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攤牌
電話響起，林澤凱接起來，是那個男人詭異的聲音：“怎麽樣？照片看到了吧？我現在可是站在警察局的門口了！”
“你交給警察局好了。我看過那些照片，一片模糊，根本認不出誰是誰，你大可以交給警察，看看警察能不能憑着那些照片找到兇手！”說完林澤凱便把電話挂了。
宋顏聽着有些不對，她緊張地問：“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林澤凱安慰她：“沒事，就是有人想勒索我，我安排好了，不會有事的。”
林澤凱敢這麽說，是因為半個小時前，私家偵探已經查出了這個幕後的人不過是一個混混，不知道從哪裏得來的消息說林澤凱之前出過車禍，惹過事，便找了一些車禍照片來勒索，其實對當年的事一無所知。
第一次之所以勒索成功，是因為林澤凱不敢冒險，時間上來不及查出真相。可是這一次，他已經找了朋友打了招呼，那個男人不知道現在是在警察局還是醫院了！
想到這裏，他揚起一絲詭異的笑容，然後轉身幫宋顏收拾東西。
這一次，宋顏不再阻止，只是說：“你覺得，真的可以說服你爸媽嗎？”
林澤凱笑笑，拉着她的手說：“你就相信我一次！”
第二天，林澤凱帶着宋顏回到了林家別墅。
林母冷冷地看着他們，一臉不悅，坐在那裏一動不動。林父稍微怔了一下，很快就恢複了常态，笑着和宋顏打招呼。
“爸，媽。我今天帶小顏來，是想和你說，我們不離婚。孩子的事我們再想辦法，現在科技這麽發達，實在不行，還有試管嬰兒。”林澤凱首先開口。
林父只是默默不作聲，林母卻哼了一聲：“不行。不管你說得再好聽，我都只有兩個字，不行！我沒時間沒耐心再等了。她一輩子治不好，難道要我們等一輩子？”
“不會的。我帶宋顏到國外治。再給我們一點時間。”林澤凱流露出哀求的神色。
“你沒看報告嗎？哪怕她有一點治好的希望，我也不會逼你們。可是這兩年，跑了多少醫院，看了多少醫生！投了多少錢和精力，她就是石女也已經融化了！可是你看看，報告一次比一次無望，我實在是累了，我不就想抱個孫子，怎麽就那麽難！”
“媽，我從小到大所有的事都是你們做主，這件事就讓我做一次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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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那句話，不行。我就做主這件事，以後你的事我也不管了！”林母态度強硬，一時兩人都沉默下來。
過了一會，林父緩緩開口說：“這樣吧，以一年為限，讓宋顏再去治療看看。實在不行，就按你媽的意思做。”
林父聲音不大，可是有一種令人不能質疑的态度。
林母不再說話，她這一輩子，看起來雖然掌管着家裏的大權，可是一旦林父決定的事，她從來沒有第二句話。
林澤凱看了一下宋顏，她低垂着頭，沒有任何态度，心裏一緊。
“反正這婚我是不會離的。只不過是回來通知你們的。這本來就是我們兩個人的事！”說完拉着宋顏走了出去。
林母有些驚愕：“這孩子怎麽了！”繼而又憤怒道，“肯定是被宋顏下了蠱，不然他怎麽敢這樣跟我說話！”
林父不動聲色的表情下卻有了一絲贊許：“這孩子倒是有點自己的想法了。”他拍了拍老妻的手，“不用着急。這件事慢慢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說着笑笑站起了身。
林母把火氣轉發到林父身上：“你說得輕巧！壞人全讓我來當，你就當個甩手掌櫃好了，我還不是怕你林家絕後嗎？…”
林母還在絮絮叨叨地念，林父已經轉身進了書房，門一關，什麽也聽不見了。
路上，司機在前面開着車。
宋顏一直盯着林澤凱看。
林澤凱忍不住問：“你在看什麽？”
“看你。”
“我有什麽好看的？”
“看你是不是靈魂附體了？”
“恩？”
“你今天怎麽像變了個人一樣？我嫁給你三年，從沒見過你和媽媽那樣說話！”
林澤凱把宋顏摟進懷裏：“那是因為我從沒覺得你對我這樣重要。我從沒覺得你是我一生的責任。”
“責任？我對你而言，只是責任？”宋顏從懷裏掙出來。
林澤凱點點頭：“是責任，不過是我心甘情願的責任。”
宋顏看到他眼裏的神色不似往常，便不再追問。
一日，宋顏整理書房的抽屜，無意中發現了那疊照片。
那照片的像素太低了，好像在下雨，一切都模模糊糊，黑暗中只能看到一個人站在車旁，可是那人的樣子就看不清楚了。
幾張照片都差不多是這個場景。
這些照片是什麽意思呢？
宋顏不明白，她随手放進抽屜裏，只覺得這個場景似曾相識，卻也想不起什麽。
宋顏打電話告訴安妮，恐怕不能到她公司上班了，準備到國外治療。
安妮聽了，沉默了一會說：“沒關系。”
宋顏說：“對不起。”
“宋顏，我不是因為你不來我公司上班才這樣說，你不覺得你為林澤凱付出得已經夠多了嗎？是不是也該有自己的生活了？”安妮有些痛心疾首。
“我想做最後的努力，如果實在不行，我就放手。”
“值得嗎？”
“不是值不值得的事情。我只想再做最後一次努力，不想将來後悔。我知道你關心我，謝謝。”宋顏的語氣很平靜。
“好吧，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就好！”
“謝謝！”宋顏放下電話，心裏久久不能平靜。林澤凱在眼裏，一直像一個長不大的孩子，服從家裏的權威。可是這次，他表現出來的勇氣，讓宋顏有些驚訝，就為了這個，也值得自己賭最後一次。
只是，孫芸…
她想起孫芸，這個女子到底在林澤凱心中是一個什麽樣的位置。
妹妹？還是情人？
在這件事上，她有些遲疑，該不該和林澤凱開誠布公地談一談呢？還是該直接找孫芸呢？
還沒等她想清楚，孫芸就找上門來了。
一進門就送上了一只袖扣，宋顏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林澤凱特意定制的，背面有LZK三個英文字母。
可是她不動聲色地微笑：“孫小姐，這是什麽？”
孫芸冷笑一聲：“宋小姐，真的認不出來嗎？”
宋顏搖搖頭：“其一，我已經結婚了，稱呼我林太太可能更合适；其二，我真的不知道這是什麽？”
“宋小姐，你和澤凱哥已經快離婚了，我看稱呼上也就不要較真了。”孫芸揚起嘴角。
“快離婚，就是還沒離婚了？我看你還是稱呼我林太太，比較合适。”宋顏不亢不卑，态度一直很溫和。
“我不和你在這個問題上争論。我來是受林伯母所托，來勸你，盡早把手續辦了，她說林家不會虧待你的。”
宋顏微笑着搖頭：“孫小姐，這個問題是我和林澤凱的問題，退一萬步，我可以和我婆婆談，和律師談，怎麽也輪不到和你談。”
“伯母讓我替她和你談，你想要什麽條件，盡管開口。”
“孫小姐，我說了我不和你談。再說，字我已經簽了，現在不肯離婚的是林澤凱。你要談，不如先和林澤凱談？”宋顏一直保持着微笑。
“難怪伯母說你難纏，既然讓我來，你也知道我和林澤凱的關系了吧？”孫芸換了另一角度。
“什麽關系？上司和下屬，哥哥和妹妹，還是老板和小三？”
“呵呵，我要說都是呢！”孫芸并不在意宋顏的用詞，甚至微微有些得意。
“不管怎麽樣，至少目前為止，我才是名正言順的林太太，不是嗎？”宋顏依然微笑地看着她。
“其實，這麽拖着，對你們也沒什麽好處。你知道林伯母一直就不喜歡你，哪怕你會生孩子，也不可能融入這個家，何況現在這種情況，僵持下去對你也不好！”孫芸眼看着激将法不能奏效，便換了一種語氣。
“從我嫁給林澤凱的第一天，我就知道，我這個婆婆可能今生都不會喜歡我了。可是說到底，我嫁的人是林澤凱，不是我婆婆。她再不喜歡我，我總還是她的兒媳婦，總還是會孝順她的。”
“可是為難的是澤凱哥。你也不想他為了你，連事業前途都不要了。”
“什麽事業前途？”
“你不知道？林伯母已經說了，如果他堅持不和你離婚，她就用手上40%的股份，逼他離開公司。”孫芸終于說出了重點，臉上的焦急并不是裝的。
宋顏不說話，林家只有一個兒子，現在收回去，将來還是會給他，這點林母應該也會想到。怎麽會拿這個威脅林澤凱，這種威脅有什麽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