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急轉而下
宋顏心裏一驚，忙抓着手機問：“怎麽了？澤凱，怎麽了？”
那邊卻只聽見嘈雜的聲音，過了一會才聽見林澤凱的聲音道：“沒事，就是有車突然沖了出去，若衡一個急剎車沒踩住，直接撞了上去，人都沒事。”
宋顏放下心來：“哦，人沒事就好。你還是早點回來吧。”
“那個，我今天可能會很晚回，難得碰上幾個朋友。你早點睡，不用等我。他們叫我了，我先挂了啊。”林澤凱急匆匆地挂了電話。
宋顏心突然少跳了兩下，林澤凱又有什麽事忙着她呢。
她躺在床上尋思着，越想越不對勁，可是再打電話時，那邊卻是關機了。
杜若衡，她是認識的，環宇企業的少東家。
之前在公司上班時，也沒少打交道，再加上他又是林澤凱的發小。因此宋顏尋思着直接給杜若衡打電話。
可是拿起手機，又有些怯了，畢竟對男人而言，妻管嚴可不是什麽光彩的事。
打還是不打，宋顏心裏沒有譜。
一方面她很想知道林澤凱到底去了哪裏，和什麽人在一起，一方面又怕林澤凱不高興，心裏像被貓抓了一下，又癢又辣，坐立難安。
一看時間，已經淩晨2點了，林澤凱還是沒有回來。
宋顏終于坐不住了，拿起電話往杜若衡手機上撥去。
還沒按下撥通鍵，自己的電話卻響了。
一看，竟是從婆婆家座機打來的。
宋顏連忙接了，“宋顏，澤凱在你旁邊嗎？讓他接電話。”婆婆的聲音有些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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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在，怎麽了，媽？”
“他去哪裏了，電話又關機。我要馬上找到他。”婆婆的口氣還是一如既往地霸道，她以為肯定是宋顏不讓他兒子接電話的。
“媽，澤凱下午就出去了，說和朋友去喝酒，到現在也沒回來。我也正找他呢。”宋顏語氣如常地回答。
那邊頓了一頓才說：“他爸心髒病犯了，現在在第三醫院。你要是找到他，叫他快點過來。”許淑惠大概是沒辦法了，只好和宋顏實話實說。
“爸現在怎麽樣了？”宋顏立刻從床上爬起來，“媽，你別着急，我馬上過去。”
許淑惠嘆了一聲，終于還是說：“那你過來吧。你爸還在急救室裏。”
宋顏一邊換衣服，一邊撥通杜若衡的手機。
“喂。”杜若衡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慵懶，“哪位？”
“若衡，我是宋顏。澤凱在你旁邊嗎？讓他接電話。”
“哦，宋顏啊。澤凱他在衛生間呢，有什麽事你跟我說吧。我轉告他好了。”杜若衡的聲音聽起來自然極了，隔着電話還聽見他敲門的聲音，“澤凱，你好了沒，快出來。”
“宋顏，他有點拉肚子，一時出不來。你看，我等會讓他給你回過去吧。”
宋顏這邊聽着杜若衡自說自話的演繹，嘆了口氣說：“杜哥，你告訴他爸爸心髒病犯了，進了第三醫院。”
“啊！”杜若衡先是吃了一驚，緊接着說，“你別急啊，我馬上剛過去。”
“他電話關機了。”宋顏說了這麽一句，就挂了電話。她心裏清楚，林澤凱根本沒有跟杜若衡在一起，如果在一起，就是遞個電話的事。杜若衡何須自說自話演了這麽一大段呢。
這邊杜若衡一邊往醫院趕，一邊給林澤凱打了電話，果然是關機的。
他想了想，直接撥了孫芸的號碼。
剛才突然沖出來的車就是孫芸的車，林澤凱臉色雖然不好，還是下了車，跟着孫芸走了。如果還沒回家，現在肯定跟孫芸在一起。
孫芸一直沒接，杜若衡罵道，搞什麽呀，電話也不接，一邊加快速度往醫院趕。
林澤凱電話已經沒電了，他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時間，只知道天色已經不早了，夜風吹起來有些冷嗖嗖的。
他和杜若衡原本打算去喝酒，不想中途殺出個孫芸。
孫芸似乎喝了點酒，把車那麽一橫，也不說話，就是不讓他們過去。
林澤凱嘆了口氣，和杜若衡說：“我先過去了，酒改天再喝。”
杜若衡苦笑了一下：“行，酒什麽時候喝都行。”然後看着林澤凱坐進孫芸的車子，揚塵而去，“這都叫什麽事啊！”
孫芸一路急駛，一直開到山頂上。
林澤凱一路一言不發。
到了山頂，孫芸下了車，林澤凱跟着下車。
山腳下的燈火輝煌，像一個巨大的漩渦直要把人也吸引過去。
“真美。”孫芸回身看着他，“哥，我們上次來山頂是什麽時候？”
林澤凱搖搖頭：“太久了，我不記得了。”
“我記得，是你和宋顏訂婚的前一天。那時我謊稱我失戀，非讓你和我一起出來兜兜風。”孫芸一臉的燦爛，“那時，我好想和你說，不要和宋顏訂婚。”
林澤凱招架不住孫芸的眼光，望向遠處：“小芸，你知道。我一直把你當妹妹。”
“那是以前。如果你和宋顏能夠幸福在一起生活，我也不會出現。可是，宋顏不能生孩子，就在這一點上，你們就不可能幸福。”孫芸拉住他，“我不明白，我到底哪裏不如宋顏？”
林澤凱心裏五味雜陳，孫芸哪裏不如宋顏，她就算哪裏都比宋顏好又如何。他欠宋顏那麽多，今生都補償不完。好與不好，又有什麽區別。
孫芸見他不說話，以為說中他的心事，繼續說道：“澤凱哥，你和宋顏在一起不會幸福的。你為什麽不轉身看看我，我從十六歲開始就一直在你身邊。你為什麽不能看看我呢？我比宋顏更愛你，我才能讓你幸福！”
林澤凱從萬千頭緒中回過神來：“不，你不明白。我欠了宋顏的，我要照顧她一輩子。”
“你現在怎麽照顧她？你有工作？有房子嗎？”孫芸臉上露出一絲了然的神色，“伯母已經斷了你的後路，只是等着你回頭認錯了。”
林澤凱冷笑道：“那又怎麽樣。你不會認為，我手上就一分錢沒有吧！”
“許林公司呢？你也不要了嗎？聽說現在是許氏兄弟掌權，你別忘了他們手上有30%的股份，如果他們起了歪念，你爸爸半生的事業就盡付東流了。”
“不會的，他們是我的表兄弟。”林澤凱的聲音弱了一些，他這兩位表哥心機深沉，在圈子裏是出了名的能幹。
“親兄弟還明算賬呢！你別忘了，如果你一直沒有孩子，許林公司遲早也是他們的。”
林澤凱沉默不語，他知道孫芸說的是對的，這也是為什麽他母親一直急于抱孫子的原因。
“哥，這麽拖下去，其實對你和宋顏都不好。你要是覺得對不起宋顏，伯母說了可以在經濟方面補償她，保證她下半輩子的生活，如果有困難，我們也不會坐視不理的。”孫芸見他不說話，以為他被說動了。
“要是将來，許林公司真的被許家收購了，到時你怎麽對得起你父母？”
“小芸，這是我的事。不用你操心。”林澤凱淡淡地說了一句。
這時，孫芸的手機響了起來，她一看是杜若衡的，猶豫了一下沒有接。雖說杜若衡也是從小和自己一起長大的，可是沒事他不會在這個時候給她打電話。這個電話理所當然和林澤凱有關。不接才是最明智的。
“小芸，你的心意我知道。我謝謝你，只是，對不起。我家裏的事，你還是不要操心了。”林澤凱沉默了一會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孫芸的手機一直不斷地響起來，她不耐煩的一遍遍按掉。
林澤凱在旁邊見了說：“這個點打電話來，肯定有什麽急事。你還是接吧。”
孫芸猶豫了一下，終于接了。
“孫芸，林澤凱在你旁邊吧？”杜若衡的口氣很不客氣。
“嗯，怎麽了？”
“快叫他去醫院，老爺子犯病了，在第三醫院急救呢！”
“啊。”孫芸吃了一驚，立刻調轉了車頭。
“怎麽了？”林澤凱見她臉色不對。
“伯父進了醫院，我們得趕緊過去。”孫芸一邊加大油門，一邊對林澤凱解釋。
林澤凱瞬間變得蒼白，心裏一下子空了，咬緊了嘴唇，說不出話來，手不斷地顫抖着。
孫芸把一只手放在他的手背上：“別擔心，若衡已經趕過去了，伯父吉人天相，會沒事的。“林澤凱向孫芸投去感激的眼神，孫芸手心的溫暖好像傳到了他心裏，頓時鎮靜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