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鹹與超擡手将自己的汗T恤扔到了林俊風臉上, “可去你的吧，你占誰便宜呢？！我們還喊小第弟弟呢，你連爹都當上了啊？不要臉！”
“為父與你們不同，常言說得好, 父、愛、如、山。反過來說，山如父愛！我這身軀不夠山嗎？”林俊風從頭到腳比劃了比劃, “一米九三, 二百斤，夠不夠父愛。”
“你可要點臉吧！”鹹與超翻白眼。
“你們倆也太能扯了，這哪兒跟哪兒啊。”陳照無語了, “不是那麽回事, 別瞎說啊。”
“哎, 假的啊，那好那好, 反正為父現在也不同意, 不用棒打鴛鴛。”
鹹與超：“哈哈哈哈哈鴛鴛, 你還挺嚴謹。”
莫第嘆氣，轉身拿起手機, 給牧天衡發消息：“哥哥, 我挺好的，舍友們也都挺好的。”
就是一個比一個沙雕。
就這麽度過了兩天與莫第以前完全不同的生活後，軍訓來到了。
一幫沙雕室友再也沒有之前那過于旺盛的精力，每天被拉練得生生死死，死死生生, 在沒氣兒的邊緣上游走。
不說鹹與超和林俊風已經沒個人樣兒，就連喜歡耍帥異常顧忌形象的陳照，一聽到解散的哨聲，也立馬癱在地上，什麽動作管理表情管理，都去他爹的，他現在就是脹紅着個臉喘成大猩猩，也不管了！
其他男生以及女生差不多也是如此。
只有莫第，不管多累，面上都沒多大變化，依然是平靜的一整臉，頂多喘兩下，但絕不會出現誇張的表情。
陳照幾個人簡直驚呆了，一邊躺在地上，一邊半死不活地表達不滿：“小第你怎麽回事啊？你這身體素質也太厲害了吧，這都還只是小喘？你這本來就長那麽好看，現在下來咱班男生都要被你襯成大猩猩了，你是不是背着哥哥們去吃興奮劑了啊？！”
“沒有啊。”莫第笑了笑，“出了那麽多汗就別喝涼飲料了，對身體不好，我給你們打點水去。”
說着，莫第拿着幾人的水壺，就走去了小商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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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莫第的背影，林俊風捂着大肚子：“嗚嗚為父真開心，我家小第太好了。”
“林俊風你個臭不要臉的，可閉嘴吧！”鹹與超呸了一聲。
“就是。”陳照跟着道。
莫第拿着水壺，排隊接水。
剛剛陳照他們那樣問他，也是挺有意思的，但他怎麽可能不累呢，他甚至比他們還累。
只是上輩子在精神病院的那些經歷，讓他慢慢學會了，不管多煎熬，多折磨，多痛苦，都不要露出一副難看的樣子。
他被囚禁在那裏，被各種折磨手段變着花樣地招呼，到後面幾乎人不人，鬼不鬼，早就沒了身為一個人該有的體面，若是再露出一副難看痛苦肮髒哭嚎的樣子，就更加沒了尊嚴。
所以他慢慢地，就練成了這麽一個似乎沒什麽用的能力。
那話怎麽說來着，習慣就好。
......
軍訓一共進行了十天，等到十天結束，所有學生都松了口氣的同時，也有些傷感。
畢竟要送別教官了。
就連鹹與超幾人也沒抖機靈兒了，蔫巴巴的。
送完教官後，全班都沒了什麽精神，身為代理班長的學長趙青弓和代理團支書的學姐孫茹茹給大家放了假，說是可以盡情玩一天，并好好想想要不要競争班幹部，要競争什麽職位，明天晚上要開班會，選舉班長團支書等班幹部。
莫第和這趙青弓孫茹茹聊了幾句，才和鹹與超等人回宿舍。
到了宿舍，鹹與超卻不消停，“小第啊，我跟你說，學姐雖好，但小孩子不能談戀愛你知道不，你才十七。”
“對，為父不同意，怎麽也要為父先來。”林俊風捋着不存在的胡子說。
陳照頓時呸了一聲：“林俊風你今天的臉又在哭了，你為什麽抛棄它？！”
“我一會兒要出去，今天晚上不在宿舍住了。”這時莫第及時開口，打斷了一場即将爆發的新口舌戰争。
“啊？你幹啥去？”鹹與超立刻道。
“我要回......”莫第頓了頓，說：“回家，我哥哥說他晚上會提前下班，帶我去兜風。”
“哦，就之前送你那個哥哥啊。”
林俊風用書本當扇子，邊扇邊點頭，“他是你什麽哥哥？不像莫家人啊。”
“對，他是誰啊，怎麽能長得那麽帥啊，那身材，那臉，我的媽呀，我要是有那樣的硬件，我至于找不到女朋友嗎？”鹹與超抹眼淚。
“他不是莫家人，但的确是一個特別好的哥哥，比莫家人對我來說重要多了。”莫第笑了笑：“你們晚上準備幹什麽？”
“睡覺！”陳照說：“這幾天我要累死了，必須好好睡一覺，休息兩天，不然等到開學我會枯萎。”
“我也是，我什麽都不想幹。”鹹與超點頭。
“為父......也是這麽想的。”林俊風哈哈笑，然後被鹹與超和陳照“打”了一頓。
“那我就先走了，等回來我給你們帶好吃的，有事的話咱們群裏聯系，我明天晚上前肯定會回來。”莫第給幾人擺擺手，在一片戲精式的淚眼送別中，離開了宿舍。
莫第坐車回到別墅的時候，正好遇到回來的牧天衡。
“哥哥！”莫第沒有發現，他在見到牧天衡的瞬間，心底猛然爆發而出的喜悅後面，還藏着一絲幾不可查的甜味兒。
而且那甜味，和他以前見到牧天衡時的感覺并不一樣。
牧天衡看着莫第站在門前、沖着他揮手興高采烈的樣子，這段時間身體裏積蓄的煩躁空落頓時就一掃而空了。
仿佛從指尖到頭發絲兒，都被一股無法抑制的喜悅和熨帖沖刷而過，充盈得滿滿當當。
“我正想去接你。”牧天衡将車停下，出來走向莫第，溫柔地看着他：“小家夥兒回來的比我想的還快。”
莫第露出一個笑容，“哥哥你回來的也比我想的快。”
“那我們是都給了對方驚喜，這算是心有靈犀吧。”牧天衡輕輕揉了揉莫第的頭發，一如既往那樣溫聲道：“哥哥帶你出去吃飯？”
“好啊，不過這次去春祥路那家吧，而且我想這次我來付錢。”
牧天衡微微一頓，心裏瞬間一軟。
小家夥兒還記得上次的話，也念着他最喜歡吃的口味兒。
“好，那我們這次就去春祥路那家餐廳。”
在路上，莫第和牧天衡聊天，從沙雕室友聊到軍訓，從軍訓聊到學校環境，食堂，學校後面的美食街，最後又聊回沙雕室友。
“你這幾個室友挺有趣的，都不錯，可以交朋友當哥們。”牧天衡笑着說：“你也可以觀察一下他們對于編寫程序的能力都怎麽樣，可以的話就吸納進團隊，你一個人到底是太累了，這個游戲大賽不能只靠你和龐強浪韓昇三個人，就算其他的可以外包出去，也不是長久之計。”
“嗯，我也這麽想的，不過要等到海選賽結果出來後再考慮。”
“今天晚上海選賽結果就出來了，你的游戲肯定沒有問題，別說海選，就算是淘汰賽前兩輪，通過也綽綽有餘，不過......”牧天衡頓了下，道：“要想再通過第三輪，可能就會稍稍有些吃力了，你大概需要重新精修一下游戲，再次豐滿世界設定或者擴一下地圖、增添角色之類的，畢竟現在玩家可選的角色還是稍少了點。”
“嗯，在第三輪淘汰賽之前，我會升級游戲的，豐富更多的人物和玩法，心想事成功能也會進一步完善并增添更多的可能性，但是這個游戲八成是闖不到決賽的，所以下一步，我除了完善《心為道》，主要精力會放在下一款新游戲的制作上。”
“嗯？”牧天衡蠻有興趣，“下一部游戲小家夥兒你準備制作什麽樣的？”
“暫時還沒有完全想好，等想好了就立刻告訴哥哥。”
“好啊，我等着聽。”
傍晚路上有點堵，莫第拉開窗戶吹風，暖暖的風帶着些許晚夏特有的氣味兒，打在臉上特別地惬意，輕松又舒服。
是那種他上輩子幾乎沒有體會過的感覺，莫名地幸福。
“哥哥，我還有個事兒要和你說。”
莫第吹了會兒風，前額的柔軟碎發都被吹到了後面去，露出了光潔的額頭。
“什麽事兒？”
牧天衡說着很普通的一句話，渾身的好心情都遮掩不住，心裏都有點懷疑覺得他情緒是不是有點“浪”了，為什麽小家夥兒只是在他旁邊坐着，湊着窗戶口吹風，他只要掃一眼，就覺得心裏特別地滿足？
而小家夥兒這時候再和他說話，他就更是忍不住地高興，心裏甜得不行。
“嗯......”莫第想了想措辭，才道：“哥哥，你知道我三堂哥嗎，他叫莫散知，是個挺有名的設計師。”
“莫散知？”牧天衡一秒就想到了是誰，畢竟在莫第搬來住之前，他就查完莫家人所有成員資料了，幾乎爛熟于心。
“知道，他怎麽了嗎？”
“他在m國追人，追的還正好是我室友的小舅舅，我室友覺得莫散知這個人不行，想讓他小舅舅別被迷了，趕緊分手，他小舅舅很糾結，下不了決心，然後我就主動加他小舅舅聯系方式了，就......”
說着說着，莫第突然有一點尴尬，畢竟他剛拆了一對，現在又要拆一對，他看了牧天衡一眼，見他沒有絲毫異樣的表情，才繼續道：“反正我這段時間和他聊了，然後效果還是挺明顯的。”
牧天衡忍不住笑了：“我還沒發現，小家夥兒你是個分手專家啊？”
“哎，哥哥你就別笑話我了，莫散知絕對不是良配，莫家人沒有一個會支持或者同意他找個男人當戀人。”莫第很想說上輩子的事情，但到底是不能說的。
“總之宋小舅舅......嗯，他讓我這麽喊的，宋小舅舅說，全m設計大賽馬上就要結束了，莫散知半個月內一定會回華夏，到時他也會來華夏看看。”
“嗯，這還可以。”牧天衡微微點了下頭，“他親自來看一看，看看莫家人，再看看莫散知的真實樣子，再做決定是最明智的。”
莫第應聲，但有些話沒說，其實宋小舅舅更應該看看在莫家人快發現他居然是莫散知的戀人時，莫散知會怎麽對他，那時候莫散知的本性，就會暴露無疑。
不過這也要看宋小舅舅會不會太心軟太好騙了。
莫第和牧天衡晚上去吃完大餐，回來後就守在了電視機前。
第一屆華夏創新游戲大賽的海選賽結果就要公布了，電視臺會進行全程直播。
偌大的高清巨幕架在舞臺上，前面站着的主持人都顯得渺小起來。
先是一場喜氣洋洋熱鬧非常的開幕典禮，三個主持人一個比一個有梗兒，看着還是挺有意思的，在一番客套話後，就開始公布通過海選賽的游戲名稱和制作團隊。
在他們公布的同時，身後的高清巨幕就會相應展示出這個游戲，如此大的視野刺激加上音效，整個感覺還是非常有格調的，莫名地讓人血液澎湃，不過每個游戲只有半分鐘左右的展示時間。
幾個主持人語速很快，一個口幹了另一個就接上。
牧天衡在莫第旁邊的沙發上坐下，遞給莫第一杯鮮榨的果汁，“公布了多少了？”
“謝謝哥哥，有六十多了。”莫第接過果汁，“還沒看到我們的。”
“沒事，不用着急，壓軸的都在後面。”牧天衡伸手揉了揉莫第的頭發，發絲柔軟細滑的手感讓他越發着迷了，“你們那個游戲絕對沒問題。”
“嗯。”莫第點點頭，說：“剛剛主持人公布，這次參賽作品一共有兩萬一千多個，海選賽只通過了不到百分之一，才兩百個，淘汰率真的很高了。”
“正常，游戲制作這種比賽和別的普通選秀不同，後面的賽制會耗時很長，要求也會非常精細，太多游戲的話，會把比賽拖得太厲害，而且這個比賽最終目的是選出幾款可以大型投資的游戲，所以淘汰率自然也高。”
“嗯，不過只要能進到淘汰賽第三場，估計就有可能得到投資了吧？”
“當然，只要展示足夠，進入大量投資商視野，就都是可能的。”牧天衡說着話，突然一頓，笑道：“诶，這不到了嗎？”
莫第一轉頭，就見電視裏高清巨幕上，出現了他再熟悉不過的人物形象，袅袅婷婷的女妖仙和器宇軒昂的男仙長背後，是一片位于天上的浩然仙湖，無數藍色蓮花和白羽沖擊翻湧，彙集成三個大字。
——《心為道》。
下綴一行花體小字——今天你心想事成了嗎？
才半分鐘的展示時間和介紹時間，莫第是不指望能介紹出個什麽來的，但是這不妨礙他很高興。
“通過了！”
莫第飛快記下屏幕上的編號，對牧天衡說：“我們游戲得到編號是零六三，以後的賽制裏就都是這個編號。”
“恭喜。”牧天衡看着莫第臉頰微紅的樣子，嘴唇也被果汁染上了水色，溫柔的眼神不禁深了一層，但很快那股沖動就被他打散，起身道：“我去拿一罐啤酒，給小家夥兒你慶祝慶祝。”
“哥哥，我不喝酒。”
“我喝啤酒，你喝果汁。”牧天衡笑了笑，轉身走出了客廳。
與此同時，莫第的微信群也要炸了。
造夢團隊微信群裏，消息眨眼間就變成了99加。
韓昇不白：“啊啊啊我就知道我們可以的！”
龐哥很強還很浪：“當然，也不看看是誰做的？我，龐哥，打錢！”
韓昇不白：“......雖然但是，游戲主要是人家小第做的好吧！”
龐哥很強還很浪：“哎哎哎，老韓你讓我小小嘚瑟兩分鐘不行嗎？”
龐哥很強還很浪：“我覺得在通過的游戲裏，咱們的游戲也是屬于上乘！淘汰賽第一場也絕對沒問題！”
韓昇不白：“我覺得淘汰賽第二場也沒問題。”
龐哥很強也很浪：“诶小第呢，他咋還不出來，那麽淡定嗎？！”
韓昇不白：我也不知道啊【表情包】
龐哥很強也很浪：要你有啥用啊【表情包】
......
這下可好，一下子又成為了鬥圖大會。
莫第發出消息，制止了這場無止境的表情包大賽。
“海選賽通過了，很不錯，但要戒驕戒躁，不要得意忘形，咱們還有很多仗要打。”
龐強浪立刻發了一連串的問號。
“？？？？？？我咋覺得你跟我高中班主任一個樣呢？你讓我回憶起了那股陰魂不散的恐懼！”
莫第：“......”
“其實我有個很重要的事兒要給你們說。”
韓昇不白：“什麽事兒，小第你盡管說。”
“嗯，辛苦你們了，你們一會兒去網上找一下回放，注意留意那些分鏡頭做的很好的以及聲效做的很好的游戲，記下來，尤其是分鏡鏡頭這種屬于美術組的，你們身為畫師應該對這種畫面流暢度生動度如何感觸比較深，背景或人物做的特別好的，你們也記下來，然後發給我。”
韓昇不白：“好的沒問題，不過小第你要這個幹什麽？”
莫第：“等到淘汰賽第一第二場，這些游戲肯定會有刷下來的，制作團隊的聯系方式也會公布，咱們到時候就提前去挖人，在別的團隊動手之前，就把他們挖過來！”
聊天群裏安靜了三秒，随即龐強浪的消息就炸了過來。
“我靠，小第其實你看着小，思維其實很奸......不是，很精明啊！”
“該不會是那個禽獸教的？！”
“這個辦法好啊。”
“浪起來【表情包】”
“......”
莫第卻是一臉問號，半晌後打字道：“什麽禽獸？？？”
這句話仿佛一個靜音符咒，一瞬間，世界安靜了。
對面的龐強浪愣在原地，飛快地往上滑聊天記錄，在看到他剛剛得意忘形時發的消息時，簡直傻眼，連忙點撤回。
結果壓根撤不了了，龐強浪嗷了一聲，恨地拍大腿。
咋辦，不小心把內心深處的聲音發出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莫第：心想事成功能警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