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給予(2)

徐臻是被父親教育很久,耳提面命不準她和曲铄有什麽發展;而林至安卻在這個時候出招,天天給她發短信……問她一些助理工作時的問題,不是文件就是密碼。

……總有一張被耍的感覺,怎麽辦?

這前有狼後有虎,中間還是只哈士奇。

不,曲铄怎麽看都是獅子,所以她這是被野獸圍攻了嗎?

“徐臻!”

“……啊。”

猛然回神,面前楊律師的臉色果真不怎麽好。

“你最近到底是怎麽了,老是心不在焉的樣子。”

楊瑩有些後悔接這麽個攤子了,可是不管怎麽樣都是老板的女兒,不能過于兇猛。

徐臻臉色發青,趕忙站起身來非常認真的給她鞠上一躬。

“十分抱歉,我因為私人原因走神了,耽擱你的時間真是……”

“行行行了,都說了你別這樣。”

楊瑩算是被她整怕了,這姑娘客氣起來是個人都不好意思,偏生人家還是認真的,也不是做戲。

這也是為什麽沒有換掉的原因。

對徐臻的身份,她們這裏恭敬有,好奇有,更多的是不在意。

老板的女兒怎麽了,她們要是願意,照樣讓你主動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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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真做事廢話少,不擺架子,甚至可以說是任勞任怨。

這還有什麽好挑的。

就是有時候走神走得厲害,不愛理人也不怎麽笑。

可是在她眼裏也算不上什麽缺點。

“我看啊,是在想情郎吧?”

打趣的聲音從一旁傳來,白色香奈兒套裝,黑色高跟鞋,以及精致的妝容,手裏捧着骨瓷杯。

咖啡香鋪滿整個空間。

“言顧問。”

徐臻正要起身,卻被言茹按下,她笑着說;

“你們繼續,我馬上走。”

說着看向辦公桌裏沒有擡頭的楊瑩,笑的嚣張。

“女孩子家幻想安愛情沒什麽的,這種事情要乘着年輕好抓緊,老了可就沒人要了。”

意指何處,再明顯不過。

徐臻低頭,不參與這場戰争。

果然,楊瑩聞言擡頭,笑的深沉,又頗為不懷好意。

“那你抓緊什麽了?”不過就是大了你四歲而已。

徐臻就算是沒擡頭,也能感覺言茹身上徒然迸發的怒氣,沉默了兩秒,怒氣沖沖的走了。

高跟鞋‘噠噠噠’響着,代替主人發洩着。

結果,到底是幹嘛來了。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戰争,更何況顧問團這一票的娘子軍。

楊瑩和言茹是主要的顧問律師,分別負責國內外的業務,不過國外的業務是近兩年才發展開來的,某種程度上,楊瑩壓了言茹一頭。

更不說她們誰也看不慣誰。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楊瑩說了這麽一句,徐臻才擡頭看她,眼神裏有些深沉,她才發覺失态,低頭繼續給徐臻講解以前的案例。

“剛剛說到的跟曲氏主要案件就是這些,晚上一個酒會,你跟我參加一下吧。”

又是酒會?

徐臻難得皺了下眉頭。

楊瑩看的好笑,竟然伸手點點她的額頭。

“你好歹也是出來做事了,這些場面可不能一直埋汰着,就算是為了你們家。”

徐臻看了她一陣,才慢慢點頭。

徐臻走後,楊瑩扶着額頭,很是勞累,卻還是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是我,嗯……今天晚上要出去……”

“沒事,不過就是個小姑娘罷了……”

“嗯……拜拜……”

天氣愈漸寒冷,衣服也是一件件的添。

當然不包括會場裏,那一群光鮮亮麗的男女。

因為空調開得很足,所以可以穿的很少。

也不知道是誰規定的。

林至安照理在角落裏被鐘鳴找到。

“你躲這兒幹嘛啊,都找你呢,請你有點風雲人物的自覺性好不好。”

竟然一個人跑這兒來抽煙。

“那就請把我當成風雲,讓我飄逝吧。”

“那你倒是逝啊。”

逝,乃死也。

去死!

林至安不理他,徑自注視着會場。

鐘鳴很快就知道他在看什麽。

今天的徐臻小姐依舊美麗高冷,哪怕是被人拖着在人群裏交際都不見得笑上兩下。

“不知道的以為在奔喪呢。”

噗——

鐘鳴不客氣的笑了,他們老大這口氣……

就是沒有膽子當着當事人說,什麽時候變成這般幼稚的。

他很快的就發現原因了。

“原來徐小姐還适合這種風格啊,看不出來這麽有……”料。

話還沒說完,身旁的人就直直的瞪過來。

“你再看……”試試。

鐘鳴忍着笑挪開視線。

背對着林至安一笑千裏。

“哈哈哈……”

沒想到他居然也有這麽一天,鐘鳴跟了林至安這麽久,第一次見到他這麽不加掩飾的……吃醋?

不可能吧?這人誰啊?

“笑夠了?”

背後陰測測的聲音響起,鐘鳴馬上停止。

見好就收是他的一大優點。

“夠了。”末了還十分正經的整整襯衫。

“不過老大,你就這麽看着?”

不去刷刷存在感什麽的。

“不用了。”

林至安重新點上一根煙,眼裏的寡淡只多不少。

“可是曲铄不在,為什麽你還要這麽隐着?”

他就不明白了,看上一個人難道不希望她時時刻刻都看着自己,雖然老大看着是掌握大局。

可是,感情的事情哪有那麽剛好。

“他在不在跟我有什麽關系?”

林至安語氣不善,鐘鳴聽的一顫。

他是說了什麽混話,這樣一聽不就是他們老大怕了那個人嗎?

他明明是隐忍才對。

不行,他又想笑了。

“那你做什麽來了?”

今晚的聚會是一個律師界的聚會,前不久一場長達三個月的跨國官司勝利後,其團隊專門的聚會。

市裏有名的事務所和律師團隊都參加了,像林至安這種人物,雖然沒怎麽參與,可還是被邀請了。

天都不知道他會來。

以前他很少參加這類活動。

所以理所應當的被推上去講了兩句。

這人才是成功的典型代表,被衆星捧月也是正常。

雖然他躲到一邊兒去了,把他們扔給鐘鳴應付。

林至安不說話,還是看着那個身影,今天晚上是深紫色。

為什麽這個女人那麽喜歡深沉的顏色。

鐘鳴卻看不懂了,這也不是一往情深的注視啊。

可是就很難解釋他的動機,這般若即若離。

他到底是想做什麽?

“徐臻這個人啊。”

林至安透過煙霧,在缥缈中堅定這那一點。

“你要不定期刷刷存在感,她把你忘了,簡直天經地義。”

“這樣沒心沒肺,也算是優點。”

不念舊,就是好事。

“你前幾天不是才刷過。”

還深夜追到人家家裏,鐘鳴不知道他上去發生了什麽事,可是他下來以後臉色卻是不錯的。

“刷卡失敗,肯定還得接着來吧。”

刷,刷卡……

“那要刷到什麽時候?”

鐘鳴已經放棄跟這個比喻奇怪想法混亂的人深層交流。

“哼!”林至安鄙視他一眼,掐斷半根香煙。

“當然是付款成功的時候。”

“你把人家姑娘當什麽?還付款成功。”

“交易呗。”

“我想要的,還有我想給的。”

總是這麽任性,悠閑的做着危險的事情。

鐘鳴看着他慢步走向洗手間的方向,無奈的搖頭。

這追妻之路漫漫而遙遠啊。

疼死了。

徐臻相當不淑女的揉着自己的腳板心,心裏佩服那些天天踩着恨天高走路抖都不抖一下的名媛們。

真是太有毅力了。

她只是還沒有習慣而已,應該過不了多久,她就能像她們還有大嫂一樣,将這些東西融入自己的生活裏。

噠噠噠——

又有腳步聲傳來,兩個人的鞋子節奏十分好。

“啊啊,你看見沒有,那個言茹。”

“這麽嚣張,我又不瞎,更何況對着林至安垂涎樣子實在是太難看了。”

洗手間永遠都是最好的八卦以及偷聽的場所,徐臻知道自己是一時間不能出去了。

兩個女人的聲音十分好聽,就是語氣邪惡了些。

“可是人家就能轉頭跟盛大的那個首席調得一手好情,眉來眼去的,惡心。”

“一個婊~子而已,不用在意。我倒是更想見見那個林至安,可是躲得太快了,只瞅着一背影。”

“我倒是見到臉了,的确是好臉好氣質,你不知道,氣度更是不得了,不管誰跟他說話都是笑着,特別是女孩子,聽說母親從小教導的,對女孩子一向耐心。”

才不是,他只是習慣了!

聽到熟悉的人名,徐臻心裏立馬反應上來,她一驚,馬上捂上嘴,就怕自己激動的出聲。

不過外面的人可不知道這事兒。

“那不就是花心,也不怎麽樣?”

“也不是,”慢慢的飄進一絲煙味,應該是在吸煙。

“聽說他們司裏有個女的中意他,可他就是一次好臉都沒有給過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而且也沒有花邊新聞。”

“哼!”另外一個不屑的哼笑一聲,“不好說,他本來就聽神秘的,我們哪兒知道。”

的确是沒有好臉,因為他不喜歡別人喜歡他。

徐臻再次心裏補上。

“唯一一個臨時女助理就是楊瑩身邊那個,看見了吧,又一個楊瑩,木着個臉,一晚上跟他都沒交流。”

那是因為她一晚上都不敢去看他,更別說往跟前湊。

徐臻穿上鞋子,心底有些發涼。

“因為他整晚都在跟他秘書交流,你是沒看見他和鐘鳴那纏綿的小眼神兒。”

不知什麽時候話題已經歪了。

“不會吧,鐘鳴不是結婚了嗎,孩子都有了。”

“你不知道現在很流行形婚嗎?說不定就是專門的馬虎眼。”

徐臻都能感覺到她顫抖的聲線。

“你不覺得他們很般配嗎。”

“……的确是,哎你夠了啊。”

果然當今社會都是腐女的天下。

随着腳步聲遠去,徐臻揉揉發麻的腿,打開門出來。

不是第一次知道那倆個人的傳聞,可是每聽一次她都想笑,那個神經自負的人被人這麽誤解是一點反感都沒有,還很高興有人給他擋桃花。

可憐的鐘秘書。

水很涼,徐臻卻不覺的有什麽。

擡頭,鏡子裏的女人有着還算是美麗的容顏,兩鬓有些發絲飄起來,有些神經,嘴角是止不住的笑意,臉上甚至被染上豔色,十分醒目。

果然,一想起他們就精神了嗎?

林至安并沒有那方面的傾向,要問為什麽的話;

“我自然會給我的妻子一個最好的我。”

腦海裏不期然的跳出這句話,徐臻怔住,擦手的動作頓住,臉色慢慢的煞白。

那個時候,林至安說這句話的神情,她居然記得清清楚。

那個不可一世的林至安,驕傲的眼神變得漆黑無比,固執又認真。

好像從那個時候,她就在羨慕了,羨慕他未來的妻子。

可以擁有那樣好的一個他。

他不給任何女人機會接近,只為了那一個幾乎于忠誠的承諾。

因為一旦給了一個女人,就沒有任何回轉的餘地。

——所以,是這麽回事嗎?

徐臻苦笑,為自己的後知後覺,眼裏卻慢慢湧出一些激動。

所以他說,你可以喜歡我了。

怎麽會有她這麽反應慢的人,還為此失眠了好幾天。

——可是,為什麽?

會是她……

一想到這個徐臻心裏剛剛的激動一下被澆了一盆冷水。

從心裏開始發涼。

自作多情就是這樣的吧。

徐臻最後看了看鏡子裏人,臉色發青,失魂又落魄。

獨角戲她也能唱的這麽精彩,不容易。

挺直身子,她努力像剛剛的人那樣發出有節奏的腳步聲。

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失落。

可是這一切在出了冼手間後瞬間崩塌。

他怎麽在這裏?

西裝的扣子被解開,露出襯衫包裹下的身材,修長而立;照例不打領帶,襯衫的扣子卻只解開兩顆,若有似無般的誘惑。

徐臻呆愣的看着林至安慢慢靠近自己,呼吸卻跟着急促起來。

“助理小姐。”

還是從來都不肯好好的叫她的名字。

林至安右手撐在她耳邊,頭慢慢的移過去,溫熱的呼吸噴在她裸~露在外的皮膚上,讓她瞬間有起疹子的錯覺。

徐臻想說什麽?一張口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

“你考慮好了嗎?”

周圍一下安靜下來,徐臻只能聽到自己如鼓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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