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誤會初起
那群小混混走了以後,宋顏趕緊問菲兒:“那些人好像是故意來惹事的,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
菲兒嘆了口氣說:“已經不是第一次來了。這裏的所有店鋪幾乎都同意賣了,只差我這間和隔壁的書店。我不肯賣,所以…”她又嘆了口氣,沒有說下去。
“還有強買店鋪的事?你為什麽不報警呢?”徐繼軒聞言道。
“報過警,可是沒有用,那些小混混每天只是來逛兩圈,沒有做什麽實質性的違法行為,警察也無可奈可。”菲兒無奈道。
“他們為什麽非要買你這間店鋪呢?”宋顏問。
“聽說想把這棟樓拆了,蓋一個大的購物廣場。”菲兒道。
“是不是買主出的價格很低?”宋顏想此處既然要重建,那麽即使菲兒不肯賣,到時這裏變成工地,菲兒的店恐怕生意也受影響,何況堅持着不買呢,除非是價格問題。
菲兒咬了咬牙:“價格還算公道,不過這裏不能賣。”
“為什麽?”宋顏和徐繼軒同時問道。
徐繼軒又說:“其實你也可以和他們談一談,讓他們蓋好之後給你一個店面,在此之前就付安置費。這樣你用這筆費用再找一個店面,等這裏蓋好,再搬回來。”
菲兒搖搖頭:“不,不是價格的問題。他們的條件很好,只是我不能離開這裏。”
徐繼軒和宋顏對視了一眼,便不再開口。
宋顏說:“你有什麽困難,不妨說出來,我們看看能不能幫你?”
“我爸爸不見了,我和媽媽要留在這裏,等我爸爸回來。”菲兒的眼睛忽然紅了。
三人正說着,一個中年女人走了進來,急匆匆地朝他們走過來。
“菲兒,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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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顏認出來,她是菲兒的母親,雖然年紀大了,可是眉眼間的俏麗擋不住,年輕時肯定是個大美人。
“雲姨。”宋顏打了聲招呼。
雲姨點點頭:“雲姨,你來了。我剛剛聽說,旁邊的書店也已經談好價格了,現在就剩我們一家了。”一面焦急地看向菲兒。
“我沒事,幸好這位先生幫忙。”菲兒看着徐繼軒,道謝。
“沒事,我不過是說了句話。”徐繼軒微微笑着,“既然沒事了,我們先走吧。你們出入小心一些。”
“唉,算了。我們把店賣了吧。你爸爸有心找我們,怎麽也找到了,無心找,抱着這家店也沒有用。”
“不,媽媽,我不賣,我要等爸爸回來。”菲兒堅決地說。
“傻孩子。”雲姨嘆了口氣,不再說話。
宋顏和徐繼軒見狀,作為外人也不好說什麽,只好道了別,走了出來。
走到門口,宋顏問徐繼軒:“要不要一起走?聽說安妮和徐傑也約了你一起吃飯?”
“對,也約了你?”徐繼軒看宋顏笑着點頭,“那就麻煩你了,我正好也不認識地方。”
他們兩人趕到花雕小廚,卻不見安妮和徐傑。
等了一會,也沒有來。
宋顏給安妮打電話,才知道徐傑出了事,在醫院被患者打破了頭。
兩人趕去醫院,見到護士工作站裏,東西灑了一地,幾個護士正忙不疊地收拾。一聽他們找徐傑,露出警惕的神色問道:“你們幹什麽?”
徐繼軒忙笑着解釋道:“我是徐傑的表哥,聽說他出事了,來看看他的。”
有個護士拿起電話問了情況,才讓他們到醫生值班室找。
走進值班室,只見徐傑頭上纏着繃帶,眼角腫了一塊,衣服上沾着血跡,安妮正在抱怨他:“沒你的事,你逞什麽能?”
徐繼軒走了過去:“沒事吧?”
徐傑搖搖頭:“沒事,我只是池魚之殃。”
“今天有患者來醫院鬧事,和主治醫師鬧上了,我聽說我們徐大醫生英勇無比,跑去勸架了!”安妮瞪了徐傑一眼。
“根本不是這樣的,那個人沖進辦公室,二話不說就往我身上招呼過來,我哪裏是去勸架,我是被誤殺的。”徐傑哭笑不得,“打了兩下,身後的人跟進來說,不對,不是這個。他們又轉身朝主任招呼過去,我能不過去幫忙嗎?”
“怎麽會這樣呢,剛才我聽燕子說,是你去勸架的啊?”安妮疑惑地說“等燕子他們進來的時候,可不正好看見我去幫主任了嗎?”
“哦,這樣啊。”安妮帶了愧色,“好了好了,我錯怪你了。那個患者也是,連人都搞錯!”
“到底什麽事?”徐繼軒問道。
“不一定是患者,警察帶走問話了,回頭就知道了。”徐傑說,“具體什麽事現在也不知道。”
正說着,徐繼軒電話響起來,“哦,豆豆啊,行。爸爸等一會就過去接你。乖。”
“還要去接豆豆?”徐傑問道。
“恩,下午送到外婆家了,晚上要去接回來。”徐繼軒看了一下手表,“我先去接豆豆了,飯我們以後再吃吧。”
“行,那我也走了。”宋顏說道,“以後再約。”
宋顏和徐繼軒走到醫院門口,本想說送徐繼軒一程,不想在門口碰到了林澤凱。
林澤凱到醫院見醫生,順便拿父親的檢查報告的。
他看見,宋顏和徐繼軒在門口說話,臉色鐵青地走了過來。
“怎麽在醫院裏?”
宋顏看他面色不善,就解釋道:“是安妮公司的徐總,也是徐傑的表哥。徐傑在醫院裏受傷,我們過來看看。”
徐繼軒伸手過來:“你好,徐繼軒。”
林澤凱臉色和緩下來:“你好,我是宋顏的先生,林澤凱。”又轉頭問宋顏,“徐傑怎麽了?”
“被患者打傷了。不過,沒什麽大事。”宋顏答道。
徐繼軒看了手表,便說:“時候不早了,我先走一步,再會。”
宋顏笑着說:“好的,再見。”
林澤凱略點一點頭說:“徐先生,再見了。”
等徐繼軒走了,林澤凱才露出不滿的神色:“看樣子,你和這位徐繼軒很熟啊。”
“他是我師兄。我們中學就認識了。”宋顏情知林澤凱有點吃醋,卻故意把他們的關系說得更近。
林澤凱冷笑一聲:“師兄啊?怎麽以前沒見過?多年不見了?”
“他剛從國外回來,的确是多年不見了。不過,我們離婚不是嗎?以後人前恐怕不好說是我的先生吧?”宋顏故意這麽說,其實她根本不介意這點。
“誰說離婚了?手續不是還沒辦好嗎?”林澤凱提高聲調,“法律上我還是你先生!”
宋顏冷冷地說:“你沒簽字嗎?律師已經找我了,說你簽了字,過兩天我們約個時間去民政局一趟吧?”
“小顏,這是沒辦法的事。醫生說爸爸不能受刺激,我只是緩兵之計,等爸爸恢複過來,我們再說。民政局也先不用去了。我簽字只是為了讓爸媽安心。”他語氣和緩下來,“原來那棟房子,你可以搬回去住,媽媽已經把房子過戶到你名下了。”
宋顏搖搖頭:“不必了,我下周到安妮公司上班,租的那套房子正好離公司近。我就住那兒了。”
“小顏,你相信我,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能說服爸媽的。”
“算了,不早了,我先走了。”宋顏擺擺手,轉身走了。
林澤凱看着她遠去的身影,心裏慢慢暗淡下去,其實他也不知道最後能不能說服父母。
宋顏回到家裏,想起好久沒有給父母打過電話,于是打了個電話回家。
電話那頭卻許久沒人接聽,宋顏一看時間,快十一點了,這個時候父母有可能睡了,于是便沒有再打。
宋顏的父母退休後,就搬回老家去住了。
宋顏父親退休前是一名老師,常年咳嗽,有慢性咽喉炎,老家的空氣好些,又有溫泉,離城裏也不過一個小時的車程,于是回去療養了。
她嘆了一口氣,自己很久沒回去看兩個老人了,每年節假日,自己的婆婆都要大張旗鼓地請客,不是這個親戚來,就是那個親戚阿離,澤凱又總是很忙,常常有應酬,宋顏每次回去,都行色匆匆,根本沒時間好好陪陪父母。
這下好了,下一個假期總算可以回家好好陪父母了。
想到這裏,她苦笑一下,離婚的事也不是全無好處。可是自己離婚,父母還不知道呢!這可怎麽交代呢?
她心裏又痛得揪起來,忽然很想給林澤凱打個電話,想聽到林澤凱的聲音。
猶豫着,好容易才找了個借口,他還有東西留在這裏,問問他什麽時候來拿?
于是,撥通號碼,兩聲嘟嘟聲後,林澤凱終于接了電話,卻好像捂着手機小聲說話:“你等一下,我到外面說,這裏信號不好。”
過了一會,林澤凱的聲音才恢複正常:“小顏,有事嗎?”
“我這裏還有你的幾件衣服,你要不要來拿回去?”宋顏咬住牙,才把那句“我想你”忍住了。
“哦,不用了,放你那吧。”林澤凱還沒說完,電話那頭傳來了許淑惠的聲音,“澤凱啊,小芸要回去了,你去送送啊!”
宋顏一顆心沉了下來,只聽見林澤凱在那邊說道:“我又不開車,讓司機送一下吧。”
接着又傳來孫芸的聲音:“是啊,這麽晚了,不用澤凱哥送了,太麻煩了。”
許淑惠的聲音:“不行,這麽晚,你一個女孩子,我不放心。要不幹脆住下來好了,明天和澤凱一起去上班吧。大晚上的,跑來跑去,也麻煩。家裏別的沒有,空房間還是有幾間的。”
孫芸道:“不用了,這樣太麻煩伯母了。”
“你還跟我客氣什麽!”
……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說不出的親切。
宋顏實在聽不下去了,把電話給挂了。
那頭,林澤凱也聽不下去了,面無表情地說:“行了,我送吧。走吧。”
一句話說得孫芸和許淑惠兩人臉色都淡了下來。
許淑惠還想說些什麽,孫芸忙開口道:“那麻煩澤凱哥了。”
林澤凱拿起電話,發現那頭已經挂了線,臉色沉沉地往外走去。
孫芸忙跟在後面,一邊又朝林母揮揮手說:“伯母,我先走了。”
許淑惠笑着說:“那路上小心點。過兩天再來玩。”
“伯母手藝那麽好,我一定常來打擾。”孫芸俏皮地說。
“你喜歡就好,一定要常來啊!”
“謝謝伯母。”
兩人還說着,已走出門的林澤凱不耐煩地喊了一句:“還走不走了?”
孫芸調皮地吐吐舌頭,快步跑了出去。
許淑惠站在那裏,似有深意地看着兩人的背影,嘆道:“澤凱這個傻孩子!”