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說愛
看着巨大的鐵鳥飛向天空,徐臻心底的惆悵才稍稍緩解了些。
最終決定去美國進修的人是小梅,而她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人。
心裏不免愧疚,都是因為她……
——是她自己申請的。
當她跑上去找哥哥時,對方的無奈那麽明顯,顯然是被張巡煩得沒辦法了。
身旁走過來一人,不用看都知道是誰。
“甘心?”
她沒回頭,沒看見張巡仿佛丢了魂一樣。
怎麽會甘心!
張巡動了動手指,想起之前那個女人突然就正視他了,不再逃避他,甚至有原諒他的趨勢。
誰知道,居然給他來了這麽一下。
張巡苦笑,想起自己當年的事情,她當年可不就是這樣的心情看着他離開的。
“活該呗。”
飛機慢慢的變成一個小小的點兒,直到看不見。
徐臻回頭,張巡已經換上滿不在乎的臉,可眼底的傷痛還來不及隐藏,被她抓了個現行。
安慰,她不想這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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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落,又不是特別親密的人。
還是算了吧。
兩人走出機場大門,張巡晃了晃手裏的鑰匙。
“回公司?”
她和小梅坐出租車來的,張巡是後面跟來的。
“不用了。”徐臻微微一笑,伸手找了輛出租車,對着他點頭,鑽進車裏走了。
張巡愣了半響,才眼神清明的笑起來。
出租車裏,徐臻打開車窗,任由涼風吹在臉上。
好把自己的情緒逼回去。
她想起機場裏小梅對自己說的話;
其實沒什麽原不原諒的,也沒什麽放不放得下的。她激烈,她反抗,不過是因為還有感情而已;折騰也好,逃避也罷,都不過是為愛發的瘋。
如果走到她那一步還能挽回,就沒什麽好說的了。
酸楚感還沒散去,電話響了。
是他。
徐臻抹了抹無淚的眼角,接起電話。
“還難受呢?”
“沒有。”
林至安笑笑,他算是摸清了,女人的心思你猜的太透不好,一點不明白也不好。
“今晚有時間嗎?”所以他這樣,就可以了吧。
“我說沒有的話你會怎麽做?”
“這個嘛,”他點開電腦,嘴上不留情面,“那就想盡辦法破壞咯。”
着輕快的樣子,像是什麽驕傲的事。
但是徐臻跟他相處久了,就越發受用這一套路。
“是嗎?那就沒辦法了,只好舍命陪狼君咯。”
郎與狼,一直只差而已。
“今晚八點,我家見。”
徐臻一聽急了,又是他家。
“就不能選在別的地方嗎?”好像她每次去哪兒都不會有什麽好的心情。
“那你家怎樣嗎?”林先生表示一切好商量。
徐臻微微咬牙,“不用換了。”
“這樣啊。”林至安繼續裝傻,繼而想到了什麽,“我可不接受任何形式的爽約哦。”
一句話,奠定其重要性。
徐臻愣了一下,那邊就已挂上電話。
鮮少有這麽鄭重和着急的模樣,徐臻有些好奇,他到底在整什麽幺蛾子。
“姑娘,到了。”
師傅的聲音讓她回神,給錢下車。
徐臻心裏有些欣喜,有些期待。
到底是什麽事呢?
徐臻一下午都在想這個問題,直到下班時,媽媽的一通電話打來。
讓她晚上回家。
“媽,有什麽事嗎?”或者有什麽好事嗎?
“诶,你不記得了嗎?”
果然。
徐臻認真想了一下,四月底将近五月份,那個應該大概,可能也許……是她的生日。
“啊,不好意思。”
塗敏能夠想象那頭女兒小尴尬的表情,“沒事,早點回啊。”
“不是,媽,可能晚上回不了了。”
“有約會啊?”塗敏一語道破。
徐臻都不好意思說話,可那頭的人也是沒大的反應;
“沒事,那你去吧,你爸那邊我來說。”
“真的沒問題嗎?”
她都能想象到爸爸的表情,親愛的女兒生日不回家跑去跟男人鬼混,咳約會,嗯,已經能看到修羅場了。
“沒事,真的沒事的。”
陰陰柔柔的嗓音讓她生生打了個寒顫。
囧囧的挂上電話,徐臻揉了揉僵硬的臉。
身邊個個都是兇殘貨啊。
懷着飄乎乎的心情,徐臻回到家。
換下套裝在屋裏轉了兩圈還是決定不做飯了。
然後是洗澡洗頭,慢慢悠悠的準備晃到七點半。
可當看到鏡子裏裹着浴巾的人兒,凝脂如霜的肌膚經過洗禮變成淡淡的粉色,滴滴水珠落在上面,滑進浴巾裏,擡頭,雙目水潤的像是剛經歷過不可言說的事情。
徐臻騰一下紅了臉。
雙手頹廢的撐在臺面上,努力不去看自己。
為什麽她非要把自己弄得白嫩嫩的去見他啊?
閉眼一想,林至安的眼神都能想象的出來。
把自己弄成一個禮物的樣子。
明明是她生日來着。
她怎麽了?
雖然這麽想着,可出了浴室,還是換上那條精挑細選的蕾絲邊裙子。
又在箱底兒翻了半天,撈出一根嫩黃色的發帶。
是曲景帶給她的禮物。
徐臻只有兩個固定的發型,上班時間挽得一絲不茍,平時披頭散發當風情,只有這次,她用手抓了抓半幹的頭發,直接束起來。
嗯,是個尤物。
掀,這遲來的少女心是個什麽鬼!
這不知羞恥的人真的是她嗎?
經過幾番頹廢,最終還是給自己弄得香噴噴的出門了。
按照他的說辭,應該不會來接她了。
不過也好,要是一開始驚喜就沒了還有個什麽勁。
徐臻攔了一輛出租車,是一位中年師傅,一看她的打扮,樂了;
“姑娘約會呢?”
全民八卦的時代,人人都是樂呵的。
徐臻正捋着衣角,天氣還涼,光穿裙子肯定不行,所以給搭了件風衣,她尴尬的點頭;
“啊,嗯……沒錯。”
“我看也像,打扮的這麽漂亮。”
“不過你男朋友為什麽不來接你,也不怕你半路被人抱跑了,呵呵,開個玩笑。”
“我女兒也跟你一般大,已經很好看了,還天天整得跟花蝴蝶似得,哼,但是那個臭小子想要都到我的認可還早得很呢,當然我不是說你打扮不好啊。”
像每一位女孩兒的父親,說起自己的女兒總是驕傲又擔心,徐臻聽着大叔喋喋不休了一路,心裏的那點尴尬早就消失無影無蹤。
“哎,姑娘到了,讓你見笑了。”
給她找錢的時候,大叔呵呵笑着,破不好意思一路上拉着人家吧啦吧啦一大堆。
“沒事兒,謝謝。”
下車,站在高聳的公寓大廈前,徐臻深深吸上一口氣,壓下再次失控加速的心跳。
門前,徐臻的臉色已經僵得不成樣子。
不是第一次來,但是第一次來都沒有這麽讓人難安的。
而且應該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這裏錄有她的指紋,密碼她也知道,可是……
狠了狠心,還是按了門鈴。
叮咚——
無限延長的聲音在空寂的樓道放大。
沒讓她等久,門一下就開了。
外面比裏面還亮,高大的身影矗立眼前,看不清表情。
心髒不受控制加速了。
做了一下心理建設徐臻擡頭。
是不是今天穿的鞋不高,感覺眼前的人比以前高大不說,還越發的令人神往。
“你來了。”
柔和的嗓音配上柔軟的襯衫,像極了漫畫中的翩翩佳公子。
徐臻無意識的點頭,擡腳走進去。
客廳裏一片漆黑,唯一的光從餐廳透過來,徐臻想到什麽,想回頭卻不想砰一聲,門被關上了。
眉頭一跳,有些沒譜了。
“有些黑,慢點兒。”
背後伸出一雙手拉着她手腕,帶向餐廳那邊。
過去一看,果然。
紅玫瑰,蠟燭臺,蛋糕和美食。
有模有樣的燭光晚餐。
女孩子誰不喜歡,就是徐臻也不例外。
林至安挂起她的風衣拉開凳子請她坐下,然後繞到對面坐下。
徐臻這才看清楚他襯衫上面的絲帶結。
裝嫩能到這地步,也是不容易。
然後想到自己的情況,默默低下頭。
“聽說情侶之間的默契度在某一時期能達到頂峰。”
林至安晃了晃醒酒器,細白手指攥着玻璃器皿緩緩的往高腳杯裏倒酒,動作優雅流暢,語言簡潔犀利。
“看來也不是亂說的。”
的确是沒亂說,徐臻一想他的話,頭都快低到桌面了,頭上那根明晃晃的發帶随之顯現。
林至安動作一凝,把酒杯遞到她面前。
“我和臻兒果然是天生一對。”
到這裏之前徐臻整個人都處于快速的焦躁中。
但是從踏進這間屋子開始,時間就好像被眼前的人調慢,一幀幀的畫面在眼前清晰可見,急不得,躁不得。
有夠磨人。
偏偏這人還樂在其中。
徐臻覺得自己離心跳停止的時候不遠了。
“怎麽了?怎麽不說話?”
林至安撐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她。
笑得甜膩膩的,好似自己是不谙世事的大學生。
裝,你就接着裝。
徐臻嗔他一眼,拿起刀叉準備開動。
“哎,等一下。”按住她手,林至安笑着說;“不把話說清楚不準動。”
這人,還不讓人吃東西了。
徐臻放下刀叉,說了今晚的第一句話;“說什麽?”
口氣實在算不上好。
“首先呢,今天是你的生日,祝你生日快樂。”
呵呵,幹癟癟的一句話,着實讓人體會不到快樂在哪裏。
“別擺那張臉嗎。”林至安搖晃着酒杯,透過暗紅色的液體看她,目光深沉。
“我一直在想要送什麽給你,我的臻兒,最優秀的臻兒,居然已經二十二了。”
如果前半句誇得徐臻不好意思,那麽最後一句就能讓她無端的冒寒氣。
“你值得這個世界最好的東西。”
說着,他站起來,走到徐臻身邊蹲下,仰視她的臉。
“現在,我就把最好的送給你。”
“你要麽?”
徐臻呆了,準确的說是慌了,她愣愣地看着林至安,直到手上被他輕輕捏了一下才清醒過來。
“你?”
林至安點頭。
你見過這麽不要臉嗎?
到底是在誇她還是他自己。
徐臻閉了閉眼睛,看來今晚是場鴻門宴。
“至安……”她無奈道。
“想好了再回答。”
不理會她的糾葛,林至安目視她的眼睛,口氣平靜。
平靜到讓她發慌。
徐臻是真的慌。
雖然她也習慣了他是不是求婚宣言。
可是這麽正式的場合,她不能像平時一樣混過去,林至安不會允許。
但是要真的去想的話。
不行,不是那麽輕易的事兒。
“最好的。”
她念着這仨字兒,睨了他一眼。
“真是你的風格。”
極端自負的資格,除了林至安也沒誰了。
林至安微微一笑,收下她的誇獎,但是目光還是沒有一點改變。
“一點要現在回複嗎?”
林志安點頭。
“我還是覺得有些早了……”
糟糕!
話還沒說完就能感受到一股寒氣,他還笑着,卻已經處于冰雪之中。
“臻兒,我二十八了。”
林志安握住她是手不容逃避,眼裏點點的星光升起,“或許這不是年齡問題。”
“可是,我這麽多年都一個人過來了,至遠常說我認命被動,可只是被遇上讓我主動的人,什麽感情都不是一蹴而就的,是慢慢累極出來的。”
徐臻有些動容,林至安說到了她心上,她不安,無非就是對他們感情的不信任。
他看在眼裏,現在終于給她捅破了說。
“我覺得可以了,一嘗過其中滋味,以前的生活對于現在的我只能是一種淩遲,你不能這樣,現在不想,那要多久?明天,後天,一個月,還是一年或者更久。”
“我等不了那麽久,一刻也等不了。”
他把底牌攤在她面前,讓她選擇。
總是,那麽狡猾。
慌亂間,徐臻端起酒杯,還未送進口裏又被人攔住了。
“你有完沒完。”
她急躁的吼了一句,身子再次被轉過去。
晶瑩璀璨的小東西一下吸引她的目光,林至安将小小的盒子舉到她面前,其中一只膝蓋不知何時已着地,支起身子往前傾了傾。
“嫁給我。”
“為什麽?”徐臻的聲音輕輕顫抖。
“因為我愛你。”林至安的聲音飄渺得像是來自不知名的夢裏,“以我全部的生命,在未來的每一瞬間。”
蠟燭燒得啪啪作響。
時光凝聚的時刻,總是莊重而緩慢。
林至安說完那句話,就不再說話,只是維持着單膝跪地的姿勢,紋絲不動間,徐臻覺得自己要是不答應他就會一直跪着。
徐臻最終嘆口氣,左手往前探了一些。
林至安是多麽心神領會的人,立馬抓起她的手,神聖莊嚴的把戒指套進去。
最後,看着細白手指的戒指,林至安嘴都快笑裂開了。
他視若珍寶的捧在手心,在上面虔誠地烙上一吻。
溫熱觸感産生的電流讓徐臻不自覺的縮了下。
她轉頭,“現在可以讓我吃東西了吧。”
一放松,就發現自己是真的餓了。
林至安眼神一閃,又一次把她掰過來。
對上她不滿煩躁的臉也高高興興的親上一口。
“你在說什麽掃興的話?”
把自己湊到她跟前,“生日會的高~潮當然是拆禮物了,而且難得我們這麽有默契,浪費就不好了。”
手探到她頭上,一扯,一頭濃密的黑發披散開來,嬌柔慵懶的氣息襲來,讓倆人都亂了呼吸。
看着他把自己的絲帶結塞到她手裏,并有嚴重鼓勵她。
徐臻做了一晚上的心理防設還是缺了口。
火氣蹭蹭蹭的上來了,紅了她的臉,他的眼。
“可是我真的很餓。”她試圖做最後的掙紮。
卻不想給了他開口的機會,他湊到她耳邊;“我會……你的。”
徐臻的臉更紅了。
最終忍無可忍,一腳踹過去。
拉扯糾纏間,徐臻抱着門框。
“你辛苦了一晚上的東西不能浪費是吧。”
那麽大一桌子東西,好浪費。
“那是最後的手段。”林至安說着,一根根掰開她的手指。
“什麽啊,我想是那種為了吃妥協的人嗎?”
林至安沒說話,因為嘴不空。
他的眼神暗了暗,并不是她說的這方面。
門關上的一瞬間,林至安看了看外面,心想沒有用上真是太好了。
她能答應真的是太好了!
徐臻是之後,很久很久之後才明白的。
如果那個時候沒有答應他,雖然不會被弄死,卻會被整得生不如死。
而那個很久之後,她想退貨已經來不及了。
——正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有話;
有番外,有番外,有番外!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這月之內更完,不要急。
不是豬腳的故事,他們的故事已經完結,但是也算剛剛開始,我感覺他們才剛開始談戀愛,雖然已經求婚成功了,按照二哥的性子,婚禮也不遠了。
還是謝謝大家的支持,到了這一步,你有什麽想說的,還不趕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