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 宴曉看着眼前景物的改變,心裏明白那道天塹肯定馬上就會出現,只是會在第一秒出現還是第十秒,可不在她的掌握之中。

童曼走的很慢,慢到宴曉能踢到她的腳,她小聲對宴曉說:“你現在抓緊拍馬吹須啊?”

宴曉臉紅了一下。

有人就是很讨厭:“沒什麽大不了,你男朋友,俞大,嗷?”

宴曉催:“走啦,小心腳下。”

這時的路比之前難走的多,只是,偶爾還會來段懸崖,不過,好在下面有參天樹出現在山崖,給人依靠的感覺,讓宴曉沒覺出懸空感來,甚至覺得,很有安全感。

順着山邊五十厘米的小路,山路不知不覺來了個弧度,等到宴曉發現的時候,前面山路左側一挂瀑布傾下來,瀑布下一不大水潭,要宴曉來個比喻的話,貌似大不過外婆家的七石缸,水流下來,穿過一石板橋,往崖下流去,看到此,宴曉想,要是人在下面看,說不定又是一挂瀑布。

隊伍前面的人己經圍在七石缸邊,伸手試水,有撲臉上的,哇哇叫,涼涼挂嘴上。

到的瀑布前,山路己開闊一倍。大家裏三層,外三層,只差把七石缸擁個水洩不通,玩水的占大多數,哪怕你是高齡還是低齡,都是一臉的笑,有的則說說話兒,因為,此處風景可謂好,有山有水有樹,太陽在天上,被參天樹擋着,那從枝間透出的幾許光,照在身上,剛剛好。

宴曉好不容易候到一絲空隙,和童曼蓉合力擠進去,惹得邊上的隊友有意見,一個笑遞過去,才稍許好點。這不,占了地,就是她們的天下。

說是七石缸大,肯定擠不下這麽多人,有想試水玩的,只能等在玩的不想玩,有地方空出來才能填補上。

談話間,大家漸明白,接下來要走的,就是傳說中的飛鷹道,飛鷹道飛鷹道,可想而知,只有天上飛的鷹才能過的道,多麽形象的比喻啊。是不是這回事,宴曉忖等走過就能知道。

宴曉身在玩水,心在聽隊友們的說話內容,什麽上去就是了,估計得走上半小時,過了,就是一馬平川,再走上段,到***,吃飯。。。就可乘車回家如此之類的話。

童曼蓉偷偷的把浸在溪水的手摸到宴曉臉上,那冰冰涼涼的感覺,吓的分神的宴曉大喊大叫起來,驚得不防的人們以為發生了什麽事,齊齊把目光射過來,才明白是虛驚一場,大多數人只能搖頭:年青就是好啊!

宴曉也想捉弄童曼蓉,可是,有前車之鑒,童曼蓉哪會讓她得手,人跳開七石缸,躲人群中。宴曉追過去,在隊友間繞來繞去,不好抓,幾圈下來,跑了個氣喘籲籲,只能作罷,嘴裏才不會饒人:“你等着,你等着。”

這麽消磨了大概半來個鐘頭。終天要出發了,這次由俞亦昊領隊,石海生壓隊,宴曉她們走在劉磊及幾個小年青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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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就在瀑布邊上,早在到的瀑布時宴曉己看到,當時,她不是很确定,她懷疑,是這條嗎,可是,四周一圈打量下來,再無出路,要是能飛天的話,倒可算得。

現在,腳踩在三十厘米不到的,全由也不知是由原崖壁的山石鑿出來還是後來人工鋪就的石塊路,一步一個級梯,呈幾十度的坡度緩緩而上,左邊是石壁,上有偶爾出現的鐵釘可攀附,右邊,宴曉看都不敢看,眼梢不小心掠到的是樹梢頭。腦子由不得她不想,一路而來,都走在山崖邊上,現在,肯定是。接下來腦中只剩下:懸崖,懸崖。。。

在才踏出幾步的時候,童曼蓉就告誡宴曉,小心啦。言下之意明然。宴曉有一瞬間的發怔,最最險的時刻到來了。

現在踩在懸崖邊,眼睛盯着前面的路,不敢有一絲懈怠,心提到喉嚨口,手發涼,腳發顫,就算這樣,她也只能硬着頭皮走下去。

懸崖路并不是一條道直走,它是順着崖壁一點點彎過去,一點點高上去。

沒人出聲,有的只是腳踩在石路上偶爾發出的聲響。

當一個不小的弧度在宴曉腳下不知不覺走完時,宴曉那發顫的腳不再顫,心也回落到老地方,她突然想通,她是兩世為人,還有什麽可怕的,要是上一次己畫上句話,現在不就是偷得浮生。自古人生誰不死,早死晚死都得死,既然早晚都得死,不如潇灑活一次。

俞亦昊在大家走之前注解,這裏上去,還不是真正的飛鷹道,我們得轉過這個圓弧形的崖壁,才算到飛鷹道,到時候,大家可千萬別錯過了眼前的美景哦,不是天天能看的到,當然,要是你不敢看還是不看為好,因為到的那,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懸崖峭壁。

有人問,那我們前面走過的不算?

算不上。

宴曉當時很想把耳朵捂上。

團體行動,最重要的一點是有默洽度。這不,俞亦昊己放緩速度,他扭頭對宴曉說,再過去一點就是飛鷹道。

宴曉雖說心裏想通,但本能讓她産生的不安全感,使得她的臉慘白一片,哪怕臉上身上全是汗,臉上還是一片白。她點點頭,嗯了一聲。

宴曉也放緩腳步,放眼看去,正前方是一,怎麽形容才能描述眼前的巨石?山峰?反正在宴曉的眼裏一很大的狀似巨石的山峰在她前面,看似不遠,以為伸手就可觸碰,實際不近,和她站的崖壁之間是懸空的,她想,他們應該是站在主山峰之上的懸崖邊,而下面,宴曉放眼望去,無際的山,大山連小山,山山重疊,綠己說不上,是那種蒼白色的綠。樹己融合到綠中,再分不清枝葉莖。她憑空想,是不是天上的神仙在雲朵上,也是這種懸空的感覺,天下蒼生,唯我腳下。

宴曉側身貼上崖壁,扭頭,對童曼蓉說:“我想拍照。”

哪想,童曼蓉正全神貫注俯瞰,被宴曉的這個動作着實吓了一跳,顫着音說:“你,啊,做什麽?”

宴曉又說了一遍,童曼蓉才聽明白,是她想不到,有人,這個時候膽大包天,她說她要拍照。

童曼蓉心想,我的腳都在打顫,你行嗎你?

宴曉開步之前,心裏的害怕度數不用她自己說,全隊的人都知道,她最高,所以,她就算很想拍,也不敢拍,她早早把相機收進登山包內。現在說要拍照,會收到童曼蓉的這個表情,也不意外。

但是,她就是想拍,這麽好的美景在眼前,錯過了,就是一輩子:“幫個忙?”

童曼蓉要說沒埋怨,她是有的,不過,她想,也許她能行,她慢慢的伸到包前,打開扣,探索,好在宴曉的相機就在包口,很快她就把相機拿出包,小着心遞到宴曉肩上,再給她扣上包扣。

宴曉把相機帶挂脖子上,還是側着身,還是貼在崖壁上,調焦距,拍。

想不到,眼見為實的景,在相機的鏡頭內,被凝固的時候也那麽美。越拍越有信心,宴曉實在不想收手。膽子更大了,她不再貼着崖壁,要不是一邊是懸崖,她倒是自由動作拍,她想,這樣拍出來的才更美。

後面的人有意見:“喂,夠了沒有?不走啦,現在不害怕了,不恐高了?”

宴曉小着心轉身,笑笑:“還好。”

童曼蓉發現,真的,宴曉的臉不再發白,還有淡淡的紅暈,她只能幹瞪眼:太不可思議了。

宴曉大概拍了不少十張,才收手,也只能這樣子,要不,俞亦昊己走出有點遠,讓大家老杵着不動,最美的景也有欣賞無力的時候。

相機就讓它挂胸口,宴曉關掉鏡頭,動了動站久的腳,開步走。

童曼蓉挪笑她:“你終天肯走啦。劉磊說你,現在你膽大包天,他會趕上的。”

劉磊的聲音從後在傳來:“曉曉,你發神經啊,吓死的人是你,現在站懸崖上拍照的也是你,你沒問題吧?”

宴曉回一個焉然笑:“沒問題。”

後面的人咕嚕咕嚕不知道在說什麽,宴曉再無心聽。

大家也都在欣賞吧,宴曉沒動,後面的人也不動。宴曉收回笑,繼續往前走,弧度還在廷伸,宴曉粗粗估算,就算慢,轉了九十度有的吧,因為,剛才不能觸碰的巨石峰真的可以觸碰了,近了,近了,連在一起了,而眼前又換了一番景色,巨石峰是突兀的,是懸世獨立的,它的承受體是蒼白的,連同它也變得蒼白,上面不見一樹,有綠,遍地綠,但,多是那種及小腿肚的草,偶有灌木,差不是是貼地的那種。而現在她所站的位置,是換道,對,從山峰的懸崖路換到巨石峰上。

宴曉現在看得更清,巨石峰上的路,好吧,那也可叫路的話,明明是人工鑿出來的,黃泥色,如挂壁公路一樣,在巨石的堅面上鑿出一條路來,半身高的地方,用一根嬰兒手臂粗的鐵鏈拴着,供人攀爬。那路現在就在宴曉眼前。

俞亦昊的手己攀上鐵鏈,他回頭:“宴曉,接下來你更該小心。”說完,向前跨出步。

宴曉從這邊的鐵杆換到那邊的鐵鏈,才看清,原來,巨石上的路是繞巨石的左側而去,最後的出路在哪,現在宴曉看不到頭,宴曉想,看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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