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十年之後! (4)
旁盤腿調息的鬼厲,輕聲呢喃道:“小凡哥哥……你一定要沒事……”
後者仍是緊閉雙眸,周身的天書之力卻是無意識開始運轉,那頗為古拙的金色文字形成了一個頗大的防護結界,将他二人一同罩入其中,将外界一切徹底隔絕。
寶庫已有崩塌之态,若是繼續滞留于此,後果着實不堪設想。林驚羽等人在外委實心焦,可偏生面前還橫着這麽一個已經陷入瘋魔之中的可怕巨獸,縱然以他們如今的實力自保不成問題,可若是想要毫發無傷地斬殺這黑水玄蛇救出寶庫之中那二人,卻當真是頗為困難。
而就在寶庫之外激戰正酣之時,曾書書腰間的一個頗為尋常的布袋之中竟是突然飛出了一只黃鳥,在黑水玄蛇這等巨獸面前,這只黃鳥顯得格外渺小脆弱。
曾書書還沒有來得及将其喚回,卻是見得眼前那只黃鳥不知為何竟是突然漲大了身軀,撲閃着燦若驕陽般的羽翅朝着那黑水玄蛇徑直撲了上去。
而原本一直在瘋狂撞擊天帝寶庫的黑水玄蛇,竟是停下了動作,頗為凝重地面對着眼前這只渺小的仿佛能瞬間殺死的黃鳥。兩只異獸争鋒,場面委實驚險激烈,巨樹因此接連受創,藤蔓花朵紛紛受此殃及墜落在地,原本還一片生機盎然的巨樹卻已是四處凋零破碎,一派慘狀。
曾書書等人也顧不得驚駭,這兩只上古奇獸互相争鬥鬧出來的動靜當真不小,在這等狂風毒液的連番攻襲之下,只能勉強保護好自身安全。
而就在這時,黑水玄蛇被那神獸黃鳥的狂風擊倒,毫無防備地朝着天帝寶庫所在巨樹狠狠撞去,那力量委實巨大,衆人只覺得腳下一陣地動山搖般的猛烈震動,擡起頭來時卻是發現天帝寶庫原先頗為堅固的入口竟是在諸多驚駭的目光之下,轟然倒塌!
那黑水玄蛇還來不及顧及周身傷口,見觊觎已久的天帝寶庫終于被撞開,便是怒吼一聲準備扭動着龐大的蛇軀沖入其中,準備将那天地靈藥收入腹中,屆時再誅殺這神獸黃鳥,修為必然大漲!
天帝寶庫轟然坍塌顯然在衆人預料之外,除卻青雲弟子之外,聽聞動靜趕至此處的正道魔教諸人卻是紛紛起了再入其中奪寶的念頭,不由得下意識握緊了手中的武器。
寶庫內一陣塵土飛揚,隐約還能聽見一陣頗為狼狽地咳嗽聲,林驚羽等青雲弟子滿是驚喜地擡眸望去,卻是見得塵土散盡之後,隐約見到其中略顯狼狽的夫妻二人。
鬼厲伸手利落地劈開了朝自己砸來的碎石塊,将雲疏往身後攬緊了一些,體內的天書之力已經基本收容完畢,不過真正的理解運用卻仍需要不少時間。
不過鬼厲顯然并不着急,他的目光在那黑水玄蛇與神獸黃鳥之間停了片刻,将面色有些發白的自家妻子摟入懷中,腳尖輕輕一點便是要離開此處。
不過很顯然,在場中有些人并不願意看着他二人頗為從容地攜帶着寶物離開。鬼厲面色幽冷地盯着眼前此人,陰沉幽冷的雙眸之中閃過一絲猩紅殺意,他将懷中女子樓得更緊了一些,眉頭緊蹙,卻也只是冷冷瞧着眼前人,并不多言。
對于眼前這人近乎于翻天覆地般的變化,李洵難掩驚訝,不過他的目光在他懷中女子身上停了片刻,心中便是再度生出了一道幾乎要燃盡所有理智的瘋狂殺意來。
十年了,他心心念念已久的小姑娘并未變成紅顏枯骨,容貌卻是一如當年,可讓他深感絕望的是,她竟已是成了婚。雲疏梳得是婦人發髻,縱然李洵再如何不願接受這一點,可看着他夫妻二人越發親密默契的舉動,又如何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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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因如此他才無法接受,這些年來他在焚香谷中地位越來越高,如今也早已成了谷內數一數二的年輕高手,早已非當年可比,讓得他的心性比之以往更為高傲。
他不願接受這個消息,便是毫不猶豫地拔出武器,手握九陽尺直指鬼厲,勾起一抹冷笑,開口道:“天才地寶,人人見之有份,可萬萬沒有讓閣下獨吞的道理!”
雲疏臉色有些白,不知為何她總覺得始終有些暈眩,對于外界感知竟也是弱了幾分,她緊蹙着眉頭靠在鬼厲胸膛,只覺得四肢虛軟連帶着小腹竟也有些隐隐作痛。
思及她目前狀況,雲疏不由得心頭大驚,便也顧不得與舊人略作寒暄,只能頗為無措地抓緊了鬼厲的衣袖,語氣竟也有些虛弱,道:“小凡哥哥,帶我走……我有點不舒服……”
鬼厲聽言,亦是臉色大變,便也顧不得與李洵繼續糾纏,手中噬魂發出一陣極為耀眼的玄青色光芒,周身金光大作,竟是在衆目睽睽之下便化作一道流光,徹底消失在了眼前。
這一切發生的委實太快,根本沒有給他們任何反應時間,便是眼睜睜地看着那兩個奪寶之人毫發無傷地離開了這裏。李洵恨極,咬了咬牙,恨恨瞪了一眼青雲諸人,随即便是冷哼了一聲,帶着焚香谷諸位精英弟子轉身離開了這裏。
很顯然,天帝寶庫中的天才地寶最後卻是被那兩個青雲弟子所得,不過由于當初大戰原因,這兩位青雲弟子似乎對師門略有不滿,與青雲故友也基本毫無交流,倒是讓人略感意外。
林驚羽有些落寞,可是想着曾經原本以為已經死去的故友再次出現在眼前,縱然早已是物是人非,也總比生離死別來得好些,便又是忍不住松了一口氣。
然而天帝寶庫之中所發生的一切根本無法掩飾,鬼厲雲疏二人并未遮面,有關于這兩名青雲弟子死而複生的傳聞只怕是再也瞞不住。果不其然,三日之後,掌門道玄再度召齊各脈首座商讨此事……
通天峰,玉清大殿。
道玄面色如常,掃視了一圈在場諸人,将諸位表現一一收入眼底,緩緩開口道:“死亡沼澤中最後奪得寶物之人,不知各位可是知曉?”
他頓了頓,見田不易與水月大師臉色尤為蒼白,不由得挑了挑眉,繼續道:“最後闖入天帝寶庫奪得那稀世異寶的,正是我青雲當年弟子——大竹峰張小凡,小竹峰雲疏!”
作者有話要說: 黃鳥注水志裏是小凡他們在沙漠的時候偶然所得_(:з」∠)_
這裏延續的是劇版的設定,由于小凡寶寶下線,就暫時由曾書書代為照顧啦!比哈特
順便,瑪麗疏和厲總集體掉馬……
感覺搞事情就在前方!
然并卵→_→
下一章,任性虐狗!
請自動備好狗糧→_→
☆、日常虐狗
對于正道中因此事産生的諸多波瀾,鬼厲與雲疏并不知曉,此時此刻他二人正隐居于一座小小城鎮,做着表面上的尋常夫妻。天帝寶庫一戰後,雲疏受到些許驚吓,體內氣血亦是有所影響,好在情況算不得嚴重,煎了幾幅平補氣血調養身體的靈藥後,便是有所好轉。
鬼厲心中不安,便是更加嚴令禁止她再做事,掃地洗衣做飯洗碗這種家務事便是由血公子一力承包下來。雲疏也不願讓其擔心,愣是在房間裏憋了将近一個多月,最後委實有些撐不住,方才撒嬌打滾央求着冷面無情的血公子,牽着她的手出去逛逛活動活動身子。
鬼厲的手藝自然不用多說,為了能給這母子二人更多營養,在向醫館大夫詢問了相關細節之後,每日更是各種佳肴美食聯手奉上。甚至不需要雲疏動手,血公子親自喂食,讓得雲疏充分地享受了一把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堕落日子,就連原本略顯纖細的身子也豐滿圓潤了一些。
顧忌着懷中胎兒,血公子不敢冒着風險做些不利于和諧的事兒來,不過卻也趁着将雲疏喂得略顯圓潤之時,好生吃了些小小福利,每日親親小嘴捏捏小手,順便脫了衣裳借着給孕婦按摩放松身體的名義吃吃豆腐,日子倒也頗為惬意。
又是一日,雲疏早早将鬼厲精心烹饪的一大桌子美食佳肴吃了個幹淨,一臉滿足地摸着略顯圓滾滾的小肚皮,慵懶地靠在柔軟的床榻上。
鬼厲早早将碗筷洗了幹淨,又去院中打了一桶清甜冷冽的井水來,稍一推開房門便是瞧見自家小妻子衣衫不整分外慵懶的模樣,血公子委實無奈地緊,取過一旁的一件長衫,走上前去給雲疏小心蓋好。
将她額前的碎發溫柔地捋至耳後,鬼厲臉上不由得浮起一抹笑容來,頗為無奈般嘆道:“天氣要轉涼了,多穿些衣裳,免得到時候染了風寒。給你煎的藥你又嫌苦不愛喝,偏生自己又粗心,不好好照顧自己,就知道折騰我,也不知道是誰慣的。”
雲疏裹好了長衫,索性徑直滾進了鬼厲懷中,将腦袋埋入後者胸膛,笑眯眯地擡起頭道:“因為我是全天下最愛小凡哥哥的那個人啊,你不慣我還想慣誰→_→”
鬼厲也忍不住笑了笑,自從得了第三卷天書後,他們夫妻二人便不願再卷入正魔兩方的鬥争之中,加之雲疏如今懷有身孕,也委實不适合再東奔西走浪費精力。
他二人稍一合計,便是有了主意。左右血公子家底豐厚,不缺少這些銀兩,便是幹脆選了一處山清水秀較為樸實平凡的城鎮,買了一處閑置的小院,略作改善後便是正式入住其中。
随着日子一天一天過去,雲疏肚子更是逐步大了起來,請了鎮中的大夫看了看,确認了大概月數之後,鬼厲便是開始再次忙活起來。
新出生的小寶貝所需要的東西着實不少,雲疏如今的身子漸漸大了暫時無法外出勞累,偏生她又是個閑不住的性子,索性撿起了老本行,去鎮上扯了不少上等的錦緞綢布,一股腦撂在床榻上,拿起了針線開始做起衣裳來。
将一件做好的虎頭帽放在一旁,雲疏稍一松了一口氣,下意識摸了摸略微隆起的腹部,苦笑了一聲,輕聲道:“你這小子還沒出生可是将你娘給折騰慘了……”
前一個多月症狀還算不得明顯,可後面這段時日卻委實将雲疏折騰的日夜不能眠,半夜時常會雙腿抽筋,常常大半夜大半夜的睡不着覺,妊娠反應尤為強烈,讓得鬼厲亦是手忙腳亂,更是一臉擔憂地給備上了不少補藥,雖說略有緩解卻也仍是讓得雲疏這些日子清減了不少。
雲疏緊蹙着眉頭,小心護着腹部勉強站起身來,準備活動活動身子。鬼厲去鎮上買菜去了,這會兒屋中安安靜靜并沒有什麽人,雲疏擡眸看了看将整座小院盡數籠罩其中的防護結界,不由得輕笑一聲,卻也并未多言,索性提起裙擺坐在了小院中石椅上。
昨日夜裏雙腿疼了一晚,他二人都沒怎麽休息好,這會兒難得大好晴天,坐在院中享受着陽光,不知何時竟是覺得湧起了些許疲意,雲疏便是索性閉上了雙眼,趴在了石桌上陷入沉睡之中。
鬼厲此時的心情卻委實算不得好,他手腕一轉,閃着玄青色光芒的噬魂霎時出現在他的掌心之中,他面色冷冽,目光幽厲,瞧着眼前這錦衣男子,竟是滿目殺意。後者倒是恍若未覺,他打開折扇,一舉一動皆是風流潇灑,引得身旁不少女子為之矚目。
血公子顯然對眼前這位招蜂引蝶不懷好意的毒公子沒什麽耐心,若非急着回去給家裏的兩個小寶貝兒做飯,只怕這會兒他二人早已是大打出手,畢竟雙方之間的舊怨可還沒有好生清算清算。
秦無炎微微一笑,瞧了一眼神情淡漠眸光猩紅的鬼厲,似乎并未被其那撲面而來的濃郁血腥之氣所感染一般,朝着他抱了抱拳,笑道:“無炎在此先提前祝願閣下喜獲麟兒了!”
聽聞此言,鬼厲眸中殺意更甚,手中的噬魂更是光芒大作,便是沖上前去一把捏住了秦無炎的脖頸,語氣森然鬼魅地讓人委實背脊發寒,道:“你若敢動她一根毫毛,我便将你萬毒門滿門弟子盡數碎屍萬段!讓你毒公子也品味一下生不如死的滋味……”
秦無炎臉色漲紅,不由得頗為狼狽地輕輕咳嗽了幾聲,也不知是想起了什麽,竟是大笑出聲,算計着時間一般,悠然嘆道:“我自是相信你做得出來,不過你以為我之所以在這裏和你浪費時間是為了什麽?”
見得鬼厲臉色大變,毒公子更是頗為享受一般揚起唇角,在他的耳邊柔聲道:“這會兒,貌似只有雲疏一人在家呢……”
鬼厲不敢耽擱,手中的噬魂輕輕一轉,一道比之過往更為淩厲霸道的光芒在眨眼之中便毫不留情地穿透了秦無炎的身體,後者身軀微微一頓,随即便是在滿目駭然之下往後退了數十步,臉色霎時慘白了下來。
張了張口,竟是吐出一大口鮮血來,顯然體內內傷受創不輕,秦無炎面色微冷,擡起手擦了擦唇角殘留的血跡,輕聲呢喃道:“有趣……”
随即便是強行運功,霎時便是消失在了原地。
然而此時此刻,鎮中小院。雲疏被結界遇襲乍然驚醒,來人似乎修為不低,不多時這一小小結界便是有了破碎的征兆,雲疏面色凝重,知曉來者目的不善,便也顧不得多想,連忙調動起體內靈力加固法陣結界。
忽的,突然傳來一道略顯蒼老的冷笑聲,雲疏猛然回過頭去,卻是見得穿着一襲錦袍的白發老者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自己身後,她緊握住了手中雙劍,心中更為不安。
若是尋常時候便也罷了,這毒神自然不會是她的對手,然而此時她懷有身孕,身形行動比之過往已是遲緩了許多,貿然對戰必然會更加危險。
她凝神,壓下心頭不安,看着對方,目光更是幽冷,揚起唇角,輕輕一笑,道:“毒神老怪物這番來訪,是為了給本姑娘送上項上人頭的嗎?!”
作者有話要說: 搞事情搞事情搞事情!
順便,馬上要回師門安胎了→_→
雖然有點小波折,但是小包子不會有事噠→_→
來來,安靜吃狗糧→_→
抱着秋寶瑟瑟發抖QAQ
【才不會告訴你們這其實是暴風雨前的糖糖呢→_→】
【後面就要搞事了寶寶們!】
【別忘了前面是有flag伏筆的喲西!】
☆、禦雷真訣
未曾将天帝寶庫中的異寶得手,正魔兩方皆是心有不甘,故而這段時日就未曾停歇過搜尋鬼厲雲疏二人蹤跡。衆所周知,鬼厲雲疏本為青雲門弟子,可惜十年前那次大戰已然讓他二人與師門離了心,倒是讓焚香谷及天音閣稍稍松了一口氣。
青雲縱然受創嚴重,可建派千餘年底蘊委實深不可測,焚香谷與天音閣對正道領袖之位觊觎已久,若是此番再讓青雲得此寶物,聲勢必然大漲,屆時再想取而代之便是更為困難。
再論魔教,萬毒門毒神野心勃勃,且早已對鬼王宗心有不滿,對于這天帝寶庫中的珍奇異寶卻是志在必得,若是能得此物,他自然無需再忌憚鬼王那只老狐貍,一統天下自是指日可待。
而鬼王宗亦是派出了不少精英弟子前去查探消息,争取在所有人之前找到那二人,并且順利得到寶物,可惜到底是棋差一招,讓得毒神這老狐貍得了先。
若是尋常時分,毒神或許還當真會對雲疏忌憚一二,畢竟十餘年前此女戰至浴血的模樣猶在眼前,這十年匆匆而過,她僥幸從誅仙劍陣存活下來,只怕修為功法也不會停滞不前。
然而如今,毒神瞧了一眼雲疏微微突起的小腹,卻是毫不掩飾般笑出了聲,當真是老天厚待,這女人既是懷了身孕,行動自是要遲緩許多,在戰鬥過程之中行動遲緩會帶來的後果便是足以致命,這一點毒神心中萬般清楚,心頭的警惕忌憚便是在霎時褪了個一幹二淨。
雲疏心中着實不安,腹中孩兒尚有不久便要出世,如今身子沉重四肢亦是酸軟無力,委實不适合動手。鬼厲至今未歸,只怕也是被旁人纏住脫不開身,她的目光冷冷盯着毒神,暗自咬了咬牙,握緊了手中的雙劍,渾身緊繃。
毒神這只老狐貍見她懷有身孕,只怕是不能善了,此人本就心機深沉手段狠辣,若是落入他手只怕她母子二人必有性命之憂。
若是自己倒也罷了,她垂眸看了一眼凸起的腹部,眸中厲光一閃而過,罷了,縱然是拼的重傷也決不允許這老狐貍傷害自己孩兒半分!
毒神并不傻,他心知若是單單只有雲疏一人,他此番奪寶必然成功,可若是鬼厲那尊兇神趕了過來,必是不能善了。
玉陽子是如何慘死,長生堂又是因何滅門,毒神可是記得一清二楚,縱然他自認修為遠遠超過玉陽子,可卻也不敢誇下海口能夠毫發無傷地從鬼厲手中脫身,畢竟遠在十年之前,這張小凡便已有了将他重傷的修為實力,這十年匆匆而過,如今的他只會更為棘手難測。
他緩緩勾唇,目光森然地在雲疏凸起的腹部上停了片刻,冷笑一聲,道:“乖乖将天帝寶庫的異寶交出來,本座或許還能大發慈悲,留你母子二人一命!”
雲疏倒也能猜出來這老狐貍打得是什麽主意,如今天帝寶庫所奪得的異寶便是她身上最為重要的籌碼,若是這般輕易交給這毒神,只怕自己必然難逃一死。
她挑了挑眉,卻并未氣急動手,反倒是耐下性子,準備與毒神這只老狐貍虛與委蛇一二,為自己多多争取一些時間。思及此,她雙手一擺,一臉無辜地勾唇一笑,道:“我将那寶物給你也是一死,不給亦是一死,閣下說說,我當如何?”
雲疏不同以往女子,到底是惡人谷中響當當的人物,在這等極惡之處長大的城府自是不必多言,毒神這小心思也不會瞞得過她。
那老狐貍顯然也沒指望這話能夠糊弄住對方,他便是揚起唇角,雖是帶着笑容,眸中卻始終是殺意凜然,平白讓人膽寒,他緩緩開口,繼續道:“把東西交出來,本座尚可留你全屍!”
雲疏冷笑,翻轉着手中雙劍,給自己套了一個減傷,随即便是劍指對方,道:“那你便去死罷!”
說罷,也不再與對方廢話,提起雙劍便是沖了上去,以她如今的情況想要毫發無傷地斬殺毒神委實有些困難,不過好在以七秀劍法将其纏住倒是并不困難,只要保證這老狐貍無法動手且無法傷及自己,便是能争取到一線生機,等到鬼厲回來便無需擔憂。
體內磅礴靈力随着經脈緩緩流轉,周身再度出現了層層櫻色花瓣,隐藏其中的森然劍氣縱然殺傷力不如以往,毒神應對起來卻仍是頗為狼狽。
再次勉強躲過一道幾乎逼至眼前的劍氣,毒神只覺得體內氣血翻湧不息,只怕是受了些許內傷,心中更是憤恨暴怒,看向雲疏的目光更是絲毫不掩飾其滿心殺意。
後者倒是恍若未聞,她心中計算着時間,知曉如今留給她的時間已是算不得多,便是只能繼續咬了咬牙,催動着體內靈力再度施展開七秀劍法,争取以冰心訣之威力為自己争取到些許時間。
毒神顯然是猜測到了她的意圖,眼看着寶物即将到手,他又怎麽可能會輕易放棄,在鬼厲還沒有回來之前,便是他出手的最佳時機。
雲疏如今懷有身孕,所能夠調動的靈力有限,身體靈活度也是大幅度降低,動作比之以往要更為遲緩,這便是給了他出手的時機。毒神咬了咬牙,拼着再被那劍氣所傷的後果,往前踏出一步,雙手結印,一股極為強勁的勁風便是朝着雲疏直沖而去。
後者不由得臉色大變,而就在這時,藍天蒼穹之上竟是閃過一道驚天巨雷,那道極為可怖耀眼的雷霆就這樣在毒神驚恐的目光之下,朝着毒神轟然砸下!
雲疏只覺得小腹一陣鈍痛,臉色一白,勉強往後退了一步躲開了那道勁風攻擊,四肢委實酸軟得厲害,竟是有些難以控制平衡,幾乎便是要狼狽摔落在地。
她的臉色大變,可遲鈍的身體根本來不及有所調整,眼看着便是要摔倒,突然眼前一陣玄青色光芒一閃而過,不多時身子便是落入一個熟悉的懷抱之中。
鬼厲緊緊擁着懷中仍在微微顫抖的身體,想起剛才情景只覺得心有餘悸,他心心念念的寶貝兒險些再次遭到奸人所害。
內心深處壓抑已久的那頭兇獸仿若再次失去了控制,不多時他雙目之中清明盡退,只留下了一片猩紅。他恨不得立刻沖上前去将那毒神徹徹底底碎屍萬段,可懷中的小姑娘情況卻委實算不得好,縱然失了理智入了瘋魔,可鬼厲心中仍是挂念着眼前這人,心中擔憂自然不願放手。
那毒神臉色一變,目光在眼前這翩然落下的白衣女子身上停了片刻,鬼厲那幽厲陰狠的目光委實讓他也難掩膽寒之色,知曉此間之事無法善了,在這二人聯手之下,只怕這法寶是拿不到手了。
他咬了咬牙,便是準備就此撤離,可還未等他轉身離開,一道略顯清冷的輕斥聲音驟然響起,他渾身一僵便是毫無防備地吐出一大口鮮血來。
只見那白衣女子手持天琊神劍,立于半空之中,目光幽冷恍若九天仙子一般委實讓人挪不開眼睛。
“九天玄剎,化為神雷。
煌煌天威,以劍引之!”
作者有話要說: 是的,陸師姐和厲總一起上線了……
這是要三人行修羅場的節奏→_→
求問瑪麗疏的心理陰影面積→_→
————————————安靜吃瓜小劇場————————————————
厲總:說!你是愛我還是愛她?!敢說別人,今天就把你關小黑屋!
瑪麗疏瑟瑟發抖,默默刷卡上車:我愛師姐!
厲總冷笑:看來是我努♂力的不夠→_→
瑪麗疏:恩……啊……啊……小凡哥哥……繼續!幹起來!→_→
圍觀吃瓜陸雪琪:……呵,我的手裏突然出現了火把!→_→
☆、再戰鬼王
仿若心頭深處囚禁了一頭等待着瘋狂撕咬的兇獸,鬼厲緊緊閉上眼,斂去雙眸之間一片猩紅之色。似乎隐約還能聽見內心那股幾乎要将他徹底吞噬的嗜血戾氣,他霎時睜開雙眼,将懷中女子往身後一攬,手中噬魂頓時玄青色光芒大作,周身血腥之氣也不再多加掩飾。
他緩緩勾唇,那股極為濃郁的血腥戾氣便是朝着毒神直撲而來。後者頓時臉色大變,陸雪琪的神劍禦雷真訣本就讓他身受重傷,卻不曾料到這鬼厲變化竟是如此之大,這血腥之氣縱然是他這等魔教之人,亦是不免為之忌憚膽寒。
鬼厲顯然沒有準備手下留情,手中噬魂再度發出一道更為強烈的玄青色光芒,以一股幾乎不可反抗的速度朝着毒神直沖而來。
後者全然毫無防備,竟是被這等兇戾攻擊徑直刺穿了身體,臉色霎時慘白,往後退了數十步,方才勉強站穩身子,吐出一大口鮮血來,隐約還能見到些許碎肉,顯然是受傷不輕。鬼厲自是不願給其茍延殘喘的機會,手中猩紅之光更甚,索性轉動着手中噬魂,再次給了毒神致命一擊。
毒神勉強抵禦一二,可鬼厲出手幾乎用了全力,以毒神如今的修為竟是全然抵抗不得,一時不察便是再次被其所傷,他只覺得周身經脈劇痛連連,臉色比之以往更為慘白。
想他毒神一世英名,卻不料今日竟然會毀在兩個正道小輩手中,委實是心有不甘,卻以他如今的情況根本無法從中逃離。毒神咬了咬牙,體內的傷勢确實頗為嚴重,可他卻當真不願意坐以待斃,便是索性不去多想,手中快速結印,以萬毒門功法施展毒術予以還擊。
只可惜,鬼厲周身血腥之氣委實濃郁,這小小毒氣于他而言顯然并無多大作用,他冷冷一笑,只冷聲道了一句:“負隅頑抗!”
說罷,便又是一道更為淩厲的氣勁襲來,讓得毒神傷勢越發嚴重。陸雪琪始終冷眼旁觀,毒神于魔教之中還算是頗有威名,以往也沒少對青雲弟子痛下殺手,若是今日能夠斃命于鬼厲手中,倒也算得上是大快人心,也算是解決了一個大麻煩。
而就在鬼厲準備給這毒神最後一擊之時,眼前一道紫光閃過,不過眨眼之間,那毒神身旁便是出現了一個身着長袍披散着長發的儒雅男子,這麽多年這位倒是并無多大變化。
他的目光在鬼厲身上停了片刻,顯然對後者的驚天變化頗為吃驚,似乎全然沒有受到對方那嗜血兇戾的目光所影響,來人——鬼王宗宗主卻是揚起唇角,笑得頗為溫和,道:“得饒人處且饒人,還請閣下看在本座的幾分薄面之下,手下留情?”
鬼王霎時出現,陸雪琪與鬼厲便是立時渾身緊繃,如今這魔教兩大派閥的領袖齊聚于此,縱然他二人修為不低,卻也不能保證能夠從中全身而退。毒神倒是不足為懼,左右此刻他身受重傷,只要再拖上一會兒必然再無生機,最為讓人忌憚的卻正是這鬼王宗宗主——萬人往。
當初若非此人精心策劃,也不會有後來震驚天下的青雲大戰,縱然魔教慘死無數,可青雲至此一戰後損傷慘重,險些失去正道領袖之位,這些年在焚香谷與天音閣兩派算計提防之下,處境亦是頗為艱難尴尬。
鬼王來此目的自是與毒神一樣,很顯然這位對于天帝寶庫中的寶物同樣是頗有興趣,之所以這時候現身相救,自然不會是為了什麽同道情誼。毒神到底是魔教中人,若是損失了這等戰力,于聖教而言損失委實太過于慘重了些,在正道步步緊逼之下,這很顯然絕對不會是個好消息。
不過鬼王心裏也頗為清楚,無論是陸雪琪亦或者是這鬼厲,都不會輕易放過這個出手機會。
果不其然,正如鬼王所料,鬼厲并未将他之前所言放在眼裏,血公子不再壓抑內心那頭兇獸的後果委實可怕得緊,只見他手中噬魂玄青色光芒漸漸退去,取而代之的卻是讓鬼王亦是不免側目的黑色魔氣。
大戰一觸即發,雲疏有些擔憂地站在一旁,小腹仍在隐隐墜痛,她也不敢貿然沖上前去幫忙,只能暗自咬了咬牙。忽的,她動作一頓,只覺得不知為何竟是有些許暈眩之感,只以為是稍才受了驚吓,雲疏倒也并未放在心上,晃了晃腦袋,卻是并未多說些什麽。
重新擡起頭看去,原本布置頗為雅致的小小庭院早已是淩亂不堪。雲疏無暇顧及這些,看着鬼厲周身越發濃郁的血腥煞氣,只覺得心頭不安更甚,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只能無措地攢緊了拳頭。
使用這等兇戾之物,縱然威力無比,可後果卻也着實不小。這一點雲疏自是深有體會,也正因如此對于陷入這等嗜血戾氣且越發沉淪其中的鬼厲,她的心中卻是更為擔憂,偏生對于此事她全然沒有半點解決之法。
只能在每當對方陷入其中之時,切換了心法以七秀坊雲裳心經加以調節,總歸也是有着些許用處。
“去死罷!”
聽到這一聲怒吼,鬼王卻始終是面不改色,他稍稍擡起手臂擋住了鬼厲的全然一擊,可縱然如此他體內仍是被這等極為可怕淩厲的氣勁所傷。
他不由得挑了挑眉,目光卻是不由得再次在鬼厲那布滿了猩紅之色的雙眸上停了片刻,萬萬沒有想到,當初那個老師木讷的青雲弟子日後竟然會有這般實力。
瞧瞧這周身嗜血煞氣,若是鬼王宗能得此愛将,便也無需擔憂會被萬毒門等魔教各大派閥取而代之了。然而很可惜,眼前的這位血公子對于魔教全然沒有半分好感,出手自然是更為狠辣無情。
陸雪琪見狀,也無法置之不理,便是手持着天琊神劍加入戰局,兩名正道小輩的修為功法皆是極為出色,倒是讓鬼王這等人物應對起來也頗為棘手。
而就在這時,那身受重傷眼看着下一刻便是要咽氣慘死的毒神,卻是趁着鬼王三人戰至正酣之時,突然暴起,運起體內的靈力,身形一閃,一道頗為淩厲森然的氣勁便是朝着正站在一旁觀戰對此毫無所覺的雲疏轟然砸下!
雲疏顯然也沒有料到這幾乎要重傷頻死的毒神會突然襲擊,自是對此毫無所覺,而等到她察覺到危險之時,毒神幾乎已經逼至眼前。
她臉色大變,只來得及勉強運起靈力給自己套上一個防護結界,卻終究是為時已晚。在陸雪琪及鬼厲霎時慘白的臉色之下,雲疏被這股淩厲氣勁所傷,往後退了好幾步,勉強扶着一旁的石桌站穩了身子,只覺得小腹一陣劇痛,喉頭亦是一陣腥甜,毫無防備之下便是吐出一大口鮮血來。
她還沒有來得及說些什麽,便是覺得眼前一陣漆黑,似乎隐約看到了一道頗為熟悉的面孔,雲疏下意識地往前伸出了手,将頭埋在那人胸膛,勾了勾唇,只來得及呢喃了一句,便是再度陷入了層層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