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61)
神跟狼似的,凝香想晚點再被他吃。
“阿南快點吃,吃完了去屋裏看妹妹。”陸成平靜地說了一句。
妹妹比什麽都管用,阿南立即不玩了,用勺子從盤子裏舀勺豆腐,跟飯拌了拌,大口大口地吃,凝香怕他噎住,連忙勸小家夥慢點。
都吃完了,陸成讓凝香去屋裏歇着,他刷碗筷。
凝香紅着臉進了屋。
時間過得一下子快了起來,果兒醒了,玩了半個時辰又困了,阿木阿南被阿桃領去了老院,期間陸成一直沒有進屋,凝香也聽不到他的動靜,若非知道陸成今天肯定舍不得出門,凝香都要懷疑陸成走了。
一片靜谧裏,竈房傳來了陸成舀水的動靜。
凝香臉上燙了起來。
陸成兌好了一木桶水,過來先抱熟睡的女兒去老院,親閨女比寶貝還寶貝,陸成怕沒人看着女兒出事,雖然小丫頭現在還不會爬,頂多尿褲子哭兩聲。到了老院,進屋就見三個孩子排成一排躺好了,但都沒睡着,嘀嘀咕咕的不知在說什麽。
“爹爹!”阿南瞧見妹妹,一骨碌爬了起來。
陸成噓了聲,爬上炕,将女兒連着她的小褥子小被子放到了遠離三個大孩子的炕裏頭,确定小丫頭睡的香沒有醒,陸成輕聲囑咐三個爬過來的孩子,“今天讓果兒跟你們睡午覺,你們誰都不許碰她,也不許吵醒她,都乖乖在自己被窩睡,果兒醒了阿桃你去叫我。”
阿桃乖乖地嗯了聲。
陸成對妹妹與小舅子都放心,最不放心兒子,盯着阿南又警告了一遍,“誰把果兒弄醒了,就再也不給他碰果兒。”
這威脅對于阿南來說太嚴重了,小家夥頓時收起了等爹爹走了就去親親妹妹的小心思。
孩子們都聽話了,陸成下了地,然後躲在門簾後偷偷看。
三個孩子圍着果兒坐着,阿南似乎動了動手,被阿桃按住了,阿南張嘴想要說話,阿桃認真地噓了聲,然後三個小家夥默默看了會兒,大概是果兒睡得太香他們也困了,一起躺回了被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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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話,妹妹睡覺了。”
躺好了,阿南一本正經地道,可是除了他,根本沒有人說話……
兒子還算懂事,陸成大步回了新房,前後門都插好,進屋也不管凝香是真睡還是假睡,扛麻袋似的扔到肩頭,邊走邊扯她的衣裳,到了西屋将手裏的衣裳往炕上一丢,便穩穩将捂着臉的媳婦往木桶裏放。
先讓她雙腳碰水,扭頭問道:“水燙不燙?”
聲音啞得不成樣子。
凝香快要羞死了,搖了搖頭。
陸成就慢慢将她整個人都放了進去,她往下出溜,他的一雙大手慢慢上移。
宛如一顆白面餃子下了鍋,凝香急着背朝陸成轉過去,往離他最遠的地方漂,一頭青絲披散,勉強遮掩了脊背,遮掩不了別的地方。陸成看得眼睛鼻息都噴火,飛快扒了自己的衣裳,長腿一擡就跨進了木桶。
嘩啦一聲,溫度适宜的水溢了出來,砸到地上發出這個晌午的第一聲響。
陸家孩子們歇晌,一般都是半個時辰,今天阿南是第一個睡醒的,小腦袋轉了轉,瞅瞅左邊的舅舅,再看看右邊的姑姑,阿南咧嘴一笑,偷偷爬出被窩,做賊似的湊到了妹妹跟前。
果兒還在睡覺,平躺着,臉蛋紅撲撲的,粉粉的嘴唇微微張開。
阿南一動不動地站着看了會兒,嫌站着離妹妹太遠,一屁.股坐了下去,目不轉睛地看妹妹,看着看着,好像聽到了娘親的聲音,阿南疑惑地看向窗外,娘親的聲音又沒了。
阿南就繼續看妹妹,最後沒忍住,輕輕地摸了摸妹妹的小衣裳……
不敢摸妹妹,怕弄醒妹妹。
沒過多久,阿桃阿木也醒了,阿木想要噓噓,自己下地穿鞋,去了茅房,往回走快走到竈房門口時,忽然聽到隔壁新房西屋姐姐好像在哭,阿木眨眨眼睛,擔心姐姐,茫然地往那邊走。
“陸成,他們仨快醒了,你,你等晚上不行嗎?”
路過西屋房檐,聽到姐姐說話,阿木就停了下來。
奇怪的是,姐姐問話了,姐夫卻沒有回答,然後姐姐又哭了,哭得很奇怪。
“姐姐?”阿木仰頭喊道,更不懂姐姐姐夫怎麽來西屋睡了。
凝香吓得魂飛魄散。
陸成頓住,因為就跪在窗臺邊上,緩了緩,平靜問道:“阿木,果兒醒了?”
“沒有,我們醒了,果兒還在睡覺,姐夫,你跟我姐姐幹啥呢?”阿木擔心地問。
陸成看看背對他伏在枕頭上的媳婦,目光落到她快要幹了的長發上,笑了笑,“你姐姐剛剛洗完頭發,姐夫在幫她擦頭發,不小心扯了她一下,她疼哭了,姐夫哄她呢。阿木快去看着阿南,別讓他把果兒弄醒了。”
阿木信以為真,既然姐姐沒事,他就去守着果兒了。
陸成新婚不久就開始忍着了,忍了一年,這短短半個時辰當然不夠,但顧忌着孩子們,陸成不敢耽擱太久,一陣疾風驟雨勉強收兵,下地拿了巾子替媳婦收拾。
凝香一刻都沒得消停,臉蛋比海棠花還要紅,杏眼含雨望着頭頂的丈夫,恨都沒有力氣,好一會兒才說了陸成此時最害怕的威脅:“你就這樣欺負我吧,下個月我還懷上,看你怎麽辦。”
去年為何那麽快就有了果兒,還不是他太勤快了?
陸成果然被吓到了,瞅瞅一團煮爛的餃子般躺在那兒的媳婦,桃花眼裏波雲詭谲。
下午凝香困倦地哄孩子,陸成厚着臉皮去宋郎中那裏取經了。
他喜歡孩子,但他不想媳婦一年一年連着生。
是藥三分毒,宋郎中并不建議陸成為了避孕給媳婦煎藥,陸成一聽可能會傷了凝香的身子,也馬上打消了這個念頭,然後把宋郎中教的其他的法子牢牢記在心裏,未必有用,但總比不用強。
當天晚上,凝香不可避免地又被丈夫狠狠地欺負了一番。
雖然有點煩陸成,但凝香不得不承認,大多數時候,她還是挺,喜歡的。
再次恢複了正常的夫妻生活,小兩口神色都好了不少,容光煥發,就跟家裏的果樹似的,莖葉茁壯繁茂,花朵嬌豔美麗。凝香是媳婦,天天在家看孩子,只有潘氏等人能發現她被滋潤出來的妩媚風韻,礙不了誰的眼。
陸成呢,他白日裏去果園,其實也碰不到多少人,但他隔壁的栗子園卻住了個大齡光棍。
晌午與陸成一起吃飯,嚴敬越看陸成越不順眼,特別是陸成三句話裏總會提及家裏的媳婦女兒,他都能當醋下菜了。
“知道你過得好,別天天挂在嘴邊行不行?”喝了一盅酒,嚴敬酸溜溜地道。
陸成詫異地看他,算算日子,好笑道:“你酸什麽酸,再過一個月也娶媳婦了。”
嚴敬與徐秋兒的婚期定在四月下旬。
“一天沒娶回家我就還是一天光棍,好歹兄弟一場,你替我想想。”嚴敬瞪了他一眼。
陸成無奈地搖搖頭,不再提家中趣事。
飯後出了酒樓,陸成讓嚴敬先回園子,嚴敬不解地盯着他,“你還有事?”
“我給果兒買塊兒好料子,做兜兜用,穿着舒服。”陸成不知故意還是有意,笑得無比燦爛。
嚴敬恨得,決定娶了媳婦後他也沒黑沒夜地疼,明年生個漂亮的小閨女,比陸成閨女還俊!?
☆、第 169 章
? 小孩子的兜兜大多都是紅色的,陸成給女兒買的也不例外,挑了一塊兒大紅的料子,一塊兒桃粉的,回到家湊到凝香耳邊不正經,“你也給自己做一條。”
媳婦白淨,單單穿條大紅肚.兜躺在炕上,陸成光是想想就興奮。
凝香送給他一笤帚疙瘩。
然後凝香精心為女兒縫了一條兜兜,上面用金色的線繡了沙果花,中間再繡個圓圓的金果子,她女紅還是不錯的,花瓣果子栩栩如生,正好将女兒的名字也繡了上去。果兒還不懂欣賞,娘親遞給她什麽她都伸着兩只小胖手往跟前抓,凝香笑着解開女兒身上去年就縫的兜兜,給她換上了新的。
四月裏天熱了,果兒只穿一條兜兜在炕上玩,平躺着時兜兜遮住了肚瓜,顯得短胳膊短腿白嫩嫩蓮藕似的,躺一會兒凝香将女兒翻過來,果兒背後就只剩脖子後面跟腰那裏的兩條紅綢帶了。很多小孩子剛出生時身上會有塊狀的青色胎記,有些長長就消了,有些會一直留着,果兒就左邊的小屁屁上長了一小塊兒,圓圓的,像一枚小小銅錢印上去的。
阿南最喜歡妹妹的這個胎記,每次看到都要嘿嘿笑着戳一戳,于是趴着玩的果兒就扭頭,看看是誰在戳她,水汪汪的杏眼漂亮極了。
有了妹妹,阿南再也不出去玩了,天天在家陪娘親哄妹妹,凝香出去做飯或洗衣裳,就留三個孩子在屋裏哄女兒,這麽多玩伴,果兒只要醒來,幾乎就一直笑,可省着沒有玩伴。
徐秋兒成親前一天,凝香領着孩子們回了娘家。
衆人都坐在徐秋兒的西屋說話。
牛牛七個月了,吃得白白胖胖的,正是學爬的時候,小家夥也不認生,看到那邊炕上多了個穿紅兜兜的女娃娃,小家夥好奇,丢了娘親,吭哧吭哧往這邊爬。阿南也在炕上坐着,見牛牛要來搶妹妹,故意背對牛牛坐在妹妹身前,不許牛牛碰妹妹。牛牛聰明地往旁邊爬,想要繞過前面的“大山”,阿南就跟着蹭,果兒趴在娘親前面,不懂兩個哥哥在做什麽,以為大家在玩藏貓貓,阿南越擋着牛牛,她就左晃右晃要看牛牛,逗得凝香管平幾人笑個不停。
“阿南不許欺負牛牛,你是哥哥。”凝香将胖侄子抱到了懷裏,稀罕地親了一口。
果兒扭頭看娘親,見娘親抱旁人,小丫頭着急了,呀呀地叫喚。
凝香連忙把牛牛放下去,改成抱自己小氣的女兒。
果兒靠在娘親懷裏,滿意了,這才認真地打量牛牛,小丫頭愛笑,兄妹倆對視片刻,也不知果兒看到了什麽好笑的,咧嘴笑了起來。牛牛見新玩伴笑了,他跟着笑,笨拙地爬上前,穩穩坐在那兒,伸手去摸果兒兜兜上的金果子。
果兒疑惑地盯着他手,看見牛牛摸了什麽,她又笑,低頭去找牛牛的兜兜。
妹妹眼裏沒有他了,阿南抿着嘴坐在後面,委屈地看向娘親。
凝香笑着摸摸男娃腦袋,哄他道:“阿南是大哥哥,陪弟弟妹妹一起玩。”
小孩子不合群可不好。
阿南瞅瞅弟弟妹妹身上的兜兜,耷拉下了腦袋。
飯後凝香娘幾個回西院歇晌,凝香将女兒放到炕上,她去外面喝水,隔着門簾就聽阿南撺掇果兒:“妹妹不跟牛牛玩,跟我玩,我才是你哥哥!”
阿木不懂外甥的心思,認真強調道:“果兒也管牛牛叫哥哥。”姐姐說了,表哥也可以喊哥哥。
“他不是親的,我是親的!”阿南很是大聲地反駁舅舅。
凝香差點嗆到,意外阿南何時懂得親不親的了,聽着裏面兩個孩子你一句我一句的反駁,夾帶着女兒啊啊的黃莺鳥似的童音,凝香想了想,決定暫且不插手此事。放下葫蘆瓢進屋,喊他們躺好睡覺。
夏天歇晌不用蓋被,阿南将擺在舅舅枕頭旁邊的他的小枕頭拉到娘親這邊,不喜歡舅舅了。
阿木哼了哼,背過去自己睡。
舅甥倆居然學會了吵架,凝香哭笑不得,抱起女兒哄她。
阿南乖乖地側躺着,看娘親哄妹妹,睡不着覺,等娘親将妹妹放下去了,小家夥鑽到娘親懷裏撒嬌,“娘,我也要兜兜,我要跟妹妹一樣的。”
凝香撲哧笑了,笑完對上阿南特別認真的鳳眼,心裏一軟,柔聲應道:“好,娘回家了就給阿南做一條,也繡個金果子,不過阿南得答應娘親,要好好跟牛牛玩,不許跟牛牛吵架。”
阿南眨眨眼睛,為了兜兜,不太情願地答應了。
下午孩子們再聚到一處,阿南見娘親看了自己好幾眼,就陪牛牛玩了會兒,結果跟不會說話也不會爬的呆妹妹相比,牛牛更喜歡阿南這個大哥哥,立即棄了妹妹要阿南陪他扔球。阿南頓時忙了起來,球扔出去,牛牛高興地爬去撿,果兒不高興了,哭着要哥哥把球搶回來,她要抱着……
孩子們自得其樂,凝香管平與徐秋兒湊到一起說悄悄話。
第二天徐家就又要嫁姑娘了。
嚴敬歡歡喜喜地來接媳婦,陸成娶凝香時他幫了不少忙,這次陸成哥仨卻都站到了徐家這邊,想方設法地捉弄他,把嚴敬氣得時不時罵一句陸成。凝香在屋裏陪新娘子呢,聽到嚴敬對自己的男人口出不遜,笑着打趣紅蓋頭底下的小姑娘,“嚴敬嘴真不老實,秋兒嫁過去好好管管他。”
徐秋兒羞澀地攥了攥手,聽着嚴敬不羁的聲音,想到幾次打交道幾乎都是嚴敬占上風,小姑娘對婚後的生活絲毫把握也沒有。嚴敬那麽壞,會乖乖讓她管嗎?
花轎晃晃悠悠,将新媳婦擡到了快二十裏外的嚴家。
嚴家住在鎮上,家裏是兩進的宅子,嚴敬爹娘住在前院,小兩口就住後院。院子裏收拾的幹幹淨淨的,屋檐下種了月季花草,比村裏雅致多了,嚴家這邊女客知道徐秋兒是村裏的,送新人進洞.房時故意好好誇了一頓嚴家的院子,還誇徐秋兒命好,嫁過來是享清福來了。
話是實話,但徐秋兒不怎麽愛聽,說得好像她嫁給嚴敬是她高攀了似的。
不過當嚴敬興奮地掀開蓋頭,女客們看清徐秋兒姣好的容貌,就再也沒人覺得這姑娘高攀嚴敬了。這樣天仙似的姑娘,別說嫁給一個果園管事,就是嫁給鎮上的富家少爺都配得上,因此口風一轉,紛紛誇贊嚴敬好福氣,囑咐他要對媳婦好。
徐秋兒心裏舒服了不少,沒有了小九九,終于察覺到了嚴敬火熱的眼神,小姑娘頓時羞紅了臉,低頭絞袖子。
行了禮,嚴敬去前面陪客喝酒,徐槐陸成陸言都來了,還有徐秋兒的表哥,一起灌嚴敬。當初陸成有兄弟幫忙擋酒,嚴敬沒有,天黑了跨進新房時,身形搖搖晃晃的,宛如腳底下踩的是雲朵。人醉了,沒忘了今晚是什麽日子,進屋就反手将門拴上了,黑眸盯着內室門口,真跟狼似的。
羨慕陸成羨慕了兩年,終于輪到他揚眉吐氣了。
“秋兒,我來了……”嘴裏拉長聲音說着醉話,嚴敬邊脫衣裳邊朝內室走去。
徐秋兒緊張地坐在炕上,擡頭一看,正好看見嚴敬将外袍抛到了椅子上。大夏天的他裏面什麽都沒穿,露出寬闊結實的胸膛,眼睛直勾勾盯着她,哪像新郎倌兒啊,分明是個強占良家姑娘的惡霸。
徐秋兒說不清自己怕得還是慌的,哆哆嗦嗦站起來,想要往窗子那邊逃。一雙杏眼慌張地在嚴敬與窗子之間轉動,尋思着成功逃跑的可能,像極了當初被嚴敬用大簍子罩住的小松鼠。嚴敬喜歡松鼠,更會捉松鼠,笑了笑,徐秋兒剛站起來,他一個箭步撲上去,轉瞬就将新婚妻子壓到了炕上,低頭亂啃。
酒氣熱氣撲面而來,徐秋兒一手攥着衣襟,一手徒勞地推他,“嚴敬你等等……”
“我等了兩年了。”嚴敬擡頭看她,深邃的眸子裏仿佛有烈火騰騰,“秋兒,還記得你十三歲那年,撞見我撒尿卻不負責任一跑了之的事嗎?”
那種丢人的事他還好意思提,徐秋兒閉上嚴敬扭頭否認,“不記得,你放開我!”
嚴敬壞笑,将她完完全全提到了炕上,沒等徐秋兒往裏逃他就掀開她裙子追了上去,也不脫她的繡花鞋,啞聲宣告道:“那天我就告訴自己,早晚有天要看回來!”
說完一心讨起債來。
徐秋兒羞啊,剛嫁過來哪受得了這樣,伸胳膊踢腿亂打一氣,硬是沒能讓嚴敬得逞。嚴敬脾氣被她激了上來,扯下腰帶就将她雙手綁起來了,徐秋兒氣得連連罵他混蛋,嚴敬偏就愛聽她罵自己,摟着人親道:“罵吧,一會兒我讓你見識見識更混蛋的,不過秋兒你小點聲,讓娘他們聽見不合适……”
徐秋兒被他抱孩子一樣抱在懷裏,知道自己是肯定打不過他了,急哭了,“你放開我……”
“那你乖乖的?”嚴敬摸摸媳婦手上的腰帶,啞聲哄道,能好好的洞.房,他也不願意綁她。
徐秋兒咬咬唇,艱難地點點頭。
嚴敬說話算數,馬上松開她手,低頭看她。
徐秋兒紅着臉靠到了他懷裏。
嚴敬心砰砰地跳,慢慢放她躺好,急切又虔誠地替她寬衣。
打了二十幾年光棍,今晚終于可以抱媳婦了!?
☆、第 170 章
? 夜幕降臨,凝香關好屋門,進屋哄孩子。
今晚陸成陸言哥倆去嚴家喝喜酒,在那邊過夜了,小小的屋裏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果兒乖乖地在褥子上躺着,舉着小拳頭啃着玩,看到娘親進來了,果兒立即咧嘴笑了,杏眼倒映着燭光,暖了凝香的心。
“爹爹去小姨家裏喝喜酒了,明天再回來看果兒。”凝香躺到女兒身邊,柔聲道。
果兒有娘親就夠了,咿咿呀呀地跟娘親說話。
女兒可愛,凝香也不想自己的男人,哄女兒睡覺。
果兒睡着了,凝香才吹了蠟燭。
大喜的日子,忍不住胡思亂想,想堂妹現在怎麽樣了,是不是跟她嫁給陸成那晚似的吃了不少苦頭,又好奇嚴敬會如何對待堂妹,忍不住也想了想陸成,不知不覺睡着了。
好像沒過多久,老院那邊有人喊門,凝香徹底清醒時,就聽陸定問大哥怎麽回來了,跟着是陸成的回話。凝香暗暗吃驚,連忙披上衣裳下地去開門,剛把門板打開,陸成已經走了過來。
“不是說在那邊住一晚嗎?”凝香側身給他讓地方。
“想你了。”
老院傳來三弟的關門聲,陸成無需顧忌,進來後就将妻子抵到了門板上,腦袋低下來時帶了一身酒氣,“香兒,今晚旁人洞.房花燭,我怎麽能讓你在家獨守空房?果兒睡了沒?”
确實打算在嚴家住的,但吃席時聽了幾句無傷大雅的葷話,陸成就想媳婦了。二弟去果園住,他趁天色徹底變黑前往回趕,離家越近就越想她。
“香兒,說實話,你有沒有想我?”陸成抱住她,暧.昧地喚道,手扶上了她腰。
凝香外面松松披了一件衣裳,裏面清清涼涼,被他那雙帶着繭子的手撩得亂了呼吸,推他道:“去屋裏吧……”沒想也被他帶歪了心思,聲音嬌滴滴,似有回聲萦繞他心頭。
陸成大喜,顧忌竈臺上可能有油水,他重重地朝她耳朵吹了口氣,抱起人直奔西屋。
恍惚間,好像回到了新婚那晚。
成親一年了,孩子也生了,凝香比新婚時放得開很多,也禁得住陸成的各種壞,事畢靠在他懷裏,像剛剛從水裏撈出來的魚兒,搖首擺尾許久都回不去河裏,再也沒了力氣。
陸成吃飽喝足,摟着她說說話,就抱着她回了東屋。
嚴家可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徐秋兒本想裝死忍忍就過去了,新婚丈夫卻一點自覺都沒有,吃起來沒夠,徐秋兒忍不住,哭着與他扭打。嚴敬有點醉酒,壞笑着一一鎮壓,反反複複,直到半夜才停……
然後就睡了。
徐秋兒氣得偷偷哭,哭累了也睡了過去。
第二天敬茶,徐秋兒在公爹婆母面前與嚴敬相敬如賓,回到夫妻倆的院子裏任嚴敬磨破了嘴皮子也不搭理他,若是再小個兩歲不懂事點,可能一氣之下直接回娘家去了。媳婦冷冰冰的,嚴敬哄不好就想強行抱到懷裏親親,但他一靠過來徐秋兒便貓似的撓他,被嚴敬霸道按住,徐秋兒也不給他賠罪的機會,杏眼一閉就哭。
嚴敬哪還敢再按着她,垂頭喪氣地松開人,跪在炕上伏低做小求媳婦原諒他。
徐秋兒身上還難受呢,繼續不理他,晚上自己睡自己的。
嚴敬急着在回門前哄好媳婦,既然說話不管用,就将自己還沒來得及交給媳婦的私房錢翻了出來,跑去首飾鋪子給媳婦買了一根鑲了一顆栗子仁那麽大的紅瑪瑙的金簪子,回到家見媳婦跟母親聊天呢,嚴敬先回了後院,将簪子藏到了徐秋兒的被窩裏。
白天繼續裝孫子,晚上乖乖地打地鋪,偷偷地觀察媳婦。
徐秋兒沒想讓他打地鋪,他自己搬到地上睡的,其實早上醒了看他可憐巴巴地躺在地上,徐秋兒氣就消了一大半,只是不肯主動喊他回炕上罷了。這會兒爬到炕上放被子,因為喜被是紅的,上面繡了金線圖案,徐秋兒心不在焉地并未注意到那根簪子,衣裳也沒脫,鑽到被窩裏就睡了,準備等嚴敬睡着後再悄悄脫了衣服。
嚴敬看得清清楚楚,媳婦是沒發現簪子啊!
他急得站了起來,爬到炕上要拿簪子,徐秋兒背對他躺着,以為他要來鑽被窩,心慌之下沖動道:“你睡就睡,再碰我一下試試!”
嚴敬手已經碰到從被子滾到炕上的簪子了,聽到這話心裏一動,瞅瞅媳婦的後腦勺,暫且沒提簪子的事,特別老實地應了聲,然後小心翼翼地掀開媳婦的被子鑽了進去,努力不讓自己碰到她。
“秋兒,我那晚喝醉了,咱別生氣了行不行?明天你帶着氣回娘家,岳母誤會了怎麽辦?”躺了會兒,嚴敬央求地道。
徐秋兒哼了聲,沒有理他。
屋裏蠟燭還沒吹,嚴敬悄悄擡起手,将手裏的簪子慢慢往她面前送。徐秋兒睜着眼睛呢,看着一根金鑲紅瑪瑙的簪子慢慢垂下來,那顆圓溜溜的鮮紅瑪瑙簡直比櫻桃還誘人,還沒見過這等好首飾的新媳婦不受控制地咽了咽口水。
嚴敬聽到了,立即撐起身子輕輕壓到了她肩頭,看着她哄道:“我特意買給你的賠罪禮物,花了二十兩,看在禮物的份上,秋兒別生氣了?”
二十兩?
徐秋兒震驚地扭頭看他,“你哪來的這麽多銀子?”
嚴敬喜歡看她因為他的積蓄吃驚,頗有幾分自豪地笑道:“我自己攢的啊,我掙的銀子都是自己攢着的,省吃儉用有六十多兩了,本想跟你親熱完就交給你管着,誰知道喝酒誤了事。秋兒,替我管錢好不好?”
貼着她輕輕晃了晃,撒嬌意味十足。
徐秋兒明顯有些動搖,說不愛銀子首飾,那是不可能的,更何況還是這麽大一筆銀子。
嚴敬鬼精鬼精的,趁熱打鐵,摟着人說了無數的好話。
徐秋兒沒骨氣地原諒了他。
嚴敬高興地不得了,抱着她親,親着親着又不老實了,但這次他很清醒,極盡溫柔,徐秋兒半推半就的,後來竟然也嘗到了點滋味兒,完事後被嚴敬摟到懷裏心肝寶貝地喊,小姑娘第一次體會到了新婚的甜蜜。
翌日嚴敬趕着驢車陪媳婦回門。
凝香見堂妹臉蛋紅撲撲的,眼底卻有點難以掩飾的疲憊,心知肚明地與管平對了個眼色。
喜事的餘波了了,櫻桃又熟了,今年櫻桃又紅又大,賣了十五兩。
五月裏還有個好消息,陸言成功地當上了茶行大掌櫃,月錢五兩,年底還有分紅,只是這讓村人羨慕得眼睛發紅的工錢不是白拿的,陸言越發忙碌了,當二掌櫃時每個月都能回家兩三回,現在就沒了那份清閑,時不時還要往鄰縣跑。
陸言不在家,卻陸續有人來說親,都是附近村裏的。
“今天這家條件挺不錯的,家裏做藥材生意,聽媒人說小姑娘讀書識字,還會算賬,嫁給二弟了多少能幫幫二弟的忙。”晚上陸成回來,凝香跟他念叨道。果園果子長大了,怕人偷,陸成陸定哥倆輪流守園子,這是買果園的第一年,陸成将這批果子看得特別重,那麽稀罕閨女,也是住三晚才回來一趟。
“二弟主意大,咱們別擅作主張,等他回來問問他。”陸成低低地道。
凝香點點頭,又與他聊這兩天孩子們之間的傻故事,陸成卻沒有一如既往地笑,頻頻走神。
凝香想到了白日裏陰沉沉的天。
又要下雨了,陸成怕噩夢重現吧?
抱抱丈夫,凝香不敢胡亂保證什麽,只求老天爺開眼,保佑果園豐收。
六月斷斷續續下了幾場雨,下一次凝香就提心吊膽一次,慶幸的是沒有下雹子。
進了七月,天就一直晴着了,陽光燦爛地刺眼。
過完中元不久,陸成回來後笑着問她:“後天摘果子,明天我帶你們娘幾個去果園看看?”
凝香今年還沒去過果園,見陸成如此高興,料到果子長得肯定特別好,當然不能掃了他的興致,摸摸女兒的小胖手道:“明天爹爹帶果兒去摘果子,果兒想去不?”
果兒滿六個月了,模樣長開了些,更像娘親也更好看了,靠在爹爹懷裏連連點頭。
小丫頭喜歡去外面玩,只要說出門,哪她都高興去。
“娘,二叔回來了!”
阿南剛奉爹爹的命給二奶奶家送了幾個果子去,與舅舅走回自家後院,看見很久沒回家的二叔,高興地大叫道。
陸成夫妻倆忙迎了出去。
看着一身青衫的俊朗少年,凝香先問道:“這次在家待多久?”
陸言笑道:“後天早上走,果兒想二叔了沒?”
稀罕地去抱侄女。
衆人進屋說話,得知大哥一家明天要去果園,陸言驚喜道:“那我跟你們一起去,去年摘果子我沒趕上,今年可不能再錯過了。”
人越多越熱鬧,凝香當然不反對。
陸言坐了會兒,看看兄長,起身道:“鋪子裏一個夥計要娶媳婦了,想打套櫥櫃,知道姑父家裏做這個,托我問問能不能便宜點。那我先去鎮上看看,嫂子你們先待着。”
“三弟順道買點肉回來,晚上咱們吃頓好的。”凝香轉身去取錢。
“我這裏有。”陸言怕嫂子追上來,大步跨出了屋門。
到了周家,陸言先跟姑父周天佑說生意,談完正事,笑着對表弟周元道:“明天我們去果園,表弟去不去?”
周元想去,期待地看向父親。
周天佑對長子寄予了厚望,看着兒子道:“讀書要緊,等你放假了,去哪玩我都不管。”
周元不敢忤逆父親,失望地低下頭。
陸言強忍着才沒有往斜對面的表妹那裏看。
周玉見了,嘴角諷刺地翹了翹,起身對弟弟道:“不去就不去,走,姐姐陪你蕩秋千去。”
明明想邀請她卻不肯說,等着她主動貼上去嗎?
那他繼續等着罷。
牽着弟弟,周玉有說有笑地走了。
陸言袖子裏的手攥了攥,在姐弟倆出門時才掃了一眼小姑娘窈窕的背影,卻什麽都沒說。
他想明天在果園裏再試探一次表妹的,可是現在看來,已經沒有試探的必要了。
這麽久不見,她一點都沒想他。
“姑娘,二公子走了。”周家後院,一個小丫鬟快步走過來,低聲對主子道。
周玉怔住。
他竟然真的走了。
腦海裏浮現男人越發俊朗的臉龐,一襲青衫走進來時與城裏的貴公子沒什麽兩樣,周玉心裏突然一片酸澀。
他到底喜不喜歡她?不喜歡,為何先前對她那麽好,喜歡,為何卻越來越冷淡?
是不是在城裏看多了有錢人家的小姐,不太看得上她這個表妹了?
跟村裏人比自家很是富裕,跟城裏比……
周玉第一次嘗到了被人看不起的滋味兒。
這就叫風水輪流轉吧?
算了,看不上就看不上,她又不是沒有旁的人喜歡。
丢下晃秋千的弟弟,周玉意興闌珊地回了閨房,将去年陸言送她的蝴蝶簪子擺到了箱籠最底下。?
☆、第 171 章
? 沙果樹結果分大小年,今年結的多了,明年就少了,大多數年份都如此。
去年因為一場冰雹果子少得可憐,休息了一年,果樹似乎急着證明自己的能力似的,每棵樹都開了很多花結了累累的果子,離果園還有一段距離,就已經聞到滿園果香了,沁人心脾。
“果兒看那是什麽?”
凝香抱着女兒轉向果園,指着一樹樹的果子給女兒看。
果兒靠在娘親懷裏,頭上戴着凝香給她做的小帽子。帽子是普通麥稈編的,但凝香嬌慣女兒,怕麥稈棱角劃破女兒嫩嫩的肌膚,手巧地在裏面縫了一層淺粉的透風紗布,裏面遮嚴實了,邊角再往外折疊蓋住帽檐,所以遠遠望去,果兒的帽頂是淺淺的麥稈黃,邊上是清新的淺粉。
粉紅襯膚色,帽底下的果兒臉蛋又細又嫩,杏眼水潤潤,別提多好看了。
小丫頭昨天剛抱着爹爹帶回家的紅果子玩了半晌,還吮了兩口味兒,認得果子,一下子看到這麽多果子,果兒臉上的震驚跟乞丐看到金山銀山差不多,微微張着小嘴兒,目不轉睛地盯着園子。
好半晌才“啊”了一聲,瞅瞅娘親,歪過腦袋看看哥哥,指着園子讓哥哥也看。
“我給妹妹摘果子,摘最紅的!”阿南鳳眼緊緊盯着妹妹,覺得戴這頂帽子的妹妹更好看了。
果兒拍了拍小手,對着果園說起只有她聽得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