目光只掃過那些袒胸露背的男人們,村長反應過來,忙招呼壯漢們把衣服穿上。

壯漢們也覺得不好意思,趕緊四處散去。

章無虞把眼上的手扒拉下,忍俊不禁。

“你就沒點不适?”戚書望不解,若不是清楚章無虞沒過男人,他都快以為對方是風月老手。

章無虞道:“興許是對着你久了,眼光也刁鑽,這些漢子身材沒一個比你好的,我自然就毫無波瀾。”

沒想冷不丁的被撩了下,戚書望幹咳聲,心砰砰的跳,一掀袍角坐下。

每次撩人都不成功,卻總是被輕而易舉反撩,戚書望暗自鄙視了下不争氣的自己。

“大人,您喝水。”

剛才的圓臉姑娘遞多來一碗井水,雙目含着情義,外頭有人起哄。

“阿玉,我也剛從山上回來,怎麽不見你端水給我喝?”

戚書望擺手,目光落在章無虞剛喝過的水碗上,随手端走飲掉剩餘的半碗。

一想到章無虞剛才碰過,戚書望已經快跳的心更是有如擂鼓。

章無虞:“…”這人喝個水都能把耳根子喝紅?

此次上山找了幾個野豬洞,村民都道是托了縣令的福,戚書望讓村民們夜間加強巡邏,等下雨時就撥一些衙役來萍鄉,順着腳印去尋野豬巢,用煙熏将野豬逼出一網打盡。

章無虞也道,野豬抓了後,若是村民不要的可以賣到浪仙居來,比市面上的豬肉還要貴一些。

村民一聽有衙役幫忙抓野豬,抓到的野豬能賣錢,誰都樂意。

夜晚,一頓農家飯吃得賓主盡歡,村長讓家裏女兒去跟鄰居家的女娃睡一晚,騰出個房間給章無虞,戚書望睡在主卧中。

夜間農家多不出門,又不想浪費煤油,家家戶戶都早早歇息。

章無虞向來晚睡,正在屋裏發呆,忽的聽見敲門聲。

戚書望舉着手要敲第三下時,門開了,他把拳頭收到後背去,目光游離。

“今晚難得滿月,星辰也燦爛,鄉間夜晚別有一番景色,要不要去夜游?”

話落後,戚書望別在身後的拳頭握緊又松開,這番邀請說得自然而又妥當。不枉費在房內彩排了好幾次。

完美。

“不去。”

“……”

“知道了,早些歇息。”

戚書望聲音平平仄仄,轉身就走一點都不拖拉,他現在只好回房獨自一人品味尴尬!

“你去哪,還不快進來。”

章無虞大門讓月光照進屋內,催人快進來,一邊拿過從馬車上帶下來的筆墨紙硯,催人辦今天未完之事。

想請秦修顏幫忙銷貨的事三言兩語就可寫完,戚書望擱筆,問:“你要不要學寫字?”

“我就不用了,反正也這麽大,認不認字無所謂。”

“總該懂寫自己的名字。”

戚書望抽出張白紙寫下章無虞三字,示意她坐下,自己則起身繞到她背後。

章無虞頓了頓,坐在板凳上。

戚書望手臂從她耳邊穿梭而過,大手覆着她的小手,輕輕牽引着。

他垂眸,發現章無虞後頸修長漂亮,平日被衣領掩着的後頸肌膚十分白皙,有些細小得近乎透明的絨毛,一顆圓潤的朱砂痣隐于其中。

那一刻,他聽不見風,聽不見窗外蛙叫蟬鳴,耳裏一片寂靜。

鬼使神差的,他俯身輕輕的吻上章無虞的後頸。

冰涼的唇

溫熱的皮膚

兩人同時一震,章無虞捂着後頸彈跳起低呼躲開,臉在一瞬間緋紅,瞪向戚書望,只見人臉更紅。

兩人視線相對,同時轉開,背對着對方。

“你早些睡。”

戚書望匆匆說完,猛地轉身,帶倒椅子,撞歪桌子,大步流星跨出門去。

章無虞關上門,喃喃道:“初生牛犢不怕虎,膽子大得很…大得很。”

次日清早,村民便送着馬車離開。

進了城,章無虞下車去酒樓,戚書望去衙門。

衙門裏并沒有什麽大事可報,師爺倒是帶來了個小道消息,隔壁縣出了命案,死的正是那幾天經過宜陽城的幾個書生,聽聞是被盜賊傷了性命,其中一個叫浩文的身負重傷茍延殘喘了幾個時辰,還是去了。

那幾個書生在隔壁鎮的地界,自然就是隔壁鎮的縣令管,師爺感慨道幸虧命案沒發生在宜陽城,否則又得忙許多日。

城中今早說的都是幾個書生遇害案,來浪仙居吃早茶的食客點上一壺茶可聊上好幾個時辰。

章無虞向來不在意這些八卦,讓店小二将信帶去玲珑客棧給秦修顏。

店小二回來時道對方給了準信,道午後在玲珑客棧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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