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
體內毒血仍随時可能爆炸,鳳凰蠱終究無法得以長久,待得鳳凰蠱藥力衰弱,只怕屆時縱使是醫聖老先生親至,亦是無能為力。
她平生見過的鮮血委實太多,無論是戰場之上兩方将士拼殺,亦或者是年幼時那場近乎改變命運的屠戮,雲疏皆是記得一清二楚。
死在她手中的人不少,比起一心向道心思純淨的諸多同門,縱然她的年級算不得大,卻早已是滿手鮮血。随着遺失的記憶逐漸恢複,随着回想起來的舊事越來越多,雲疏心中越發不敢向旁人提及此事,尤其是張小凡。
她會害怕,會擔心張小凡将她視作一個殺戮成性的可怕妖女,害怕他像大唐那些正道人士一般恨不得啖其血肉就地誅殺。到底是關心則亂,加之這些日子張小凡對自己亦是沉默以對,雲疏心中更是煎熬難耐。
偏生只要事及張小凡,她心中所有勇氣便如潮水般霎時褪了個一幹二淨,她會胡思亂想,會自我煎熬,卻唯獨不敢鼓起勇氣前去找他單獨聊聊。
流波山大戰在即,皮肉傷尚且好治,心頭上烙下的傷卻委實難好,雲疏心中煎熬無比。
她兀自嘆了一口氣,在床榻上翻來覆去着實睡不着,頗為煩悶地撓了一把頭發,便是幹脆坐起了身,披上了一件外衫,坐在床榻上發呆。前些日子她見了一人,那人不說她的身份,可淡淡一句話便讓她的內心不由得一顫,臉色更是霎時變得慘白,他道:
“正魔大戰即将開啓,屆時水月、田不易、蘇茹皆會慘死。我來此不過是報個信兒,你也無需擔憂,對了,青雲門中務必小心蕭逸才與蒼松二人。言盡于此,好自為之……”
說罷,便已是消失不見,行蹤鬼魅難測,卻平白讓她內心惶惶不得安。此時正值正魔開戰,在這個節骨眼上突然冒出一個人說出這樣一番話,委實可疑得很。
偏生雲疏聽聞此言後心頭一顫,竟已是相信了大半,此人在此時将這話說出,只怕也有他自己的目的,雲疏卻是顧不得多想,甚至顧不得自個兒還未痊愈的身體,竟是将自己獨自一人關在營帳之內不眠不休地煉制丹藥。
今日一大早,她甚至來不及收拾好自身儀容,便是神色疲憊地來到了田不易所在的營帳內,将自己不眠不休将近三日的成果交給了對方。後者見其臉色蒼白眼底青黑,便已然猜測出此物來歷,心頭微微一暖,語氣也無意識柔和了半分,道:“師侄,這是……?”
雲疏勉強勾了勾唇角,笑道:“不過是師侄打鬧着玩做出來的小玩意兒,一些小心意,還望師伯莫要嫌棄就好。”
田不易知曉自家徒弟和眼前這女孩兒的關系,對于這個徒媳婦兒他自然是滿意的,能夠在大戰關頭不眠不休為他煉藥,這份情他是記住了。可縱是如此,田不易仍是免不了內心暗自嘀咕,老七這般木讷老實的性子,也不知是怎麽讓小姑娘這般為他死心塌地的……
她身上的藥材有限,唯一做出來的一副丹藥便是先行給了田不易,可煉制此藥着實耗費心神,對靈力消耗亦是巨大,若不是包裏尚且還備了一些恢複靈氣的丹藥,只怕這會兒雲疏早已是內力枯竭經脈寸斷而亡。
對此,張小凡卻是毫不知情,他們二人已有許久不曾見過面,這些日子張小凡總是會時不時想起當初在滿月井中所看到的景象。
在他看來裏面那人不過是披着雲疏皮囊的嗜血鬼魅,那人面無表情地從屍山血海之中緩步走過,身上臉上早已布滿了血污,襯着那張雪白的小臉越發可怖猙獰。縱然他心中明白,雲疏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卻仍是跨不過心裏這道坎,心情煩悶之下便也無意識疏遠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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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玄火鑒交于田不易處置,在師父面前他仍是那個嘴笨不知該如何辯解的笨徒兒,聽得田不易問起,為何不将玄火鑒交于李洵之時,張小凡卻是始終垂着頭不發一言。
就在田不易緊蹙着眉頭即将開口斥罵之時,他卻是突然開口道:“我不喜歡他……”似乎是想起了什麽,瞧見田不易微微挑起的眉梢,他頓了頓,繼續道:“他對阿疏死纏爛打……我不喜歡他……”
解釋雖是磕磕巴巴,田不易卻是明白了他的意思,臉上的不虞霎時間褪了個一幹二淨,他站起身來伸出手将跪在地上的張小凡扶了起來,臉上的笑容柔和溫暖,平白散去了心底幾分陰霾。張小凡看着師父那張其貌不揚的胖臉,心頭一暖。
田不易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起這些日子自家徒弟心事重重的模樣,又不由得想起那日雲疏面容憔悴神色疲憊,心裏已是猜出了大半,見兩個小輩備受折磨煎熬,這會兒他便是忍不住開口勸道:“年輕人之間有什麽磕磕碰碰也是在所難免,早些說清楚了對你們兩個都好,否則到時候只能是互相傷害……”
似乎是想起了什麽,田不易頓了頓,嘆了一口氣,繼續道:“雲疏那姑娘當真不錯,今日一大早還特意跑了過來給我送藥,單單是這份心你們便比不上。不過,小姑娘的臉色有些蒼白,只怕這些日子是沒有休息好,你坐在這兒瞎想也是無用,趕緊過去哄哄,若是再晚上一些,便別怪為師沒有提醒你了……”
說罷,便是徑直将神色恍然的張小凡給推出了營帳,他站在營帳前愣了好半晌,也不知過了多久,他隐約聽見了一陣細微的咳嗽聲,似乎有些熟悉。想起了什麽,猛然回過頭望去,眼前之人卻仍是一身粉色衣裙,背後背着雙劍,臉色雖是蒼白,卻難掩容色妍麗精致。
他看着她,張了張嘴,心中思緒萬千,一時半會竟是不知該如何開口。倒是那人心中微嘆,往前走了一步,對于他的沉默恍若未覺,抱住了他的胳膊揚唇一笑,道:“小凡哥哥,你有沒有想我啊……”
作者有話要說: 矛盾點大概就在這裏!
瑪麗疏基本上是在惡人谷長大,就算有少谷主當大腿,可當時少谷主年紀還小,自保是沒問題,保護一個小屁孩就真的有點難,于是瑪麗疏就遭了秧_(:з」∠)_
後來苦逼小屁孩發憤圖強跟着老王和琴魔學習武功,然後依靠兩根粗壯的大腿,承包龍門荒漠兩處據點的勵志故事!
大概就是醬!
然而,耿直凡在滿月井看到了瑪麗疏的過去,這會兒還不是老司機厲總的小甜餅看到情緣緣在那裏瘋狂搞事殺人,有點難以接受也是很正常噠!
這個矛盾遲早要鬧起來噠_(:з」∠)_莫方,下一章繼續搞事!
☆、苦逼瑪麗疏因何沉迷自殘?上古第一非酋因何瑟瑟發抖?!
玄火鑒雖是成功歸還了焚香谷,可青雲焚香兩派因此失和亦是事實。不過此時魔教動作頻頻,兩派前輩都頗有默契,心中如何所想雖是不得而知,表面上卻頗為默契地将此事揭過暫且不提。
李洵似乎仍是對雲疏情有獨鐘,這些日子他們二人鬧了矛盾他亦是看在眼裏。本是準備借着這個機會在雲疏面前好生刷刷存在感,卻不料這小丫頭竟是始終将自己關在營帳內,裏面畢竟都是女子,李洵顧及着臉面便也不敢擅闖。
倒是焚香谷長老上官策看在眼裏,心裏卻是有了主意,青雲門實力雄厚,門中天資英才亦是不少,故而才會穩穩立于正道修仙門派之首,與青雲門交惡對焚香谷始終是弊大于利,上官策心中清楚,若是能夠與青雲門聯姻,借此修複兩派關系,倒也未嘗不可。
如今李洵一門心思都挂在那雲疏身上,上官策可不會去想還有張小凡這麽個小弟子在,在他看來李洵天資英才又生了一副好相貌,戀慕他的少女多不勝數。
如今李洵心系雲疏,這女孩兒除了一張臉尚可卻也找不出多少優點來,能夠被李洵看上,說不準還是這女孩兒占了便宜也說不準。上官策對此毫不懷疑,便是在商讨共抗魔教後單獨叫住了小竹峰首座水月大師。
水月大師心中疑惑,面上卻仍是不動聲色,她擡眸瞧了他一眼,便是見得那上官策揚了揚唇角,笑道:“水月大師,之前李洵對令徒多有冒犯之處還望多多見諒。我這小師侄自幼師從谷主雲易岚,習了一身好功法,見了貴脈雲疏小師侄便是傾心不已。”
聽聞此言,水月大師便是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卻并未開口打斷,只是挑了挑眉梢,示意他繼續說道,從那張冷冰冰的面容上也看不出喜怒如何。
上官策蹙了蹙眉頭,随即又是連忙揚起笑容,繼續道:“今日,之所以叫住大師,為的便是我這小師侄的婚事。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雲疏小師侄尚未父母在世,大師便如同她的親人,想來是可以為徒弟的婚事做主的。不知大師可否允了這門婚事?李洵乃是正陽之體,對雲疏小師侄修習功法正好互補,二人共同進步豈不妙哉?也算是能為我們焚香谷與青雲門兩大門派做些微不足道的小貢獻不是?”
上官策這話看似頗有道理,可言語之間卻是下意識有了幾分高高在上的意味來,水月大師平日地位雖是不如其他幾脈師兄,卻心思細膩,上官策言語之中的意思她又如何聽不出來。分明是拿出了焚香谷和雲易岚這麽兩座大山來,想把阿疏強娶給李洵罷了!
況且最為主要的是,雲疏與張小凡早已私定終身,這一點幾乎整個青雲門都略有耳聞,水月可不相信李洵對此一無所知,在水月看來,這分明就是焚香谷一行人借着這個機會對張小凡甚至是青雲門多加羞辱罷了。
不過,畢竟同為正道門派,話也不能說得太難聽,水月大師只能是揚了揚唇角,卻并未回複對方的聯姻建議,卻是面不改色地提及了魔教一事,上官策心中不甘,卻也礙于情面不好當面就發怒,只得強忍着不滿,與這水月繼續周旋。
前輩之間的暗流洶湧,小輩們自然是毫無所覺。
不過單是這會兒,雲疏與張小凡卻也好不到哪裏去,二人關系看起來比起前些天是親近了不少,可張小凡的心結仍在,他又始終是沉默無言對此毫不提及,縱然雲疏心中焦急也是無能為力,只能是頗為尴尬地繼續保持着這種在她看來有些疏離的關系……
然而還未等小輩兒們将個人感情的小矛盾處理好,魔教卻是突然有了大動作。
今日一早,天尚且蒙蒙亮,不遠處天空中竟是傳來一陣陣極為震耳的嘶吼之聲,天際之間隐隐有鬼魅黑氣冒出,分明便是那神獸夔牛出世之兆。
雲疏不喜獨自一人留在營帳內,當初在定海莊的記憶着實太過于痛苦,縱使身上的傷勢還未痊愈,她仍是咬着牙給自己服了幾粒丹藥,便是背上了自己的雙劍,準備前去協助師門。
按照正道諸位前輩們的安排,在夔牛現身之處布下青雲極為厲害的雷炎淨世咒,随即衆人靜候于此守株待兔,待得魔教一行人現身便可将其就地誅殺。雷炎淨世咒乃是青雲至高陣法,此番有蒼松道人與天音閣普空大師攜手,威力自然不容小觑,只怕屆時魔教一旦現身,必然是死傷慘重。
然而雷炎淨世咒殺傷力雖是不小,卻有一個極為致命的弱點,那就是一旦陣眼受阻那麽屆時想要撤回陣法就絕非易事。
到時候不僅僅是正道布置盡毀,甚至有可能會成為甕中之鼈,等待魔教之人肆意殺戮。此番前往流波山的皆是各大門派中的精英弟子,若是此番大戰這些弟子盡數折損于此的話,正道必當損失慘重,魔教欲要取而代之需要的不過是時間而已。
由于師父刻意隐瞞,雲疏出發地稍稍晚了一些,待她順利趕到戰場之時,卻是正巧見得正道中人被雷炎淨世咒的結界所困,而在密集的毒蟲攻擊之下,已有不少正道弟子慘死其中。
她剛準備施展輕功飛過去協助師門,卻是見得一道青光一閃而過,不過眨眼一瞬便出現在了夔牛眼前,那人穿了一身藍袍,手中拿着一根其貌不揚甚至有些醜陋的黑色棍子,分明便是那張小凡。
雲疏心中擔憂,便也不敢繼續耽擱,連忙腳尖一點運起輕功,在漫天花瓣之下緩緩飛入陣中。她擡眸看了一眼獨自一人抵禦夔牛的張小凡,見其臉色如常應對起來似乎并無異樣,心中便已是松了一口氣。
結界之中的毒蟲數不勝數,稍有不慎便會被其所害,此毒蟲毒性極強,只要被咬上一口便會被毒發身亡。
雲疏不敢耽擱,連忙抽出背後雙劍,掀開衣袖朝着自己手腕便是狠狠一劃,身旁有同門看到她這般瘋狂的舉動,還未出言阻止,便是見得雲疏竟是單手一揮,以自己破體而出的毒血為引劃出了一道極為複雜的法陣來。
雲疏體內毒素至少有數十餘種,若無鳳凰蠱牽制,單單是其中一種便可輕易致命。
用她體內的毒血對付這些毒蟲最是有效,顧不得手腕上傳來的劇痛,雲疏咬着牙繼續運起體內靈力将漂浮在眼前的毒血一點點按照軌跡劃出法陣,最後一筆終于完成,雲疏心中松了一口氣,便是連忙雙手結印,看了一眼眼前這些毒蟲,大喝一聲:“破!”
天空之中密密麻麻的毒蟲似乎是感受到了什麽頗為可怖的東西,稍一接觸到毒血所制的法陣便是發出了一陣令人頭皮發麻的嘶嘶聲來,不多時便是已然被這毒血盡數侵蝕。
而就在這時,天空之中獨自一人與夔牛鬥法的張小凡不知是不是體內靈力衰竭,竟是毫無防備地半空之中跌落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瑪麗疏——一個一言不合就受傷,一言不合就暈倒,一言不合就中毒,一言不合就要狗帶的奇女子_(:з」∠)_
也是先心疼一秒鐘_(:з」∠)_【戰略性撤退】
下一章繼續搞事搞事搞事!!
順便,十八號一天就寫了三章存稿,六千多字,快來愛我啊!!寶寶們!!
順便,電視劇快要完結了,應該是會有第二部的吧_(:з」∠)_
嗷嗚,就醬!
☆、夔牛身死
而就在張小凡即将墜落到底,縱然僥幸不死只怕也難免重傷的危急關頭,一個纖瘦的人影竟是不顧危險一躍飛至了半空之中,她的手摟住了前者的腰,随即便是緩緩平安落地。
張小凡看着摟着自己的雲疏半晌說不出話來,由于稍才一直專心致志地運用功法對付夔牛,對于戰局下面所發生的事情,張小凡并沒有完全注意。
只不過雲疏這會兒的臉色着實算不得好,他緊蹙着眉頭剛準備開口問些什麽,卻是覺得小姑娘摟在自己腰上的手有些異樣,腰後的衣裳不知為何竟是有些濡濕來,似乎是想起了什麽,張小凡不由得臉色大變。
他一把握住了雲疏的手,手腕之上那一道深可見骨的可怖傷口讓他霎時白了臉,他的雙手有些難以自控地開始顫抖。張小凡緊咬着唇,眉頭已是蹙得很深,他運起體內靈力,以青雲道法為引纏繞住雲疏手腕上的傷處,見鮮血流勢稍緩方才松了一口氣。
雲疏一時有些讷讷,見其這般模樣,心中微嘆,一時半刻竟也不知該說些什麽,而張小凡卻是恨恨瞪了她一眼,張了張嘴,礙于此時此刻場合着實不對,并沒有開口罵人,只是頗為氣惱地扔了一句:“待事情結束之後,我再找你算賬!”
随即,卻是再次提起自己的燒火棍沖了上去,獨身一人施展功法抵禦神獸夔牛。雲疏心中擔憂,給自己塞了幾把止血的靈藥後,便是同樣提着雙劍以青雲道法施展七秀劍法,姿态優美靈動,殺傷力卻委實不小。
他們二人合力抗敵,卻絲毫不見勉強,一人早已道法高深,一人更是對劍道領悟頗深,一開一合一收一放,每招每式之下皆是默契,竟是絲毫不落于下風。
他二人對視了一眼,似乎是明白了對方眼中所表達的意思,便是互相點了點頭,共同施法,随即密密麻麻的劍影随即朝着那夔牛直沖而去……
這夔牛本就乃上古兇獸,力量自然不容小觑,他二人畢竟功法有限,稍作抵擋或許還行,可若是想要完全消滅這等兇獸單單憑借青雲功法終究有些困難。
張小凡心中已是有些對策,他甚至顧不得思考施展之後的種種後果,在劍影成形後,手中燒火棍的青光逐漸消散,取而代之的卻是一股極為純正的金光,讓得一旁的普空大師不由得眉頭一蹙。
張小凡的頭頂上霎時出現了一頂極大的金鐘,而随着那浩然鐘聲漸漸響起,天空之中的夔牛兇獸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麽頗為可怖的東西,更是連連怒號。張小凡卻是全然不為所動,他手持燒火棍,運起自從習得後便從未使用過的大梵般若訣,操縱這萬滅心鐘朝着那兇獸夔牛轟然飛去。
随即便是一陣巨響,在兩方相交之處強光轟然炸起,衆人下意識地擋住眼睛不被強光所擾,而待他們再次睜開雙眼時,半空之中的夔牛兇獸已是消失不見。
稍才金鐘響起之時的純正佛力似乎仍在心間,正道中人互相看了看,又下意識擡眸看向了前方的張小凡,危機稍一解除,身後那群正道弟子便是迫不及待地開始竊竊私語……
“剛剛那不是天音閣的萬滅心鐘嗎?這可是天音閣的至高功法,他一個青雲弟子怎麽會天音功法?”
“同時習得天音閣和青雲門兩套功法,這張小凡果然是有蹊跷……”
“你可別亂說,要我說啊,這天音閣功法與青雲門功法無論是運功方式,亦或者是功法屬性都是截然不同。這張小凡能夠同時學會這兩種功法,真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張小凡這天賦,只怕比起當初那位林驚羽,也差不到哪裏去吧!”
雲疏聽着這些弟子諸多耳語,卻始終不發一言,她的目光仍是停留在張小凡身上。雲疏心中很清楚,此戰過後,張小凡所面臨的險境必當萬分艱難,同時習得兩個門派的法術,這在正道弟子看來無疑是不可饒恕的。
且由此,天音閣與青雲門必然會産生嫌隙,偏生張小凡看似木讷老實,卻是個極為倔強的性子,若是不想說,只怕是殺了他也不會吐露半個字來。
雲疏與他相處了這麽長時間,也從未聽張小凡對此提及一二,今日更是第一次看見他使用者天音功法。此時此刻她的內心感受委實複雜,想起這些日子張小凡不冷不熱的态度,雲疏心中更是委屈煩悶。她深吸了一口氣,垂下眸去,還未整理好思緒,卻是突然聽到一陣驚呼,猛地擡起頭來方才發現張小凡已然是力竭暈倒在地。
她還未反應過來,便是已經撲到了他的身上,顧不得落在他們二人身上着實不算善意的目光,雲疏從腰間取出了一些丹藥塞入他的嘴裏,滿心滿眼只剩下了眼前這個昏睡不醒的男人,甚至全然無視了一旁的衆多同門及各位前輩,便是彎下腰來一把将昏睡不醒的張小凡給打橫抱了起來。
至始至終,她都是不發一言,未曾與諸位青雲門師尊開口告辭,便是腳尖一點抱着張小凡施展開大輕功,朝着正道所在駐地直掠而去。
顧不得自身傷勢,稍一将張小凡放在床上,雲疏便是強行切了功法,以雲裳心經調動起了體內已是所剩無多的靈力來,咬着牙給床榻上的男人糊了個風袖,待得那人臉色稍有緩和後方才松了一口氣。
可才剛剛準備轉過身去給張小凡打些水來擦擦臉,卻是突然覺得眼前一片昏黑,随即便是雙腿一軟,還未反應過來意識便是被瞬時吞噬,不多時便是徹底昏睡了過去。
而待得田不易等人趕回駐地,看到這一直到昏迷之前仍是相互依偎的男女,皆是不由得嘆了一口氣,暗嘆一聲癡兒。
然而當務之急還是需要好生治療這兩個病患,至于後續該如何處置,只能等到他們二人醒來之後再行論處。畢竟此事事關重大,已經不僅僅是青雲一家之事,不僅僅牽扯到了天音閣,魔教亦是有所牽扯。
只怕按照青雲門規這麽一條一條算下來,縱然張小凡僥幸逃脫一死,卻也免不了和那林驚羽一樣,被廢去武功逐出師門……
作者有話要說: 搞事搞事搞事!!
前方就是大結局了寶寶們!!前方就是大結局了寶寶們!!
據說青雲志應該還有第二部_(:з」∠)_畢竟原著還有好大一部分的劇情沒演完呢
所以,第一部完結之後繼續約約約啊!!
順便,玻璃渣就在前方!【戰略性撤退】
☆、616這個發狗糧秀恩愛過度慘遭報複終于下線狗帶的狗男女!
于正道衆人而言,道統一說極為重要,青雲功法分屬道法,而天音閣功法則是分屬于佛法之中,兩種功法無論是運功形式亦或者是心法口訣皆是截然不同。
各派中人對于自身心法劍術本就頗為敏感,偏生如今張小凡腦袋上勾結魔教的帽子還未來得及摘去,加之當初又是在衆目睽睽之下施展的大梵般若,縱然師尊田不易有心庇護,又如何堵得住天下諸多正道俠士的悠悠之口。
擺在張小凡面前的已然是一條死路,他看似木讷老實,實則性情倔強,仍定了的事兒縱然是死也不會動搖半分,他已然答應了當初授業之人保守此秘密,便不會對他人提起半個字,即使他內心很清楚不解釋的後果會是如何。
自回到青雲門後,雲疏便被水月大師勒令留在小竹峰不得離開半步。如今張小凡一事鬧得沸沸揚揚,雲疏與他關系本就親密,水月大師着實擔心這小丫頭若是屆時關心則亂,又鬧出什麽幺蛾子來,平白連累了小竹峰名聲。
水月大師這些日子翻閱了不少門中典籍,縱然小竹峰藏書豐富卻仍然未曾得到半點有價值的消息,按照雲疏之前所言,這體內毒血來源竟是一名岣嵝老人為報複其兄長刻意所為,當時小姑娘年紀尚小,對于毒液之中究竟成分為何也着實記不大清楚。
能夠猜測出那段記憶着實算不得美好,水月大師便也未曾追問,也不願再受外界打擾,這些日子便是幹脆對外宣稱閉關,指望着能從藏書閣中找出一些能解救自家小徒弟的法子來。
雲疏已是昏迷了半月之久,小師妹的情況似乎比起想象之中要更為嚴重,小竹峰藏書閣的所有書皆是被翻了一遍,縱然如此仍是無能為力。畢竟是最為疼惜的小弟子,水月大師思來想去終是嘆了一口氣,次日一早便是出現在了大竹峰守靜堂內。
水月與蘇茹本為同門,細細算來如今也已有數十年未曾見面,可二人如今皆是為門下弟子憂愁難解,又如何提得起心思來好生敘舊。稍一見到蘇茹,水月臉上的疲憊便是散去了大半,她緩緩坐下,打量着周身環境,不由得嘆道:“看來那胖子待你确實不錯……”
水月與田不易二人關系并不算和睦,蘇茹亦是知曉這一點,便也只是笑笑,不再多言。水月來此目的自然不是敘舊,她又素來不喜那些彎彎繞繞,見蘇茹始終靜默不語,便是忍不住開口道:“我來此,其實是為了我那小徒兒……”
對于雲疏與張小凡的事情,蘇茹自然是知曉的,想起這些日子圍繞在張小凡身上的諸多糟心事便是忍不住蹙緊了眉頭,低垂着眸子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水月看了她一眼,也不廢話,徑直道:“雲疏的情況不好,小竹峰藏書閣內的書我都翻遍了,仍然找不到解決之法。”
她驀地頓了頓,似乎是想起了什麽,長長嘆了一口氣,道:“此事只怕連張小凡都不曾知曉,阿疏體內至少有數十種毒素,這麽長時間下來毒素怕是早已深入骨髓,若非這小丫頭命大加之體內仍有靈藥牽制,只怕是……”
蘇茹已是明白了她的未盡之語,便是不由得想起了那個總是蹦蹦跳跳跟在張小凡屁股後面的小丫頭,心中微嘆,眉頭便是不由得蹙得更深。
她低垂下眸子,嘆道:“小凡如今的情況,師姐你當是比我更為清楚。阿疏的事情我自然會小心留意,也不會将這事兒告訴小凡,免得讓這小子擔憂,只是阿疏那小姑娘素來運氣不錯,師姐你也別擔心,會沒事兒的……”
解鈴仍需系鈴人,若是想要徹徹底底為雲疏驅毒,那麽必然需要找到當初給她下毒之人。然而小姑娘至今仍是昏迷不醒,便是衆人心焦如焚,卻亦是無能為力。
而就在雲疏昏迷之時,七脈首座就張小凡該如何處置一事上亦是産生了分歧。
田不易素來護短,又如何允許旁人對自家徒弟步步緊逼。偏生蒼松卻仍是死死抓着張小凡同修兩派功法,以及勾結魔教背叛師門的帽子不放,只盼着能夠将此子就地誅殺方才安心。
田不易又如何不知蒼松的這些小心思,卻只能按耐住心頭怒氣,勉強維持了風度據理力争,只盼着能為張小凡争來片刻生機。
張小凡對于自己如今處境也是頗為清楚,故而這些日子始終老老實實留在大竹峰,每日便是早早起床做好一桌佳肴美食,也算是全了幾分孝心。他心中惦念着雲疏近況,可礙于師父命令,委實不敢離開大竹峰半步,偏生去詢問其餘幾位師兄,卻始終是三緘其口讓他內心更為煎熬難測。
如今由于他的緣故,大竹峰在青雲門是名聲受損,其餘幾脈弟子當着他們幾人面尚且可以大放厥詞,只怕這背後的辱罵流言怕也不會好到哪裏去。
張小凡對此隐有所知,卻仍是并未開口辯解什麽,他自認問心無愧又如何理會旁人看法。
然而随着他的名聲越來越差,漸漸地這些污言穢語竟有了逐漸擴散之狀,當初雲疏抱着張小凡飛馳而走的畫面青雲門弟子是看得一清二楚,漸漸地青雲門上下便是大肆流傳有關于張小凡與那小竹峰雲疏的一段風流韻事,那般言辭露骨非常,且極盡侮辱。
閑有一次,被陸雪琪無意聽得,如今小師妹仍是昏迷不醒,這些人卻始終是在亂嚼舌根,辱其清譽,陸雪琪便是毫不猶豫拔劍出鞘,朝着這群人便是毫不留情地砸了下去。
陸雪琪生了一副好面孔,眉目之間本就清冷如霜,如今染上了怒氣更是讓人不敢直視。她擡起眸子在這些弟子身上環視一圈,冷哼了一聲,開口道:“稍才之事,我會盡數向各位師伯禀告,煩請諸位克制一二。若是再對我小師妹有任何污蔑,便莫怪陸雪琪不念及同門之情了!”
這群弟子自知理虧,便也不敢再多話,然而陸雪琪畢竟能力有限,又如何能夠抑制住這般鬧得越發可怖的流言蜚語。漸漸地,這話也就開始逐漸傳入大竹峰弟子耳中,縱然是陌生人尚且憤懑,更何況他們早已将雲疏視作自家人,又如何忍受得了。
“你聽聽這些人都說了些什麽!呵,妄為正道弟子,當是那番露骨污穢之言,只怕是更适合去當人間那些淫詞豔本的作者罷!”
“要我說這些人就他媽該逐出師門,說我們家小凡背叛師門有辱師門名聲,只怕他們現在做的這些也沒有好到哪裏去吧!當真是可笑……”
“雲疏那小姑娘這會兒還在昏迷呢,據陸雪琪說,她一直徘徊在生死線上,縱使是水月師叔亦是無能為力,如今也僅僅是勉強吊着一條命。這些人怎麽還有臉說出那些話,真真是可怕……”
門外,那一身青色布衫的男子不知站了許久,他的雙眸赤紅,臉色煞白,緊握着的雙拳早已是鮮血淋漓,他卻仍是恍若未覺般,整張臉沉入了森然戾氣之中,可怖而猙獰……
作者有話要說: 來自于厲總的提前冒泡_(:з」∠)_
完結就在前方!快來誇獎一只勤奮向上的好寶寶!
下一章有回憶殺!做好準備麽麽紮!
【寫着寫着越來越覺得其實藏劍更帶感_(:з」∠)_哭唧唧】
然并卵,奶秀胸大_(:з」∠)_
雙橙武粉白菜雙修女神秀!就問你怕不怕!
【耿直凡:然并卵,畢竟是個制杖……】
☆、苦逼少女夜夢玻璃渣慘遭回憶殺?竟意外被春夢喚醒?
寧靜村莊,一場殺戮。
她獨自一人穿梭在屍山血海之中,看着眼前隐約有些熟悉的場景有些麻木地眨了眨眼睛,卻仍是漫無目的地往前走着。這無疑是一處修羅煉獄,周身皆是殘肢斷臂,濃郁地幾近散不去的血腥之氣仍在鼻尖環繞,她卻仍是不為所動,遠處似乎還能聽見喊殺之聲。
敵軍猙獰可怖地大笑聲在耳邊萦繞不去,仿若穿破了她的耳膜,狠狠紮入心牆。似是無意間開啓了什麽鑰匙,腦海中幾道模糊的畫面一閃而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