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老媽玩真的
孫芸見宋顏一副不溫不火的樣子，就知道她不知就裏，于是解釋道：“你知道為什麽公司叫許林公司嗎？”
“為什麽？”宋顏知道孫芸有話要說。
“因為公司當初的啓動資金中有70%來自許家，後來伯母嫁給了伯父，許家老太爺就把40%的股份給了伯母當嫁妝。可是其中的30%仍然在許家手中。許家家大業大，自然不在乎這家小公司，可是現在這家小公司已經變成了大公司。許家這一代人中想必你也是知道的，沒有幾個省油的燈，許文輝、許文耀兩兄弟一定不會放過這麽好的機會。你肯定不知道，當年的條約裏有一條，是如果林家後繼無人的話，在伯母身後，許家可以收回其中的20%股份。也就是說許林公司不一定是誰的了。”孫芸說完，朝宋顏微笑。
宋顏沉默不語，她知道孫芸的話一定是真的，只是一時還沒有理清頭緒。
孫芸接着說：“如果你和澤凱哥沒有孩子，也就意味着将來許家很有可能收回許林公司，那麽澤凱哥會變得一無所有。伯母說了，你只要同意離開，林家一定不會虧待你的，你們現在住的房子可以歸你，另外再給你五百萬和一家店面。你好好考慮一下。”
宋顏想了想說：“我知道了。”
孫芸沒有再說什麽，只是留下一紙離婚協議走了。
林澤凱回來的時候，宋顏把孫芸來家裏的事告訴他。
他表情微微一僵，問道：“她說了什麽？”
得知是林母勸離的說客後，又放松下來說：“我知道，只是我們還年輕，還不到那一步。即使到了那一步，我們也不是一無所有。沒有了公司，也不至于就不能活下去。”
說到“沒有了公司”幾個字時，臉上的表情有些失落，他複又笑笑：“對我最重要的人始終是你。”
宋顏心裏一暖，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其實林澤凱今天回到公司的時候，就已經接到了人事處的通知，說接到董事長的通知，職務被罷免了，讓他辦理離職手續。
家裏的律師也通知他，現在住的這套房子也要搬出去，因為是放在許淑惠名下的，而她準備收回。
林澤凱正苦于不知道怎麽和宋顏開口說，聽到了這個便釋然了，他母親今天到公司，給他施壓，又讓孫芸找宋顏攤牌，為的就是逼他們就範。
“小顏，我們可能要找個房子住了。媽媽把這套房子收回去了，另外也把我從公司辭退了。我現在一無所有了，你還願意和我在一起嗎？”林澤凱無奈地說道，“家裏所有的房子都是我爸媽的名下，包括公司頂樓的那套小公寓。也就說，我們要租個房子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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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顏點點頭說：“我知道了。什麽時候搬？”
“下周日之前，你放心，我手裏還有兩三百萬。即使不找工作，也還能撐一段時間。等我爸媽心軟了就可以了，他們反正只有我這個兒子，不用擔心。”他雖然安慰着宋顏，自己卻有些心虛。
因為他的表兄許文輝給他打了電話，說擰不過姑媽的意思，暫代了總經理一職。等他和姑媽和好了，就把總經理的職位還給他。讓他別介意。
可是至今，他仍然沒有接到來自他母親的任何電話，這表明他母親這回是認真了。
他打電話過去，許淑惠不肯接，後來還是他父親來接的。
“澤凱啊，你母親的意思你很清楚，公司的股份也是她占大頭，連我都被她逼着天天去公司上班了，你說我能有什麽辦法？”林父的聲音裏透着一股無奈的意思，“你母親的脾氣，你也知道，她是不達目的誓不休的。對了，你那個司機是公司給你配的，既然你不用上班了，我就叫回來，送我上班好了。你沒意見吧？”
林澤凱只好說好。
電話打完，林澤凱有些不知所措了。
宋顏說：“不然先住回我爸媽那裏吧？”
林澤凱搖搖頭：“還是找個中介看房子吧。”
一連看了幾天，林澤凱都不滿意，不是嫌房子舊，就是嫌地方遠，總之到了搬家期限，也沒有找到合适的房子。
林澤凱想，他母親就是吓唬吓唬他，不會真的叫人來封房子的。
沒想到，周天一早，律師就帶了幾個人來敲門。
“林先生，不好意思。林老太太委托我找人對房子進行回收和估價，說是準備賣出去了。今天讓我們先過來換鎖。”律師滿臉堆笑，聲音卻有些發虛。
林澤凱沒想到母親做得這麽絕，有些茫然地看着宋顏。
宋顏對律師說：“張律師，能不能再給我們幾天時間？”
“林太太，不好意思。林老太太說，今天是最後期限。不能寬限。”
“今天，也就是說最晚是今天晚上12點了？”
律師沒想到宋顏會這樣說，只好點點頭：“從法律上講，可以這麽說。”
“那麽，張律師，麻煩你今晚12點再來收房子吧。”
張律師苦笑道：“呵呵，好。我晚上再來。”他搖搖頭，自己現在是豬八戒照鏡子，左右不是人。帶着人離開了。
林澤凱一直坐在沙發那給家裏打電話，給他母親打電話。可是沒有人接聽。他便一直打，最後索性把電話摔了，坐在那兒吭哧吭哧直喘氣。
宋顏開始收拾東西，好在前些日子收拾過自己的，還沒來得急歸置回去，現在只要把林澤凱的東西收拾一下就好了。
林澤凱見她收拾東西便問：“收拾好了，我們去哪？”
宋顏走過來，看着他笑：“想不到你有對抗母親大人的勇氣，卻無對抗的辦法。”
“你還敢嘲笑我！”林澤凱急了，笑着站起來要抓宋顏，宋顏趕緊往屋子跑。
林澤凱三兩步追上宋顏，一手把宋顏摟進懷裏，一手咯吱她，弄得她哭笑不得，只好求饒。
“小樣，看你還敢嘲笑我！”林澤凱饒了她，卻抱住她不放，正色道：“從現在起，你要和我一起吃苦了，你怕不怕？”
宋顏搖搖頭，看着他說：“我不怕吃苦。只是怕…”
“怕什麽？”
“怕你終将屈服。”宋顏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
“不會，你放心。我爸媽只有我一個兒子，再怎麽樣也會顧念着我的。”林澤凱信心滿滿地說。
宋顏有些擔心地看着他，卻沒有說話。
“別擔心，天下只有屈服的父母，哪有屈服的兒子。”
聽到這些，宋顏臉上的擔憂卻更深了一層。
“這樣吧，我們趁這個機會出去旅游一趟吧？”林澤凱興致勃勃地說，“之前一直那麽忙，沒時間出去玩。這次正好，我們去歐洲十國游，玩他一個月。等回來，我媽氣消了，就好了。”
他開始興致勃勃地規劃起來。
宋顏看着他的樣子，也不禁懷疑自己擔心得多餘了，于是又有些釋然。
一個月後，當宋顏和林澤凱回到家裏的時候，發現門鎖确實換了。
林澤凱叫來保安，保安不好意思地跟他說：“林先生，不好意思啊。這個房子半個月前已經搬進了另一戶人家。我不能幫你開鎖了。”
林澤凱去按門鈴，一個陌生男人開了門：“你們找誰？”
“我是房主。”林澤凱毫不客氣地說。
“呵呵，開什麽玩笑。我半個月前剛買的房子，手續都完備了。再說了，前房主也是一個叫許淑惠的女人，你從哪冒出來的，敢跑來冒充房主。”陌生男人露出不善的笑容。
林澤凱頓時灰了心，看來他母親這回是動真格的了。
宋顏拉着他說：“沒事，我們先去住酒店吧。”
兩人安頓下來後，林澤凱不死心，跑到公司去看。
進了公司，所有人都客氣地和他問好，只是那種客氣有着淡淡的疏離。
進了總經理室，他表兄許文輝端坐在那裏，看見他來了，急忙站起來招呼他：“澤凱，你來了。坐，你先在那坐會，我忙完就過來。”
他當真在辦公室一角坐了下來，可是許文輝在辦公桌前，卻異常忙碌，前面的人剛簽完名，後面的人又進來了，竟沒有時間搭理他。
他一個人默默坐了會，就自己出去了，他覺得自己像五更時的鬼影，虛無缥缈的，又無處可去。
回到酒店，宋顏不在。
他一個人躺在床上，猶豫着該不該往家裏打個電話。
卡裏的錢這次出去玩，花了二十多萬，剩下的錢不知道能花多久。他算着，還是要出去找個工作才好。
于是，他開始給朋友打電話，結果得知，他老媽已經通告四方親朋好友，不可收留林澤凱，否則後果自負。
大家知道他們母子正在打戰，誰也不想當夾心餅幹，左右不是人。于是紛紛退避三舍。
十幾個電話打下來，不是顧左右而言他，就是連連勸說他盡快和母親和好。
他深深嘆了口氣，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有些茫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