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願如此環
從醫院出來後簡喬新的臉都是紅的, 實在是太羞恥了, 誰能知道來一趟醫院得到的就是這樣的結果,該死不死的還被闫乾給聽到了!
他坐在車裏,前面的司機問道:“簡先生,還去買酸辣粉嗎?”
簡喬新:“……”
一旁的闫乾笑眯眯的瞧着他:“酸辣粉?”
簡喬新別過臉:“我随口說說而已。”
闫乾看了眼李秘書, 坐在前排的李秘書說:“簡先生說這是給您的回禮。”
“哦?”闫乾撐着下巴望着他:“小新懂事了, 叔叔很欣慰。”
“……”
你夠了。
簡喬新也想吃酸辣粉了,他現在的臉皮已經被當初的厚了一點:“那,那去吃嗎?”
闫乾嘴角勾笑:“那東西上火。”
簡喬新一下子想起來老中醫在醫院裏面叮囑自己的話,說是年輕人火氣大要去火氣雲雲。
他耳廓都被染紅了,偷偷的瞪了闫乾一眼,嘟囔:“有什麽關系,就偶爾吃一下而已嗎……”
闫乾挑了挑眉:“有道理。”
簡喬新一喜, 以為說動了闫乾, 眼角含笑擡頭瞧着他。
闫乾修長的雙腿交疊,他擺擺手:“我怎麽記得這是給我的回禮,叔叔怎麽說也算個正常男人,既然這東西上火,不如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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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簡喬新心跳加速, 簡直聽不下去,他往旁邊挪了一點,像只受驚的小兔子。
闫乾終于忍不住悶笑出聲, 好整以暇的瞧着他:“你跑什麽?”
“離太近了, 我, 我熱。”
“現在是冬天。”
簡喬新抱着後墊子的抱枕:“車裏開着空調,我有點熱。”
“那就是空調的溫度高了,李秘書,你熱嗎?”闫乾撩起眼皮看了前面一眼。
前座的李秘書覺得自己太難了,他道:“不熱。”
闫乾瞧着簡喬新:“看來醫生所言非虛。”
簡喬新:“……”
我真的沒有上火!
最後還是去了酸辣粉的那家店,闫乾也覺得逗的過了該安撫一下,不然該炸毛了。
不管天氣多冷,這條街的生意卻一如既往的火爆,兩個人走在街上路邊還有各種小攤。
簡喬新路過一個攤子的時候目光被攤子上各種卡哇伊的孩童玩具給吸引了。
闫乾停下腳步,他說:“去看看。”
簡喬新心裏歡喜,面上卻矜持:“可以嗎?”
“嗯。”
闫乾拉着他走到攤子前面,攤主是個很有眼力見的,眼前的男人雖然穿着休閑,但氣質非凡,定然非富即貴,更何況還帶着媳婦,一般只要帶着愛人來逛街的,對另一半都大方。
攤主說:“您來的巧了,這不馬上要過年了,咱也想讨個彩頭,今天這所有東西買一送一。”
簡喬新看着攤子上幾雙虎頭鞋歡喜的很,他伸手拿起來摸了摸鞋底:“針腳好密。”
攤主喜笑顏開:“哎呦,您真是識貨,這都是俺們家奶奶和媳婦親手縫制的,保準小孩穿了舒服呢!”
簡喬新愛不釋手,放下這雙又去看別的,他們村裏很多孩子穿的都是這些鞋,雖然沒有名牌店鋪裏面的華貴,但耐穿,小寶寶走路也舒服,就是——闫家家大業大,不知道會不會根本不稀罕這些。
對了,他看什麽呢,孩子出生了也是跟着闫家,說不定他根本沒機會看着他長大。
闫乾見簡喬新垂着腦袋看鞋,便道:“都包起來吧。”
攤主這裏有七八雙,他驚訝:“您這是都要?”
簡喬新也有點意外:“都買嗎,會不會太多了……”
闫乾嘴角微勾,下意識想說我們又不是只會有一個孩子,話到嘴邊幸好及時止住了,他眼底的笑意慢慢消失,幽深的黑眸中光芒漸漸沉寂下去:“你和簡星辰關系好,将來送兩雙也可。”
簡喬新沒想到他會如此貼心,當即也點點頭:“也好。”
攤主敏感的察覺到這兩個人不知道為什麽各自心情都欠佳,戰戰兢兢的把所有的鞋子都包了起來。
臨走的時候,攤主說:“您照顧了這麽多生意,送您一對手镯吧,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主要是大過年的吉利。”
那是一對瑪瑙銀環,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簡喬新趕緊推拒:“您快拿回去,這怎麽好意思。”
攤主塞給他:“幾十塊錢的東西,不值當,您照顧了我幾百塊錢的生意,大過年的,圖個彩頭。”
簡喬新看向闫乾。
闫乾拎着袋子,他點了點頭:“拿着吧。”
簡喬新接了過來:“真是謝謝了。”
“不謝。”
天空這會兒飄了小雪,小攤盈盈笑:“我也收攤了,祝二位百年好合。”
闫乾:“謝謝。”
像是一片雪花滴落在滾燙的心尖火速融化,簡喬新的眼神微動,他有些局促的走到闫乾身邊:“走了。”
吃酸辣粉的店鋪生意依舊紅火,簡喬新吃的很滿足,渾然忘了這其實是給闫乾的回禮。
從店裏出來的時候,外面的雪已經下大了。
闫乾一手拎着袋子另一只手拿着店家送的小禮品,片片雪花落在他的挺直的肩上,覆上一層白,他側目:“冷嗎,叔叔去買把傘來。”
簡喬新搖搖頭:“下雪不礙事的,何況這段路不遠。”
兩個人便往回走,走了一頓路簡喬新便仰臉瞧着闫乾,見他的發梢上落了不少雪,若是忽略掉那張英俊的臉,倒是像個老頭子。
闫乾見他雙目含笑便道:“笑什麽?”
“沒。”簡喬新抿唇,眼底晶亮:“就是覺得挺有趣的。”
就在不久前,他還視闫乾為洪水猛獸,可是現在卻覺得很好玩,高高在上的闫總也會拎着塑料袋,吃酸辣粉,還因雪白頭,像個接地氣的老爺爺。
他沒說,闫乾也不惱,他看了眼簡喬新的手腕:“你戴了?”
簡喬新舉起手腕,白皙的手腕上是銀白色的手環,最中心是一塊黃色瑪瑙石,晶亮的,很漂亮。
他不太好意思:“就覺得挺好看。”
闫乾說:“還有一個呢?”
“啊?”簡喬新愣了:“在口袋裏面。”
闫乾微皺眉,騰出一只手來戳了戳簡喬新的腦瓜子:“你個小沒良心的,叔叔真的是白疼你了,有兩個你還私吞一個?”
“……”
簡喬新捂着腦袋:“錯了錯了。”
從口袋裏面拿出另一個,這也是同樣款式的,不過是紅色瑪瑙石,因為闫乾要提東西,于是便由簡喬新給他戴上。
漫天的大雪洋洋灑灑落下,紅色的瑪瑙石手環被戴在闫乾的手腕上,和他手上的交相呼應。
簡喬新盯着看了半響,鬼使神差道:“願如此環,朝夕相見。”
雪花慢悠悠的落在人的身上,一片片堆積,無聲無息,寒風夾雜着小巷子裏面的人間煙火,帶着暖意。
闫乾嘴角勾起笑,他微微彎腰,用手抹去一片落在簡喬新筆尖的雪花,有磁性的聲音低低的響起:“心想事成。”
有一瞬間,在滿世界的喧嚣熱鬧裏,簡喬新聽到了心跳的聲音。
第二天
大雪下到半夜就沒下了,小區裏面的物業很是勤快,天還沒亮就開始掃雪,除了宅子裏面的花園,外面的道路已經沒有覆蓋着雪了。
簡喬新大早上被闫乾抓着好一頓耳提面命,無非是出門在外注意身體,要聽保姆的話,多休息,記得發信息打電話。
簡喬新一一應着,有的時候他覺得闫乾比他爹都操心自己。
從保姆車下來到劇組,現在都是在大鵬綠布拍,場地都移到了室內,屋內開着空調,倒還不算太冷。
第一場戲已經在籌備,簡喬新跟着導演對戲,不遠處的簡星辰已經換好了戲服,他道:“怎麽樣,身體好一些了嗎?”
簡喬新說:“沒什麽事。”
簡星辰便放了些心,他想說什麽,多看了兩眼最後還是放棄。
簡喬新因為狀态已經恢複了,戲份過的就很快,中午的時候劇組休息二個小時,便跟着助理一起去商場逛街。
商場這會兒正是年關,人很多,大商場裏面到處張燈結彩,人潮洶湧。
簡喬新想着過年回村子也得給老爺子還有孩子們帶着些禮物,便也在飾品店多停留了一會兒。
一旁的小助理說:“哥,您給孩子買嗎?”
簡喬新看着這些小飾品,點了點頭:“給朋友的孩子買的。”
售貨員也是個識人的,觀簡喬新上下衣衫全是高定,定然非富即貴,就算不是自己有錢,也定然是某個大佬的小寶貝,肯定不缺錢。
售貨員推出店裏面的兩對形狀各異漂亮的項鏈手镯:“這是我們的新款,現在只要九百九十九萬,您可以試一試。”
簡喬新覺得有點貴了,這個項鏈他很喜歡,是小魚形狀的魚,一條是魚,一條是波浪紋的水波,在燈光下項鏈散發着漂亮的光澤,魚水交融,甚是好看。
他遲疑道:“可以便宜一點嗎?”
售貨員完全沒想到這位會講價:“對不起,我們是專賣店,所有價格都是标好的。”
簡喬新有些遺憾,正打算說再看看,門外推門進來個人,女人穿着高挑的高跟鞋,漂亮的長裙在燈光下面熠熠生輝。
趙桃将墨鏡取下來:“喲,好巧,你也來買東西?”
簡喬新暗自皺眉,面上卻不顯,他道:“好巧。”
“買什麽呢?”趙桃湊過來瞧了瞧,她說:“買項鏈?”
簡喬新暗自退了幾步,距離她遠一些:“就看看。”
趙桃的目光落在他的手腕上,那手環莫名刺痛的她的眼:“你的确該買一些了,總戴着這麽廉價的東西可不好。”
邊說着,她狀似無意的撩了一下頭發,露出手環上閃耀的鑽石,挑眉對櫃姐道:“這套項鏈我買了。”
櫃姐興高采烈:“好的,現金還是刷卡。”
“刷卡。”趙桃大方的從包裏拿出卡,狀似漫不經心道:“這年關将至,酒席宴會也多了,也是該換點首飾了,不然還得被人說上不臺面,你們在搞活動嗎,這項鏈這麽便宜了。”
店員說:“是呢,快過年了搞活動,您真有眼光。”
趙桃得意的笑笑,眼光有些輕蔑的望着簡喬新,站在一邊陪着簡喬新的小助理聽了有點生氣,這拐彎抹角的刺激誰呢?
簡喬新卻壓根沒理她,重新将目光移到銀飾品上,他點了點其中的兩套,對櫃姐道:“麻煩替我打包。”
櫃姐連忙應着,就在要問是否要刷卡的時候旁邊的小助理湊夠來遞了一張銀灰色卡片說:“用這個。”
這個是前兩天闫乾交給小助理的,當時闫總說了,怕簡喬新舍不得買東西,去哪裏都用這張卡刷。
這是闫家定制的銀行卡,櫃姐戰戰兢兢的拿走了。
一邊的趙桃笑不出來了:“阿乾的卡怎麽在你手裏?”
簡喬新自己也奇怪,但他沒心情和趙桃解釋,只道:“既然是闫先生的東西,在誰手裏是他的權利,趙小姐如果有疑問不如自己去問。”
趙桃嗤笑一聲:“既然費盡心思拿到了卡怎麽不多買點啊,剛剛的項鏈不還剩下一套嗎,不如也拿一套?反正阿乾對情人不會小氣的吧?”
特地加重了情人兩個字,趙桃心裏氣的牙癢癢。
簡喬新:“不必,我選東西從來只挑合心意的,為了面子去強求也沒什麽意義。”
趙桃的臉色變了變,但很快就染上笑容:“簡先生果然是爽快人,我也不喜歡強求,一會兒阿乾還約了我吃飯呢,唉,我也不是那種喜歡強求的人,都說了如果工作忙的話就先以工作為重,可他非是不聽呢!”
簡喬新面無表情:“可能他就是不忙才找你的,別想太多。”
趙桃:“……”
她深呼一口氣,良好的教養讓人差點就要爆粗口,還好忍住了,她道:“阿乾是忙不忙心裏都想着我,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誰讓我們兩小無猜,是要結婚的人呢?”
簡喬新放在櫃子上的手指微蜷縮起:“那我當然要祝趙小姐心想事成,畢竟你們都認識這麽久了阿乾也沒娶你,可見真是不容易。”
兩個人對持着,被氣的生煙的反而是趙桃,身旁的小助理原本急得不行偏偏還插不上話,他覺得這個趙小姐沒安好心,但是也不敢貿然出頭,現在看來,簡喬新也不是在下風啊。
但簡喬新不欲要和趙桃糾纏,他道:“我先回去了,趙小姐慢慢逛。”
兩個人沒能僵持多久,就在簡喬新要走的時候趙桃卻攔住了他:“簡先生,我想請你吃個飯,不知道有沒有空?”
簡喬新剛想說沒空,趙桃湊近他的耳朵:“我知道你懷孕了,要不要和我合作?”
“……”
半個小時後,餐廳包廂。
只有兩個人的房間顯得有些冷清安靜,趙桃慢悠悠的倒了杯水:“要來一點嗎?”
簡喬新:“我趕時間。”
他的性子看似軟,其實倔的很,一旦遇到了毫無直接利益幹系的人耐心會大大下滑。
趙桃抿了抿唇:“那我們開門見山吧,我就直說了,你和孩子以後一定會成為阿乾的弱點。”
“只有我能支撐的起阿乾的野心,你生下這個孩子為的不也是攀附闫家的富貴嗎,你想要的富貴我也可以給你,多少錢你可以直接開價,等孩子生下來你就把他放心的交給我,同時我覺得你也是可以自覺一些,阿乾對你也是玩玩而已,沒有感情……”
“打住。”簡喬新伸出一只手制止了她:“趙小姐,你猜我為什麽會同意來和你吃飯?”
趙桃一愣:“為什麽?”
簡喬新把玩着手裏的筷子:“因為我就是想要告訴你,如果闫先生真的想要選擇你,你所說的這些不用你費心來和我做交易,我都會主動去做。”
趙桃皺眉:“若是……”
“若是闫先生沒有選擇你,那你也沒有和我談的資格。”簡喬新的眉一挑:“以及,我的孩子沒有任何人可以強迫我交給誰來撫養,恕我直言,如果阿乾最後真的選擇你,我反而會考慮是否将孩子托付給闫家,最後奉勸你一句,人活着發自己的光就好,別去滅別人的燈。”
趙桃漂亮的臉有些扭曲:“你話說的倒是冠冕堂皇,要是真的沒有什麽想法,還會和阿乾住在一起?”
簡喬新道:“你嫉妒我?”
“……”
趙桃拍桌,口不擇言:“你胡說!我有什麽好嫉妒你的,我有錢有勢,比你這個窮酸樣不知道好多少倍!”
簡喬新安靜的看着她發瘋:“這不就是原因嗎?”
正是因為你什麽都有,還比我好多少倍,但是阿乾卻依舊沒有看上你,這不就是你嫉妒的原因嗎?
室內安靜了一瞬,趙桃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仿佛被戳中的痛腳,最終大聲:“你給我滾!”
簡喬新還沒站起來呢,外面的門就被人拉開了,闫乾逆着光站在外面,神色不明。
他的身上還穿着一身筆挺慰貼的西裝,顯然是從公司直接趕過來的,一貫是含着虛假笑容的臉沉了下去,顯得有些駭人。
趙桃一驚:“乾哥哥,你不是……”
闫乾徑自走到了簡喬新的跟前:“走。”
簡喬新慢吞吞的從椅子上面站起來,他遲疑的看了一眼趙桃:“可是她……”
“趙小姐都讓你滾了,還不跟我出來,傻坐着幹什麽?”闫乾拉着他的手往外面走,從頭到尾一個目光都沒有給趙桃。
趙桃也是沒有料到,她猛地站起身:“乾哥!”
闫乾的步伐微頓,他側目瞧過去,幽深的眸子裏面帶着些許的疏離和一抹不願意再掩飾的不耐:“你有事?”
越過椅子,趙桃難以置信道:“為什麽,你為了他……你?”
室內安靜了一瞬,外面的人聲嘈雜,不時傳來走廊裏面在行走的腳步聲,熱鬧卻仿佛被隔絕在外。
有人幽幽的嘆口氣,那抹氣息消散在空中。
闫乾說:“桃兒,你怎麽不懂呢,簡喬新是我的人,你為難他,這不是在打我的臉嗎?”
趙桃的眼眶已經微微有些泛紅:“可是,可是他根本就配不上你。”
闫乾嘴角勾笑,坦然若之:“那是我的事,他有再多的不是,那都是我的事,也輪不到你來教訓。”
頓了頓
他又道:“你為難他,就是在跟我作對。”
趙桃的身影微微晃了一下,闫乾說話的口吻一如既往的溫柔,但卻讓人感覺不到一絲暖意,而是徹骨寒,這是這麽多年來,闫乾唯一的一次對她說重話,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闫乾拉着簡喬新換了個包廂,他在椅子上坐下,拿着菜單扔給簡喬新:“點。”
椅子上的簡喬新一愣:“我們在這裏吃飯嗎?”
“不然呢?”闫乾喝了一口水:“來餐廳不來吃飯你來幹什麽?”
“……”
簡喬新說不過他,老老實實的點了幾個菜後坐到了闫乾的旁邊,偷偷的瞄了一眼,卻發現旁邊的人目光一直落在手機上,一個餘光都不給他。
直到菜上來了兩個人也沒有說一句話。
簡喬新終于忍不住了:“闫先生,你生氣了嗎?”
闫乾拿着勺子盛完湯将手中的碗遞給簡喬新:“難道叔叔在你眼裏就是那麽小心眼的一個人,天天生氣?”
“……”
不是嗎。
簡喬新拿着勺子攪了攪湯,軟聲道:“畢竟是我今天和趙小姐說話……并不是很客氣,您之前也跟我說過,和趙家的合作很重要。”
“嗯。”闫乾姿态慵懶的坐在木椅上,用餐姿态優雅,他道:“你說的對,和趙家的合作的确很重要。”
簡喬新有點自責,他果然還是應該忍一忍的。
闫乾夾了塊菜到簡喬新的碗裏:“但我并不需要自己夫人在懷着孩子的情況下去跟別人強顏歡笑。”
簡喬新驟然擡起腦袋瞧着他,卻不期然的撞進了闫乾那雙幽深的眼眸裏。
闫乾嘴角勾笑:“這種事情叔叔去做就行了,用不着你。”
他的話語輕松的仿佛就像是今天的天氣不錯一般,但背後的艱辛苦楚也不能為外人道也,別人都只知道闫家的當家人風光無倆,卻無法洞悉那風光之下點點腐朽風華的過去。
簡喬新安靜的聽着,竟覺得吃在嘴裏的菜泛着苦味,一點點的從舌尖蔓延到了心裏去,有點心疼。
他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肉給闫乾,垂着腦袋輕聲道:“沒事的。”
闫乾:“嗯?”
“沒事的。”簡喬新說:“可以用着我的,我很能忍的,只要能幫到你,雖然我也幫不上什麽忙,但也沒那麽脆弱,至少可以讓你不用一個人,只要……你需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